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夜話
房門悄然而開,凡情將桌上的文碟小心的藏在了桌底,站起身來:“師姐,你回來了,那么……師父已經下山了吧。”
燕流螢點了點頭,隨手丟來一本書。落在桌上。
“這是什么?”
“師父給你的,她說要你好好練。”說著,她自顧自的在桌前坐下,正欲倒一杯茶水,突然就一眼看見了面前的半杯茶。
“先前……有客人?”
凡情一愣,沉默起來。心里卻是不知道把柳長風給罵成了什么,暗自憤憤的回過神。一副沒事兒人的模樣拿過杯子:“沒有,這是我喝的。”
“哦?你不把茶杯擺自己面前,卻擺著這里?”說著還指了指。
“師姐……說正事,這本書是什么。”凡情刻意的轉移開話題。
燕流螢一捻發絲,嘴角一抹輕笑揚起,心知這小子一定有什么事瞞著自己。若是放在之前自己或許還會刨根問底,可今天堂審一事過后。她也對他沒了那么多警惕。
畢竟,他有他的理由。索性在遲疑了片刻之后,也沒有再接著這個話題。
遂他愿,輕聲說道:“此書是一門近身搏戰的武學,對你頗有益處。可以看看。”
凡情一手拿起了書。《滅龍》二字映入眼中,頓時起了疑惑。問道:“滅龍,好霸道的名字,不過此功法可當得起此二字?”
“你是在小看這功法么?”
“……哪里的話。”
“你既入師門,師父定會傳你一門絕學。不然怎么能說你是她弟子。”
凡情一愣:“這么說來,師父這是承認我了。”
燕流螢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可還記得堂審那天,師父出手前的一聲低吟?”
凡情思索片刻,回憶起那時在師父那般內力下用出的一種類似于佛門獅子吼的功法,心中不免有些震驚。
雖然只見到那一式,但當時之情形也足以震撼。能將聲音帶入實質上的殺傷力,卻為少見。
“那如此我便收下了。”凡情說著將那本書拿過來,好生收起。
“嘿……那不你本來還打算不要的么?”燕流螢戲謔的笑望他,眼神中難能有一絲真摯的笑意,看似覺得凡情這個樣子很搞笑。
“沒……沒有。師姐可別告訴師父。”凡情尷尬的笑了笑。
“嗯,對了。明日會武又有一件有趣之事。”燕流螢突如其來的講到。
“什么。”
“掌門拿出了一件東西,作為奪魁者的獎勵。”
“什么東西。”
“十二名刀之一的“日月同輝”的一把。雖然只是一把,但那可是十二名刀呢。”
凡情愣了,“日月同輝”不是自己當時從燕伯父手里得來的那對雙刀么,如今其中一把在自己手里,另外一把當初被阿靈帶走,怎么又到了掌門手里?
“師姐……日月同輝不是魔教之物么?況且……那么多人想要得到它。”
“什么魔教之物?的確,曾經被魔君用得風生水起,可刀劍這種東西,難道不應該是取決于在誰手里么?”燕流螢神色傲然的說道,言談之中不覺流露出一絲讓人無法反駁的氣勢,似乎對此刀胸有成竹。
“嗯……這當然沒錯,可西邊的西涼王不是許下重諾要尋此刀么,師姐不怕懷璧其罪?”凡情心有疑慮的問道。
“怕什么,他王漢韜也就敢在西涼橫行霸道而已。再說……日月同輝可是十二名刀之一,敢握起此刀,就當有披靡天下的覺悟。”燕流螢說著不覺間流露出一絲霸道之意,眼神中不帶絲毫的猶疑,有的只是那般堅定的決絕。
凡情點了點頭,便是尊重她的言語。雖然不是那么贊同。
畢竟另外一把在他的手里,至少迄今為止。除了燕伯父,知道此事的都已經死了。這便是二人不同之處。
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她這般無謂,當然這也是取決于二人之道不同。若是與師姐互換一個角度,或許他同樣能理解她的意境。
沉默了片刻無話,凡情刻意轉移了話題:“對了,師姐你說的十二名刀我是知道的,但日月同輝怎么也會是?難不成此刀還能與燕伯父當年叱咤江湖是用的黑刀相提并論?”
燕流螢眉頭一皺,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隨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都知道了。也難怪,我都能知道你的身份,你知道家父是霸刀又有何奇怪。”
“。。。就算燕伯父如今不再用那把刀,可霸刀刀法卻是怎么也掩飾不住的。”
“這倒也是……不過黑刀天玄正極倒是的確和日月同輝有不小的淵源。”
“什么淵源?”
