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無疑令趙富山很失望，他眼里的熱切頓時降溫不少，“這樣啊……”

        還以為能通過這小子摟到什么好處……趙富山大感失望，又很快想明白：的確，那樣的大少爺不好接近才是對的。要是好說話，人人都能占他便宜了。

        但人心都是肉長的，景瑜這小子和人家又同班，近水樓臺先得月，多刷刷好感總沒壞處吧？要是他自己肯定不會放過這么個大好機會！可惜……

        趙富山惋惜地看一眼景瑜：可惜這孩子是傻的，最不會占人便宜。

        想明白自己不可能因景瑜得到什么好處，趙富山就意興闌珊起來。對兒子能不能要到簽名，錢蕊會不會生氣，不讓兒子再去錢家……這些他又不在乎。

        兒子和前妻有實打實的血緣關系在那擺著，錢蕊一小丫頭說的話能頂什么用？再說兒子和錢蕊也算兄妹，妹妹生氣，他哄回來不就行了？多大點事兒。

        比起孩子間的這點麻煩和矛盾，趙富山覺得自己正在操心的才是頭等大事：水果店客流越來越少，生意越來越差，再繼續惡化下去，快要入不敷出了。

        從前幾年開始，趙富山就有了遷店的想法，想換個人流量好的地方重開。可位置好的門面房租一個個都高得嚇人，而且搬店后還要重新裝修。一筆一筆的花銷累計下來，掏空他的積蓄也不夠。

        要是換個位置差點的店面吧，房租是便宜了，可人流量也少啊！那和現在有什么區別？再加上老客戶都沒了，說不定生意還會變得更差！那樣還不如不搬！

        所以趙富山一直沒法下定決心，直到兩天后，他在家里桌子上看到一則招商手冊。

        家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上面寫的內容明顯是比較內部的消息，和大街上那種常見的普通宣傳冊完全不同，應該是商場給有意向入駐商家的進一步條款，再下一步估計就是直接簽合同了。

        出于好奇，再加上看兩眼也沒損失，趙富山就翻開仔細看了看，發現上面的種種條款非常誘人，而且這商場他也聽說過，規模搞得非常大，一看就是要大力建設，奔著和現在市中心一樣繁榮的商業區發展的。

        之前沒有詳細了解過，趙富山一直以為入駐這種商場的都是大商家和名牌，沒想到實際招商條件竟然這么優惠，拼一把的話，好像他都可以！

        招商手冊上有電話，趙富山用手機記下號碼，心中有些蠢蠢欲動。

        他開始還奇怪這招商手冊怎么會憑白出現在家里，后來被景瑜問到他下意識撒謊隱瞞，才知道這手冊是景瑜從富二代同學家不小心夾帶回來的。他那富二代同學家最近正在和商場簽入駐合同。

        得知這樣的消息，趙富山更心動了。

        于是接下來一個月，趙富山常常趁工作日白天外出，留周媽媽一個人看店。工作日白天時客人少，周媽媽一個人倒也忙得過來。

        趙富山突然行動起來，景瑜很快也發現了。

        那天從梁永信家里要來商場的招商手冊后，景瑜沒有直接給繼父，而是放在較為顯現的位置等趙富山自己發現。

        手冊內容是商場提供給有意向入駐商家的優惠信息，倒不需保密，有意向合作的商家和受邀品牌方人手一份，但對沒渠道的小商戶來說，是很難接觸到的東西。

        手冊一忽然不見，景瑜立即猜到是趙富山拿走了。周媽媽從不碰學習資料課本這些東西，趙老太太不做家務不會管，趙斌對這種商務的東西沒興趣，昕昕懂事不會亂碰。

        一圈排除下來，唯一的可能就是趙富山。在聽到他的斷然否定之后，景瑜更加篤定。

        接下來，景瑜與周媽媽聊天，得知趙富山最近果然常常外出，還總是和不知什么人打電話——這讓景瑜感覺有些復雜。

        他給趙富山下了一個誘人的餌，想看看趙富山會不會上鉤，而趙富山真的立馬咬餌了，這讓景瑜有種“預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

        預料之外的是，景瑜沒想到繼父會這么容易上當，只是一本招商手冊，就能勾得他跳坑。

        情理之中的則是，趙富山本□□錢重利，他為錢做什么事景瑜都不會驚訝。再說，這餌食也的確十足誘人。

        在實際虧本之前，任誰來看，商場的招商都是個穩賺不賠的香餑餑。吃下去之后，他們才會知道這“香餑餑”有多硌牙。一旦簽約受合同約束，入駐商家要么熬到合同到期，要么壯士扼腕，付高額違約金中止合同及時止損，要么……倒閉在半途。

        趙富山會是哪一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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