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轉(zhuǎn)述，那也不能說你是個大字不識，筆墨不通的鄉(xiāng)野之人，你那一手簪花小楷寫的那叫一個漂亮，前些日子，我記得你無意中說了一段詞，可是驚艷了我許久，眾人可想聽聽看，咱們的狀元郎夫人說的是什么詞？”

夏晚凝今天鐵了心的要為姜歲立人設(shè)，她不允許大家拿她的出身說事，笑她是鄉(xiāng)野村婦。

“縣主就別賣關(guān)子了，趕緊說出來讓我們也洗洗耳朵，能驚艷縣主的詞，必然是好詞。”

夏晚凝有京都第一才女的美名，被她親自認(rèn)證過的，必有幾把刷子。

夏晚凝聞言，露出很是驕傲的表情，然后開始背誦：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姜歲就知道，她要說這個，有些無奈，但又阻止不了。

媽耶，這也不是自己寫的啊，當(dāng)時只是剛好談到了梅花，她順嘴就背了出來，結(jié)果夏晚凝一直嚷嚷著好詞好詞，還給寫了下來，欣賞了好久。

這首詞寫的是女子對于心上人的思念之情，整首詞，以清新的格調(diào)，沉摯的感情，絲毫不落俗套的表達方式，給人以美的享受。

現(xiàn)場的閨秀們聽了，無一不為之驚艷。

“狀元郎夫人好會寫啊，這首詞可真美好。”

“不是，大家別……”

姜歲正想解釋，就被夏晚凝給拉住了，她連忙插嘴：

“所以說，別再笑話咱們狀元郎夫人是什么鄉(xiāng)野出身了，是金子在哪里都會發(fā)光，有些人雖然出身好，但卻不見得是個品德高尚之人，有些人出身不好，卻是出淤泥而不染，遺世而獨立，大家說我說的對嗎？”

“縣主說得對，人不可貌相，不能因為一些片面的東西，就否定一個人的所有。”

很多想要巴結(jié)討好這位即將成為王妃的閨秀們，開始賣力的捧哏，經(jīng)此一遭，誰還敢瞧不起姜歲？

看向她都是帶著敬重的眼光的，如今不僅有了賢名，還有了才名，姜歲和蕭鶴川站一起，那就是勢均力敵，天造地設(shè)！

程雪蕓羞愧至極，死死的咬著下唇，江氏也是覺得臉上無光。

不過她并沒有將這些怪罪到姜歲頭上，人家說的是事實，是她教導(dǎo)無方。

完事后，夏晚凝直接拉著姜歲回了自己閨房，路上，姜歲小聲的問她：

“不是和你說了，這詞不是我寫的，而是我聽別人念過，所以才記下的，你怎么把它算到我頭上了？”

“怕什么？你如今已經(jīng)進了咱們這圈子了，日后少不了這樣的場面，你難道想回回都被人笑話你出自鄉(xiāng)野的身份？你不嫌憋屈，我還替你憋屈呢，再說了，你在我心里，本來就很厲害，你看你，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可是這事總不能拿在明面上說吧？

你放心，只此一次，咱們把名聲給立住了，日后沒人敢為難你了，程雪蕓就是個丑角，還自以為是，不過有一說一，你和宣平侯夫人站在一塊，還真像母女來的，你倆氣質(zhì)還有長相，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太像了！”

剛剛夏晚凝一過來看見這倆就有點恍惚來著，那家伙真像是一對母女。

“我和宣平侯夫人偶然相識，就是因為這長相，她覺得我很像她年輕的時候，其實宣平侯夫人人很好的，就是這程雪蕓實在是一言難盡。”姜歲無語的聳聳肩。

“宣平侯夫人是很好，但是程雪蕓又不是她親生的，她是運氣好，撿了個嫡女當(dāng)，實際上她是側(cè)室生的，估計這性子就是像她那親娘吧！”

夏晚凝不以為然，大家都是這么評價程雪蕓的，事實上她的種種行為也認(rèn)證了這一點，并不是眾人編排她。

然而，程雪蕓被當(dāng)眾打臉，在心里默默的又給姜歲記了一筆。

江氏今天托她的福，平白無故又跟著丟了臉面，干脆帶著她去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著，母女兩個相對無言。

不過很多夫人看見她還是主動上來打招呼，邀請她一起去坐著喝茶聊天，盛情難卻，江氏只好讓程雪蕓老老實實地待著別惹事，她該交際的還得交際。

程雪蕓丟了面子，也沒人愿意帶她玩，于是也消停的一個人待著，在魚塘邊喂魚。

很快，就到了午間開席的時候，夏晚凝讓貼身婢女帶著姜歲出來入座，她給她安排了一個很好的位置，今日請了唱戲的來，可以邊吃席邊看戲，請的是京都最有名的旦角，今日唱的也是花好月圓的本子，吉利應(yīng)景。

姜歲準(zhǔn)備落座，此時一個婢女端著一壺酒準(zhǔn)備上，程雪蕓心里一直有口氣沒發(fā)出來，于是故意走上前去撞了那個婢女一下，一壺酒全部撒在了姜歲的裙擺上，弄濕了鞋襪。

事后，程雪蕓還一臉無辜：

“哎呀，對不住啊蕭夫人，剛剛一個沒注意，我不是故意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是故意的，江氏在不遠處看見，只覺得兩眼一黑，這個死丫頭，真是一點不消停。

今天這場合，姜歲是真不想和她鬧，免得攪和了氣氛。

“夫人，奴婢帶您去換身衣裳，您身量和縣主差不多，想來她的衣裳您也能穿。”

這時候，江氏也走了過來：

“實在是對不住，雪蕓她冒失慣了，我陪你一起去吧！”說著，她還瞪了程雪蕓一眼。

程雪蕓才不管那么多，她只管自己的氣發(fā)泄了，心里就舒坦。

看著江氏的份上，姜歲雖然臉色不太好看，終究還是沒說什么，去換衣裳的路上，江氏一直同她賠不是。

到了房間，婢女去取了一套全新的沒穿過的衣裳和鞋襪過來，姜歲等待的間隙，先把鞋襪脫了。

都是女子，所以就沒避著宣平侯夫人。

鞋襪一脫，她腳踝處那個顯眼的蝴蝶型胎記就這么明晃晃的暴露了出來，江氏一眼便看見了，當(dāng)時便愣住了，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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