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夢一乍現(xiàn)

        王艷的臉色一陣蒼白，她明白：是分開的時候到了，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快。

        三人到市區(qū)下了車，小張幻高興得手舞腳蹈，歡呼雀躍：“爸爸、媽媽，坐的士車好安逸喲！”

        萬利咖啡廳門口，他們在一遍“歡迎光臨”聲中，被一位身著旗袍的禮儀小姐引到一個臨窗的卡座前，桌上燭光搖曳，一束盛開的百合花清香襲人。一曲行云流水般的鋼琴演奏聲，繞梁環(huán)柱、蕩漾回旋縈繞在耳際，平添了咖啡廳高雅清幽的氛圍。

        “先生、靚女，請問您們要點什么？”服務(wù)生款款而至，上前一鞠躬輕聲問道。

        “兩杯咖啡，一罐健力寶，隨便上幾樣招牌小吃。”

        “好的，請稍候！”服務(wù)生又一鞠躬，隱身而退。

        張冬生顯得幾分大氣，吩咐完服務(wù)生后，望著王艷笑了笑說：“跟廠長來過幾次，這里的氣氛不錯！”

        王艷無心領(lǐng)略這里的優(yōu)雅，她慈母般撫摸著小張幻的頭，無限眷戀的問張冬生：“你想好了，真的要接走他？”

        張冬生理解她那份不舍的感受，相處久了處出了感情。他收回注視她的目光點頭。

        “不要，不要跟爸爸！”機(jī)靈的小張幻似乎聽懂了他們的談話意思，嘟起小嘴緊張起來，他急忙伸手抱住王艷，拖起長長的哭腔，“媽媽——我要媽媽——”

        “張幻乖——媽媽也想媽媽了，媽媽要回老家去了。聽話跟爸爸，爸爸要跟你買好好多的玩具呢！”王艷用頭頂住小張幻的額頭淚水滑落、泣不成聲。

        張冬生急忙強(qiáng)行抱過張幻，緊緊摟住他小心呵護(hù)著，一會兒張幻哭著睡了。

        王艷無意間提到了媽媽，淚水又泛濫起來，她心里一直想念著早逝的媽媽。

        張冬生抽出幾張面巾紙遞過去勸慰道：“其實你已經(jīng)撐過來了，生者且偷生、死者長已也。”

        張冬生輕抿一口咖啡，長長得舒了一口氣轉(zhuǎn)換了話題：“艷子，你真的決定要回家？”

        “是的，我原本就是一個多余的人。”王艷心生酸楚，她點著頭心情平靜了許多，“女人嘛，早晚也要找個歸宿！”

        “是因為我嗎？”張冬生問過后才覺得問得有些多余。

        “不全是，你在乎過我的感受嗎？我在你心目中只不過是個過客。”王艷漠然一笑，話語中帶有幾分醋意，“聽說你最近和廠長大人的漂亮侄女打得火熱？”

        張冬生無語，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只有吞吞吐吐道：“那、那只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

        “好一個‘逢場作戲’啊！看來我也是被你‘逢場作戲’了？”王艷悲從心生，無限感慨，“男人都是借口專家！”

        張冬生知道自己辜負(fù)了她的一片癡情，給她的心傷得太重了但又無能為力接受她的感情。

        男女之間情感的事本來就說不清道不明，再聊下去留給她的除了傷痛還是傷痛。

        張冬生反手從褲袋里掏出一疊現(xiàn)鈔，輕輕放到她面前說：“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這是我欠你的錢，數(shù)數(shù)看夠不夠？”

        王艷將錢推回張冬生桌前，幾多感傷幾多柔情的搖頭：“我付出給你的，冬生，你永遠(yuǎn)都還不了！這錢夠與不夠已經(jīng)不重要了，收起來吧！留給小張幻慢慢用，他花錢的日子還長著呢，就算是我送給他離別的一點點小意思。”

        說完，王艷站起身來低過頭去，在小張幻的臉上深深得親了一口，抹了一把眼淚，轉(zhuǎn)身朝門口快步走去。

        張冬生急忙收好錢，抱起兒子追出門口，王艷已經(jīng)搭上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張冬生傻傻的站著，盯住出租車逐漸消失在霓虹閃爍的大街里。

        張冬生心想：情海悠悠路漫長啊，分別興許是對王艷最好解脫，但愿這場無言的結(jié)局后，是她新生活的開始。

        這時，一對父女般的男女從停車場上一輛高級轎車?yán)镒叱鰜怼?

