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吻”
◎“正文完結”◎
丹達葛爾之旅就像是夢游一場, 縹緲又真實。
許蟬有時候在辦公室發呆,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去過這個地方,要不是偶爾還有那邊的同事常聯系, 她真的會以為那只是又一場噩夢。
而這場真實的噩夢,也的確讓她帶來了不小的后遺癥——她的強迫癥面積擴大了。
有時候, 許蟬好端端地站在在樹下,忽然看到一只蚊子,她都會生理不適地想到那里遍地的蟲尸, 然后又突兀地焦慮起來。
但很快, 她又會聯想到那個讓她覺得安定的人, 心緒就會漸漸平靜下來。
這一年的五月底, 蟬鳴如期而至。
“恭喜蟬蟬升職!”馬宿雨大嗓子一吼, 整個[發呆]的客人都朝著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許蟬安靜地托腮坐著,旁邊的于皖周悄悄捅了捅馬宿雨,“你低調點, 別太露富。”
“距離上次升Manager才多久啊, 我們家蟬寶就又升職了!這難道不該慶祝嘛!”馬宿雨兇巴巴的,對著于皖周的時候有點變本加厲的感覺, 唔……更像是暴露本性。
許蟬看著這倆活寶, 恍惚發現原來時間過得這么快。
13歲,她第一次見到李閔。
15歲,她和謝時雨成了同學。
16歲,她和徐樹岸針鋒相對。
17歲, 她認識了學長于皖周。
20歲,她認識閨蜜馬宿雨。
所有的人都在經歷成長, 只有她獨自在黑暗里奔波。
直到27歲的她, 再次和13歲時仰望的少年相遇, 他們之間有什么被打碎,又有什么東西變得更加堅硬,在一同奔赴理想的路上,跌跌撞撞前行。
此刻,許蟬忽然想到了第一次和李閔重逢的場景。
她記得他,他卻不記得她,也不記得他們曾經的約定:
[如果你在酒吧里看到不喝酒的人,那那個人就有89%的人會是我]
[剩下的11%呢,看你的直覺準不準]
可是有什么關系呢?即使他們被幸運拋棄,可他們依舊重新相逢,再次相知,一切都回到他們所期待的原點。
許蟬突然好奇地轉向于皖周,“你知道李閔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在酒吧調酒的?”
“好像是大二吧,”于皖周摸了下腦門,非常確定地說:“就是他和謝時雨徹底斷了關系之后……”
他正說著,突然“哎呦”一聲,“臭驢你踩我干嘛?”
馬宿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了半天,于皖周才嗷嗷嗷地恍然大悟,他輕咳一聲,緊接著找補,“反正就是那會,閔爺就開始瘋了一樣的泡吧,剛開始我們幾個還以為這家伙得了情傷,結果每次去勸,他倒是好好地,把我們哥幾個灌得爛醉。”
許蟬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原來,他也一直在找自己。
他調的一手的好酒,也是那時候開始的吧。
莫名地,許蟬有點想念那杯他在Blueberry給自己專門調的,不含酒精的長島冰茶。
如果,能再喝一杯就好了。
窗外的煙花就像是黎明前的驟雨,嘩然而起。
許蟬詫異地回過頭,就看到在落地窗外的煙花的襯托下,于皖周鄭重其事地單膝跪在馬宿雨的面前。
他手里捧著她最喜歡的洋牡丹,隨著禮炮聲響起,彩帶緩緩落下,當著所有人的善意的歡呼和起哄大聲問道:“馬宿雨,和我結婚好不好?”
酒吧里的樂聲突然停了,在所有人的等待中,一向大大咧咧的馬宿雨突然紅了眼眶,泣不成聲。
于皖周堅持不懈地等待著,看不出一點點的不耐煩。
馬宿雨等了他十五年,他就算等她五十年又有什么關系。
許蟬穿過人群,將于皖周提前準備好的戒指遞到他的面前。
她深擁而上,在馬宿雨耳畔輕聲說了三個字。
馬宿雨錯愕地看向許蟬,她看著自己面前的戒指,看著面前的男人,心底的愛意再也忍不住地蓬勃迸發。
時間仿佛凝固,疑似永恒的等待中,她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于皖周跳的老高,抱起馬宿雨原地轉了好幾圈。
“我不喜歡做飯。”
“我做。”
“我討厭洗碗。”
“我洗。”
“于皖周”
“嗯,我在。”
“我要你永遠幸福。”
“馬宿雨。”
“嗯。”
“我要你,比我更幸福。”
無數鼓掌聲中,小情侶真情深吻,滿世界都是送給他們的祝福。
許蟬悄悄拭去眼角的濕潤,走到在無人的角落,她剛拿起手機想要記錄這一刻,就看到屏幕上彈出了一個特別關心的消息。
[@全世界心機最深的人:轉過來。]
許蟬愣在原地沒感動,她手指有些發顫,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上的文字。
是真的嗎?
