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余笙猶豫了。

其實秦浩東這個年齡段的朋友，對于余笙來說是格格不入的。

她不是不想去，而是怕去了破壞氣氛。

“我懷孕了，去了你們反而放不開，你去吧，早點回來。”余笙搖頭。

秦浩東眼底閃過一絲失落，沒有強求。

……

老機關宿舍。

杜哲并沒有去應酬，而是偷偷接上余笙，來找余凱以前的老部下。

程叔是余凱當年最信任的一個老大哥，也是一直跟著余凱忠心不二的人。

余凱去世以后，程叔也受了很大打擊，離開了創世紀，獨自找了新的工作。

余笙原本不想打擾對方，但對于當年的情況，她還是想要了解清楚。

“程叔。”余笙敲開對方的門。“我是余笙……不知道您還有沒有印象，新年快樂。”

余笙帶了禮物，畢竟大年初一。

程叔愣了一下，仔細看了余笙許久，視線落在杜哲身上，伸手示意兩人進屋。

“抱歉程叔，有些冒昧了，提前也沒有和您聯系。”余笙表示歉意。

程叔沒有說話，安靜的給余笙倒了茶。

他家里看起來有些凄涼，好像過年也是一個人過。

墻上有他和老伴的照片，但這家里好像只有一個人生活的痕跡。

“你嬸嬸去世了，你爸爸走的第二年，她也走了，癌癥。”程叔簡單的說了一句，坐在一旁。“我知道你們來的目的。”

余笙看了杜哲一眼，沒有說話。

“當年……公司內部有叛徒，背叛了公司，也背叛了你爸爸，你爸爸是被最信任的人坑了，才簽署了那份對他不利的協議，在公司上市之際被踢出公司，導致融資失敗。”程叔沉默了許久，再次開口。“融資失敗，意味著你爸要背負巨額債務，公司以極低的價格落在了許征程連向斌等人手里，隨后又被秦氏集團高于市場兩倍的價格并購，并且獨立上市。”

余笙安靜的聽著，沒有說話。

“從始至終，你爸爸都是被人坑的最慘的那個。而最終獲益者，是連向斌、許征程以及秦氏集團。”程叔給了余笙方向。

“秦正輝……參與了嗎？”余笙有些著急了。

“一丘之貉。”程叔對秦正輝的意見很大。“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無辜，逼死你爸爸的人，他首當其沖。”

余笙呼吸一緊，低頭不再說話。

“那個叛徒，叔叔你知道是誰嗎？”杜哲理智的問了一句。

程叔沉默，許久搖了搖頭。“連向斌或者許征程，或者當年落井下石的那些人，或者是秦氏集團的人……”

杜哲感覺氣氛有些壓抑，轉移了下話題。“程叔您這些年一直一個人嗎？”

“老婆死的早，孩子也沒保住，我也不想再娶，就一個人……”程叔身形有些落寞。

“今天冒昧前來，真的很抱歉。”杜哲也有些歉意。

“我知道你們遲早會找來的。”程叔搖了搖頭。

“我們主要是來看看您，希望我們今天來找您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杜哲比較理智。

程叔點了點頭。

……

余笙和杜哲沒有過多停留，了解了一下情況就走了。

樓上，程叔身形孤寂的站在窗戶邊，看著余笙和杜哲離開，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他們找到我這里了，真相就是真相，永遠都藏不住，遲早有一天……會被發現的。”

“人在做，天在看！你會有報應的！”

程叔的聲音在顫抖，身體也在顫抖。

……

樓下。

余笙靠在車門上，沉默了很久。

“程叔的話，有多少可信度？”余笙回頭看著杜哲。

“三分。”杜哲點了顆煙，下意識離余笙很遠。

余笙懷孕了，他原本不應該抽煙，可他需要抽根煙冷靜一下。

“你也覺得他有問題？”余笙瞇了瞇眸子。

“嗯。”杜哲點頭。“知道我們的來意，主動說十年前的事情，而且眼神閃躲，還帶著絲絲恨意。”

余笙點了點頭。

“我們一起出來的事情，一定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們秘密調查的事情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真相很快就會浮出水面，不會太久了。”杜哲深吸了口氣，再次開口。“還有幾個以前時代創城的老員工，我們都去拜訪一下。”

“大年初一……你不在家，秦霞不會懷疑嗎？”余笙有些擔心。

“應酬多，無所謂。”杜哲把煙蒂碾滅然后扔進垃圾桶，站在原地散了散煙味才上車。

余笙很自覺的坐在后面，畢竟杜哲是有家室的。

“從程叔的話里能聽出，這件事和秦氏集團是脫不了干系的。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無非就是想知道秦正輝有沒有參與，好給自己一個心里安慰。”杜哲看的很準。

“其實，我們都清楚這件事和秦正輝脫不了干系，你這么做也只是在自欺欺人。”杜哲搖了搖頭。

余笙沒有說話，也沒有解釋。

“秦正輝是個商人，他能帶領秦氏集團走到現在，你應該想象得到他的手段。坐山觀虎斗，也是謀略中的一點。許征程和連向斌以及那個叛徒合謀算計你爸，秦正輝或許沒有直接參與，但一定煽風點火了。”杜哲想讓余笙看清楚一點。

“程叔上來就咬秦正輝，咬的有些快了。除非，他還知道什么內幕，沒有告訴我們，否則……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將我的矛頭引向秦正輝。”余笙還是愿意堅持自己的看法。

杜哲沒有多說，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畢竟真相還沒有找出，一切皆有可能。

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秦正輝不可能真正做到無辜。

他就算不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雪崩時的一片雪花。

只是分量輕重，并不足以讓余笙心理上承受得住而已。

杜哲看得出來，余笙愛上秦浩東了。

否則，她根本不需要糾結到底誰是主謀，反正就是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

報復就好了。

可她偏偏執著于一個結果。

……

秦友忠家。

秦霞坐在沙發上，女兒在客廳跑。

“杜哲幾點回來？”秦友忠問了一句。

“還不是你，給他安排那么多事兒。”秦霞責備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今晚肯定不回來吃了。”

沉默了許久，秦霞說出了心中的疑惑。“爸……我懷疑杜哲在外面有人了。”

“啪！”秦雪從廚房出來，手里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歲歲平安！”秦雪顯然有些局促。

秦霞沒多想，揉了揉眉心。“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男人在外面，難免有應酬，女人學著糊涂點。”秦友忠沉聲苛責。

“我有我的底線和原則。”秦霞打開手機定位，尋找杜哲的位置，她昨晚偷偷打開了杜哲的定位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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