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手動掀開馬甲
“你是人是鬼?”
“當然是人!”
僵住的宿之琴這才發現邊上的青年:“莫輸!你怎么在這!”
“你認識我?”
宿之琴:“……”
現在說不認識還來得及嗎?
地面的宿之琴用游絲一樣的聲音說話:“莫少俠武功出眾,又出自天下第一莊缺月山莊,只要見過你,很難忘記啊!”
胡扯兩句,宿之琴也不管他這一看就沒相信的模樣,繼續從土里翻出來。
“我養的狼聞到了血腥。”莫輸解釋完,看向那個狼狽的人,想起了這人是誰。
他問,“你需要幫忙嗎?”
宿之琴扯扯嘴角:“失血過多站不起來了,不介意的話,拉把手。”
很久之后,宿之琴才從莫輸的口中知道,那時她從野墳里爬出來,全身的泥暴雨都沖不干凈,又有極重的血和土腥味,不管是人也好,狼也好,壓根就沒認出來她是誰。
是宿之琴自己驚嚇中露出破綻,被某個直覺駭人的家伙記掛著,此后十年百年,換什么身份,易容成誰,都被他一眼識破。
宿之琴昂頭,臉被雨絲拍打。現在的雨勢比起先前的暴雨來小得多,她捂著心口,“莫少俠好人做到底吧,我爬出來的坑里還有些尸體,把那些土給蓋回去,讓他們入土為安。”
她突然看到青年朝自己走過來。
“喂,你不做就算了,離我那么近干嘛!……這什么?藥?”
心口被刺劍,就算之后用內力穩著,泥土里一個時辰也是真悶著。
宿之琴看著懷里多出來的一瓶金瘡藥,腦筋有點打結。她還能感覺到他看了自己一眼。
之后,莫輸什么也沒說,沉悶地照她說的話,將土蓋回去,又有一頭灰狼從不遠處跑來,兩頭狼像狗一樣跟在莫輸身邊刨著土。
他背對著宿之琴,宿之琴拿著藥瓶,心想,就算恢復了記憶,這家伙還是有種楞呼呼的板正之氣。
可惜這藥應該用不上了。
【魔教圣女】:“我受了重傷,我記得你秀過能快速讓傷口愈合的符咒【天下第一倒霉蛋】”
【天下第一倒霉蛋】:“來了!【紅包·愈合符x3】”
【天下第一倒霉蛋】:“效果比較垃圾,只能讓皮膚上的傷口快速復原,受損的氣血補不回來。”
【魔教圣女】:“知道,謝了。”
【天下第一倒霉蛋】:“謝啥謝啊,趕緊療傷去吧。唉,群里發紅包有限制真不好,你上次給我發金子整了大半天,我這回發個愈合符也只能發幾張,我這還有一沓呢。”
因為莫輸不往這邊看,宿之琴光明正大撕開符咒,治療胸口和身上的傷。
傷好后,她看著邊上兩狼一人,突然想起莫輸還是江生時,拖著狼當狗的傻樣,感嘆,“你這狗訓的真不錯。”
“它們是狼,不是狗。”
“我知道。”
宿之琴把頭發理了一下,讓自己能看清外面的路,“莫少俠不在缺月山莊呆著,跑到這窮鄉僻壤的干什么,報仇?看在你拉我一把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你想說就說。”
“你這人冷冰冰的,真是討厭,明明問你要不要聽,你就偏要說是我想說的。”
宿之琴瞇眼笑:“我身上的傷是你的老熟人上官柏刺的,他以為我死了,拿走了我身上一門叫做‘破云心經’的功法上篇。”
“只要他修煉,兩三個月,他就會功力暴增,你找他報仇的話,過上這么一段時間,可未必是他的對手了。”宿之琴比了比自己的小拇指,表示只有這一點點時間。
“不過呢,心法的下篇早就被我家先輩燒毀,上篇心法的弊端是根基不穩,修煉上篇的人進步越快,死的越早。內力越多,越會不受控制的在經脈內亂走,結果往往是七竅流血而死。”
“宿之琴,你和他之間有什么仇?”
莫輸單膝跪地,手掌上覆蓋內力將土蓋實。
他起身:“作為滄海門的圣女,和他本沒有交集,你上次說的話我有去查證后,并無此事。”
怎么會沒有呢,要是宿之琴不跳出來干涉,現在就正是魔教被滅的進行時。
莫輸氣勢驚人的冷,宿之琴反而聲音戲弄:“呦呦~你上次一見面就喊打喊殺叫,這回怎么不叫魔教妖人了?改喊滄海門?還有,你上回不是從我手里救人嗎,下回還救不救啊?”
