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塔收人當然也是有考核的，不過好在有灸舞做保，鐵塔負責人那邊也答應讓阿香進去先從實習生開始嘗試。

        得到消息的第二天早晨，息帶著阿香，坐了將近半個小時的地鐵，才終于到達鐵塔所在的辦公樓。

        辦公樓大門口，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這一棟都是他們的地盤一樣，還特意在門口掛上一塊牌子，上寫‘工作時間朝九晚六，請準時打卡上下班’。

        嘖，有錢了不起！

        畢竟部門之間各司其職，互相之間都是有協議在身，鐵塔里邊究竟是個什么樣子，息也不知道。

        親眼送阿香進去之后，息就準備再去找灸舞好好聊聊。

        灸舞的辦公地點，除了開會談事的九五虛擬招待所，還有專門為盟主及秘書處的人準備的辦公大廈。

        “你好，我去一趟26樓總經辦。”

        “請問有提前預約嗎？”

        “沒有。”

        穿著職業裝的女生面露為難的說:“不好意思，總經辦需要預約才能放你通行，你可以……”

        息還是第一次聽見這話，還以為是新出的規定。

        “那就麻煩你幫忙先溝通一下，我叫呼延覺羅息。”

        話音剛落，女生瞬間臉色一僵。

        “這是臨時門禁卡，左轉電梯口，慢走。”

        息:？？？？

        不是說要預約嗎？

        息接過門禁卡，說了聲“謝謝”也就走了。

        興許是新來的，記錯了，也就沒有在意這件插曲。

        倒是女生的同事見人走了，才對女生說:“沒有白培訓，我剛才都緊張死了，生怕你忘記了！”

        女生似笑非笑的說:“哪兒能忘呀，我上班的第一天主管就在我耳邊一直念叨了。”

        崗前培訓第一課，如果遇到‘呼延覺羅息’，直接放行，切莫攔截和爭執。

        說到這個，女生一直不懂:“居委會和我們職責不一樣啊，我們按照規矩辦事的話，也不用這么怕她吧？”

        同事臉色一變，有些事情，哪怕過去了這么久，想起來還是讓人心有余悸。

        她拍了拍女生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我以前車之鑒告訴你，千萬不要招惹她，不然她就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你，攝心術什么的有多變態！”

        女生:……

        扣扣扣。

        “誰啊，老哥你叫誰來辦公室了嗎？”玖萊一邊問著一邊走到門邊，門一開看見息，當下就甩了臉子。

        一副怎么是你的表情，然后氣沖沖地坐回沙發上。

        息舉著手，本想打招呼的，現在還沒來得及開口，倒是被玖萊一番動作來了個猝不及防，現在略顯尷尬。

        好在灸舞看出玖萊的不對勁，放下手里的薯片，擦了擦手才說:“是阿息吧，進來吧。”

        息小心翼翼走進去，一眼就看見灸舞辦公桌上滿滿當當的開袋薯片和各種零食。

        低頭，果不其然，地上到處是各種垃圾袋，垃圾桶都已經溢出來了。

        “這是玖萊罷工了？”

        玖萊氣呼呼地吼道:“你才罷工了呢！”

        息指了指地上:“你就這么看著他吃這么多零食還搞得這么亂？別人進來怕以為這是誰在這兒開零食party。”

        她不說還好，一說玖萊更氣了！

        他跟在老哥身邊這么多年，親眼目睹老哥是怎么愛上這個人，又是怎么放棄，到現在默默付出了多少。

        這一次，要不是老哥一意孤行非要讓她兩全其美。老哥又怎么會到現在這種壓力如山倒的地步，他也就不會用不插手老哥的事情來抗議！

        偏偏，受益人還一點感覺都沒有！

        玖萊到底還記著老哥對自己的叮囑，哪怕心里氣的要死，嘴巴始終禁閉，一言不發。

        就死死盯著息。

        息:……

        “我欠你錢？”

        玖萊哼哼一聲索性扭過頭眼不見心為凈。

        息撇了撇眉。

        “他這是怎么了？”

        灸舞彎下身子撿著地上的垃圾袋，聽見她的問題直起來說:“哦，沒什么。兄弟之間嘛，難免會有些摩擦。”

        息從柜子里翻出垃圾袋，和灸舞配合著把地上的垃圾處理干凈。

        看著是一回事，真正清理起來，息才對灸舞吃了多少零食有一個具體的認知。

        滿滿兩個垃圾袋，才把地上的垃圾收拾干凈。

        “你這是吃了多少？”

        “啊哈哈，也不多吧，最近發現了好吃的新牌子，多買了些，也就多吃了點。”

