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一番風(fēng)雨,三人手中烤兔已然吃光,凡情面帶滿足之意斜躺在山洞石壁之上,閉上雙眼假寐起來。
“凡小兄弟可曾見過我隨身攜帶的一個木盒子?”一旁沉寂了許久終于忍不住的燕云歸開口詢問道。
他睜開眼,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到著燕云歸,好似聽到了什么讓他很不能理解的話一般。
翹起一條腿,有些疲累的開口:“在我這兒。”
“哦?小兄弟可否將東西歸還于我?”
“不可。”
燕云歸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猜疑,莫不是你本就是沖著此物而來?
可見這少年在拒絕歸還自己的時候神情卻是那般坦蕩,仿佛他占了天大的道理一般,要說拿了東西不還敢這般理直氣壯的,不是強(qiáng)盜便是小人。
“小兄弟此言為何?”
凡情白了他一眼:“我本以為燕大將軍這等身份,會是個講道理的人。”
“小兄弟的言語真是讓人難懂,燕某人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的,你有話直說。”
只見這是凡情神色突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就像是在講述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一般:“我只不過順手救了你的命。”
說完目光便直勾勾的注視著燕云歸。
順手救了你的命,便是我本意不在救你命。你能活著,當(dāng)慶幸自己運氣不錯。
如果不救你,我也會直接拿走東西。那么你又憑何向我要東西?
燕云歸不是傻子,當(dāng)然能聽明白他話中隱藏之意。這擺明了是不還了,還說得這般義正言辭,但也真是無賴得很坦蕩。
畢竟這般,倒也比那些暗箭傷人來得磊落。況且他說的也并非無道理,雖然是一些歪理……。
不由豪邁的笑了起來,似是有些欣賞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哈哈哈……你的話我聽明白了,你想要這盒子里的東西,可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凡情從容的一笑:“你要殺得了我才行。”
“老夫雖重傷初愈,殺你還是有把握的。”也不知為何,他說這話也沒帶絲毫殺意,神態(tài)就仿佛在和一個家中晚輩談笑般。
而凡情也是一副談笑的神色,絲毫沒有被他的話威脅到。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你好像認(rèn)定了我不會對你動手。”
“行了,燕將軍。你累不累,我既不是魔教之人,也不是害你之人。我還救了你的命,若你真對我出手,你也不便不是那個重情重義的霸刀了。”
燕云歸一愣,臉色突然就變得有些陰沉:“你……說什么?誰告訴你的?”
“你和那群人戰(zhàn)斗的時候,我就在你身后不遠(yuǎn)的地方。霸刀刀訣,當(dāng)今世界上還會用的人會是其他人么?當(dāng)然也不排除你是霸刀徒弟的可能,但……二十年前霸刀成名時也莫過二十歲,你的年紀(jì)也恰好相仿。這樣不合理。”
燕云歸聽他細(xì)說完后臉色變得有些無奈,轉(zhuǎn)過頭看著山洞外漫天繁星沉默起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流露出一絲悲傷的氣息。
“盒子里是什么?”
一聲無奈的嘆息,低沉的說道:“故友的遺物……”
凡情聞言眼中流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就像當(dāng)初自己從母親口中知道那些事情的時候一樣,心情頓時變得沉重起來。
他知道盒子里面的東西是什么,也知道它意味著什么。只是一開始并不明白,為了這么一件東西只身犯險跑去西涼,看起來像是為了不讓此物流到西涼王之手,但這樣的理由并不合理,一個大將軍,插手管江湖事,還是有些說不過去。
就算管閑事,也應(yīng)該是那所謂的正道人士去管。當(dāng)年霸刀的大師兄便是如今歸燕門的門主陌無涯,當(dāng)今正道領(lǐng)袖,他都不管的事,你又何必這份閑心呢。
可他說出“故友遺物”的時流露出的神色又并非像作假。頓時凡情明白了,所以情緒才會變得這般復(fù)雜。
還好自己當(dāng)時救了他,沒有將他置之不理,畢竟這般重情義的人物,死了,當(dāng)真可惜。
“故友?”
燕云歸回過頭,察覺到了凡情情緒有些不對。索性轉(zhuǎn)移了自己的話題,開口說道:“你這般年紀(jì),估計是沒聽說過,還是不提了……”說著便有些不再想聊下去的樣子。
“蕭別情?”
安靜,氣氛頓時變得異常起來。
凡情很不經(jīng)意的說出這個名字卻讓燕云歸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
突然的站起身來,眼中盡是震撼之意,隨即又變得警惕起來:“你……到底是誰?”
凡情詭異的笑了笑:“我是凡情,一介不入流的江湖人而已。”
“你怎會知道蕭……他的?”
