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迫的客人
季遲騖從廚房繞了一遭回來看見面前的兩個人關系貌似不同尋常,他把牛奶放到應廿顰面前:“給,喝奶”。又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畫,當即跳起來:“我去,與夏你怎么有這幅畫?!”
江與夏淡淡笑著看了眼桌上的奶,又移回來:“機緣巧合罷了。”
“怎么個機緣巧合法,我也想機緣巧合!睉ワA的風景畫少之又少,前幾年也偶爾會畫一些風景圖,近幾年卻只專注于人像,以前的畫也都銷聲匿跡不知道丟在哪里,江與夏這里卻有一張。
而這一張,是其中最為偏執抑郁一張,雖美,卻又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人們常說,畫師總會在畫里注入些自己的情感或者代入,那應廿顰是什么,紅玫瑰,黑薔薇,白柵欄,荊棘叢,還是未被染紅的白玫瑰。
這些東西是個謎團,亂糟糟的纏在一起,等著人來解開他們。江與夏想來想去覺得還不如親自問,反正當事人就坐在自己面前調著水彩的顏料。
季遲騖早就一副驚呆了的樣子。
“這就是你讓我看的東西?”
“是啊,驚喜嗎?”
哪里是驚喜,分明是驚嚇。
隨后他眼睛一亮:“驚喜,能把這個驚喜送我嗎?”
江與夏冷嗤一聲:“還是大白天你怎么就做夢了。”
季遲騖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又攬著應廿顰的肩:“你看他這個人,我帶你來給他畫畫,他卻這樣說我!”
應廿顰回頭笑了笑:“回去我再給你畫一副好了。”
他笑的時候笑意總是不達心底,只是嘴角扯出一個弧度,眼睛卻全然沒有笑意,季遲騖被哄的高高興興開車走了,把應廿顰留在江與夏這里,兩個冰塊人面對面坐著,開著暖氣卻又覺得是在雪地里漫舞。
應廿顰畫其實畫的很快,屋子光線暗,畫出來的畫也陰陰沉沉,江與夏坐在那沒有多長時間只注意到應廿顰沒看他一眼,開始時看他的那兩眼似乎是為了確定他長什么樣子,余下的全是自行發揮。
這個模特當的輕松又索然無味。
可美人作畫,自然也是賞心悅目的。
濃重的厚墨一筆筆填充上去,應廿顰還是第一次看見這般適合黑暗的人,江與夏長的很是不錯,是符合大多數人審美的男人。細看只覺得缺了點什么東西,應廿顰突然想到,他是適合黑暗,但并不代表他喜歡。
生在黑暗里的人,當是期望有救贖的光的。
于是他抬手,加了道光上去。
就像剛剛進門的時候照出的那一束光一樣,柔和不刺眼,那個時候,江與夏的眼亮了一下。
真是奇怪,人生來矛盾,一邊活在黑暗陰郁偏執里,一邊又想著保留最純真的內心,渴望柔和的光。
他把畫晾起來,收拾好東西,洗干凈手上沾染的顏料,從鏡里模糊的倒影看清了后面的人。
“畫完了?”
江與夏捏著煙,想起來他畫畫的時候還有空從兜里時不時掏個糖吃,大白兔奶糖,像個沒長大的小孩。
煙繚霧繞的,空氣里都是淡淡的煙味。江與夏注意到應廿顰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動作很小,但江與夏向來細致:“你不喜歡煙味?”
應廿顰笑了一下,避開他的話題:“天太晚了我回去了,等到明天畫大概就干透了。”
豈止是不喜歡,簡直是厭透了。
“我正想問你這件事,這幅畫,為什么不署名?”
“我認為署名完全是為了讓人知道這幅畫是誰畫的,而現在夏先生應該是看著我畫的,不存在作假,所以我覺得署名完全沒必要!
他大學選修的民法典,以致于平常說話也有些民法典冷冰冰的氣味。
江與夏沒在意這個問題:“我覺得你有必要滿足客人的需求!
“你是客人?”應廿顰抬著頭看他。
“也許是……被迫的客人?”江與夏把煙滅掉,淡淡出聲。
被迫的客人?真會講。
爭執半天無果,索性妥協。最后應廿顰還是在右下角的空位潦草的畫了那三個字還有那只同樣潦草的兔子。
他拿著手機咔嚓咔嚓拍兩張轉身出了門聽見江與夏在后面叫了他一聲:“你叫季遲騖怎么叫?”
“這不在我的工作范圍內吧夏先生。”
“怎么叫?”
應廿顰有心氣他:“叫遲騖!
江與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你叫我夏先生?顰老師,區別對待啊!
應廿顰冷笑:“我跟夏先生才認識了一天不到!
江與夏:“沒關系,我覺得我們有緣!
“……”
有個屁。
應廿顰不知道該說什么,趁著路燈昏黃的光看見了路邊停下來的黑車子,季遲騖從里面冒出個頭:“小顰,我來接你回家了!
他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江與夏,那人晃著手機整個人都吊兒郎當的靠在門框上:“不用謝。”
應廿顰呵了一聲轉身走了,
江與夏也沒進去就站在大門前的臺階上看著他們,冬天的晚上還是涼,又下了雪,他看見季遲騖下了車,比應廿顰高了幾厘米的男人紳士的打開車門帶著幾分玩鬧的性子把他請了進去,而應廿顰扯了一抹淡淡的笑出來,和方才的假笑一點都不一樣。
他天生就適合雪,像在雪里盛開的白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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