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李牧身穿黑色練功服在小院中演練了一下拳法，這是每日必備功課。

　　正所謂一日拳練一日功，一日不練百日空。

　　身為武者，每天必須要嚴于律己。

　　李牧精通各家拳法，掌法，并非他登門拜師，而是十歲那年系統簽到獲得一部《拳經》。

　　里面記錄了各家拳法的招式和注解，這也是李牧能夠將各家武學都運用自如的原因。

　　否則李牧想要學習多種武學，簡直是癡人說夢。

　　國術落寞，有一部分原因是各門各派敝帚自珍。

　　若是武道傳承，沒有門檻，不看資質，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也不會在現代社會變成所謂的花拳繡腿。

　　練完拳法，李牧出門。

　　街道上熙熙攘攘，往來的販夫走卒都在為一天的活計忙碌。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李牧不愁錢財，所以可以把有限的生命全身心投入武道當中。

　　生命有限，武道無限。

　　走過主街，路過多家拳館，里面人聲鼎沸，不少弟子都在練武。

　　輕車熟路，李牧來到一個小巷子中。

　　遠遠的就聞到一股醉人的茶香，還有一陣優美的琵琶聲。

　　來到一處茶館，李牧駐足。

　　抬頭望去，老舊的牌匾上寫著“三舍茶館”。

　　茶館門前兩側上分別寫著：不嘗世間醋與墨，怎知人間酸與苦。

　　茶館不大，但卻古色古香，充滿了韻味。

　　進入茶館，里面已經坐了不少前來喝早茶的人，兩個伙計正在忙碌，喝茶的人大多都是平頭百姓，偶爾也能看到幾個富戶。

　　這里的茶有三種，名為：山河、明月、空惆悵。

　　僅僅是看到茶的名字，很多人就以為茶館的老板應該是位知書達理的老酸秀才。

　　但真實的老板，卻是一個白須白發的獨臂枯瘦老頭，身穿藏藍色大褂，坐在搖椅上打盹。

　　茶館正前方，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模樣俊俏可人，端坐著，手抱琵琶，隨著纖纖玉指的擺動，琵琶發出優美的旋律，少女隨著音律清唱。

　　不少人喝著茶，聽著曲，手指跟隨音律緩緩敲擊，說不出的愜意。

　　看到李牧到來，原本還在彈奏的少女，眼眸一亮，對著李牧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而一直在打盹的老頭，好似感應到李牧到來，徒然睜開了雙眼。

　　眼神如幽譚一般深邃神秘，目光好似與虛空碰撞，呈現出淡淡的毫光。

　　虛空生電。

　　這是武道十分高深才有的表現。

　　誰能想到眼前這位行將就木的獨臂老頭，竟然是一位隱于市的絕頂高手。

　　“牧小子，你來了。”

　　老頭看到李牧，立刻從躺椅上站起身來，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姜老，幾日未見，您越發精神了。”

　　李牧看著眼前的姜老，隨意找了個沒人的位置坐下。

　　“老了，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倒是你小子，今天不見，武道又有所精進啊！”

　　姜老眼眸閃動，一眼就看出李牧的變化。

　　“昨日剛剛突破，我的橫練功夫已經小成。”李牧臉上露出一絲振奮。

　　“你小子也不知練了什么外家功夫，僅僅是小成就已達到龍吟虎嘯的地步，這要是大成，還不得翻天。”

　　姜老一邊親自為李牧泡茶，一邊抽出腰間的旱煙袋抽了一口。

　　李牧笑了笑，不置可否。

　　“一年前若不是你救了我們爺倆，現在我們恐怕已經死在外面嘍。”

　　姜老眼神中帶著追憶和感慨。

　　“哈哈，舉手之勞罷了，姜老不必老是掛在嘴邊。”李牧灑脫的擺手。

　　一年前，姜老帶著孫女從東北那邊來到佛山，當時他渾身是傷，左臂齊根而斷，奄奄一息，若不是李牧出手相救，姜老恐怕早已死去。

　　救了姜老以后，李牧出錢給爺孫兩人開了這間茶館，讓他們回歸平靜的生活。

　　一年中，李牧從未見姜老真正出過手，但他能感受到老人身上的不一般，起碼不是暗勁高手能夠比擬的。

　　李牧一直疑惑是什么人將姜老打成重傷，但姜老對這事一直閉口不談。

　　姜老不愿提起往事，李牧自然也不會多問。

　　茶已泡好，姜老將旱煙放在桌上，手腕一搓，將桌上的茶杯翻轉過來，提起茶壺，拉出一條細細的水線，倒入瓷杯中。

　　滋滋……

　　茶水沖擊杯子，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如世間最優美的音符。

　　姜老這手泡茶的功夫很是不凡，有一種高山流水的意境在其中。

　　武學修到高深處，修的就是境界，也是道。

　　武道，武道，先習武，從武中悟道，武道是虛無縹緲的，也是真正存在的。

　　求而不得才是道，所以想要得道，就要不斷前行，不斷求索。

　　道在人心中，傳聞古代一老夫子手無縛雞之力，一朝悟道，直接劍開天門，白日飛升。

　　當然這只是傳說。

　　寓意道的玄妙。

　　姜老的境界比李牧要高深許多，李牧現在還停留在練武的三個境界中。

　　第一層境界，鍛煉招式。

　　第二層境界，站樁煉氣。

　　第三層境界閉目冥想，神念飛思，在天地間游歷。

　　之前李牧的修心之法，將自身化作一葉扁舟，在驚濤駭浪中搖曳就是練武的第三層境界。

　　至于在這之上的感應天地的境界，那只有化勁宗師才能領悟。

　　化勁宗師之上甚至可以料敵先知，心血來潮，面對未知的危險冥冥之中會有感應。

　　這就是傳說中的預知禍福，卦斷命運。

　　只有入了化勁，才是真正的大高手，一代宗師，這種強者非常稀少。

　　一杯清茶倒好，李牧端起來喝了一口，當真是唇齒留香，讓人回味無窮。

　　“牧哥哥，好幾天不見你來了，我還等著你教我曲子呢。”

　　原本彈琵琶的少女，不知何時已經一曲彈罷，興高采烈的跑到了李牧身前坐下。

　　這是姜老的孫女，姜泥。

　　正所謂少女懷春，這丫頭今年十七，李牧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時常跟她講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比如手機、電腦、電視等等。

　　讓姜泥對李牧又崇拜，又敬重，還有股莫名的情愫。

　　當然李牧只是將小丫頭當妹妹看待，有時還會從現代世界帶些小玩意給她，惹得小丫頭歡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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