“在下生來喜好看些江湖奇聞雜記的書籍。他也不算什么小人物吧?我知道很奇怪么?再說你當(dāng)年還是霸刀的時候,力戰(zhàn)陌無涯為首的正道人士,為的不就是救一個魔教之人么?這都是江湖上人盡皆知的,只不過我恰好知道了你是霸刀而已。”
燕云歸這才沒那么激動,重新又坐了下來。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而已,又怎會和他有什么聯(lián)系,況且他一點也不像那個人。
“唉……過往之事,我早就忘了。”
凡情一臉不相信的看著他,心想既然忘了又何苦這般千難萬險的要去找回那個人的遺物呢。
雖然這并不關(guān)自己什么事,但這句謊撒得也著實有些拙劣了。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有些事情,最好永遠(yuǎn)都不要再被提起,要不然他“霸刀燕麟”隱形埋名這么多年不就白費了么。
凡情也不愿意拆穿,為了結(jié)束這個沒有意義的話題,轉(zhuǎn)移注意力說道:“不管怎么樣,這東西歸我了,哪怕你說,這是你故人之物。”
燕云歸倒也不怎么在乎的說道:“你我也算有緣,正如你所言若不是你我也活不成。東西……你喜歡拿去便是,總好過落到那些人手里。但它只會給人帶來厄運,今后切莫后悔才是。”
凡情自信滿滿的笑了笑:“我并不這么覺得。日月同輝,就這對雙刀而言的名字而言。陽為心之希望,月為心之浩然。并無不妥。”
“你倒是有自己獨特的見解,不過你既然知道它是什么,也應(yīng)該明白它的意義。”
“當(dāng)然。”
“若是我發(fā)現(xiàn)你拿著它作惡,你活不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哪怕我真要用來做惡,也是在我有絕對把握自保的時候。”
“這算你答應(yīng)了?”
凡情點了點頭……似是得到燕云歸的首肯讓他舒服了許多,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多少還是有些讓人不舒服。
小心翼翼的打開塵封的木盒,一對寒鋒透著月光反射出妖異的光芒,赤紅之色與皓藍(lán)之色交輝相映,但卻不曾讓人感覺到一絲違和。
天與地,陰與陽。
白晝與黑夜,仿佛在它們身上體現(xiàn)了完美的融合。雙刀如有靈,交輝之舉似相互有感,如同結(jié)發(fā)連理般心有靈犀。
“真是一對好刀。”凡情不由得感嘆道。
“世人只知日月同輝為魔教圣物,卻不知這本是一對夫妻刀……赤色為陽,名曰:長情。浩藍(lán)為陰,名曰:初心。”一旁燕云歸講解道。
“哦……?長情……初心……。名字倒是很美,但這殺人利器取這么風(fēng)雅之名,倒也真有些諷刺……”
“你倒是看得很通透……但還是不懂其間真意。”說著搖了搖頭。
凡情沒有再搭話,在一旁反復(fù)觀賞著這對不凡的雙刀。
燕云歸沉默了起來,呆呆的看著夜空。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連他自己也快弄不清楚自己想什么,這般千辛萬苦賭上性命拿回來的東西竟這般送與了這個少年……這是那個人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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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人雙雙沉默之際,突然,一直安靜在一旁的阿靈走向了二人。他們不知道,從凡情打開盒子的那一剎那,阿靈的目光再也沒有離開過那對雙刀。
她很不自然的從凡情的手里拿過那一把散發(fā)著皓藍(lán)色光華的“初心”。頓時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眼中盡是迷茫之意,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悲傷,緊鎖著眉頭。
“阿靈……你……怎么了?”凡情見狀很是擔(dān)憂的看著她。
她卻并沒有理會,手中提著刀,轉(zhuǎn)頭似是要離開。
“阿靈!你要去哪兒……?”
一對陰冷的目光轉(zhuǎn)過來看向凡情,他頓時感覺到了蝕骨般的寒意。
她不是阿靈!即時心中生起了這個念頭,畢竟那般仿佛來自地獄厲鬼般的眼神,還有對自己那毫不隱藏的殺意。
都絕對不是自己認(rèn)識的那個阿靈。
她轉(zhuǎn)過頭,似是極力在克制著自己的聲線一般:“我會再去找你……”
說罷,鬼魅般的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還未反應(yīng)過來的凡情,和一臉驚訝的燕云歸。
“真是小看了這丫頭,這等輕功,怎么看也不該是劫位的修為便能掌握。她……是你什么人。”
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仿佛有些焦慮:“她是先母一直帶在身邊的丫鬟,我不知道她的來歷。”
“令堂何人?”
“南河凡家,凡靈心。”
燕云歸搖了搖頭,表示不曾聽說過。隨即臉色變得有些不好:“小兄弟,你要是不愿意說不說便是,何必胡說八道呢?”
凡情沒什么心情跟他開開玩笑:“愛信不信。”
“嘿,還挺無賴,南河城我也不是不知道,哪里有什么凡家?”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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