“莫少俠的至交好友可是馬不停蹄地將你的死訊傳回你的門派呢,這樣殺了人還包后事的朋友不多了,要珍惜啊~”
宿之琴拍了拍一頭灰狼的頭,走近,“我和他的仇可比你和他之間的仇大。總之呢,這個好消息我就免費送給你了。莫少俠可要好好的利用,你用的好,我一高興……”
她惡劣地放低聲音:“就告訴你宋七娘的消息。”
真壞蛋騙完人就跑。
宿之琴話一落,人就運輕功飛快跑走,跑了一段路,后面那荒墳半點影子都看不見了,她才反應過來莫輸根本沒追過來。
嗯?
怎么沒反應?
算了,不是什么大事。
抱著這樣想法的宿之琴,很快清理完身上帶有血跡和泥土的衣服,換上一張老嫗臉,重新進入小鎮。
她在小鎮入口遠遠看見了當初的連堂主,現在的登天城之主連息,活絡跟上去,兜轉了幾條路,發現又回到了老地方,那片埋著好些尸體的小坡。
連息跟著屬下來到了收斂玉嬌嬌尸骨的地方,看著那潦草的墳墓,微微失神。
天色昏暗,雨絲綿長又泛著冷。站在了別人的埋骨之地,總要回憶一下故人生平,連息這時候就想起當初在登天城中看到的玉嬌嬌。
客棧簡陋,她一身粉衫,驕傲又生機勃勃的露出笑。
那時他要報仇,謀劃著如何使黑鱷幫分離崩析,被她一笑晃了神,心情輕快了許多。
后來,和兄弟們商議好了行事日期,他邀請玉嬌嬌看登天城那漫天的梨花。
姣姣梨花雪,全被她壓下去了……
“怎么連個墓碑都沒有。”
“城主,咱們損傷了幾個兄弟。”
“過幾日將這里修整一下吧。”
連息心想,往后天底下的梨花開的再好,也不會那個笑起來能將景色壓下去的人了。可惜,他和她只是過路人,到最后,也只能……
“誰!”
緬懷兄弟和曾經有過心意的女人,可不代表連息真的連周圍有人都不知道。
何況,宿之琴是刻意用蜘蛛婆婆的馬甲弄出動靜的。
一個暗沉的蒼老女聲響起。
“一個傷心的老婆子罷了。”
她要拱火,加大連息對上官柏的仇恨!
一身黑衣,銀白色的發髻上簪著一朵暗紅色的山茶。
連息身邊手下問:“你是近來的那位蜘蛛婆婆?”
宿之琴不回答那人,將目光移到小土堆上,做出傷懷神情。
她用沙啞的聲音說起了編的故事:“嬌嬌丫頭武功不行,脾性被家里養的高。你這蠢丫頭,不想嫁人就不嫁,干什么跑出外面來玩,說什么向往闖蕩江湖,江湖哪里有家里好…老婆子一路追,都被你這蠢丫頭引到別處去,早知道你會睡在這里,你還敢不敢這樣作死……”
連息:“婆婆,節哀。”
玉嬌嬌這個易容身份最早出現,就是在邊上這個連息的眼皮子底下,半遮半掩說了一通話,宿之琴見好就收。
蜘蛛婆婆渾濁的眼看向三人:“我家小姐的尸身我會帶回家去。”
老婆婆看向連息:“后生,我們玉家避讓江湖事很多年了,老婆子要將她帶回去,讓她好好安息,沒心力去做別的,你幫我家的小丫頭打幾下仇人吧。”
“他撿去了我家這笨小姐帶在身上的秘籍,可只有上部……老婆子也不白使喚你……”
宿之琴將破云心經這門心法的法門給面前這三個人講的清清楚楚,連息三人本來就和上官柏那一邊有仇,當然一口答應。
本來一切都很好的。
老婆婆在他們離去時,云淡風輕將身上一個小小的白瓷瓶送出去,表示里面裝著一粒上好的藥丸,平安無事時服用能清心,有增長內力之用,受傷時則可以穩定傷勢甚至吊命。
直到……
直到周圍只剩下宿之琴一個人。
她在做“老婆子傷心帶玉嬌嬌回家”的偽裝時,發現!莫輸那個家伙!一直在周圍!根本就沒有走!
換句話說,她的易容水平還是很棒的,就是…馬甲,被她自己手動掀開了。
青年從暗處出來,眼神很明確,說話很直白:“我剛才聽你的聲音,就覺得有幾分耳熟。”
“在下該如何稱呼婆婆?蜘蛛婆婆?玉嬌嬌女俠?魔教圣女宿之琴?或是,宋姑娘?”
宿之琴:)
她很好,她沒懵,她也沒瘋!
她只是在這一刻,格外想念浮云山頂像海一樣翻涌的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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