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遇到一個東北女孩

        ——靈遁者

        接到一個陌生客戶的電話，一聽聲音就是東北人。在大家的印象中東北人直爽，有啥說啥。這個電話，讓我猛然想起一個女孩，她應(yīng)該算是典型的東北女孩吧。

        比較可氣的是，我現(xiàn)在竟然想不起她的名字。好像叫王倩吧。和她的第一次接觸，我便挺吃驚的。

        那是剛剛上大學(xué)的時候。我初來大城市，本來就內(nèi)向，所以不大和人接觸。她是班長，很活躍，經(jīng)常站在講臺上，通知一些事情，所以我是知道她的。

        有一天晚自習(xí)下課，下著很大的雨。我沒有帶傘，我好像經(jīng)常這樣。直到現(xiàn)在，我去任何地方，都沒有帶傘的習(xí)慣。

        我站在樓道里，看到別人離去，也準備走了。這時候她出現(xiàn)在身后說道：“沒帶傘吧。”我點點頭。

        她說：“那我們一起走吧。”說著她打開了傘。我連忙說：“不用，不用。”

        她指著大雨說道：“這么大的雨，肯定會淋透的。我們一起，你先送我回宿舍，然后你拿我的傘回去。”

        我還想堅持。她已然將傘湊到我的頭頂上道：“趕緊走吧。大男人，這么啰嗦。”說完，自己就先走了。我只能跟上。

        雨真的很大，噼里啪啦地打在傘上。夜色黑漆漆的。只有在有路燈的地方，可以看見雨就像線串的珠子一樣在閃光。

        然而我的心思肯定不會在雨上。心咚咚地跳，畢竟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和一個陌生女孩走得這么近。我盡量避開和她的身體碰觸。即使這樣，依然能聽到她的呼吸聲。

        那是深秋，如果沒有記錯，是開學(xué)的一個月后。也就是10月份吧。雖然在西安，還是有些冷的。她比我低，吃力地將傘舉過我頭頂。

        走了一會兒，她說：“你把傘舉著吧，男人應(yīng)該主動舉的。”我依言從她手里接過傘。很輕松地舉過頭頂。現(xiàn)在想想，我確實很木訥，本來就應(yīng)該是男孩舉傘的。

        可能是為了緩解我的緊張和尷尬。她說：“你走慢點，太快了。”一會兒問：“你家是哪的？”我說：“陜北。”

        她又問：“你平時就話不多？”我說：“還可以吧。”事實上是不多的，加上普通話不標準，緊張時還口吃，所以在班上話不多。

        她又說：“你應(yīng)該多和同學(xué)交流。大學(xué)生活，就應(yīng)該活躍點。你可能聽出來了，我是東北的。”

        我點點頭說：“我知道。”我又問：”東北哪的？”她說：“遼寧。”

        又是一陣沉默。她突然又開口道：“你怎么把傘都給我打了。你肩膀都濕了。”我說：“沒事。”

        她自然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腰上，一只手挽在我舉傘的胳膊。說道：“這樣會好些。”

        我心里小鹿亂撞，低頭前行。她倒是還不斷地問：“你多大了？明天有個活動，你來嗎？”等等。

        一直到她宿舍門口，我還沒有平靜下來。我說:“我也離得不遠了。傘你就拿上去吧。”

        她說：“不用。你明天給我就行。對了，別忘了明天早上8點前外國語院門口集合，好吧。”我點點頭，就走了。

        回去自然免不了，被室友發(fā)現(xiàn)女士的傘，被調(diào)侃。說我走桃花運了。我嘴上說沒有，暗地里還是高興的。

        第二天我還沒有睡醒，電話響了。是個陌生號，我還納悶是誰大早上給我打電話。接聽后便聽到她的聲音：“你怎么還沒有到？我們都到了。”

        我這才想起，昨天答應(yīng)她去參加活動的。但是現(xiàn)在還裸著，也沒有洗漱。時間肯定來不及。于是便說道：“不好意思。我就不去了吧，我睡過頭了。”

        她非常生氣地說：“那行，你不用來了。但是作為男人，你既然答應(yīng)人了，是不是應(yīng)該遵守？不然就別答應(yīng)。我還特意囑咐過你。”說完便掛了。

        我再無睡意，到了下午大概3點多的時候。我給她打電話說給她還傘。她說好。

        于是我們就在學(xué)校的湖邊見面了。見面后我們就坐在湖邊的石凳子上。我再次說了對不起。她說：“沒事。不過確實討厭不守信的人。”我當時的尷尬你可以想象。

        后來我們就坐在那聊天。她說了好多她的事情。尤其讓我唏噓的是她是孤兒。父親很早就車禍死了，母親是疾病去世。總之是很沉重的聊天。

        她倒是表現(xiàn)地很開朗，說自己習(xí)慣了。我當時好奇的是她是怎么上得學(xué)，因為我們的學(xué)費還挺貴的。于是我也問了。她說：“政府幫助，也有低保。”

        我點點頭，說下午我們一起吃飯。那是我第一次在大學(xué)邀請一個女孩吃飯。她說下午有事，就不吃了，改天吧。

        之后，就沒有之后了。我原來和她一個班，后來我們班一部分學(xué)生抽到5班去了。因為5班人少，我就是其中一個。之后我記得是通過一次話。她語速依然很快，聲音也很大，電話匆匆就結(jié)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原因。我覺得我好像學(xué)到了一種自信之類的東西吧，畢竟她是一個人生活，但表現(xiàn)地很活躍。后來，我看上了一個很文靜的女孩。這個文靜的女孩和她比，確實很安靜，可愛。

        她是粗線條，不是非常美，也不丑，齊肩短發(fā)，很利落那種。我曾經(jīng)幻想如果沒有遇到那個文靜的女孩，我會和她交往嗎？我當時的內(nèi)心的是搖頭的。

        不是她不美，是我當時確實有點接受不了那么直得女孩。她說話的語氣總給我一種壓迫感。而且我也沒有能力給她經(jīng)濟上的幫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原因，后來我還是挺喜歡和東北人打交道的。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我的性格里也缺少這樣的直。

        已經(jīng)6年過去了。今天想到這個北女孩，我也是很復(fù)雜的。不知道她現(xiàn)在嫁人沒，過得怎樣，和我同歲，也快30了。

        我真的欠她一頓很豐盛飯菜。這就是我認識的一個東北女孩。她的名字就是王倩，現(xiàn)在我突然想起來了。

        2015年10月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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