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和玉衡幾人相隔一桌坐著的,正是方才和喬海生師兄弟兩點頭示意的未入門弟子們。
同桌有人擔心方才口出狂言的同伴會惹事上身,立馬提醒道:“王兄,你太大聲了。”
姓王的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太緊張:“怕什么,還有人敢找王家麻煩?照我說,我肯來赤月宗都是這宗門的福氣,不就是個小宗門。”
侯天傅一把摔下手中的茶盞,欲要站起,立馬就被喬海生按回座上。
“師尊多次囑咐你不要鬧事,別讓他老人家心煩!
侯天傅不滿道:“難道就讓他口放厥詞?”
喬海生沉默了。
玉衡作為一個局外人,不好插手,但此時不是離開的好時機,他只好靜待。
這桌的動靜自然都被姓王的看在眼里,他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說道:“你看,我就說,沒人敢跟王家過不去!
同桌的人見兩位內門弟子都安靜了下來,緊繃的神經總算松下。
有人膽大地附和道:“王兄今日的表現太精彩了,頭名必然歸屬于你!
這話十分受用,姓王的滿意道:“頭名算什么,掌門才是我的目標。現任掌門陣法能力還行,但是沒什么領導力!
嚯,口氣真大。
“他兒子能力還算可以,不過跟我比起來,還是差得遠!
誰不知道掌門之子陣法天賦異稟,是目前宗門的大弟子。悟性極高,能舉一反三,雖然他人行蹤難覓,但不少人都聽聞過他的傳言。
總之是個很厲害的人。
同桌眾人還來不及感嘆一句,就見相隔一桌稍顯稚嫩的內門弟子怒氣沖沖而來。
眾人忍不住提著一口氣,以為會看到什么濺血畫面,沒想到內門弟子在距離王兄三步之遙時,停下了。
雙腳緊緊黏在地上,僅剩雙手在半空中無能揮舞,十分滑稽。
“噗。”姓王的笑了一聲,“內門弟子就這水平?”
侯天傅低頭看著地上的禁步陣,憋得臉都紅了。
怎么一個未入門弟子,竟連這種高階束縛陣法都會?!
侯天傅入宗時間不長,自然不懂高階陣法的解法,于是求助一般將視線投向師兄。后者卻捂住了臉,似是沒眼看。
師兄弟兩人的互動似是極大地鼓舞了姓王的,他繼續叨叨:“等我奪得掌門之位,一定要提升宗門內的弟子水平,不然怎么將赤月宗帶到原本紫霄山莊的地位!
“等我接管宗門后,也不會像紫霄山莊的掌門那般,因為嫉妒而做出屠族滅宗之事,太掉價了。”說完,還裝模作樣地搖搖頭,好像現在的他就是赤月宗掌門一樣。
“道友貴庚,可知低調二字怎么寫?”
此話一出,姓王的猛然抬頭,發現不知何時,禁錮了赤月宗內門弟子的陣法被解了,同時,他們桌邊還站著一個穿著月白色衣袍的少年,只見他若無其事一般,在他們桌挑了個空位,不請自來地坐下。
“你先回去你師兄那邊!庇窈馀ゎ^和扔站在原地的侯天傅說道。
侯天傅自知自己水平不如姓王的,與其枯站在這被人笑話,還不如回去,于是聽話地走了。
“你也是未入門弟子?”姓王的打量了一下少年,“低調只適用于弱者,像我這般天賦異稟之人,自然不需要!
玉衡點點頭,這行為極大地鼓勵了姓王的。
“既然王兄這么厲害,想必這個陣也能很快解開吧?”
玉衡說完這話,就離開了茶樓,留下一桌子人盯著姓王的凳底下的法陣。
說是凳底不太準確,因為這陣法居然是以姓王的位置為中心,跨幅占據了半個茶樓!
方才姓王的給內門弟子下的禁步陣不過一步距離寬,可這月白衣袍少年在短短的幾息時間內居然畫出了好幾倍范圍的陣法。
天賦差異剎那間體現得淋漓盡致。
“王兄,這陣……”
姓王的內心略慌,但自幼就有異于常人陣法天賦的他從來沒遇到過解不開的陣,他穩住心神說道:“不過是個小陣法,別大驚小怪,沒見過世面嗎!
他看了眼地上的陣,欲要解,卻一時之間毫無思路。
玉衡一出茶樓,剛結賬出來的喬天海兩人便迎了過來。
“幸好有玉道友相助。”侯天傅撓撓頭,似是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太過沖動。
喬天海也道了聲謝:“雖然這人品格不行,但如他這般有天賦的陣法人確實不多見了,即便跟師尊說了實情,恐怕長老們也會睜只眼閉只眼!
