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唐衡永遠是那副不識人間煙火，對這些功名利祿不感興趣的樣子，這是唐九最看不慣的。
聽到唐九的話，云濟怔了怔，旋即笑著搖頭：“九兒啊，這世上很多事并非你想的那么簡單，等你真正做了就知道了。”
說完，云濟提起行囊，便往山下走了。
看著云濟下山的背影，唐九狠狠跺了跺腳，暗罵了句“沒出息。”
……
京州市。
沈檸從夜秋山回來后就去學校接小飛翎了，但往常都是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出來的她，今天卻是跟羅元一起。
兩人有說有笑甚是開心，以至于到門口時小飛翎才看到沈檸。
“沈檸姐，你竟然竟然來接我？！”小丫頭一臉震驚，然后又為難的看了看身后的羅元，“我以為你今天不來接我，已經拜托美術老師送我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檸的錯覺，她剛才竟然在小飛翎眼中看到了一絲落寞？！
她蹲下身子，輕掐了掐小丫頭的臉，“怎么，我來接你不開心嗎？”
“也沒有……”
這時羅元忽然笑著道：“沒事，原本離的就近，我們一起回去也無妨。”
說著，他抬頭看向沈檸，笑容非常謙和：“是吧，沈小姐？”
“真的可以嗎，沈檸姐？！”小飛翎一臉期待和期盼的看過來，沈檸也不好不答應，便點了頭。
于是沈檸和羅元一左一右牽著小飛翎，一起回家。
一路上小飛翎都在和羅元聊著學校里發生的事，沈檸就像個透明人一樣，完全沒有存在感。
羅元家是比較近的，走了差不多十分鐘，到某個分叉路口，羅元就跟兩人道了別。
小飛翎只好依依不舍的擺手。
哪知，羅元剛要走，忽然又轉過身來，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黏土小人。
“飛翎，這個是老師自己做的，送給你當禮物。”
那是個黏土小狗，圓圓的眼睛，微笑的嘴巴，還有大大的鼻子，兩只棕色的大耳朵，捏的惟妙惟肖，好像真的一樣。
小飛翎很喜歡，雙手接過說了聲：“謝謝老師！”
羅元笑了笑，轉身過紅路燈走了。
看著黏土小狗，沈檸卻總覺得心里不踏實，偏偏小飛翎又愛不釋手。
是她想太多了嗎？
兩人回了家，吃過晚飯，監督小飛翎寫作業，時間很快就到了該睡覺的時候。
沈檸把孩子哄睡著后，正出去準備洗澡，就聽見臥室里傳來一陣驚叫。
“啊——”
“救命！！！”
沈檸趕緊沖進房間，發現小飛翎眼睛哭了，正一臉驚恐的縮在床角，指著桌子不停叫。
“鬼！有鬼啊！”
“沈檸姐姐，有鬼！真的有鬼！”
沈檸把燈打開，抱起小飛翎，但她還是指著桌子，聲音顫抖的說有鬼。
桌子上只有兩樣東西，明天要背的書包和……羅元給的黏土狗。
沈檸安撫了一會兒小飛翎，等到她情緒沒那么激動了，才商量著說能不能讓她去看看桌子上的東西。
等小飛翎同意了，沈檸才走上前。
她拿起那只黏土狗，沒什么特別的，圓圓的眼睛，大大的鼻子，栩栩如生好像下一秒就能變成真的狗。
縮在床角的小飛翎聲音里依舊帶著驚恐：“剛剛我做夢，夢見有好多只小狗追我，然后那些狗都變成了之前靈獸派死掉的師兄師姐，我真的好害怕啊沈檸姐姐！”
沒辦法，沈檸只好把黏土小狗暫時放下，抱著小飛翎到另一個臥室。
怕她一個人睡害怕，大晚上的，沈檸還把竇清婉折騰過來。
好在竇清婉也是剛參加完朋友的生日派對，更沒喝酒。
看見竇清婉，小飛翎馬上撲過去，兩人在小臥室睡，沈檸則重新回到大臥室。
看著桌上的黏土狗，沈檸唇角微勾，笑容有些陰冷，然后她慢慢走過去，拿起黏土狗，拇指按在他的耳朵上。
“還不現身，信不信我把你的容身之所毀了？”
可是……沒動靜。
黏土狗還是跟原來一樣，圓圓的眼睛，大大的鼻子，天真無邪的笑。
“不見黃河不死心是吧。”
沈檸手指用力，只聽見咔吧一聲脆響，那狗的耳朵竟是被掰斷了！
可是黏土狗還是保持著原狀，沒有任何異常。
但沈檸覺得她的預感沒錯，羅元有問題，他送的東西更有問題。
“行。”沈檸點了點頭，冷哼一聲道：“不現身是吧，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現身。”
說著，沈檸拿著黏土狗去了衛生間，對準了馬桶道：“我只給你三秒鐘的時間，時間一到我就把你丟下去，我也不沖了你，但是我會把消化掉的晚飯都排泄到你身上！”
“三、二、……”
一還沒等數出來，只見黏土狗原本黑亮的雙眼倏然一紅，迸發出白晝般的光。
“別別別！沈小姐手下留情啊！”
只聽砰地一聲，一陣白煙冒出，眼前就多了一個年級差不多十五六的少年，他穿了一身白衣，頭頂還戴了個小狗形態的帽子。
只是……帽子上的耳朵缺了一個。
“我不想吃翔，還望沈小姐手下留情啊！”
喲，還是個小正太。
沈檸雙手環肩，目光淺淡的看著他，冷聲道：“說，是誰派你來的？！”
小正太看起來老實極了，乖乖的跪在馬桶邊，小聲哭訴道：“也沒有誰派我來，我是自愿來的。”
“我本是靠著吃夢魘為生的妖獸，只是太長時間沒吃到人類的夢魘，連最基本的形態都維持不住，最后只能暫時居住在這個黏土狗的身上……”
“我本無意害小飛翎，只是我真的……太餓了，再不吃點人類的夢魘我會死的，我真的不想死，所以才略施了些計謀，讓小飛翎做了噩夢。”
說完，他雙手合十，眼睛緊閉，對沈檸道：“真是對不起對不起，怪我鬼迷心竅，怪我投機取巧，但看在我沒造成什么大困擾的份兒上，能不能放了我啊……”
沈檸看著他，微微瞇了瞇眸子。
靠食人夢魘為生的妖獸，她倒是聽說過，好像是叫……
“夢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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