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景瑜反應(yīng)了幾秒才意識到,龍桓說的是魏老頭的事。一直沉甸甸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大石終于消失,景瑜看了眼愁眉苦臉啃筆帽的妹妹,嘴角不自覺勾起,打字回復(fù):謝謝。
龍桓這次回復(fù)很快:不用。我也該謝你。
如果不是這個神秘的少年告訴他,他都不知道欺負過姐姐的人渣還好好活著,還在繼續(xù)禍害人。想到與那天姐姐說開,姐姐哭完后擦干眼淚,問起少年的事,龍桓擰著眉剛準(zhǔn)備打字,先看到了少年發(fā)來的消息。
景瑜:出來見一面吧,為表感謝我請客。
這次,他準(zhǔn)備把龍桓姐姐男友的事說了。龍桓的姐姐是個堅韌強大的人,否則她不可能一邊保護弟弟一邊保持著優(yōu)異的成績,后來又毅然放棄學(xué)業(yè)安葬父親和照顧弟弟。
上輩子她之所以會被人渣男友傷害,是因為她已與男友在一起好幾年,一直遭受著腳踏多條船的男友潛移默化的精神pua而不自覺。所以在被男友話語刺傷后,這個堅強的女人才會變得脆弱,進而崩潰開始自殘。
在她精神出問題后,龍桓將姐姐送進了最好的療養(yǎng)院。即使狠狠教訓(xùn)過那個人渣男友,他的姐姐還是被傷害了,且一直沒有恢復(fù),這件事成了深深扎進男人心臟最深最痛的一根尖刺。
看到少年的請客消息,龍桓緊皺的眉頭稍微放松,把自己剛剛打的一行字刪除,改成:我去找你,見面再說。
為方便碰面,景瑜把學(xué)校的地址給了男人。收到龍桓第一條消息時,他剛剛接昕昕回家并解決了晚飯,正打算去學(xué)校上晚自習(xí)。
與龍桓見面的話,時間估計不夠再去晚自習(xí),校門七點就關(guān)了,九點晚自習(xí)結(jié)束才會再開。但課本、習(xí)題冊以及作業(yè)都在學(xué)校,景瑜還是需要去一趟的,于是干脆把見面地點也定到了學(xué)校附近。
景瑜步行先到了學(xué)校附近,他沒有等太久就聽到了呼嘯的機車引擎聲。龍桓今天也是一身利落打扮,邁著長腿從機車上下來的動作尤其野性狂氣,男性荷爾蒙爆表,引得過往行人無不驚艷回頭——男人看機車,女人看龍桓。
龍桓停好機車就直直朝景瑜走過來,景瑜也笑著迎上去,先開口提議,“走吧,說好的我請客。”男人腳步一頓,像條外表兇惡但溫順的大狗,沉默地跟著他。
幾分鐘后,男人手里捏著個被他的大手襯得非常迷你的“可愛多”甜筒冰淇淋,草莓口味,半晌無語。
龍桓:“……這就是你說的請客?”
景瑜手里也拿著一個香草口味的,聞言理直氣壯地點頭,“是啊,你也知道我是學(xué)生,沒幾個錢,暫時只能請得起這個了。”
男人的草莓口味是他選的。上輩子,景瑜也是與龍桓熟悉之后,才意外知道他很愛吃甜食,還喜歡草莓。
果然,男人冷著臉問完話,老實把甜筒吃完,把紙屑扔進垃圾桶后還回頭催促景瑜,“你怎么還沒吃完?”男人皺著眉,一副“我不理解”的表情。
因為吃太快會被冰得腦殼疼……而且他也不愛吃甜食,只是為陪男人才買的,不吃完又浪費。景瑜正看著手中甜筒發(fā)愁,男人已經(jīng)大手一伸把他的甜筒拿走,丟進了垃圾桶。
“不想吃就別勉強。”丟完之后,男人長腿一邁跨上機車,拿出個新頭盔遞給景瑜,下巴一抬示意,“上車。帶你去吃好吃的。”
景瑜在男人突然伸手拿走甜筒的時候嚇了一跳,差點以為男人會替他吃掉。以前和男人一起喝酒吃飯時,男人就毫不介意與他分享食物。有次景瑜沒吃完的拉面被男人直接端走吃了。
景瑜當(dāng)時想攔住男人,給他再點一碗新的。但龍桓說:“再點一碗要等好久,還燙。我也快飽了,再吃半碗就行。”
朋友半分不介意,景瑜也不好再說什么。但對他而言,這樣的舉止有些過于親密了。從那之后,景瑜就沒再點過量的食物,他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看朋友吃自己吃剩下的,太難為情了。
景瑜慶幸:幸好是直接扔了……應(yīng)該是因為他們現(xiàn)在還不太熟吧。男人再不拘小節(jié),也不會吃陌生人剩下的食物。
景瑜接過龍桓遞來的頭盔,沒說他已經(jīng)吃過了,因為男人提議吃飯,顯然他自己還沒吃。飯桌上也很適合聊天,景瑜正好提醒男人姐姐男友的事。
“景瑜。”一道熟悉得深入骨髓的聲音突然自景瑜背后想起,他反射性地回頭,看到芝蘭玉樹的高大少年從低調(diào)的純黑轎車上下來,微微蹙眉問景瑜身邊的男人,“你是誰?”
