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秦浩東異常的安靜。

從那天離開以后，再也沒有來糾纏過余笙。

越是這樣，余笙反而有些擔心了。

“姐姐，我聽說浩東被家里趕出來了，他爸爸給他下了最后通牒，說是要讓他必須結婚。”小栗子跟在余笙身后，嘆了口氣。

“什么年代了，結婚還需要父母決定？”程驍拿著單反，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

“聽說對方很難纏，錦豬說今天有個女的大鬧公司了，就是要逼秦浩東結婚的那個女的。”小栗子捏了程驍一下，怎么能拆臺呢。

程驍哼了一聲，他好不容易等到余笙和秦浩東分手了，結果一天比一天忙，忙的都沒時間和余笙單獨相處。

不過他也能理解，新時代在生死存亡之際，忙一點總比閑下來強。

余笙沒有說話，只是走到洗手間門口的時候，有些干嘔。“最近公司的保潔是不是偷懶？下水道反味好厲害。”

小栗子仔細嗅了嗅。“好像是。”

“可能公司開中央暖風的事兒吧。”程驍也聞了一下。

余笙沒多想，進了李莉辦公室。

“我跟你說個秘密。”余笙剛走，小栗子就八卦的把程驍拉到了一旁。“李莉姐和程總，絕對有問題。”

程驍笑了笑。“你天天觀察的真仔細。”

“今天早上，我看見程總跑去給李莉姐買……衛生巾。”小栗子捂嘴偷偷笑。

“李莉姐的新助理是男的，不太方……”程驍本來還想解釋一下，一想……程總也是男的。

“李莉姐可以找我幫忙去買啊，問問余笙姐也可以啊，那程總怎么就知道她需要呢？”

“小八卦。”程驍無奈，轉移話題。“余笙姐和秦浩東真的分手了？”

“嗯，但是你別想了。”小栗子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程驍的肩膀。“我看出來了，余笙姐是絕對不會搞師徒戀的。”

程驍的眼底閃過一絲黯淡，什么都沒說。

“給你介紹一下我姐妹，沈心怡，傳媒組的，還跟我要過你電話呢。”小栗子撞了程驍一下。

程驍搖頭。“我還是孤獨終老吧，優秀的攝影師都是孤獨的。”

小栗子笑的肚子疼。

沈心怡也有被人這么嫌棄的一天。

……

李莉辦公室。

抱著暖手寶，李莉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你是不是吃什么涼東西了？”余笙笑著調侃，以前李莉痛經也沒這么厲害。

“流年不利。”李莉抬手捂住額頭，一副沒臉見人的樣子。

“我聽說，這次賽維的項目，競爭對手是匯美傳媒？陳盛偉？”余笙有些擔心李莉。

陳盛偉就是李莉以前的男朋友。

也是那個被她養大，扭頭娶了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的高材生。

李莉沉默了許久，點了點頭。“無所畏懼。”

她和陳盛偉雖然都在海城，但自從她被分手以后，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有可能碰到的場合，兩人都十分默契的選擇避讓。

“你……還沒忘了他嗎？”余笙扭頭看著窗外，不知道是問李莉，還是問自己。

“開什么玩笑。”李莉笑了笑。

“不然怎么這么多年一直單身，連個上床對象都沒有。”余笙以前不能理解女人的生理需求，畢竟她對所有男人都很冷漠，可自從和秦浩東在一起以后……她發現人類確實需要生理安撫。

“女人三十歲呢，就像是熟透的果子，從里到外散發著誘人的芬芳，弟弟喜歡，叔叔也喜歡，所以這是最美的年紀，懂吧？”李莉撐著下巴。“但是，我們要控制情欲，努力賺錢，千萬不能把最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駕馭不了的人身上。”

余笙被李莉逗笑。“你少看點心靈雞湯。”

端起李莉的熱水壺，余笙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我得去趟醫院，大姨媽紊亂，都延遲一周了。”

“你不會懷了吧？”李莉半開玩笑的說著。

“我無性繁殖？”余笙笑了。

“你和那小狼狗說分就真分了？留著暖床也是好的，大冬天的。”李莉喝了口熱水，再次開口。“如果是我，我就冬天找個男朋友，夏天再把他踹掉。”

“渣女。”余笙翻了個白眼。

“你快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上午讓小栗子陪你去醫院做個檢查，好端端的怎么就內分泌紊亂，我看你最近臉上還長痘痘。”

余笙搶過李莉的小鏡子看了一眼，除了一點兒紅印兒，沒有痘痘。“嚇人。”

“女人，果然更在乎自己的臉。”

……

余笙今天提前回家了。

回到家，發現秦浩東蹲在自己家門口，可憐的像是沒人要的流浪狗。

已經半個月沒聯系了，這次好像比上次還要狼狽。

“秦浩東？”余笙試著喚了一句。

秦浩東抬頭，頭發長了，還有了胡茬，眼睛泛紅還有血絲，臉色卻有些蒼白。

身上的衣服也沒有了之前的講究，絲毫沒有之前做模特時候的光鮮亮麗了。

余笙心口一緊，莫名發疼。

這才半月不見，他這是經歷了什么。

“我……我只是路過。”秦浩東起身，低頭就走。

看著他狼狽的背影，余笙有種錯覺，他瘦了……

“你吃飯了嗎？”余笙幾乎是下意識問出口，根本沒經過思考。

有些時候，有些人，大腦根本不給你權衡利弊的機會。

秦浩東的腳步僵了一下，沒有回頭。“不吃了。”

他像是害怕讓余笙看到現在的他。

“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公司？”余笙開了門，讓秦浩東進來。

秦浩東站在門外，似乎是在猶豫。

“嗯。”

她聽小栗子說了，秦正輝斷了秦浩東的一切經濟來源，還總是在他的創業和投資路上使絆子。

秦浩東這種初出社會的新人，沒有秦正輝兒子的光環，如何能斗得過秦正輝。

注定，他的反抗之路很艱難。

“累嗎？”余笙小聲問了一句。

“嗯……”秦浩東點頭。

看起來狼狽，卻莫名乖巧。

余笙有種感覺，秦浩東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好像真的成熟沉穩了很多。

是胡茬襯托的？

還是錯覺？

“沒有富二代的光環，做生意容易嗎？”余笙又問了一句。

秦浩東搖頭。“以前，不覺得這么難。”

“知道一個普通人，堅守著自己的信念和理想，一步步往上爬有多難了嗎？”余笙笑了笑，可卻有些苦澀。“知道高高在上的那些人，只需要輕輕一揮手就能否定我們全部努力，將我們摔回起點甚至是深淵是什么滋味了嗎？”

秦浩東的手指僵了一下，下意識抬頭看著眼余笙的眼睛，心口發顫。

這就是……余笙寧愿和他分手也要堅守新時代的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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