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許曼言又仔細看了看呂照。
她不意外呂照拒絕去唱k, 傅臨江是個有精神潔癖的,在他身邊的人,無關工作只有酒色的局不摻合是對的。
只是連喝杯茶都唯恐避之不及, 就有點意外了, 眼神的閃躲,避著她的模樣,好像他想避的其實不是一杯茶,而是她……本人。
有點意思!
難道她推斷錯了, 他其實認識她?
許曼言對大家敷衍地笑了笑:“我和呂特助一樣,也不想去唱k, 待會兒你們玩, 我家正好在附近,想早點回家。”
“許曼言你……”
曾帥一聲輕呵,顧及到在別的公司人面前鬧開了不好看,暫時沒對許曼言當場發脾氣。
唱k的局最終還是沒成,呂照有心阻撓, 離開前把劉經理也拖走了。
馮諾公司一行人走出包廂, 曾帥站在畫語江閣門口,想來想去終于還是沒管住嘴, 沒好氣地沉下臉, 對挽著挎包正準備步行回家的許蔓言說了句:“你也太拿不出手了。”
白瞎了可以恃美行兇的長相, 還有無可挑剔的身材。
劉經理愛美女,如果有美女同行, 談事情相對好說話,和他打過幾次交道的曾帥早知道。
許曼言來到市場部, 整層樓人都在私下傳, 二組來了個仙女, 出色的外貌驚艷眾人,連那些模特都要往后排。
所以,曾帥不僅向組長溫方建議這次出來談事情帶上許曼言,甚至還說,如果人能來事,把她從二組挖過去,調/教好了以后也許是個王炸。
結果大失所望,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砸在手上。
畫語江閣停車坪前,撩動樹葉的夜風有些燥熱,人的心情和氣溫一樣,容易著急上火。
許曼言冷眼掠過曾帥,還有他身邊那幾個一組的男同事。
被她的目光挑釁到,曾帥不甘示弱的揚起下巴,語調拔高:“怎么著,你還不服氣?”
邊上一個男同事企圖打圓場,拉住他胳膊想將人往車里帶:“算了算了,人家是女孩子,臉皮薄,初來乍到的,可能還不習慣應酬。”
“什么女孩子。”
曾帥臉紅脖子粗的掙開拉扯他的手,“我看過她的資料,都二十八歲了,還當自己是黃花大閨女呢,賣什么純,裝什么清高!”
邊上男同事皺眉:“都是一個公司的同事,說話注意分寸,多少留點面子。”
可惜曾帥的嘴,一旦開始開炮,跟吃了火/藥庫似都要炸,捂都捂不住。他的聲音越來越大,連十來米開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她一個實習助理,還沒轉正,算什么同事,前輩的話都不聽,要給她什么面子!今天又不是要她去陪人上床。再說了,哪怕是上床又怎么了,平日里穿得跟個騷貨似的,指不定跟多少人睡過!”
啪!
一記耳光,清脆響亮!
許曼言面無表情地看向曾帥,聲音出奇的冷靜:“今晚我當你酒后失言說錯話,一個耳光,還你嘴臟對我的失禮。”
“你tm……”
罵罵咧咧的曾帥還想還手,余下幾個男同事怕繼續鬧下去收不了場,合力制他住往車上帶。
“使不得使不得,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曾帥你今晚酒喝多了。”
……
吵吵嚷嚷,一地雞毛。
被坐在車里還沒離開,將車窗半開的呂照盡收眼底。
————————
第二日。
開完例會,呂照將文件送到傅臨江辦公室。
傅臨江近期沒有住在桂花弄的別墅,這事情四個特助中,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呂照琢磨來琢磨去,還是覺得傅臨江的心思太深,跟海底針似的猜不透。
若說他搬家多的舉動是為了許曼言,可許曼言回c城已經一個多月,傅臨江似乎從來沒有做出過什么行而有效的舉動,去主動討佳人歡心。
若說不是,哪里不住偏偏要住許曼言樓下,瓜田李下的,難免有伺機而動的嫌疑。
文件很多,傅臨江一頁一頁看過去,至少要花上半小時。
呂照站在旁邊候著,看著他那張平靜如水的臉,故意提及昨晚在畫語江閣包廂遇見馮諾公司那邊的人,對方請求船臺展覽中心預留一個月的時間,用于秀場裝修的事情。
傅臨江眼皮子都沒有抬,依然專注于手上的一份報表數據,間歇在上面劃一兩筆做標記。
聽完,只淡淡說:“這事情你問一問陳江就可以,他評估決定。”
言下之意。
——該誰管找誰,來問他純屬多此一舉。
呂照不是職場小白。
他當然知道,若只是要做個決定,他和公司分管船臺中心的部門領導通個氣商量就好,壓根不用問到董事長傅臨江面前。
像傅氏集團市值還有商業版圖這么大的公司,若事無巨細,通通請示到傅臨江面前才能批復,那傅臨江再有能力,再生出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
將欲言又止的話在心里掂量了又掂量,呂照低眉順目,語調沒有起伏地開了口:“昨晚……我在馮諾公司那邊還見到個人,許曼言許小姐,她也在。”
說完,一室靜謐。
任呂照如何垂著眼不動聲色的觀察,也沒在傅臨江身上窺見半點動容的情緒,臉還是那張臉,波瀾不起,修長手指下紙頁仍以不緩不急的速度翻閱。
半響,一個文件里的文件看得差不多了,傅臨江放下,右手又拿了新的。
他忽地開口:“繼續。”
呂照:“……”
您倒是告訴我,繼續什么啊繼續!