她眨了一下眼睛,
屏幕上卻突然掉下一滴眼淚。
許蟬伸手擦去,她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凈。
她有些看不清對話框里的字跡了。
[@全世界心機最深的人:那我過來。]
許蟬的目光在人群里逡巡,她驀地轉身,結果迎面就被男人擁入懷中。
他身上有淡淡的青檸味,混合著些許消毒水的味道,她仰頭看向他,眼底的濕潤突然散去,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我丑了嗎?”
李閔摸了下自己的臉,白皙的臉龐上深色的眸子里全是許蟬。
許蟬搖搖頭,墊著腳尖伸手拭過李閔的唇角。
她有點奇怪地“咦”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擦了口紅。”
“哦,”李閔似乎是有些困惑地皺了下眉頭,“原來你有這種癖好。”
許蟬月牙兒似的眼睛里盛滿了笑意,此刻卻有些不理解,“什么?”
“想知道我有沒有擦口紅嗎?”
李閔將許蟬一把抱起到桌子上,他猛地俯下身噙住她的唇瓣。
白灼灼的光旋轉在他們頭頂,呼吸交纏之際,他的手指抵著她的下巴,輕輕一捏,呼吸急促地問:“要不要,再嘗一會?”
被壓制性地撩到,李閔原以為許蟬會害羞地垂下眼,沒想到對面的人卻直勾勾地看了過來,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重新吻了回來。
她的吻比想象中霸道,像是在報復他當初自作主張和不告而別。
李閔挽住許蟬的腰,笑意深抵心間。
他心里攢了一肚子的話,想要告訴她,可此時卻被她搞得心都亂了。
“李醫生。”
許蟬抿著唇,眼淚汪汪地盯著李閔嘴角,她點了點自己的唇瓣,“你技術不怎么行啊,都弄傷我了。你說,你要怎么幫我療傷?”
李閔嗓音有些低啞,“你想要什么?”
“一杯,你親自調的長島冰茶?”
許蟬意猶未盡地彎了彎唇角,“調一輩子的那種。”
傾巢而出的貪戀,瞬間將男人拉入紅塵。
他一把將許蟬抱起,仿佛身后的驚呼和質問全都是雜音。
他們掠過黑夜,奔馳過長橋,他帶著她一路疾馳而上,在日出將至的時候來到了一座海邊別墅。
“跑這么遠,就為了看日出?”
許蟬倚在白色的欄桿上,海天交際的金線漸漸逼近,暈染得岸邊的貝殼都像是浮上了流光。
李閔俯下身將雙手撐在許蟬身側,把她完完整整地圈在懷里,“日出天天都能看,我現在只想好好看看你。”
“嗯?看什么?”
許蟬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李閔覺得一年不見她的演技又出色了許多。
看著許蟬這么貴人多忘事,李閔咬牙切齒地逼近,貼著她的唇瓣威脅,“當年你做了什么事情,我要加倍討回來。”
許蟬還沒反應過來,李閔就十指交叉地壓了過來。
他俯下身,仿佛要將許蟬揉進肋骨里,唇齒交接時,他喃喃道:“想起來了嗎?”
在被男人一把抱起的瞬間,許蟬再也不敢裝傻,連聲求饒。
“我錯了。”
她緊緊抓住李閔的襯衫,略微松開的領口內側是線條流暢的蓬勃身軀。
“錯在哪里了?”
李閔不依不饒,像是押上了一輩子,非常將眼前的嫌犯刨根問底。
許蟬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
李閔心一軟,正要放過她的時候,她突然自己遞了過來,輕輕地親了一下李閔的唇角。
“早知道你這么不經撩,我就不該親你這里。”
她視線下滑,快到腰際的時候戛然而止,然后正視著他的眼睛說,“該把你吃干抹凈,然后重新找個人嫁了,讓你這輩子都求而不得。”
“你這個思想,”李閔輕輕地蹭了一下她的唇,斷斷續續地說:“很危險。”
他說,“我不會讓你得逞了。”
時間回到一年前。
李閔原本打算許蟬走后直接回實驗室,沒想到許蟬三言兩語竟然提前套到了話,臨走之前偷偷上了他的那輛車。
——以家屬的身份。
“李醫生,你是不是落了什么?”
身后傳來笑鬧著的提醒聲,李閔一回頭就看到許蟬拖著行李箱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她越過人群,大大方方地挽起他的手臂,在眾目睽睽之下婉轉笑道:“我馬上就要回國了,接下來就麻煩大家關照我男朋友啦。”
她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地說:“他這個人有點軸,要是有大家有哪里不滿,歡迎隨時找我。”
說著,就把自己的名片一一遞給了在場的所有人。
李閔趁她還沒發到男同事,立刻把人拉到懷里徑直上了樓。
那天晚上,李閔在看穿許蟬故意和他對著干的心思之后,就放棄了將許蟬送回去的想法。
他關上酒店房間的門,威逼利誘似的讓她老實,沒想到她竟然多學了半招,故意說自己趕不上航班,要留宿在酒店。
“你讓我睡你床的時候,怎么沒有覺得不適合?”
許蟬躺在床上,一邊玩數獨游戲,一邊疑惑地發問,“更何況,我現在是在酒店的床上,又不是你家的。李醫生,你到底在糾結什么?”
