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練氣
“小姑娘,快啊!”老船夫自顧自的吆喝起來,甚至都沒有過問息煥等人愿不愿意,好像默認了那年輕道姑一定會上船一般。
在眾目睽睽之下,王靈嬛匆忙地跳上船板,恰好老船夫眼疾手快的撐船而起,力道之大,完全不像是一具垂垂老矣的身軀能夠爆發(fā)出的力道,整艘小船向著河道橫移而去,隨著老人高昂的一聲:“起船咯!”
這艘滿載著一船天南海北拼湊而成隊伍的小船,便搖搖晃晃地順著淮河向南而去。
這個時候無論息煥愿不愿意,好像都無法阻攔老船夫的強行拼船了。
天氣晴朗,淮河水面上微風拂面而來盡是涼爽,秋日里少有這般和熙的晴天,就算是此時船上怨氣最大的息煥,也坐在船頭安靜地享受著日光。
少年的手里還在掂量著那只錢袋的重量,隨著息煥一顛一顛,整整裝滿一袋子的金錯劍發(fā)出清脆的劍鳴聲,悅耳動聽。
息煥盤腿而坐,歪頭看著眼前遼闊的淮河水,心里頭卻是反復思索著老船夫的那句話。老人竟然異想天開的想要用金錯劍造一艘船,這可是連山上修道者都沒有過的荒誕想法。
息煥只記得那位教他鑄劍的老頭子只說過,金錯劍是天下難的的鍛造材料,當一塊鐵胚不知道加何種材料時,投兩枚金錯劍下去總沒錯。
換句話說,金錯劍可以看成是最為柔和也是最為優(yōu)質(zhì)的鍛造材料,師父說的投一兩枚并不是代表只能投一兩枚,而是大多數(shù)時候這種珍貴的山上貨幣實在過于稀少,更沒有修士會暴殄天物的用金錯劍去做鍛材,所以投一兩枚,已經(jīng)是下了血本。
如果一柄劍,完完全全是由金錯劍鍛造而成,那息煥很難想象,這柄劍究竟能在天下排上幾號?跟山上修士一樣,第一永遠是最有爭議性的,但不意外的話,這柄奢侈到極致的“金錯劍”,絕不會掉出十名開外。
一柄三尺青鋒尚且如此,那.......一艘小舟呢?按老人的說法,即使是按照眾人現(xiàn)在所乘規(guī)模的小船來打造,那要耗費的金錯劍儲量也是十分駭人的。息煥不敢說東嶺,就算是那當今如日中天的七十二劍峰來了,能有幾成把握舉全宗之力拼湊出這么多的金錯劍來?
老船夫的話不像是在開玩笑,老人說話時候認真的眼神,息煥深信老人是真的在準備此時。可是他拿來的這么多珍貴錢幣?還是說老人已經(jīng)積攢了許多?那艘斥資恐怖的船,究竟是要來做什么?息煥越想越是百思不得其解,到最后少年甚至在晴朗的白日里,深感惡寒。
同樣對于金錯劍十分敏感的息煥,無法坐視不理老人的那荒誕言行,手中的那一袋錢幣,更是越顛越重,到最后少年甚至感覺到了手腕酸痛難忍。
息煥一下坐直了身子,就要跳起來去找那位駕船的老人問個清楚。在少年眼中,這脾氣暴躁的神秘老船夫早已和山下的普通船夫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自打從老人口中蹦出那三個字后,他就應(yīng)該明白,這艘船不簡單,船上的人更不簡單。
少年徑直轉(zhuǎn)身就要朝著船尾走去,卻被一道正好攔在身后的身影擋住。
那年輕女子有些閃躲,語氣快速道:“息煥,那個......我聽月開她們說了,雖然她們讓我別客氣,但我也知道這枚金錯劍,是你狠心貢獻出來的。我下山的匆忙,也沒想到只是船費就會要價如此之貴.......”