好在傅臨江沒繼續和他玩猜來猜去的游戲,邊簽字,邊緩緩開口問:“所以你今天把船臺展覽中心這種小事情問到我面前,就是想告訴我,此事和她有關?”
一點小心思被窺破,呂照不敢隱瞞,僵著臉“嗯”了聲。
“公事公辦即可。”
傅臨江依舊是同樣的態度。
言辭態度淡漠得,像是與許曼言站在界線分明的兩邊,純粹以利益做考量,人情方面不足為道。
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呂照正暗忖——他又多事了,傅董感情生活的熱鬧,豈是他可圍觀的,又聽見傅臨江淡聲問:
“她是在那邊做事?”
那天的情況,呂照早做好準備和劉經理打聽清楚了,“好像是在市場部,當實習助理。”
“實習……”
兩個字,傅臨江念在舌尖,像是細細品出了什么,別有幾分滋味。
他放下手中文件,揉了揉眉心,似乎看久了文件眼睛累,打算闔眼休息一小會兒。
趁著他空閑的功夫,呂照索性大著膽子全說了,不然一直憋在肚子里,他怕自己總會有天作死又說出來。
到那時,誰知道傅臨江會不會又遷怒,治他個知情不報。
“許小姐的同事好像一直在為難她,離了飯店后,有個同事說了些很難聽的話,許小姐很生氣地扇了他一耳光。”
傅臨江正在揉眉心的手頓住。
呂照本以為,他會說點什么,也許會問一問那些操蛋同事是怎么為難許曼言的,他們說了什么難聽的話,也許問打了耳光之后事情如何發展,許曼言有沒有被欺負……
然而傅臨江僅僅只是手頓住,不再揉眉心,又拿了份文件繼續看。
嘖嘖……
郎心如鐵。
不要說念舊情了,一點憐香惜玉都無。
連呂照見了,都隱隱約約為許曼言抱不平。
難怪兩人會分開,一個明艷似火,一個冷漠如冰,誰都無法同化了誰。
待所有需要簽字的文件簽完,呂照拔腳準備離開董事長辦公室。
傅臨江從一堆文件中抬頭,叮囑他說:“你聯系一下鮑律師,他那里有一些我放在那有關許曼言的東西,你去拿,或者他送過來都可以。”
呂照記得這回事。
當初傅臨江是說,如果許曼言準備離開c城,就將東西拿給她,難道現在是打算提前了?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天色漸沉。
董事長辦公室的燈未打開,屋內光線晦暗。傅臨江坐在暮光范圍之外的座椅里,眉梢眼底落下薄薄陰影。
他知道,愛德華除了做投資人,還有另外一層很少人知道的身份,馮諾集團公司現任董事長的親子,現任執行總裁的親弟。
按國外那套階級劃分,他祖祖輩輩生來就是貴族,世襲的那種。
他和許曼言在一起,連江城一宅的房子都給她租了,再在分公司里給她安排個清閑職位,肯定不是問題。
家族企業,罩著她不被人欺負,更是舉手之勞。
可許曼言進了馮諾公司,居然只當個實習助理,連正式員工都算不上,別的員工還能給她氣受。
傅臨江琢磨不透。
愛德華到底懷著什么樣的心思在對待她……
當年他考慮到許曼言有語言特長,為了給她找個事情做,不至于與社會脫節,把她安排到集團公司里,想讓她在行政辦公室一展所長。
可只堅持了一個星期,她便神色懨懨地說不想上班了,他一看她不情不愿,便沒有再勉強,說讓她安心呆在家就好。
后來的日子,一直到離開c城,她再也沒有出去工作過。
他依舊擔心她在家無聊,知道她對傳統文化感興趣,請來了各種老師,茶藝,國畫,書法……生活被那些課程填滿后,許曼言連氣質都溫婉嫻靜了許多,一天到晚關在屋子里,話也更少了。
時間的確能改變一個人。
傅臨江不明白,許曼言現在連實習助理都愿意做,是不是被打磨得終于看清現實,終于知道哪怕身邊的人再厲害,一份工作對于人格獨立的重要性。
還有,以她從前連脾氣都悶著不發的性格,到底是被欺負得有多狠,居然連打人都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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