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周五晚, 備受時尚界關注的c&o秋冬高級定制時裝秀,如期在船臺國際展覽中心舉行。
許曼言穿了條同品牌裙子看秀,裙子前面設計得中規中矩, 脖頸處的領口有鑲鉆設計,非常有質感, 后背則頗為大膽,兩根細而泛著金屬光澤的織帶交錯在裸/露的美背上, 反光的緞面布料熨貼裹覆住纖秾合度的美好曲線。
“姐, 你這一身, 絕了!”徐笑笑比了個贊,
“這條裙子只是普通款, 不是高定, 隨便穿的。”許曼言笑盈盈地回答,眼波流光。
毫無疑問,今晚最受矚目的,肯定是受邀明星和t臺上的秀, 她作為公司代表不需要搶風頭。
“可是衣服被你穿著,就是好看得我都想來追你了。”
徐笑笑表情愈發浮夸, 精怪得許曼言忍不住捏了把她因為減肥已然瘦下去的臉蛋,手帶著肩膀輕輕往前推:“走吧!”
徐笑笑睜大眼:“去哪?”
“帶你去看一下后臺, 你不是好奇模特們上場前是怎么準備的嗎?”
設計師sami和許曼言是舊識, 于情于理應該去打聲招呼,在看秀的嘉賓陸續到場前,兩人結著伴,一起向后臺走去。
半個小時后, 不同于許曼言的低調入場, 馮諾集團另外兩位繼承人, 在鎂光燈的閃滅下有如眾星捧月進入秀場。
愛德華和雷蒙德兩人外貌本身都極為出色,身高腿長,各有各的氣度和瀟灑,雖然一個當導演一個從商,優越的外形條件混模特圈毫無問題。
挽著兩人的,正是今晚出席看秀最有看頭的兩位女藝人,一位是特邀嘉賓文藝片女神俞露,一位據說會參演雷蒙德新電影《間行》,現在頗受看好的小花新人許昕。
如果韓冷月在場,恐怕會驚呼出聲,雷蒙德手上挽著的小花許昕,不就是那天她在酒店雷蒙德房間里驚鴻一瞥的女人嗎?
她長著雙鹿一樣靈動而黝黑的眼,舉止落落大方,時不時和雷蒙德低聲耳語,明眼人都看得出兩人互動十分自然,不像是才認識的樣子。
“你不是說要介紹你妹妹給我認識嗎?”被圍著拍了半天照,許昕臉上不動聲色,掛著微笑,胳膊肘輕輕撞了撞雷蒙德。
她可不是陪著他來社交的,畢竟兩人關系最開始可是約定好,純床伴,不涉及工作內容,誰知道被趕鴨子上架,在經紀人的威逼利誘下答應參演他的電影,又聽雷蒙德說見家人,稀里糊涂來了c&o大秀,比平日里正兒八經的工作架勢還足。
“就去。”
雷蒙德終于擁著她往里走。
前排已經落座的位置上,并沒有許曼言的身影,兩人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落座。
坐在旁邊的愛德華側過臉,開口就問:“曼曼呢,你看見她沒有?”
雷蒙德問號臉:“沒看見,我以為她已經進來了。”
“也許是在后臺,她和我說過要去找sami。”愛德華沒有多想。
幾分鐘后,來尋人的徐笑笑詫異道:“咦……曼曼姐沒有回來嗎,我在后臺找了她半天沒找著,還以為她回來了。”
“打電話了嗎?”
徐笑笑舉起個手機:“她說要去洗手間,手機放在我這,可是等太久都沒回來,我就去洗手間找了一圈,里面也沒看見她人影。”
“該不會是,遇到什么意外狀況吧!”許昕蹙眉道。
此話一出,幾個男人臉上都變了顏色。
徐笑笑怔住,“不會吧,現在后臺忙得不可開交,兵荒馬亂的,難道是秀出了什么問題?”
“我去看看。”愛德華不放心,連忙站起身。
然而在他動作前,后面一排位置上的某人已經閃現而過,走出幾米開外。
“傅臨江今天也來看秀了!”徐笑笑認出側影。
“傅臨江,你妹妹的前夫?”
雷蒙德說要帶她見家人,許昕做足了功課。
許曼言前一段時間上過熱搜,相關事件網絡上傳得沸沸揚揚,一聽到傅臨江的名字,她就反應過來了。
“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罷了。”雷蒙德瞥了眼遠去的背影,輕描淡寫地說。
“我記得《間行》這部電影是傅氏集團投資的。”許昕提醒。
“所以啊……你說我讓他虧多少比較好呢!”
雷蒙德口吻是玩笑的,可憑著女人的第六感,許昕就是聽出了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
砰!
砰砰!
一個用來運輸秀場裝飾的木箱,被放置在運貨的推車上,緩緩帶出人頭攢動的后臺。
沿途路過的每個人,大多行色匆匆,注意力高度集中自己手頭上的事情,沒有人注意到密閉的木箱正微微顫動,發出輕微聲響。
推車的人身上穿著清潔工模樣的衣服,口罩和鴨舌帽將臉遮得嚴嚴實實,壓根看不出面孔和年紀,只有身形能依稀分辨出性別是個男人。
他慢騰騰地將拖車帶到后門垃圾桶處,看了眼明顯裝不下木箱的垃圾桶,動作停頓了一兩分鐘,似乎做了個什么決定,嘆了口氣,將木箱從拖車上搬了下來,嘗試著抱起木箱,艱難的向接近兩層樓高的階梯下走去。
砰砰!
