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國木田君的搭檔
“……”
沉默。
從森鷗外身份暴露后,現場就是一片沉默。
□□那邊的人紛紛低下了頭,為首的中原中也率先脫下了帽子放在胸前表示忠誠,立原道造跟著低下頭,垂眸掩飾眼底的一片異色。
當然,這份沉默不包括武裝偵探社。
與謝野晶子完全不掩飾地嘲笑出聲,再看太宰治,他已經毫無形象地癱在沙發上,用手捂住了肚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森先生哈哈哈哈哈哈!”
“森先生被噗哈哈哈被特務科逮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森先生你居然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吾】!干得漂亮哈哈哈哈哈哈!!”
“……”坂口安吾面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不可否認,他在意識到【森鷗外】被【他】暗算的時候,內心深處有感到一陣愉悅。
干得漂亮,他在心里附和到。
“啊!原來【安吾】先生說的新同事是指【森院長】啊!”宮崎賢治歪了歪頭,恍然大悟地道。
喂喂賢治,空氣!稍微看看空氣!國木田獨步在心中無聲大喊著,為自己的社員們操碎了心。
中島敦坐在眾人中間如坐針氈。
福澤諭吉端坐在沙發上,非常認同太宰“你也有今天”的這一番言論。
“呵呵,”森鷗外笑起來,“我倒是很懷念呢,和坂口君一起共事的日子。”
“嘁,那只是森先生單方面在壓榨員工。”太宰治不屑地嘲諷道,“黑心老板要在平行世界得報應咯~”
這倒是事實,森鷗外不可否置地笑笑,坂口安吾過去身為□□情報人員,為□□帶來的利益可不是一個數字就能簡單表達的。
但那是在過去。
在織田作之助死亡的前提下,啊,雖然這個人已經被復活了,但坂口安吾也不可能再次加入港口黑手黨。
失去了一顆大好的鉆石,森鷗外卻并不感到遺憾。
他看著那邊的三人,眼底閃過一絲忌憚。
平行世界的【坂口安吾】因為友人而陷入瘋魔,對他實行了‘報復’,他可不敢確定這個世界會不會發生什么。
“我可是很希望大家能和平共處的。”
太宰治回應了一個要嘔吐的表情,護短的劍客投來了一個帶著殺氣的眼神。
屏幕繼續放映著,此時畫面跳轉到了武裝偵探社。
【昨天,沒有休息好啊。
男人感到有些疲憊,他按了按太陽穴,摘下眼鏡打算擦一擦鏡面。
“國木田君~你看!彩色的草履蟲在天上飛!”
那個過于活潑的青年在他耳邊大喊著。
“什么?”他下意識地回頭,尋找起那個身影,卻發現那只不過是鏡花水月。
“……啊。”
鋼筆尖在潔白的紙面上暈起大片墨色。
會隨意地拿起這本手賬本翻看并發表意見的青年已經不在了。
頭一次的,沒有了工作的興致。
國木田獨步沉默了一會,撕下被墨水玷污的紙頁,用力地揉成了一團,砸進了腳邊的紙簍里。
今天沒有外出的行程,但是國木田出門了。
江戶川亂步抬頭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噥著什么,再一次地把頭埋進了臂彎里。
國木田獨步走在街上,看著往來的人群,這個一直以來嚴格要求自己,甚至計劃好自己一切行為的男人感到一陣迷茫。
他要去哪里,他要做什么呢?
織田作之助帶著委托任務離開了,按理說已經沒有會打亂他的計劃的人了。
為什么要出門。】
太宰治收斂了臉上對森鷗外的嘲諷,他頓了頓,轉頭看向他的搭檔。
國木田獨步沉默地看著他,反光的眼鏡擋住了他的眼睛。
“……”不擅長面對他人好意的青年轉過頭。
【“咔啦。”
不注意看路的后果就是一腳踩上一個被別人丟棄的易拉罐,甜到發膩的汁水濺上了國木田的褲腳。
國木田獨步咬了咬下唇,怔怔地看著那個掉漆的老式路燈。
是這個地方。
他在這里,與那個男人擦肩而過。
他那時并不知道那是誰,只知道那個黑發的男人身上帶著的氣息讓他不由自主地產生警惕,他謹慎地停下腳步,右手向手帳摸去。
“……?”
然后他看到了,一個非常,非常柔軟的微笑。
柔軟的,像清澈小溪里破碎的水波。
那個笑容里,充斥著滿足與悲傷,似乎還蘊含著什么其他的情感,國木田辯認不出。
這個人,看起來不像壞人——
有那么一個瞬間,他的腦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明明在上一刻,他還正打算用槍對準這個男人。
然后在那個靜謐的微笑后,他與他擦身而過。
沒有猶豫的,對著明明是敵人的自己露出了后背。
是因為知道,「獨步吟客」不會起作用。
還是因為相信,「國木田獨步」的「正義」,讓他不會對初遇的陌生人動手是嗎?
這不是完全被你看透了嗎,搭檔。
而這一個錯過,就成了永別。
終于在一家酒吧門前找到不知去向的織田作之助后,他聽對方說。
“那個人,就是港口黑手黨的現任首領,搶走了芥川妹妹的那個男人。”
織田作之助的臉上,罕見的流露出幾分茫然,他和□□首領之間是發生了什么事嗎。
這句話讓人難以置信,但是又那么的理所當然。
那個男人看起來和佐佐城信子一樣,是綻放在黑暗里的花。
可是為什么,明明綻放在黑暗里,卻又可以那么潔白無瑕呢?
如此矛盾的存在。
國木田獨步曾經想要理解,他的搭檔。
沒機會了。
沒機會了啊,你。
你要理解誰呢,那個你想要舉槍敵對的敵人嗎?
我要理解太宰,他是我的搭檔。
他不是。
他不是。
從你警惕他,升起對他舉槍攻擊的欲望時,他就不再是了。
「獨步吟客」創造的□□無法傷害太宰治。
……
可是,你傷到他的心了,國木田獨步。
你已經沒有理解他的機會了。
這個世界沒有他。】
“國木田先生……”春野綺羅子用手帕抹著眼淚,“怎么會這樣……”
太過分了,那個世界。
一個太宰治必須要死的世界。
【在太宰經常跳下的鶴見川邊,國木田獨步久久地佇立著。
他也不知道來這里干什么,睹物思人?這條河在這個世界有留下過他的痕跡嗎?
每次他不耐煩地從水里拉起他半路失蹤的搭檔,太宰治都會嫌棄地撇嘴,然后沒一會兒又再次笑起來,去給他添麻煩。
你到底希不希望我救你呢,太宰。
那你為什么要笑。
為什么要去死。
如果亂步先生說的是真的話……
為什么,要拋下偵探社。
……我不是你的搭檔嗎?
“……國木田。”
男人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國木田的思考。
“……啊,織田。”國木田偏過頭,算是回應。
織田作之助走進,在他身側停下,順著他的目光,凝視起波光粼粼的河水。
在一陣沉默后,他開口了。
“芥川他……還是決定加入了黑手黨。”
“他和中原先生聊了很多。”
“然后他……和我轉述了……太宰的遺愿。”
“太宰他……留下口信,說如果他死了,要把他的骨灰撒入大海。”
“……是嗎,”國木田獨步看著面前清澈的河水,勉強牽起了嘴角,“……大海啊。”
“……啊。”
「“織田作有什么夢想嗎?”
“我的夢想嗎?”
“在海邊買一棟房子,然后悠閑地寫小說。”」
織田作之助閉上了眼,喃喃道:“大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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