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余笙手心的傷口，秦浩東心疼到臉色暗沉。

“疼嗎？”又不舍得苛責，只能柔聲問了一句。

余笙搖了搖頭。

“不許傷害自己。”秦浩東壓低聲音，像是在威脅。

這不是開玩笑的，他為了余笙，好像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這件事情過去十年了，但不代表會讓這些人一直逍遙下去，我們都忍了這么多年了，現在一定要冷靜，不能打草驚蛇。”秦浩東知道余笙遇上余凱的事情會喪失理智。

這個時候，他這個男人，就得發揮作用了。

“嗯。”余笙靠在秦浩東懷里，突然……什么都不想做了，一切都交給秦浩東吧。

這個男人，好像能撫平她全部的疲憊。

“好好睡一覺。”

……

第二天中午，余笙才醒過來。

秦浩東請假了，沒有去公司。

就算公司十萬火急，在他眼里也比不上余笙重要。

“你怎么沒去……”余笙有些擔心。

“你最重要。”秦浩東想要哄余笙開心。

可他也知道，余凱當年的死，就是余笙心口的一個結。

這個結打不開，她永遠不會真正放開。

“你們秦氏集團魚龍混雜，你是知道的。”余笙嘆了口氣。

“宋錦城幫我查到了，發送音頻的手機號是實名認證的，居然就是公司的一個小職員。我上午已經讓助理去問過了，他的手機昨天在公司丟了。”秦浩東把查到的事情告訴余笙。“肯定是公司內部的人用了這個員工的手機號給你發了音頻，他很謹慎，似乎是不想暴露自己。”

余笙點了點頭。

“我還查了我伯伯和你爸爸的關系，他們都是研究生同學，同一個導師。”

余笙想起了什么，好像聽余凱說過，他有個志同道合的好友，是同學，也是朋友。

“許征程和我爸是大學同學，連向斌和我爸算是發小，也算是高中同學。”余笙冷笑。

這個社會，離不開這些人情世故。

可有些時候，害他們家最深的，也是這些人情世故。

“但是時代創城的項目，我伯伯并沒有參與，一直到秦氏集團收購時代創城，都和我伯伯沒有關系。”秦浩東也好奇，為什么伯伯和余凱叔叔的合照會出現在秦正輝的保險柜。

難道真的是秦正輝當年利用了伯伯和余凱的關系做了什么？

“我不信任任何人……”余笙安靜的看著秦浩東，她說的是心里話。

除了秦浩東，她真的不信任任何人。

秦浩東心里有些泛疼，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余笙信任他，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

但余笙……又懷疑他的家人。

不僅僅是余笙懷疑，其實秦浩東也懷疑。

他倒是不懷疑伯伯，他最懷疑和最害怕的，是秦正輝。

“我幫你。”秦浩東拿起余笙的手，幫她重新上藥。

余笙安靜的看著秦浩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一夜之間，秦浩東好像又成熟了太多。

這樣的成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看到的。

秦浩東在努力做一個讓她可以依賴，可以依靠的男人。

也許，她昨晚的舉動，嚇到秦浩東了。

……

海城，警局。

陳盛偉的案子是刑事案件，這件事牽連的太多。

李莉進不去，也問不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只知道他投案自首了，對方家屬不予追究。

但畢竟是刑事案件。

“林湘，也自首了。”

程毅將聽到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了李莉。

“林湘說，是她先指使那些人傷害你，然后陳盛偉是正當防衛，但具體還要看警方……”

李莉無力的坐在路邊，腦袋很空白。

陳盛偉，其實是沒有任何依戀了，才會選擇去自首吧。

“他做那一切，是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他選擇放手的時候，肯定是做好了一輩子被林湘威脅的準備。”程毅牽住李莉的手。“我知道這個時候提這件事不是最好的時機，但是李莉……讓我照顧你吧。”

她一個人，承受能力有限。

他想成為李莉的依靠。

李莉安靜的看著程毅，搖了搖頭。

“你還愛他？”程毅的聲音有些沙啞。

李莉沉默了。

程毅垂眸，許久才開口。“那你對我呢……真的沒有任何感情嗎？”

李莉抬手，慢慢抱住程毅。“讓我放下他，不然……對你不公平。我希望，我是因為愛你才和你在一起，而不是因為剛好需要你。”

程毅的手指僵了一下，用力將李莉抱緊在懷里。“說的……好像我趁火打劫一樣。”

眼淚順著下巴滴落，李莉緩緩閉上眼睛。“我欠了他的，或許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那就一起還。”程毅聲音依舊沙啞，但卻好聽。

“李莉嗎？”

警局走出來一個人，是陳盛偉的律師。

“嗯。”李莉趕緊起身，擦了擦眼淚。

“這是陳盛偉先生讓我交給你的。”律師將一個文件袋交給李莉。

李莉接文件袋的時候，手是抖的。

程毅什么話都沒說，只是默默陪著她。

陳盛偉或許是李莉這輩子都忘不了的人，可很奇怪，他就是不想放手。

“李莉，重新開始吧，過你想過的生活。

我選擇自首，不是想要你憐憫感激，或者是愧疚。

如果是那樣，我反倒是不會走這一步了。

從我自首的那一刻開始，就意味著，我放下你了，也放過你了。

李莉，我好像，不愛你了。

你的現在是我用提心吊膽，這么多年的折磨換來的，我不允許你難過，也不允許你過得不好。

不然，我做這一切的意義是什么？

其實，從我知道自己誤殺人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們之間結束了。

可我只是不甘心，還想再試試。

我知道你不愛我了，我感受得到。

我并不是真心想要和你復合，我只是想要試探你一下。

知道你不愛我了，我就放心了。”

知道李莉不愛他了，他才能放心離開。

……

陳盛偉給李莉留了信，信上的內容不多，可每一個字都讓李莉哭到全身發抖。

他希望李莉幸福，希望她過得好。

他其實……早就將程毅的底細查了個底朝天。

確定程毅是個值得托付的人，知道程毅還有另一層身份。

知道這個男人如果真的愛李莉，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委屈。

那就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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