        男的約莫五十來歲富態(tài)體胖，女的大約二十三四歲婀娜多姿，兩人手挽手的親昵勁兒宛如一對熱戀的情人。

        張冬生的眼睛頃刻間定格了：夢一？真的是夢一！

        張冬生橫跨幾步，唐突的攔住迎面而來的這對男女，興奮地叫道：“夢一、夢一！”

        只見那女子一愣，掃了一眼他懷中的孩子，迅速收回目光，冷冷說道：“先生，你有沒有搞錯？我不認(rèn)識你哪。”

        “你是夢一，夢一？”張冬生眨了眨眼睛，睜大眼瞼。

        “請借步！”那男子彬彬有禮，緊緊挽住那女子奪路而過。那女子丟下了一句“神經(jīng)病！”

        恍恍惚惚望著他們步入咖啡廳的身影，張冬生懷疑是幻覺，不敢冒昧。他多了個心眼，記住了那輛轎車的車牌號碼。

        “媽媽——爸爸，媽媽呢？媽媽在哪？”兒子張幻突然醒來叫喊道。

        張冬生心想：這該不會是母子連心的效應(yīng)吧？

        回到廠里，張冬生哄睡了兒子。他越想越不對勁：不會是認(rèn)錯人了，喔——對！她罵那句“神經(jīng)病”的聲音太熟了，肯定是他！

        張冬生奪門而出，迎面撞上了一副軟綿綿的身體，他定神一看：“是你，還沒睡呀？”

        “地震了？這么慌張！”阿秀攬住柯南，揚起潮紅的面孔，“我在等你吶！i  love  you——kiss  me！”

        張冬生無心跟阿秀糾纏，用力推開她跑下樓去。阿秀氣得跺腳，發(fā)威發(fā)怒的叫道：“又有哪個狐貍精在等你呀？”

        張冬生沒有理會她，匆匆打的趕到萬利咖啡廳，遺憾的是那輛高級轎車早已消匿。

        張冬生的希望心情失落到了極點，他都不清楚那晚自己是怎樣回到工廠的。

        他翻出日記本，寫下了一首飽含他此時心情的歌詞——

        緣來緣去空守候

        你曾說過我是你永遠(yuǎn)的守候

        你曾說過我是你今生的擁有

        你還說過永遠(yuǎn)陪在我的左右

        你還說過今生只給我的溫柔

        你是我的守候我是你的擁有

        為何相親相愛的日子不長久

        你不在我左右我還是你溫柔

        為何你的海誓山盟付諸水流

        你那瀟灑一走沒有留下任何理由

        你那回頭一眸依然在我心中停留

        滿腔的愛意為何喚不回你的回首

        一往的情深這樣被你無情的帶走

        幾次纏綿幾多溫馨不見你回首

        幾次離別幾多牽掛幾度恨悠悠

        恨悠悠忘不了你那瀟灑的一走

        愛悠悠忘不了你那回頭的一眸

        愛恨交織已經(jīng)牽不到你的手

        情緣未了付出的愛啊情難收

        緣來緣去原來總是不可強(qiáng)求

        緣來緣去到頭總是難以守候

        第二天，張冬生送兒子張幻上幼兒園回到廠門口時，保安拎著一個大包過來叫住他：“張助理，剛才一位小姐來過，要我把這包東西交個你，說是你兒子的衣物，哦，還有一封信。”

        “謝謝！”他接過包問，“幾點來的？”

        “半小時前。”

        張冬生看了一下表，心想去送她一程，但時間來不及了，幾分內(nèi)疚涌上心間。

        張冬生坐在辦公桌前拆開信紙——

        冬生：多謝你在我人生的路上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憶！我知道我永遠(yuǎn)走不進(jìn)你的心里，只希望你在生命中偶爾記得：曾經(jīng)有個屬于你的女人在遠(yuǎn)方為你祝福！請原諒我對你一直隱瞞的一件事：其實我認(rèn)識夢一。

        記得你來廣東下火車的那天嗎？你給我看地址時我就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誰，我們在發(fā)廊做小姐時，她是那家發(fā)廊的老板娘，后來她傍上了一個臺灣老板后，我才不知道她住哪里了。

        當(dāng)時我沒敢告訴你事實的真相，是怕你承受不了那個打擊，之所以一次二次的幫你，是我騙了你而心存內(nèi)疚和不安。后來，在我準(zhǔn)備告訴你時。我卻發(fā)現(xiàn)我喜歡上你了，拖延到現(xiàn)在我是想多一點時間擁有你。冬生，你記恨我的自私嗎？我已將你的call機(jī)號碼給了我一個同行的姐妹，拜托她幫你找一下夢一，她說她的一個姐妹可能知道夢一的下落，到時真能找到的話，夢一肯定會聯(lián)系你的！

        冬生，盡管我?guī)е�遺憾走了，我還是要祝福你們一家早日團(tuán)聚。小柯幻聰明乖巧好好培養(yǎng)，你也要善待自己好好把握機(jī)會

        “喲嗬——躲在這里偷看哪個情人寫的情書？”阿秀不知幾時溜進(jìn)來了，一把奪過張冬生手中的信紙。

        “放下！”張冬生怒而生威，呵斥道。

        “失戀啦？兇我有什么用？”阿秀將信紙摔在辦公桌上，“我才不希罕看呢！”

        張冬生清理了一下情緒，繼而一種報復(fù)心驅(qū)使，一把拽住阿秀在她臉上一陣瘋狂亂啃。

        “噓——”阿秀掙脫出來，面若桃花、柔情似水般說，“助理大人，這是辦公室啊。不急嘛，晚上到我房間來，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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