砰砰!!
離開了后臺鼎沸的人聲和喧囂不止的音樂,木箱里發出的聲音更明顯了。
四下無人,男人也無需閉口不言了,他呵呵冷笑著,自言自語說:“別掙扎了,你逃不掉的,你知道你待會去哪里嗎?”
箱子被封得死死的,沒有得到回答,他反而更高興:“在船臺展覽中心舉行秀真太對了,不枉費我花那么多力氣搞定這件事。邊上就是入海口,我只要把這個箱子丟進河里,不管是馬上飄到海里去,還是箱子進水沉到河底,慢慢飄到海里,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誰都找不到你。”
……
因為箱子晃動得厲害,他抱得愈發吃力,唯一露出的眉眼依然角度上揚,露出得意之色:“要怪就怪你事情做太絕,把我開除了還不夠,還要找律師來弄我,說我誹謗,要賠一大筆錢。老子今天就賠給你看,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不過不是我的命,是你的命,哈哈哈哈哈哈……作繭自縛說的就是你這種人,你說你一開始就擺明身份,不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玩什么微服私訪無間道,把自己玩進去了吧……”
溫方!放我出去!
手腳被束縛住,嘴也被膠帶粘住,許曼言頭部傳來因受創帶來的疼痛和眩暈感,饒是從零碎的語句中判斷出襲擊她的人是誰,驚呼出的聲音也只能含糊不清,和她被禁錮的動作一樣,像是最后徒勞無功的掙扎。
黑暗和恐懼占滿了她的世界和內心。
她不過就是去了趟洗手間,誰知道會遇到喬裝打扮的溫方,等醒來后已被裝入箱子里,頭頂上傳來敲擊的聲音,好像是在敲打釘子,隨著聲聲如雷落下,縫隙中僅有的一絲光亮也消失不見。
該不會真要窮途末路,死得不明不白了吧!
許曼言蜷縮在木箱里,全身顫抖,絕望地想著——西米才不過四歲,要是沒有了媽媽,她今后的人生該怎么辦。
哥哥們能護她周全嗎?
傅臨江會怎么處理?
該怎么辦,怎么才能求得一線生機!
眼淚不由自主迸發而出,迅速浸濕了面頰。
她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么?
———
“有沒有看見曼曼,她是不是來找你了?”愛德華找到設計師sami問。
“找過。”sami點頭。
“她去哪里了?”愛德華也感覺事情透著詭異,有點焦慮。
“秀馬上要開始了,她不是去自己的位置上看秀了嗎?”sami奇怪愛德華為什么要這么問。
傅臨江直接穿過模特和造型師穿梭不停的后臺,往徐笑笑說的洗手間走去。
船臺展覽中心是傅氏集團的產業,他比愛德華更熟悉里面的構造和周圍環境。他一邊走路尋找許曼言的影子,一邊打電話聯絡調取監控。
那邊很快給了回應。
許曼言確實被一個穿清潔工服裝的人襲擊了,那人把她帶到了個雜物間,然后用拖車拖著個木箱子出去了,不確定木箱子里面有沒有裝著人。
“往哪個方向去了?”
傅臨江的神經繃緊到極點,拔高的聲音里甚至帶著一絲顫抖。他都不敢想象,電話里描述她頭部受到的那下打擊有多嚴重,若是被裝進箱子里,現在是生是死。
“最后看到的畫面,接近后門。”
“報警,要負責安保工作的人全力搜尋。”
聲音落下,傅臨江向著展覽中心的后門方向狂奔而去。
人生已有的三十幾年中,他從來沒有跑過如此之快,始終用百米沖刺的速度一路奔跑著,甚至因為急促呼吸,嘴里逐漸帶出血腥味也沒感覺到力竭,哪怕只能多快幾秒都好,只要能追上那個不明襲擊者的步伐。
后門處,空空如也。
傅臨江頓住腳步,思緒在階梯和空曠的后坪停頓了幾秒,瞥見滾滾而去的江水,心臟有如被響鼓重擂,唇齒之間的血腥味愈發重。
明明沒有方向,某種可能性驅使著他順著階梯奔跑而下,向著低矮樹叢下的沿江風光帶跑去。
果不其然,有個清潔工模樣的人在欄桿邊上站著,正打算捧起地上的箱子。
“住手!”
傅臨江呵斥道,幾乎飛撲著,沖了過去。
直接阻止了溫方想繼續將箱子扔下圍欄的動作。
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溫方顯然是有備而來,他見傅臨江追過來,就知道事情敗露了,原本準備好的逃跑計劃無法繼續,兇相畢露,索性掏出了口袋里的□□。
銀白色的光一閃而過。
溫熱的血,隨著刀被拔出,灑在地上,點點滴滴,有如紅梅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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