“當年西域魔教有兩尊被其教眾視作信仰的神祇,一尊天元圣母,一尊地煞冥王。
而黑刀天玄正極便是地煞冥王像手中的武器,日月同輝是天元圣母手中的武器。你說,它們有沒有淵源?”
“啊……?這么有來頭?”
“那可不……十二名刀與十大名劍都屬當世神兵利器之最。跟它們比起來,什么三十六奇劍,七十二快刀都上不得臺面。”
“那這么說來,此次燕山會武的獎勵豈不是太誘人了。”
燕流螢此刻一副惋惜的神情,突然打斷到:“也不盡然,畢竟缺了一把。單而論,如若雙刀不在一起,最多也就比七十二快刀中的刀好上那么一點點。所謂日月同輝,陰陽交合,缺一不可。”
凡情頓時一皺眉頭,很是疑惑的說道:“刀劍而已,難不成雙刀不在一起還能成了廢刀?”
“那倒不至于,可你有所不知,十二名刀能同十大名劍共尊,其真正神奇之處可不能以尋常刀劍論之。”
“哦?這又怎么說?”
“幼年是曾見過一次家父的黑刀,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那把刀帶給我的震撼。”
“哦?怎么了?”凡情突然變得很是好奇,眼中精光不停閃爍。
燕流螢此刻神情已然變得很是奇怪,神色掩蓋不住的有一絲無奈,她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那把刀好似有靈性一般,除了我爹無人能用。這絕非鬼神怪談。”
“刀劍怎么可能有靈,師姐可別說笑。”凡情有些諷刺的笑道。
“你還聽不聽了!”燕流螢神情一變,語氣有些不爽。
“咳咳……師姐你說,我聽。”
“給我坐好,就在這里來回轉什么轉,頭都給我轉暈了!”
凡情一聲苦笑,尷尬的停下腳步在她面前坐了下來。
“那把刀真的除了我爹沒人用得了。自從我爹爹封刀以來,我都曾偷偷的去看過此刀,可這么多年,我都從來未曾將它拿起過。”
凡情突然不知怎么的,腦子一抽抽,來了一句玩笑話:“刀重所以拿不起么?”
“對呀。”
“啥!師姐別開玩笑,以你九重山的功力,不說太重,幾百斤的東西肯定你能拿得動,難不成那刀還能再重?”
“嗯……這也是我奇怪的,不管怎么,刀在那里,我都不曾讓它動過絲毫。但爹爹用起來卻是如魚得水。”說著說著,燕流螢皺起了眉頭,不解的神情難以掩蓋。
“肯定有什么地方是你未曾想到的,死物怎會有靈呢?”
“算了,不提了。我只是想告訴你,十大名刀都是有它的神奇之處。日月同輝若是在一起定也有其不可言之妙。”燕流螢略帶苦惱的說道。
于此,凡情沉默了。
他心想:若是師姐知道另外一把在我手里也不知會不會驚訝。不過正如師姐之言,雙刀在一起會有其奇妙之處暫且不論。若是自己手中“長情”不出,就一把“初心”是決計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哪怕它有再大的秘密。
只要自己能夠好生收起另外一把,那么另外一把至少不會太過耀眼,同時也會少了許多危險。
二人沉默著,這時晚風透過了窗,輕輕吹動著二人的發梢。燕流螢單手撐著腦袋看著夜空,似乎有什么心事。
清秀動人的容顏在燭火照耀下顯得更加的動人心魄。左眼眼角下的那一枚朱砂在此時就如同那畫龍點睛的一筆神跡,讓她美得不可方物。
凡情不覺間看入了神,或許更多的是一種欣賞,美貌與實力并重的女子,的確值得讓他欣賞。
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開口說道:“師姐,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來著。”
“你問。”
“師姐為何會寧可選擇相信我這樣的人,也要去走向巔峰?就不怕哪一天我會害你么?”
她聽到此言突然的笑了,笑的美不勝收,輕聲說道:“你這樣的人?你也不過一個可憐之人而已。”
“師姐此言差矣,什么叫可憐人……”
“一個連自己的理想都沒有的人還不可憐么?”
“師姐怎么就知道我沒有?”
“可我在你的眼里只看到過仇恨。”
凡情一愣,自己向來不會表露自己的情緒,哪里會如她所言眼里只有仇恨。“師姐之言未免太武斷。”
燕流螢顯得毫不在意,輕聲說道:“你知道嗎?一個漫無目的普通人與一個決策者的神情是不一樣的。
你……便是一個決策者。
還是一個眼中盡是決絕的決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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