“王姑娘,你想說什么?”息煥有些著急,他急著去找那暴脾氣的老頭問個清楚,哪怕是再被臭罵一頓,他也要打探出半點有關(guān)金錯劍的用途。”
王靈嬛語氣有些難堪道:“我想說聲謝謝......一枚金錯劍不是小事,雖然是蹭你們的船,但這次就當我欠你們個人情,不會白占你們便宜。”
“害......事到如今再說這個也太計較了,沒事的。”息煥語氣一輕,他這才發(fā)覺一向大大方方的道姑今日居然十分靦腆,始終側(cè)臉待人,扭捏的模樣像極了小家子氣的閨中女子。
息煥誤以為是王靈嬛還在為船費的事情愧疚,歪著頭打量她道:“怎么?我們王道長還有因為花錢不好意思的時候?嘖嘖嘖,先前一板一眼警告我的時候那股風范哪去了,才下山就被幾兩銀錢給打壓的銳氣全無啦?”
息煥還想再調(diào)侃兩句,卻在看清王靈嬛那張臉后,整個人一瞬間愣住了。他看見年輕道姑那張清秀的面龐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狹長的傷疤,即使是敷藥過后,依然難掩猙獰的態(tài)勢。
息煥還記得最后一次見面時,王靈嬛還是好端端的模樣,那眼下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鴻鵠山觀的那一場死斗中,有人在她臉上留下了這道傷口。
少年對于刀劍利器,十分熟悉,眼下的情況,其實僅僅看一眼,他心里也已經(jīng)有了底。
王靈嬛似乎也察覺到了對方的目光,默不作聲地看向別處,假裝不在意的樣子,故作輕松道:“既然息少俠都這么說了,那我也不跟你客氣啦,但人情歸人情,便宜不白占,這點我不會忘的。”
“對了,也別責備李少俠,我已經(jīng)和他說過了,戰(zhàn)場刀劍無眼,每個人都只是做了當時自認為正確的事情,這件事怨不得別人,非要說的話,只能怪我實力不濟。”說著年輕道姑笑了笑,便不再停留,重新往回走去,
息煥在原地站了半天,突然興致全無,再也沒了去找那位老船夫理論的想法,重新一屁股坐會船頭的老位置,重新掏出來拿袋沉重的錢袋子掂量了起來。
少年有些心煩意亂,這個時候唯有手中錢袋子的響聲能夠令他些許心安。
遠處靠在一旁的白畫生原本在閉目養(yǎng)神,此時睜開眼打量了一番少年的模樣,便又重新合眸,繼續(xù)安心運氣。
倒是同意靠在另一邊的斷臂老僧,目睹了全過程,小船空間本就不大,息煥也沒有刻意回避其他人,所以少年的情緒變化盡數(shù)落在老僧人的眼中。
眼看息煥愁眉苦臉的樣子,老僧人反而主動湊了上去,熱心道:“小施主,聽老衲一句勸啊,金銀本是身外物,切不可為此作繭自縛。”
少年愁眉不展,一手托腮道:“老方丈,有這閑情您還不如幫忙想想接下來的如何避開皚沙洲內(nèi)的兇險。”
斷臂老僧笑意不減道:“那可是你們的事情,老衲說了,有些事是避不開的,因果相連,從你上了這艘船起,未見之事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就跟我在城中放你走一樣,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也是在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息煥慘叫一聲,干脆仰面倒下道:“老方丈,別念了,我頭快炸了!”
老僧人依舊慈眉善目,開導道:“若是實在不知將如何,倒不如把當下的事情做好。”
“比如說?”
“先把握好你自己的東西,身外物......抑或是身內(nèi)物。”
斷臂老僧一言點醒少年,息煥一下子來了精神,想到內(nèi)景中還未參悟透的那縷劍氣,一下子盤腿而坐。
“對,想這么多干什么?倒不如先把自己的氣給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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