        息眉頭緊皺:“最近有什么事嗎？你吃零食一般是為了緩解壓力吧？”

        灸舞手頭上的動作一頓，腦海里閃過一抹他希望但并不可能的幻想。

        對和阿息在一起這件事，他確實是放棄了的。

        但是對阿息的感情，哪里是一朝一夕能放下的。

        他從來沒有逃避過人生之中的每一件事，無論是責任，還是重擔，還是友情，還是愛情。

        既然不逃避，那就直面它，以他的方式守護她。

        他本來以為，這是一廂情愿的事情。

        但現在，阿息能觀察到他的這一點，是不是也是說明，阿息是在乎過他的呢？

        “盟主？”

        這一聲把灸舞的思緒喚了回來，同時也在他心上潑了一桶水。

        是了，也有可能是對盟主的在乎吧。

        “哦。”

        “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放心吧，我只是前面積攢的有些多，現在釋放一下而已，沒什么大事。”

        息將兩袋垃圾拎到門口，順手拍了拍衣服。

        “對了，阿息今天來，有什么事嗎？”

        “當然有啊。”息坐到就來對面的沙發上，看著灸舞說:“我是想來問問，為什么突然沒有我的任務了？”

        灸舞心下一緊，就知道這件事遲早要穿幫。

        但面上還是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單純笑臉樣:“你的任務？不是一直都有嗎？”

        “我說的任務，是其他更核心重要的任務。自從銀時空塵埃落定后，給我的都是什么帶嫂嫂融入鐵時空，陪伴小學生，異能行者講師什么的任務。”

        “要不是我沒有接到調任通知，我都快以為我是后端文職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有點生氣的成分在里邊。

        對現在的她來說，一分一秒都很珍貴，不能為了這些無足輕重的事情耽誤了時間！

        但灸舞卻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可是任務確實不多啊。”

        “那我老哥，夏宇和夏天他們？”

        “哦，他們啊。”

        “他們那是…早先堆積的任務。這不沒有辦法嘛，你也知道，任務下發是固定的，他們沒有完成的任務不能轉交給其他人。”

        息還是不太相信，她懷疑地問:“真的？”

        灸舞攤了攤手:“你不信我我也沒辦法啊。”

        這是拿定了她不信也沒辦法。

        息看了看灸舞，又看了看玖萊。最后不得不承認，她確實也沒辦法不相信他。

        閑聊一小會兒過后，息想著玖萊一直偏著頭聽他們說話也挺尷尬的，也就匆匆告別走了。

        直到關門的聲音傳來，玖萊才把頭轉回來，安靜的辦公室里，仿佛能聽見他脖子“咔擦”的一聲響。

        灸舞:“讓你傲嬌，脖子快斷了吧？”

        玖萊:……

        自己到底是為了誰啊？！

        “所以你就打算這么一直瞞著她？我是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誒，你到底圖什么啊？這樣下去你做再多她不知道什么用都沒有啊！”

        繞來繞去，玖萊其實只糾結這一點。

        其他的，只要他老哥想做，他拼盡一切也會幫老哥做到。

        灸舞繼續拿過桌子上開封的薯片:“我求的，就是她好好的。”

        玖萊:？？？？

        “拜托！現在21世紀了誒，舔狗不提倡了好不好！”

        這話一出，灸舞差點氣笑了。

        “你這是在說你哥是狗？”

        “我不相信你聽不懂我的意思。老哥，大不了，你換個人喜歡嘛！”

        灸舞眼眸低垂，如果有人能看見，就能從他的眼神里，感受到滿滿的落寞。

        “我記得，那個時候，我為了撐起異能防護磁場，耗損了幾乎全部的異能。”

        “我去找東城衛，最后實在無力暈倒，醒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了她。”

        那時候的息，還是個別默寡言的小丫頭。

        看見他醒來，伸手就是一句:“醫藥費，你給，我要走了。”

        平心而論，灸舞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上這樣的人。

        起碼在人生的前十八年是這樣的。

        但是，他站在近乎旁觀者的角度上，見證了小丫頭從初出茅廬的異能家族大小姐，到獨當一面的高層精英，整個成長過程。

        她的成長過程里，囊括了很多的內容。

        和鬼龍拌嘴，為夏美說話，為了寒翻遍各種記載，和zack硬剛，和修一起陪伴在他身邊。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小丫頭張大了，變得越來越吸引人，越來越有魅力。

        他將一切壓在心里。

        并不是他不想。

        而是他不能。

        他會擋在所有異能行者面前，承擔所有未知的風險。

        他希望成為喜歡的人心里的唯一。

        但她，只能是他身后的一小部分。

        這并不公平。

        所以，只有他不開心。

        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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