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其名為喜歡
酒吧一別后,顧鴻漸把狀告到了薛爸爸那里,表示你兒子謊稱工作,實際在外泡吧喝酒。
雖然薛爸爸對薛晴云稱得上父愛如山,但也很嚴厲,當即勒令自己派到薛晴云身邊的經紀人盯緊他,下工了立即給送回來,不準再去聲色犬馬的場所鬼混。
顧鴻漸心說要是讓向來傳統的老薛知道,愛兒不但泡吧喝酒,還在外面和人玩狗狗游戲,估計能撅過去。
可憐天下父母心,阿門。
被家里布下層層障礙嚴防死守,薛晴云至少短時間內,都無法來騷擾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
自覺穩住局勢的顧鴻漸眉頭舒展,終于能做點自己想做的事了。
然后他愉快地加起了班。
隔三差五跟游戲研發部,或者什么海外拓展部、企劃部開個視頻電話會議,每天忙到九、十點,過得圓滿又充實。
人在開心時,總會忽略時間的流逝。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狠狠過了把癮的顧鴻漸,終于在一周后大發慈悲,把目光投回了外界。
然后他后知后覺地發現,好像主角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次數,忽然變多了。
顧總日理萬機,小裴也不算清閑,年紀輕輕要兼顧學業和男傭——尤其在前者一聲令下,給裴南枝調崗后。
要主角受還像當初般在給他做貼身小弟,那還好說,但問題是兩人的時間表幾乎全是錯開的。
早上一個出門上學一個出門上班,就算白天裴南枝偶爾沒課,顧鴻漸也在公司。
到傍晚,裴南枝因為要兼職打工,他甚至從來沒請過假要求過休息,任勞任怨的周扒皮看了都見獵心喜。
至于顧鴻漸,三天兩頭加班不回來吃晚飯,就算回來了,也是吃完就去書房開會。
到雙休日就更變本加厲了,基本都在外邊應酬,今天和這幾個打高爾夫,明天和那幾個喝酒營業。
兩人根本沒什么機會說話。
沒有機會就創造機會,于是顧鴻漸在家吃晚飯的時候,在廚房打下手的人變成了裴南枝。
他堂堂一個主角受,顧鴻漸能讓他白做事干看著?就邀請他一起用餐,前者欣然應允。
而負責給他送茶倒水,整理房間、替換淋浴間洗漱用品的工作,不知不覺也換成了青年。
就連顧鴻漸偶爾想要放松一下,想要拉開窗簾,眺望遠方瞧瞧風景時,都能在樓下花圃里看到他。
順便一提,期間裴南枝還以學習到太晚為由做過夜宵,問顧總要不要也來點的。
顧鴻漸還是第一次知道裴南枝會下廚,雖然只是簡單的速凍湯圓,在得知他不愛吃甜后,不動聲色記進心里,隔天就換花樣了。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三次四次就不能再用巧合來解釋,裴南枝的確在有意的接近自己。
雖然做得不算隱蔽,但青年每次總能給自己找到體面的理由。
顧鴻漸不疑有他,出于企業老總對旗下員工的經驗總結,他認為這是下屬為鞏固自己在組織構架中的地位,而在一種類似于動物筑巢行為的心理活動影響下,通過證明自身價值方式來尋找安全感。
畢竟人是離不開社會體系的族群動物。
所以,這只是裴南枝因為自己態度驟變,而在新的人際關系里感到不安罷了。
顧鴻漸胸有成竹、信心滿滿,自認把節奏拿捏得死死的。
也因著這份自信,在摸清網文重新連載背后的世界運行規則,及與自己的關系后,他已經有段時間沒看更新章內容了。
再劇情經過他的努力而‘步上正軌’,顧鴻漸偶爾夢到那片綠油油的網頁時,最多掃掃評論區,看大家又說了什么,把要點記進日常維護工作需要注意的事項里——
例如怎么長久保持裴南枝的生活愉悅度,他的和善人設是否需要微調,開發新功能。
萬幸基本沒什么有價值的意見,他可以和沒活時的程序員一樣,過上帶薪劃水的瀟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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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噩夢減少,而近來面色愈加和緩的顧鴻漸,在走廊上又一次碰見‘恰巧’擦畫框的裴南枝后,和氣地問了句:“最近課業不忙?”