男人身形過于高大,比傅宴行現(xiàn)在的身高還要再高一些,明顯是成年人而非學(xué)生。
“你今天不晚自習(xí)?”傅宴行微微低頭看著景瑜,聲音意外地溫柔和煦,“晚飯吃了嗎?我給你帶了新點心,是咸口的。”
上次短暫的不快過后,傅宴行近一周都沒來學(xué)校。可即使不在學(xué)校,他也總是想到少年,總是無法不去在意。所以他還是問林助理要來了點心推薦,讓家里廚師準(zhǔn)備好,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討好一個人,并迫切地希望那個人能因此被討好。
即使少年不表白,兩人能回到之前熟絡(luò)的關(guān)系也好。說不清緣由的,傅宴行對少年產(chǎn)生了獨占欲。他不想看到少年與別人更親近,不喜歡他遠離自己靠近別人,更討厭少年對其他人笑只對自己疏離……
“你又是誰?”景瑜還沒說話,龍桓擰著眉從機車上下來,站到景瑜身前,將他護到了自己身后。男人只是外表冷硬粗狂,其實對危機和情緒很敏感,他立即意識到新出現(xiàn)的這位小少爺有些來者不善,對他有敵意。
景瑜扯了扯男人的手腕,摸到的明明是人的皮膚,肌肉卻硬得像石頭一樣,只有體溫像人。少年的動作引得男人回頭頷首看他,少年對他對視解釋,“沒事的,這是我同學(xué)。”
見男人第一反應(yīng)是去看學(xué)校的招牌,景瑜都被逗笑了。怎么?他也覺得傅宴行這種大少爺出現(xiàn)在公立學(xué)校很稀奇?
再看傅宴行,這個他曾暗戀多年,又在一起多年的前世戀人,景瑜心情很平靜,他用平和甚至可以稱之為友善的語氣對傅宴行說,“不好意思,下次吧。我和他已經(jīng)約好了。”
說完,他再次扯了扯男人的手腕。龍桓配合地再次跨步上車,只等景瑜也坐好就發(fā)動引擎。
少年抱著頭盔,眼看就要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上車,和其他男人一起離開。明知道他們只是一起去吃飯,最多相處一晚,少年還會回來……傅宴行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像是巨龍即將失去它珍貴的寶藏。
這種莫名的恐慌感促使傅宴行做出了有違他一向準(zhǔn)則的事——他幾個大步上前,握住了少年的手,試圖挽留他。
可少年被他握住手也很冷靜,他非常平靜地問傅宴行還有什么事,說完他就要走了,還有人在等他。
傅宴行:“……”
他不想放手,總覺得這一放手,會失去對他而言非常重要的東西,哪怕他根本不清楚那是什么。可是他又沒理由不放手,因為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么要挽留少年,留下少年又能怎么樣。
他只是、只是……身體先于意識擅自行動了起來。
“還說不是找事的……”龍桓看得皺眉,幾乎想要動手了。
景瑜卻不想他們發(fā)生矛盾,兩人一個是野路子實戰(zhàn)派,一個是從小名師教導(dǎo)的理論派且不缺對練,要是打起來勝負還真不好說。
再說這里可是學(xué)校門口,學(xué)校管不了龍桓這位校外人士,也管不了傅宴行這位有背景的大少爺,難道還管不了景瑜這種普通學(xué)生?
所以景瑜對男人搖搖頭,示意男人別出手,他要自己解決。這是他和傅宴行之間的事,他會徹底做個了斷。
景瑜不會因這輩子傅宴行還沒做過的那些事責(zé)怪他,他只是……不想再和傅宴行糾纏了。就像一個注定badending的攻略游戲,景瑜玩過一次知道了結(jié)果,現(xiàn)在并不想再重走一遍劇情。
“你還有什么事?”景瑜耐心地問傅宴行,他已經(jīng)決心把對方當(dāng)做普通同學(xué)來相處,自然會付出一點耐心。
“我……”傅宴行張了張口,又禁閉上,薄唇緊抿,只是握住景瑜的手緊了緊,不愿放開。
少年低垂著眉眼,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沒事的話,我真的要走了。”
如果傅宴行不愿意放手,少年僅憑自己的力氣,自然是掰不開的。可他有什么理由不放手呢?
傅宴行這樣質(zhì)問自己,一雙墨染的劍眉越鎖越緊,他想不明白,只能順少年的動作放了手,看著少年坐上男人的機車,兩人一同離開,很快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車?yán)锏南炭邳c心還是沒能送出去,傅宴行一路沉默地回到家,沉默地看完劇本,沉默地入睡。
然后,這天晚上,傅宴行做了一個綺麗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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