柳思甜這個老六。

　　鬧出了一點小動靜，看著不遠處忘過來的三人，拉了拉頭上的圍巾，趕緊溜。

　　“思武，我怎么瞅著剛才那人的身材，背影，那么像甜甜呢？”

　　“爸，你肯定看錯了，甜甜怎么可能上這？這個點那丫頭不知道做啥美夢呢！”

　　柳思南覺得老爸肯定看花眼了。

　　柳思武其實也覺得像，可又一想，自己妹妹的確不可能大半夜出現在黑市，搖了搖頭，也就沒再想。

　　又過了二十來分鐘，帶來的所有東西賣光，三人騎上自行車往家走。

　　柳思甜跟在后面，等她回家躺在被窩里，才聽到開門的聲音，醞釀好久，沉沉睡去。

　　“喔喔喔～”

　　“喔喔喔～”

　　清晨，一縷陽光透過昨晚偷窺的縫隙照了進來，在大公雞的催促下，柳思甜伸了伸懶腰。

　　在被窩里打了幾個滾，又揉了揉眼睛，才披著頭發起來洗漱。

　　“妹，你是睡神轉世嗎？”柳思偉蹲在地上刷牙，滿嘴的泡沫，看她不停打哈欠，打趣道：“昨晚你睡得也挺早啊！

　　這還沒睡夠？”

　　“我昨晚……”沒等說完，又打了一個哈欠，就在這時，柳思武也哈欠連天，頂著鳥窩頭出來了。

　　把洗臉盆一放，自顧自開始洗臉。

　　“二哥，你昨晚又干嘛去了？咋沒起來鍛煉？”

　　柳思武身形一滯，快速的用手巾擦干臉，抬頭看著柳思偉，眨眨眼，“沒干什么啊？”

　　接著仿佛恍然大悟，“哦，你是不是半夜起來看見我沒在？

　　我昨天晚上肚子不舒服，跑了好幾趟廁所。”

　　柳思偉迷茫，“我昨晚沒醒，一覺到天亮，不知道你拉肚子啊。”

　　“噗嗤～”柳思甜笑出聲，她二哥不打自招，做賊心虛的樣子好搞笑。

　　“……”柳思武閉了閉眼，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那你剛才為啥問我‘又干嘛去’了？”

　　“哦～我是看你和甜甜一樣，都一副睡不醒的樣。”

　　柳思武轉頭，就看見妹妹笑瞇瞇的和他打招呼，心里突然一緊。

　　腦中浮現出柳滿金說的話。

　　“妹你昨晚……”

　　這話要怎么問？

　　直白問，就容易暴露。

　　到嘴邊的話，又被柳思武咽了回去。

　　“二哥，你想問啥？我就是做噩夢了，嚇醒了，老長時間沒睡著。”

　　“哦～”柳思武放下心，長舒一口氣，下一秒就聽柳思甜說：“我半夜一點半醒的，快到三點才又睡著。”

　　這個時間點？

　　不就是……

　　柳思武仿佛機器人，脖子卡卡卡轉動，就見自己妹妹還是那副笑瞇瞇的表情。

　　總覺得有點驚悚。

　　動了動嘴唇，想問。

　　柳思甜沒給機會，小手擺了擺，“二哥，你看著我干嘛？快去吃飯吧，我也要洗臉了。”

　　說完，不管他，低頭洗臉，洗完一轉頭，就看柳思武站她身后，手里拿著一小沓錢，“封口費。”

　　柳思甜眨眼，“二哥你說什么呢？啥玩意封口費，我咋不懂呢！”

　　嘴上說著不懂，小手抬起，接過錢，活動下兩只小爪子，美滋滋數錢。

　　賣東西的錢，有分有角，十九塊五毛六分！

　　“二哥，我對著福豆發誓，我昨晚啥都沒看見。”

　　美滋滋把錢揣兜里，還拍了拍，這才邁著歡快的小步伐，進屋吃飯。

　　沒費勁，就這一會兒掙小二十，沒有人比她更會做生意的了。

　　柳思武：“……”

　　一晚上，就掙這點，都沒了。

　　行吧，自己妹妹，親的，能說啥，化悲憤為食量，吃了四大碗飯。

　　之后，柳思甜又注意到他們去了兩次，這回她沒跟著。

　　此時，她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剁辣椒呢，“奶，太辣了，你離遠點，給我拿點紙放跟前就行。”

　　“甜甜啊，要不還是奶剁吧？”看著孫女眼睛紅紅，小鼻子紅紅，柳老太很是心疼。

　　“不用，我剁的快。”

　　辣椒醬其實挺好做的，就紅辣椒，西紅柿，少放點大醬，鹽，味素，糖，米醋，按照比例，放鍋里慢火熬。

　　不用放水。

　　熬出來，立馬就能吃。

　　接著幾天，她又和奶奶腌了咸菜，然后就要開學了。

　　還是提前兩天出發，柳老太想送，她沒讓，“奶，你去送我，你回來怎么辦？

　　就你自己，我也不放心啊！

　　我和四哥一起，沒事的，市里我們倆挺熟的。”

　　柳老太一想也是，“那行，奶就不去了，你倆路上小心。”

　　柳思甜抱了抱老太太，又親了一大口，才不舍得轉頭走。

　　一路上看妹妹情緒低落，柳思偉還給她講笑話，“你要是實在想奶，可以打電話。

　　再說，咱放假又不是不回來。”

　　心大的柳思偉不解，也就分開幾天，周日放一天假，可以早早回來，晚點回去嘛！

　　干嘛這么依依不舍。

　　柳思甜翻了個白眼，抱著胳膊，撅著嘴巴，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

　　“四哥，你說大哥能一年讀完高中，我們倆是不是也……”

　　“不可能！”柳思偉大聲打斷，“你和大哥一樣聰明，讀書好，我呢？”

　　“你也聰明啊，別這么不樂意嘛，我給你補課啊。”

　　柳思甜抱著他的胳膊撒嬌，“好不好，你努力一下，我給你做好吃的。

　　還有，你想咱要是高中畢業了，是不是就可以到處玩？

　　我這么小，爺奶肯定不舍得我下地干活，我是不是只能玩？

　　那我玩肯定帶著你啊！

　　比如，去廢品收購站尋寶，去黑市掙錢，再比如去大爺家溜達溜達。”

　　要是可以，她還想去老毛子看看。

　　老毛子的錢這時候也挺好掙的。

　　反正讓她在家憋到高考恢復，似乎不太可能，她心其實挺野的。

　　她俄語也不是為了學著玩的。

　　一聽這，柳思偉可就來精神了，瞪著大眼，一臉興奮，“真的？”

　　“當然！”

　　重重點頭！

　　“那就試試？”

　　柳思甜嘿嘿一笑，兄妹倆就這么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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