對方聽了,以為他是在關心自己,高高興興回:“也不是,其實快要期中考了,最近都在復習的。”
顧鴻漸動了動嘴唇,實在無法戳破一個年輕人對世界的純潔誤解——會影響主角受幸福指數的。
八天前那次在酒吧的悟道,是他個人情感史上的一次升華,當了二十年白紙的裴南枝忽然意識到,那些醞釀在心底悄悄變質的情緒是什么。
那一刻,他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雖然點撥他的人是薛晴云,但裴南枝并不緊張。他很清楚,薛晴云對自己造不成威脅。
家世相當,又竹馬竹馬長大,可以說天時地利人和樣樣都占,這都耗費十多年沒能攻略,只能說兩人沒什么戲。
而且……
那天夜晚,獨坐臥房的裴南枝默默想:就算后面真有苗頭了,他也不會坐視不管。
臺燈的光照亮他的半邊臉頰,卻又在高聳的眉骨下,投下一片陰影,將俊俏的面容映照得有些晦澀難明起來。
的確,他和顧先生的相遇一開始并不美好,還充滿了誤會和偏見。
事實上,顧先生從未做過什么僭越的事。雖然嘴上說著要自己跟了他,但實際上,他們并沒有做成什么。
現在看來,這更像是一個理由、借口。
人不能只看對方怎么說,要看具體怎么做,可當時被憤怒沖昏頭腦的自己并沒有意識到……
裴南枝輕輕嘆了口氣,轉念又想:這何嘗不是一種戲劇性?就像小說里寫的男女主,一開始的傲慢與偏見,到最后互相理解、皆大歡喜。
想到這里時,他從心底油然而升起一股強烈的,他們本該在一起的直覺。
雖然不清楚這樣的想法從何而來,但他還是多多少少受到了影響,對自己的初戀有種說不出的篤定。
如果這就是喜歡,那他沒道理讓步。
青年嘴角慢慢翹起來,露出一個十分好看的笑容。
他早就說過了,該是他的他不會退縮,不是他的也不會多拿。
于是,裴南枝也將這個好看的笑容送給了面前人,并且說道:“顧先生,寵物醫院今天和我聯系了,張醫生給我看了視頻,智慧已經康復,可以回家了。”
“我們去接它,好不好?”
見顧鴻漸點頭答應,他笑得愈發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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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張醫生商量后,接貓的時間定在第二天,剛好是周日。
顧鴻漸專門推了下午的會餐,和裴南枝一起從家里出發。
智慧住院的這段時間里,裴南枝一直和張醫生保持著聯系,后者每天都會給他拍視頻,確認小貓的身體狀況。
路上,他也不時和顧鴻漸復述些張醫生講的內容。
這次去寵物醫院,是司機開的車。
顧鴻漸坐在后座,兩條修長的雙腿交疊,聽人說話時微微側過腦袋,神情有些慵懶。
他懶洋洋的時候,說話語氣會比平常松弛,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低低的、懶懶的,磁性而性感。
裴南枝格外喜歡。
前座司機眼觀鼻鼻觀心,權當自己是條魚,只有七秒的記憶。
到醫院時,顧鴻漸剛推開門走進來,籠子里的智慧就開始喵喵叫。
張醫生剛好在咨詢臺前,和一名護士小姐姐交代著什么,聽到動靜抬起頭,笑瞇瞇對他道:“顧先生總算來了,你家小母貓對你是望穿秋水,估計等回家了,會有好幾天纏著你不放呢。”
誠如醫生所言,這十天半個月里,智慧過得可說是度秒如年。
如果說顧鴻漸是a市徐霞客,那智慧就在當醫院望父崖,日日夜夜對著大門黯然神傷。
不過神傷歸神傷,生活質量是一點沒落下,該吃吃該喝喝絕不委屈自己。好像是明白只有自己快點康復,才能再見到主人。
但只要有人推門進來,它立馬起身擺出哀怨的姿態,抬頭往聲源處看。
惺惺作態的模樣逗得醫院小姐姐們站到籠前,笑它是個小戲精,順便貼心地給三花換了個能看見大門的籠子。
顧鴻漸不由挑眉,這成了他表情不多的臉上,難得出現的景致。
回程依舊是司機開車,帶來的貓包也沒派上用場,智慧根本不肯進去。
它用爪子死死勾住顧鴻漸胸口那塊位置的襯衫布料,確認不會掉下去后,才盯著車窗外會動的景象看。
看了會兒又回過臉來看顧鴻漸,湊上去舔人下巴,肚子還呼嚕嚕的一直響。
儼然一副多日冷宮沒白待,拿出最新所學鞏固圣恩的架勢。
裴南枝在旁邊看得眼熱,心中一動,上半身已經朝顧鴻漸傾了過去。
離得近了,就能聞到淡淡的香味。
是他很熟悉的,衣物柔軟劑的味道。
同時,還有一種更溫暖的,源自于人體的芬芳。
血液隱隱躁動,裴南枝忍不住又湊近了些,近到呼吸都噴灑在顧鴻漸的頸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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