玉衡兩世為人都沒入過宗門,想不通為何如此惡劣之人,宗門還要收下他。
“唉,赤月宗是個小宗門,吸引不了陣法天才,都是些普通修者。掌門一直以來都想招攬些有天賦的,奈何別人根本看不上……”
聽完了喬海生一頓苦訴,玉衡才發覺他竟將自己內心的疑問說出了口。幸好喬海生沒有嫌他愛管閑事。
他不過一個散修,也插手不了別人家宗門的事,但讓他就這么算了,心底里某一處又不想就此放棄。
若是真讓這人成了赤月宗掌門,那豈不是不少弟子都會受他影響,紫霄山莊一世英名就此被毀?
既然掌門希望招攬有陣法天賦之人,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試試?
不管怎么說,他本體也是不容小覷的伏魔陣。
封印過魔尊的那種。
若是能入宗門,到時候還能隔三差五地給點臉色讓姓王的好看。
越想越覺得不錯,于是玉衡開口問道:“有個問題,現在去參加赤月宗的入門試煉還來得及嗎?”
玉衡回到客棧時,祁夜還維持著他出門時的姿勢——支著下顎看書。
從玉衡的角度只看到祁夜半邊臉,線條干脆凌厲,哪怕只是在看書,也散發著會讓人想要退讓的威壓。他嘴角微抿著,心情似是不大好。
玉衡走過去,將手中的書冊推到祁夜眼前:“不知道你具體想看什么類型的,我就專門挑了些比較少見的陣法書籍!
“給本尊買的?”
祁夜一愣,原本圍在他周遭的冷硬空氣瞬間柔和了不少。
玉衡點點頭,給他大致講了每本書冊的側重陣法類型后,又跟他說了自己偶遇到了赤月宗師兄弟兩人,還著重講了溪春城離赤月宗極近,城里可能會有出來散心的長老,讓祁夜沒什么事不要出客棧,由他代勞就好。
說了一大堆,除了一開始講書冊類目時祁夜有回應之外,后面的內容祁夜就很敷衍了。那副表情仿佛在說著,遇到了又如何,又不是打不過。
玉衡總算知道了,他擔心了這么久的事,在祁夜眼中根本算不上事。
盡管玉衡不希望祁夜外出,但也不可能真的不讓人出去。
說完該說的,他又試探著開口:“我們在城里呆的這些天,我隨處逛逛可以吧?”
原以為祁夜會想今日那般,對他要去哪毫不在意,殊不知這話一問出口,祁夜立馬追問:“要去哪?”
玉衡糾結片刻,在說真話和撒謊兩個選項中思考片刻,最后還是選擇了說真話:“我想去赤月宗逛逛。對他們宗門有點興趣。”
“隨你!逼钜拐f道,“這次出來是本尊有求于你,別說是要逛,你要玩個一月半月再回來,本尊也沒資格說什么!
啪嗒。
祁夜尋聲抬頭,發現玉衡呆呆地看著他,手里拿著茶盞,還有點點茶水順著白皙的手指滴落在桌面上。
啪嗒啪嗒。
這聲音聽得人心煩,祁夜隨手使了個法術,將玉衡手指上的,桌面上的水漬都一并烘干。
或許是重新恢復干爽的手感讓玉衡奪回了神智,他吶吶道:“有求于我?”
他一直都認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還祁夜前世的救命恩情,所以無論做什么,他都會以祁夜為準,若是自己的行動會阻礙祁夜,他必然不會做。因為他不想因自己的私事妨礙到祁夜。
祁夜是他的恩人,他不想讓他陷入困境。
可如今,他的恩人卻說了什么?
他說,他有求于他。
玉衡一直覺得自己替祁夜辦事很正常,兩人與其說是平等的伙伴關系,更不如說是上下級更妥當一些?芍两袼虐l現,原來在祁夜眼中,他不是下級,而是一個需要討好的……伙伴?
玉衡的反應太過反常,倒讓祁夜來了興趣,他闔上書冊,挑眉問道:“不然你以為,你是白替我幫忙?”
輕松的語氣中沒有再出現高高在上的自稱。
看著少年人點了頭,祁夜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玉衡緩了一會兒,總算回過神來,后知后覺發現自己方才的措辭似乎暗示著祁夜在他心中是個品行不好的人一樣。
“不,不是這個意思!庇窈獾,“因為我欠你人情,所以這次跟來是為了還人情!
“欠我人情?”
糟,說漏嘴了。
“就是……”玉衡搜腸刮肚地想要怎么含糊過去,“你替我付了房間錢,給了我新衣服,還,還請了我吃龍須面……這些!”
為了強調這些恩情之重,玉衡在語句末尾還特意提高了音調,加重了語氣。
“就這些?你也太單純了點。”
“不止這些……”玉衡小聲地補充道,然而祁夜似是將注意力放回到書冊中,沒有再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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