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檸一早就收到顧北塵的信息。
他說他回帝都了，對昨晚的事很抱歉，還說了其他的話，都是自道歉的。
沈檸其實并沒生氣，只是內心抗拒，她總覺得愛情這種事離自己太遠，甚至不屬于她。
“沈檸姐姐？”小飛翎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狐疑道：“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昨晚約會不順利嗎？”
“貧！”沈檸笑看了她一眼，“肯定是跟竇清婉學習的。”
小丫頭嘻嘻一笑，接著埋頭吃早飯。
弄完家里的事，沈檸就去趕去千瓊排練。
決賽在即，所有人都在拼命練習，沈檸和竇清婉也不例外，甚至中午的午休時間都縮短了。
但是今天一進千瓊，往常那種緊張感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人人都在竊竊私語的詭異。
沈檸今天到的有點晚，來時各個訓練房都滿人了。
只是大家都沒訓練，而是站在玻璃房內，三三兩兩的貼耳朵說著什么，還穿插著詭異的眼神和指指點點。
所有人目光的方向也出奇一致。
女衛生間。
“聽說是上吊死的，早上保潔阿姨來打掃衛生時發現的，死的可慘了！”
“啥？渾身上下都是傷？是被霸凌了嗎？”
“聽說是男朋友家暴。”
“不是吧，應該是被逼的……”
“才二十三歲啊，這么年輕就……哎。”
有人死了？
沈檸五感已經練得極敏銳，所以即便隔著玻璃房，她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只言片語大概也能拼湊個大概。
她沒換衣服，直接去了訓練房，此時竇清婉已經在里面了，她也跟其他人一樣，伸著脖子看向女衛生間的方向。
沈檸推門進去，問道：“是死人了嗎？”
“媽呀，你嚇我一跳！”竇清婉正看得入迷，突然聽到沈檸的聲音不由嚇了一跳。
她撫著心口，點點頭，壓低了聲音道：“死者叫蘇覓夏，是吊死的，警察都在里面呢，應該是昨天晚上自殺的，可是身上都是傷，警方正在做進一步調查。”
不得不佩服竇清婉的勘察能力，這么一會兒就把情況大概摸清了。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見電梯門口傳來一陣吵鬧聲，緊接著兩個婦人一前一后相互攙扶著沖進來，直奔女衛生間的方向，震天動地的哭聲整棟樓都能聽到。
“哎呀我可憐的孩子啊，你怎么死的這樣慘！你走了，你讓媽媽怎么活啊！”
“覓夏啊，小姨來給你做主了，這些王八蛋，一定要還我們一個公道！”
兩人一邊哭一邊走，到了衛生間門口，噗通一下就坐到了地上，然后開始哭天搶地的罵。
“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我女兒就是被你們這些練舞的逼死的，天天沒完沒了的跳，什么用都沒有，還把人逼死了，你們還我的女兒！”
“覓夏啊，你要是在天有靈，一定要詛咒死這些人啊，騙錢又騙命的，真是不得好死啊！”
“今天你們要不給個說法，我們就不走了！”
“要么賠人，要么賠錢！不給錢，我們就不走了！”
訓練房內，所有學員看到這一幕臉上都露出幾分鄙夷，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這倆人不是來要錢是干嘛，孩子都死了，滿腦子都是賠錢。
竇清婉也皺著眉，為死者鳴不平，“這還是蘇覓夏的親媽嗎，女兒死的不明不白，不想著還女兒一個公道，滿腦子都是錢，有這樣當媽的嗎！”
沈檸倒沒她這么激憤，世間百態她早就見多了，親生母女又如何，有些人天生涼薄自私，金錢利益甚至放在自己性命之前，何況是女兒。
沈檸抱著肩，神情冷淡的看著地上拍大腿假哭得兩人，淡淡道：“蘇覓夏不是夢想練習生的吧？”
竇清婉斜了她一眼，滿眼的震驚和不理解。
“不是吧姐姐，我知道你是第一，但也不用這么囂張狂妄吧，你不會連進入決賽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吧？這可都是你未來的競爭對手啊！”
沈檸不以為然得聳肩，“競爭對手？不好意思，我的競爭對手只有我自己。”
竇清婉：“……”
這時，女衛生間內走出五六個警察，身后跟著千瓊工作室的負責人，雙方正在商量著什么，神情凝肅。
見有人出來，那倆婦女馬上沖上前，一個拉著警察，一個擋著千瓊的負責人。
“警察同志，我是蘇覓夏的媽媽李桂花，我女兒死的冤啊，都是被這些人逼的成天跳舞，最后壓力太大自殺了，你可一定要為我女兒做主啊！”
“是啊警察同志！”另一個中年婦女死死拽著千瓊負責人，聲嘶力竭道：“我是覓夏的小姨李桂芝，我們覓夏本來前程似錦，有了個很好的工作，后來突然辭職不干了，都是被這些人蠱惑的！您一定要徹查清楚！”
李桂芝異常激動抓著吳陽平的手不放，后者也不是吃素的，一把甩開她，冷聲道：“我們千瓊一向是自愿參加培訓，哪有逼迫一說，請這位女士注意言辭！”
李桂芝身材魁梧，吳陽平本來也沒用勁，但不知道怎么的，這么輕輕一推，李桂芝就摔在了地上，然后她就不起來了，開始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哭。
“打人了啊，快來看看打人了！這就是當領導的，我的尾椎骨都摔裂了，你害了我們覓夏不夠，現在連受害者家屬也不放過！
“桂芝！你沒事吧！”李桂花見狀立馬撲到地上，嚎啕大喊：“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害人的不想賠錢，想推卸責任，警察同志你們也都看到了，一定要給我們一個公道啊！”
吳陽平沒想到鍋從天上來，他只是千瓊的負責人，什么時候害過人，他甚至都不認識蘇覓夏。
“不是你們什么意思啊！蘇覓夏自殺，跟我有什么關系！再這樣我就要告你們誹謗了！”
幾個警察彼此看了看，也覺得頭疼，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倆人是來訛詐的，偏偏又是受害者家屬。
為首的警察把李桂芝扶起來，嚴肅的正色道：“具體情況警方正在調查，請受害者家屬們不要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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