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微博的時候看見被頂上去的一條熱搜：“震驚！江醫生有生以來第一條投訴！”

        ？

        有點耳熟。

        這個年頭醫生被投訴都能上熱搜了？

        應廿顰想著：“我不僅投訴了，我還送了份大禮。”

        對此江醫生頂著一張喪到死的誰都欠他兩百萬的臭臉發表了自己的言論：“還挺新奇。”

        新奇你媽。

        canicular夏：我想我知道投訴我的人是誰了。

        微博配了張圖，圖上正是應廿顰送他的大禮——白色的馬克杯上被人用馬克筆畫了個潦草的人，臭著一張臉，勉強看得出來是他本人，如果忽略腦后的雙馬尾，還附贈了一個親筆署名帶著那只兔子。

        還很手欠的手動艾特了應廿顰。

        當事人睡了兩天，微博快被人艾特炸了。

        unnameable：送你的大禮，不客氣。

        這條評論發出去，慢吞吞的往上爬，爬了兩分鐘，登上了頂。

        微博徹底炸了。

        季遲騖出差回來翻了翻微博，也炸了。

        江與夏到包廂的時候，季遲騖正可憐巴巴的捧著手機縮在沙發卡座上，全然沒有一點季家未來掌權人的威風，看見他來了，還用一副幽怨的眼神看著他。

        也不知道應廿顰和季遲騖誰學的誰。

        “你這次來的也太晚了，與夏。”

        季遲騖好不容易爬起來，張口悠悠來了一句，給他推了杯酒，江與夏晃晃手機的車鑰匙：“下午有臺手術，耽誤了點時間，還有我開車來的。”

        周遭亂哄哄的，一群公子哥煙霧繚繞，不吸煙不喝酒還甚至嘮起來家常的江與夏和季遲騖像是個另類，只靠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拉話。倒是身份勢力擺在那，一時也沒人說什么。

        季遲騖欲言又止。

        “你跟，小顰，他怎么回事啊。”

        “沒怎么回事，禮尚往來，我好心好意給他治病，他送了我一份大禮。”

        ？

        送你上熱搜？

        季遲鶩：“……？”

        你是不是對禮尚往來這個詞有什么誤解？

        “差評？”

        “我是外賣員小哥？”

        季遲騖摸摸鼻子，尷尬的笑笑，想起來那張雙馬尾小人，倒也符合應廿顰的作風。人陷入回憶的時候，連說話的語氣都和那個朝思暮想的人有關。

        “快冬至了，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是在這個位置。”

        他朝包廂里打個招呼拉著江與夏往二樓的欄桿上走，指著吧臺一個位置給他看，“就在那，他陪我過的冬至。”

        當時明明看不對眼，在他喝醉酒打電話的時候還是接了把他帶回家，親手包了頓餃子。熱乎乎的，吃下去一口心里暖洋洋的像是溢滿了冬日的陽光。

        江與夏就抱著胳膊站在欄桿后面往下看。

        “我是你的感情回憶錄？”

        季遲鶩一秒埋頭：“不敢。”

        說起來，今年的冬至也要到了。

        季遲騖的聲音還在斷斷續續的說：“他當時一臉別扭的說今天是冬至，冬至要吃餃子，不然凍耳朵。”

        凍耳朵。

        這話，聽著真耳熟。

        季遲騖還在懷念過去的時光，沒注意到江大少爺垂下去的目光。眼瞼半闔，晦暗不分的光影打在臉上，他碎碎念念的：“我曾經臆想過，如果今年冬至的那天我給他打電話接了，我就不會再放手了。”

        就算他不喜歡自己又怎么樣，哪怕是近乎病態的囚禁和偏執，他也不在意了。

        人總是要有希望的，哪怕這份希望渺茫。

        “走了。”

        銀白的賓利冒著車尾氣一溜煙走了，逐漸湮沒在寒冷的冬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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