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這里還有標記？明明[窗]已經檢查過整個東京了，難道還有漏網之魚？

        伏黑緊蹙眉頭，拿出手機打算通知[窗]這件事，出乎意料的，手機竟然沒有信號。

        “小心。”站在伏黑的身后，浦原的余光感覺到了什么，出聲提醒。

        與此同時，伏黑也意識到危險，雙腳迅速后撤，原本站著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隱隱約約有嘶吼聲從洞里傳來，幾只黑色的爪子從坑里冒了出來，朝著眾人襲去。

        那個被標記的女學生猝不及防被爪子抓住，整個人被拉倒在地上，一點一點朝洞里拉去。

        “啊——救命！”

        普通人在正常情況下無法看見咒靈和式神——除非她已經接近死亡。

        看到了地上突然冒出的大洞和不知名的、像極了美式恐怖片中出現的怪物，女生發出了驚恐的尖叫，眼底滿是慌張絕望。

        “玉犬！”伏黑將裝著畫卷的盒子扔給了浦原，雙手結印，一黑一白兩只玉犬浮現，咬斷了地上爪子，將女生解救出來。其余爪子像是感覺到了什么，逃竄似的鉆進了洞里，地面又恢復成了普通的大理石地板。

        伏黑還沒有松口氣，就聽見浦原說：“來了。”

        什么來了？伏黑的大腦還沒有告訴他思考的結果，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并非是被什么遮蔽住了雙眼，而是整個房間的光線都消失了。

        人是視覺動物，未知的黑暗會讓人內心的恐懼極度放大。再加上剛剛被鬼爪襲擊，陳列室的眾人此時已經恐懼到了極點。不遠處的教室里也傳來了尖叫聲和慌亂的跑步聲、碰撞聲。

        該死，是生得領域！伏黑神色凝重，擁有生得領域的咒靈起碼是準一級。伏黑作為一名二級咒術師，可以戰勝一級咒靈。但問題在于這只咒靈很可能不只是一級，而且，從剛才來看，這棟美術樓里還有其他普通人在。

        “救命！我被抓住了！”田中老師的呼救聲在不遠處響起。

        咒術師的夜視能力不錯，很快伏黑就適應了黑暗，他第一時間朝田中老師看去，然后他就看到田中老師揮舞著雙手，雙腳用力蹬地整個人拼命往前傾，而抓著她的衣服后領的“鬼爪”——是浦原。

        伏黑：“……你在干什么？”

        浦原一臉無辜地指了指田中老師面前的墻壁：“我在阻止田中老師撞墻。”

        好吧……

        伏黑及時“解救”了驚魂未定的田中老師，并把角落里四散的幾個女生也聚集起來，圍攏在一起，或許是互相間有了依靠的緣故，眾人雖然瑟瑟發抖但也安靜了下來。伏黑開始熟練地向眾人解釋咒靈，以及自己的職業。

        聽說了咒術師是類似傳說中陰陽師的存在，再加上之前伏黑救過她們，眾人都把伏黑當做了主心骨一樣的存在。

        接下來該怎么辦？最重要的是咒靈的本體在哪里……伏黑在思考。

        “前面的教室還有十二個人在，要不先把大家聚在一起？”浦原提議。

        伏黑沉思片刻，頷首說：“確實得先把大家聚起來才行，不過你怎么知道那里的人數？”

        浦原聳聳肩：“剛剛在你解說的時候我出去逛了一圈。嘛，整個五層就這些人，其他樓層有沒有人我就不清楚了。原本的樓梯口以及外面的所有窗戶都變成了墻壁，我們現在被困在這里了，哇，真是太可怕了！”

        伏黑：完全看不出來一點害怕啊！

        不過想想也是，雖然浦原和小黑完全沒有咒力，但他們反而是最安全的。

        因為他們身上的氣息幾乎為零，浦原還經常利用這點，用jumpscare惡作劇他和二年級們。連他們都感知不到，咒靈也自然難以感知，更何況咒靈吞噬負面情緒，喜歡虐殺人類，“靈”好像完全不在他們的食譜上啊……

        伏黑正想著，田中老師小心翼翼地出聲：“請問……你在和誰說話，這里還有別人嗎？”

        啊差點忘了浦原他們是看不見的來著，伏黑想了想決定搪塞過去：“是我的式神……對了，田中老師，今天這棟樓里總共有多少人？我要先把人聚到一起才行。”

        一個女生小聲回答：“今天就只有我們借了教室，所以除了我們之外，前面教室里還有一些……其他就沒有了，美術樓管的比較嚴，周末的時候除非打申請是進不來的。”

        “我知道了。”伏黑在心底松了口氣，其他樓層沒有人就好。但是十幾個啊……說實話，他沒有把握保護好他們，不過這種話他不會說出口。在營救困在詛咒中的普通人時，不讓普通人產生更多的負面情緒吸引詛咒是咒術師的常識。

