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通關門
遠處大澤水面上,那尊金身破碎的佛相已經(jīng)開始崩落,龐大金身碎片片片剝離砸落水中,多虧有白衍生先前那急不可耐的天外一劍,讓氣機耗盡的老僧人得以回上一口吊命氣,斷臂老僧跌落在水中時,一身金剛明王之軀盡數(shù)消散,本就枯槁的佝僂身軀上盡是灼燒腐蝕的傷口,血肉白骨,慘若骷髏。
“救人。”白衍生下令道,身旁劍仙顥皞聞聲而,身形閃爍間再次出現(xiàn)在岸上時,身后已經(jīng)背著那位昏迷不醒的老僧人。
顥皞將斷臂老僧輕輕交給王靈嬛,白衍生嘖嘖道:“菩提山的高僧,真是沒有一個不讓人肅然起敬的。”
“家主,麻煩交給我便是了,用不著你親自出手!鳖棸偽兆⊙g長劍,彈出劍鞘一寸的劍身上濃郁劍氣充盈躁動,顯然早已躍躍欲試。
魁梧老人卻是用力一拍年輕劍仙的腦門,沒好氣道:“我只是歲數(shù)大,不是真老了!這次把你叫回來,可不是讓你看我這一把年紀老人家笑話的!
顥皞立刻面色嚴肅,不敢有半點不尊重的意思。
白衍生見狀,又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一位大劍仙頭上,沒好氣道:“你小子一直崩著個臉,簡直比我這老頭還顯得老態(tài),年輕人太老成是什么好事?”
顥皞咳嗽一聲,閉眼道:“家主,不年輕了,仔細算算也是個半百之人了!
白衍生搖搖頭:“迂腐!不可理喻!你就乖乖站著看好了!
老人話音未落,抬起左手,白衣大袖帶起一道百丈水幕,宛如一條玉帶般伸向那株榕山關,途經(jīng)之處的野火群,在那水中蘊含的霸道劍氣下紛紛碎成一片片火屑。
野火并非什么活物,但白衍生下手之重,即使是一團巴掌大的野火,一旦被那道水劍氣波及,都會碎成大大小小數(shù)十片不一的殘片,宛如灰燼一般的野火屑便再無一點行動的能力。白衍生一手甩出的水劍玉帶,其中劍氣之濃郁,恐怕就連龍泉底那條劍氣天瀑都要來得濃郁一些。
魁梧老人這百年來的養(yǎng)劍,在這一劍之威下窺得冰山一角。旁觀的顥皞同樣身為純粹劍修,對于其中門道看得最為清楚,不由得雙眼微微一怔,年輕劍仙不禁想,方才湖心處,若是自己隱忍不出手,恐怕白衍生同樣有機會出人意料斬出一劍,只不過那樣的話,會讓所有旁觀者都真正察覺到東嶺雪山上這位老劍仙的恐怖,白家日后的日子,絕對談不上輕松可言。
白衍生一劍之后并未急于再次出手,況且經(jīng)過幾番折騰,這片水域上原本密密麻麻的野火群早已被削減大半,那道天外劍氣形成的溝壑,一時半會還未填平,老人家僅僅是兩次出劍,便成功控制住了野火群的火勢。
白衍生這一次停手,徑直看向高空某處,那里一道讀書人模樣的身影去而復返,再次出現(xiàn)時,畢恭畢敬地朝老人家行了個讀書人的禮節(jié),不忘客套道:“此生有幸見過白老劍神出劍,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
“小畜生,你當真以為我懶得殺你?”白衍生雙眼微瞇,臉上帶笑地看向那讀書人,殺意濃郁。
“不敢不敢,”時清趕忙搖頭,嘴上說著,卻是雙手同時掏出數(shù)個袖珍瓷瓶,與先前貼身砸在斷臂老僧身上的那一批如出一轍。
息煥見狀,不好的回憶立刻浮現(xiàn),語氣不甘道:“他到底還藏著幾批野火......”
雙方隔著老遠,時清已經(jīng)盡數(shù)從高空丟下那一一件件瓷瓶,魁梧老人橫斬而出的這一劍也跨越大澤水面而來。
白衍生是動了真怒,這一次出劍,不再有絲毫收斂,一道劍光就幾乎覆蓋了視野所及范圍內(nèi)的所有遼闊水域,連帶著殘留在水面上的野火群,也在這一劍之威下被一掃而空,老人是準備憑借這強橫的一件,直接攪碎那堆瓷瓶里的野火。
讀書人早就金蟬脫殼,身影再度一閃而逝,這不過這次,那一只斜身冷眼旁觀的青衣客不再袖手觀望,而是一拍腰間的其中一柄竹刀,冷笑道:“此子算得上一大禍害,還是不留的好。”
一拍便出鞘的竹刀射向空中,同樣是一閃而逝,追著早已遠遁的書生而去。
“不對!是空的!”青衣客突然喊道,剛剛注意力還放在那名讀書人身上,現(xiàn)在才察覺到那一堆瓷瓶里的不對勁,讀書人施了巧妙的障眼法在那堆瓷瓶上,以至于第一道裂痕出現(xiàn)在第一件瓷瓶上時,他們?nèi)徊挪煊X到不對勁。
白衍生展出的這一劍摧枯拉朽般好不費力的將那堆瓷瓶化為飛灰,勢頭并未削減一分一毫,接下去所斬之物,正是那株參天的榕山關。
在青衣客動之前,劍仙顥皞反而先動了,本就出鞘一寸的劍身再彈出三寸,于是在那道覆高正片水域的劍氣正前方,空間撕裂,一道只有三丈的劍氣憑空出現(xiàn),如廣陵潮頭的一座露頭礁石般,渺小突兀。
顥皞拉出的這一記劍光,撞上白衍生的那片遼闊劍氣,略微抵擋了三息時間,便崩碎消解。這也為真正開始出手的青衣客爭取到了反應時間,與顥皞如出一轍的拔劍術在天青藍衣男子身上被完美復刻,但這位劍祖足足拉出了十寸刀光,出現(xiàn)在那潮頭劍氣前方時,便化成了百丈劍氣,一橫一豎,相互撞在一起,水面上卷起了晦暗的濤光。
大浪水霧過后,眾人抬頭,看向遠處,岸上響起了一聲突兀的“嘖”聲。青衣客面色有些難看,因為那株參天榕山關的樹根處,一道短成兩截的劍痕深深落在樹身上,斷口處一片焦黑,仔細查看下皆是密密麻麻數(shù)不清的細小劍痕組成。
“要不......這劍祖讓你來做?”青衣客冷笑道。
白衍生卻實在沒有心情開玩笑了,看著那株榕山關深不見底的樹根深處,劍痕斬出的傷口中漆黑一片,但是有濃烈的腥風襲來,像是深淵里呼嘯而至的惡心谷風。
息煥顫抖道:“來了......濁熵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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