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的夸贊，無敵和福豆根本沒功夫搭理，兩個小家伙一上火車，眼睛就不夠看了。

　　看什么都新奇。

　　特別是無敵。

　　本來眼睛小的就像黑豆，為了看清楚，眼睛盡量睜的圓圓的。

　　趴在李素芬的腿上，坐在靠車窗的位置上。

　　眼睛一下都不舍得眨。

　　最引人好奇的，卻是福豆，不少人都悄悄路過，偷偷看它。

　　整個車廂議論紛紛。

　　說是車廂中間的臥鋪，有一只非常胖的小老虎。

　　還有人特意跑過來，好心勸，“你們家養的這個是東北虎吧？

　　這玩意可是猛獸，不能隨便養，你別看它現在小，可可愛愛，長大后，一爪子拍下去，那人立馬就能見閻王。

　　再說，它是吃肉的，越大越能吃，誰能養的起？

　　我勸你們還是給它放回山里吧！”

　　柳老頭笑了笑，“我們家這是貓，不吃肉。”

　　吃肉也供得起。

　　它會自己上山獵。

　　男人仔細看看福豆的花紋，腦門，賭咒發誓，“大爺，你絕對看錯了，這就是老虎。”

　　一旁的福豆，聽男人勸柳家人遺棄它，這給它氣的，呲著牙，怒吼，就要上去給這人一爪子。

　　“吼～甜甜有錢，我吃多少肉，她都養的起我。

　　居然當著我的面，就挑撥離間，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看我不拍你。”

　　吼完后腿一蹬，就跳了起來。

　　直奔男人腦瓜門。

　　柳老頭，柳老太他們都沒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福豆沖了上去。

　　小伙伴無敵也很講義氣，伸著脖子就要擰。

　　一旁的柳思書眼疾手快，在福豆落到男人頭上時，一把撈回來，緊緊抱在懷里，不好意思問：

　　“大哥，你沒事兒吧？

　　快看看頭上有沒有傷，有沒有撓到你？”

　　他好像看到福豆抓下來一綹頭發。

　　男人向后退一步，雙手護頭，嚇得臉色慘白：“沒，沒有受傷。

　　你們看吧，我就說這是老虎，野性難馴。

　　不應該養，這多危險……”

　　“我們家這不是老虎，是山貓！”

　　柳思書打斷他，這男人心里可真沒數，臉都差點開花，還叨逼叨。

　　真是一種另類的勇敢。

　　男人才不信：“它剛才都老虎吼了。”

　　“我家貓喜歡學老虎說話。”

　　“它腦門有王字。”

　　“哦，我們給染的。”

　　男人：……

　　其他人：……

　　“不是，你們咋這么不聽勸呢，我是為你們好，它肯定是老虎，你們繼續養它，以后有你們哭的時候。”

　　柳思書真有點不高興了，這人咋這么軸，一點眼色都沒有：

　　“我家福豆到底是虎，還是貓，我們比你清楚。

　　我們養了好幾年了。

　　它一直很乖巧聽話。

　　從不傷人，還能看家護院，還能打獵。

　　至于差點撓了你……

　　只能說我們家福豆太聰明，聽懂了你說的話，它生氣了。”

　　言外之意，是你自己嘴欠。

　　配合著柳思書，福豆猛點頭，眼神鄙視男人。

　　男人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一旁的無敵看準時機，跳上火車餐桌板。

　　黃色的楓葉爪一蹬。

　　一伸脖子，就擰上了男人的下巴殼，不松口。

　　整個鵝吊在男人身上。

　　腳下懸空，那也不松。

　　豆豆眼閃著兇光。

　　“嗷嗷嗷～松嘴，別擰我，你們快點把鵝拽走，嘶……疼！”

　　坐在外邊的柳滿倉第一時間，用手拖住無敵的腳，生怕它這姿勢不舒服。

　　無敵趁機又使了使勁兒。

　　柳老頭：“無敵，快松口，把人咬壞了，要賠錢的。”

　　柳老太：“無敵！”

　　柳滿金他們也跟著喊，上去就扒無敵的嘴，還不敢使勁兒拽。

　　別小看無敵的咬合力。

　　它現在厲害著呢！

　　它要真使勁兒，輕松能給人咬腫。

　　柳思書：“無敵，松口，你再不松，我就和甜甜告狀，扣你幾頓苞米豆！”

　　無敵：……

　　拿捏住我了呢！

　　立馬松口。

　　和福豆一起，跳到角落里蹲著，斜眼看著男人，小眼神忒氣人。

　　人家下巴都青了。

　　“你們……你們太過分了，不送走就不送唄，居然讓你家的鵝咬我。”

　　可能太疼了，男人眼角含淚，哽咽出聲。

　　這給柳家人整的，一時不知怎么辦才好。

　　以前無敵沒傷過好人。

　　這方面沒經驗。

　　依然是柳思書，站了出來，先是道歉，又拿出一塊錢，兩斤糧票塞人手里。

　　“大哥，你看這事兒鬧得，真是不好意思了。”

　　男人看看手里的東西，臉色好了不少，“算了，我可不想和畜牲計較。”

　　說罷，甩頭就走。

　　一刻不停，深怕無敵和福豆再竄出來，給他一下子。

　　留下生氣的柳家人。

　　柳思東小聲嘟囔：“無敵和福豆才不是畜牲，它們是我的好伙伴。

　　明明是他不對，我們又不認識他，跑來多管閑事，說個沒完沒了。

　　還倒打一耙。”

　　李素芬也很不高興，把無敵抱在懷里，輕輕摸了好幾下：

　　“這些年，一到冬天，全靠無敵上蔬菜房接我，幫了我老大忙了。”

　　雖然在大隊，天再黑，她也不怕，但有無敵陪著，這心里還是不一樣的。

　　一到天黑，聽不見無敵叫，感覺都缺點啥似的。

　　所以家里最得意無敵的，就是李素芬。

　　李素芬可慣它了。

　　柳老太同樣將福豆抱在懷里，“這些年，咱家沒少吃福豆獵回的肉。

　　他行嗎？

　　他還趕不上福豆呢！”

　　言外之意，畜牲不如。

　　柳家人七嘴八舌。

　　說著無敵和福豆的好，心疼的摸著兩個小家伙。

　　看著來接的兩個人目瞪口呆，這傷了人，剛賠了錢，又賠了票。

　　不生氣不說，還抱在懷里貼貼，安慰？

　　它倆囂張成這樣，有啥可心疼的？

　　還有，人家就說了句畜牲，就被內涵了？

　　怪不得上港城，還特意帶著這倆，這家庭地位不一般啊！

　　的確不一般！

　　對柳家人來說，是家人的存在。

　　有時候柳家人太忙，寫張紙條，無敵和福豆就能跑去供銷社，幫著買個油鹽醬醋。

　　還有賒賬的權利呢！

　　有時還幫著喂家里雞，鵝。

　　夏天太熱，還能上地里送冰棍。

　　偶爾還能上河里撈魚。

　　只要柳思甜不在家，兩個小的就在東屋柳老頭他們那屋睡。

　　四個頭湊一起，趴在炕上看電視。

　　可以說，無敵和福豆在柳家那叫一個打腰（風光，吃的開）。

　　ps：突然看見一塊錢，二斤糧票，是不是不適應，覺著錢真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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