        “請帶我去找他們。”

        一路上倒是意外的平靜，借著手電筒發出的微弱光芒，眾人一路摸到了教室里。教室的情形比伏黑想的要糟糕一些，因為突然失去視野又沒有人及時拉住，有些人被桌子椅子絆倒在地，還有人直接撞墻暈了過去，好在并沒有人跑出教室，讓伏黑省心不少。

        又走了一遍解釋流程，再加上田中老師從旁解釋，教室里的學生很快都信任了伏黑，乖乖坐在原地，同時把不幸暈過去的幾個人保護在身旁。

        看著忙前忙后的伏黑，浦原更像是來旅游的，找了個椅子舒舒服服地坐著，好奇地問：“伏黑，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接下來該怎么辦？看著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的眾人，伏黑其實自己心里也沒底，按照以往幾次的經驗，只要找到咒靈本體的畫作破壞掉咒靈就會自然消散，這次照著做就行了。但這次他的心底隱隱有些不安，手機完全沒有信號，咒靈也在第一次攻擊過后沒有出現，像是在醞釀什么一樣……

        伏黑拿出手機打開了相冊遞給女老師，他之前把《壁中人》的油畫圖片保存在了手機里：“田中老師，這所學校里有沒有類似的油畫。”

        盯著手機里的油畫，田中老師仔細回憶了一會，不太確定地說：“我好像確實見過，但這里的油畫太多了，都放在庫房中……我也不太確定。”

        “庫房在哪里？”

        “就在之前的那個展廳，有一扇小門打開就是，但我沒有鑰匙。”

        “我知道了。”

        伏黑站起身，他想去庫房把那幅畫找出來，但又擔心咒靈會趁機傷害普通人，他的視線掃過忐忑不安的眾人，最后投向了浦原。

        浦原：00

        把看戲的浦原被拉到一邊，伏黑低聲說出自己的想法：“浦原，我待會要去庫房找一副油畫。到時候我會把黑犬和蝦蟇留在這里，如果有意外的情況……”

        他把手機遞了過去：“我不知道普通人瀕死的時候會不會看見你，總之，如果有意外，希望你能通過手機指揮大家逃跑，往我那里逃。”

        唯有咒力才可以傷及咒靈，在伏黑的認知中，浦原顯然就屬于沒有咒力的這一類，即便擁有強力的體術，不能使用咒力，在咒靈面前也依舊是白板。所以，伏黑從來沒有想過會讓浦原去對付咒靈這種事。

        “當然。”伏黑頓了頓，他也覺得自己的要求似乎有些過分，聲音變得愈發的低，只有他和浦原兩人才能聽見，“如果你不愿意也沒關系……”

        “交給我好了。”浦原笑瞇瞇地打斷了伏黑的未盡之語，接過手機，轉頭把一臉呆滯的小黑遞了過去，“嘛，等價交換，我就讓小黑來幫你好了。”

        背著油畫筒的小黑頭上冒出了一個問號：“喵？”

        浦原開始大吹特吹：“小黑可是獨一無二的付喪神大人啊！一定有著一顆真誠善良的心吧？”

        “咳。”浦原的吹捧讓小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矜持地舔了舔爪子，“看在多次供奉的份上，走吧！惠！”

        多次供奉……是指之前的蹭吃蹭喝嗎？伏黑默默地想。

        不過，多一只貓找的快，召喚出黑犬和蝦蟇守在學生們的身邊，又以會用式神保護大家之類的說辭再次安撫住眾人。帶著小黑，伏黑迅速找到庫房，暴力破壞門鎖后，進入了滿是畫架的房間里。

        隨后伏黑發現在這里找畫，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

        一是沒有燈光，原本安裝著燈的天花板已徹底被墻體覆蓋。二是這里的畫實在太多了，密密麻麻的畫架上擺滿了仔細裱裝好的各式畫作。最后這里又是咒靈的生得領域，他能感覺到咒靈非常近，但具體藏在哪里又不能準確感知到。

        “是找那幅《壁中人》嗎？”小黑非常仔細地盯著一幅幅畫的署名看過去——當然不是在認真找那幅油畫，他只想看看這里有沒有智香的畫作。

        “是的。”伏黑緊蹙眉頭，放眼望去幾百幅油畫在他的面前，他打開了幾幅，都不是他要找的。

        總感覺哪里不對。

        小黑回憶了一下之前在伏黑手機里看到的圖片，一臉嫌棄地說：“為什么要找它？完全不知道那幅畫有什么好看的喵，完全不如智香畫的本大人！”

        他驕傲地晃著尾巴：“剛剛喜助和本大人說，等到家就把智香的油畫印在墻上做成壁畫！這樣子就不用擔心紙張壞掉了喵。”

        等等……壁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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