她細巧的下巴微微一抬,“客廳有沙發,你自己過去。”
隨后,臥室里的燈就關了。
一片黑暗里,李閔只看到穿著粉色真絲睡衣的許蟬在被窩里翻了個身,隱約露出光潔白皙的后頸,就像是湖心曲頸的天鵝一樣。
他喉頭滾動,卡在原地半晌莫名有種被人擺了一道的錯覺。
睡到半夜,李閔從沙發上爬起身去了趟衛生間,他轉頭回到沙發,就看到被子掉在了地上。
被子,掉在地上了。
掉在地上就臟了,臟了還能用嗎?
李閔擰著眉頭,認真地想,肯定是不能再用了。
于是,他走到許蟬的臥室門口,伸手敲了一下,結果還沒敲實在,房門就緩緩打開了。
四邊形的光塊落在黑暗里,映在粉白交加的床上,他看到許蟬赤白靈巧的腳露在被子外面。
睡覺這么不老實?
李閔走上前,替許蟬蓋住腳,抬起頭就看到她的肩膀又露了出來。
他只好又往前提了提被子,腳又露了出來。
李閔:“……”
哦,原來是被子蓋反了。
他又把許蟬的手挪到被子里,然后輕手輕腳地給她把被子掉了個個,折騰完之后,李閔都快要忘記自己進屋只是為了借一床被子。
可是此時,許蟬似乎已經睡熟了,他正猶豫要不要吵醒她的時候,女人的小手突然朝前一伸,準確地抓住了他的領帶。
李閔單膝跪在床單上,呼吸微微有些沉重,隨著她手里隨意一帶,他的西裝褲跟著床單輕微一滑,下一瞬整個人就送在了許蟬的面前。
“睡吧。”
許蟬啞著嗓音,撒嬌似的伸手抱住李閔的一條手臂,“別鬧了,我好困。”
她力氣倒是不大,使勁抽出來也不是不行。
可是……
李閔看了眼許蟬抱著自己的位置和角度,心里盤算了一下,還是深吸一口氣,閉上眼躺在了她的身旁。
第二天一大早,許蟬醒過來的時候似乎還有點懵。
她倒打一耙:“你怎么在我床上?”
李閔想要辯解,但是一想到的確是自己闖進來了,隨即又啞口無言地垂下了頭。
“啊,來都來了。”
許蟬看著李閔有些松散的襯衣領口,抬手卷了一下她的領帶,“要不,你再陪我睡一會?”
她慵懶地瞇了瞇眼,像是真的很困,給人一種無法拒絕的感覺。
李閔鬼迷心竅,真的以為許蟬只是抱著她睡會而已。
直到,她閉著眼,突然親了他一口。
那一吻,在他的腦海里縈繞了一年,險些將他逼瘋。
誰能想到,兢兢業業的李醫師能提前完成研究,原因竟然是因為一個淺嘗輒止的吻呢?
海風里伴著輕微的咸腥味,隨著海浪一疊疊地推到腳背,淡淡的海草氣息迎面而來。
許蟬走在前面,李閔跟在后面,小腳印上疊上大腳印,一路上的溝壑似乎是一個人的痕跡。
“這次回來,還走嗎?”
許蟬迎著海風,裙擺糾纏在她的腳踝,勾勒出優美的弧度。
李閔眼底溢出笑意,伸手將許蟬抵到心口,心臟的律動聲逐漸加速,他一字一句地說:
“你在這里,我還能去哪。”
作者有話說:
這是我努力之后,最大膽的一章了。正文完結,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薄荷骰子》求收藏——
很多人都知道蘇荷禾有枚薄荷骰子,她視若珍寶,比命還要緊。
為了蘇荷禾,駱日斐卸下盔甲,脫去偽裝,認認真真地成為她喜歡的模樣,甚至為了她去接受那個所謂的“完美家庭”。
直到有一天他搶了她的薄荷骰子,她突然就哭得聲嘶力竭,第二天她就轉到了市里那個尖子生云集的修羅場三中。
“我到底哪里不好。”
“你為什么這么討厭我!”
駱日斐仰望著蘇荷禾,逼問道:
“因為學習差?”
“因為我殘疾嗎?”
蘇荷禾沒出聲,他又問:
“你是不是真的心里有人。”
那個送給你薄荷骰子的男人。
蘇荷禾咬著牙點頭,“是。”
很多年后,蘇荷禾敲開主任辦公室的門,就看到脫胎換骨的駱日斐松松垮垮地斜倚在主任那張沙發上。
他眉眼鮮亮,看到她的一瞬間卻黯淡了一下,然后就像是在惡意報復似的站起身要走。
“我餓了。”
駱日斐和蘇荷禾擦肩而過,主任的眼神剛瞪過來,所有人就聽到那位爺靠在門口,抬手點了點蘇荷禾。
“聽不懂人話嗎?”
他說:“吃完飯再聊。”
HE|男主成長|有失憶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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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終于,淚目了,嗚嗚,撒發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完結了!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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