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堇聽了這話，覺得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意，身上哪哪兒都別扭。她略微嫌棄了嘖了一聲：“你好歹也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看上那衰仔啥了？”
  阿喀希莉婭只覺得好笑：“倪小姐說的話真是前后不相對啊。”
  倪堇冷哼一聲，也不解釋什么。
  ——
  艾瑃回到家里的時候，正好是午飯時間。
  錢誠急忙跑來接她，笑容滿面：“回來啦，快來，正好吃飯呢。”
  艾瑃微笑道：“好。”
  錢誠拍拍艾瑃的肩，隨后雙手插在褲兜里：“寒假有沒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艾瑃想也沒想回道：“沒有。”
  “那有沒有什么想干的？”
  “變強。”
  錢誠：……
  “妹兒啊，人生在世，雖說我們現在大環境確實不如百年前好，但也得及時行樂的。不要讓自己的神經一直繃著，假期本來就是讓你放松的，你這樣的話，放不放有什么區別啊。”
  艾瑃仍固執道：“不想出去玩，就想變強。”
  “既然如此，那讓我陪你一起變強吧。過會兒吃完飯我打電話讓老爸給我們請些家教。”
  艾瑃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錢誠。
  錢誠后知后覺。
  有艾瑃這個召喚師在旁邊，他們缺家教？
  “那你想好召喚誰當我們的家教沒？”
  艾瑃對歷史上的名人如數家珍，淺淺道來幾個：“西周韜略鼻祖姜太公，春秋第一霸之謀者管仲，奇謀成霸業之范蠡（lǐ），計秦興衰李斯，決勝千里之外張良，鞠躬盡瘁諸葛亮，治國謀臣魏徵[zhǐ]，北宋功臣趙普，開國元勛劉基，兩朝功臣洪承疇。”
  錢誠靜靜聽完，覺察到不對勁：“妹兒啊，你說的這些，都是一等一的謀士啊，你……你學治國之能拿來有什么用……”
  “我知道。”艾瑃抬起兩根手指，微微闔眼，“作為一個謀士，若連自己的生命都保全不了，何來謀人、謀兵、謀國、謀天下？運用自己的謀略，讓自己活下來、并且活得有價值是成為一個謀士最基本的條件。
  層層遞進，一個人要是能做到“謀國”，必須具備遠大的眼光和超人的洞察能力，這些都不是常人所能具備的。最后的最后，便是“謀天下”。”
  艾瑃微微勾起唇角：“而我，身為一個召喚師，不也該是一個謀士么？一謀自己生死，二謀他人心思，三謀下棋吃兵。戰場之上，我是整個團體的核心，若是只會依賴自己的召喚物，那么，離死不遠。”
  “我要學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艾瑃沒說出口的是，她想謀天下。
  她想找到昔拉，改變天下的現狀。
  錢誠倒吸一口冷氣：“妹兒啊，你真牛逼。”
  艾瑃笑意加深：“我只是想讓……讓某人能平平淡淡地活下去。”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其中復雜程度不言而喻，她不怕辛苦，她只想對得起他的救命之恩。
  錢誠覺得不對勁：“老實交代，那人是誰？你喜歡他？他多大了？”
  “沒有，你想多了。”艾瑃加快步伐走向餐廳，“不是愛情，我也不懂愛情，以后也不會懂，你不要瞎想。”
  “話也不是這么說，愛情這東西吧，大部分人都會經歷，不是說哥哥我不讓你談戀愛，只是你現在還比較小，至少得等你成年了，再接觸這事兒。其實只要你喜歡，對方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也真心對你，哥是支持的。”
  艾瑃今天心情還不錯，吃飯的時候，又和錢誠說了許多話。
  錢誠樂意見得艾瑃這樣。
  花園里家里雇的傭人正在清理雜草，疏松凍土。眼下已經是二月初了，再過不久，春天就要來了。雖然藍星現在的四季中，夏季和冬季格外難熬，但春天還是一樣的怡人。只是苦了某些人得防著肆意生長的異植。
  錢誠二人盤坐在落地窗前，他抱著一本史記，指著秦始皇道：“艾瑃，我要見我們迷人的老祖宗。”
  艾瑃頗為無奈：“召喚他出來干嘛？”
  “始皇帝的智慧，決策，膽識，哪一樣不足以讓我們后人著迷？哎呀，艾瑃，學習先不急，你先讓我現場追星一下。”
  “好吧。”艾瑃沉吟片刻，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跪了下來。
  錢誠明白過來，走到艾瑃旁邊，也整理了一下自己，并排跪下。
  “以吾之名，召汝入陣，嬴政，入陣！”
  自二人面前，踏空而來一名玄色高大身影，面容威嚴，俯視二人。
  艾瑃恭敬開口：“晚輩艾瑃，身旁是我的義兄錢誠，見過祖龍。冒然叨擾，還望祖龍勿怪。”
  嬴政微微俯身，將二人扶起來：“朕早已是孤魂野鬼，不必行此大禮。你喚朕出來，所為何事？”
  艾瑃沒回答，目光落在錢誠身上。
  錢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嘿嘿一笑：“是這樣的，祖龍大人，我呢，每每翻開史書，都被您的英勇事跡折服。恰好艾瑃的沙利葉能召喚過往英靈，便起了私心，想親眼見見您。”
  相信大部分人，對嬴政都有一股特殊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嬴政微微頷首：“成也亡，敗也亡。不得長生，皆為虛幻。”
  錢誠搖頭：“祖龍大人，您這話錯了，您可知您大一統的舉動，影響了后世多少代國人？華夏千年不衰，您功不可沒。”
  嬴政背負雙手，唇角微微浮現一絲笑意：“如此便好，縱使秦二世而亡，朕心里，也算有所慰藉了。”
  錢誠幾次張口，不知道該怎么安撫嬴政這句話。
  艾瑃伸出手：“嬴政，既然你聽召而來，那就請回應我的請求吧。”
  她抬手學著古人的樣子作揖：“艾瑃，向您請教帝王之術，還請您，不吝賜教。”
  嬴政不解：“你生在此世，有此能力，要學的是用兵之術，何須帝王之術？”
  錢誠也是疑惑：“對啊，艾瑃，帝王之術，就……不必了吧？”
  明明剛才談話的時候還說的是謀士呢，怎么這會兒就是帝王之術了？
  艾瑃固執己見：“還請嬴政，賜我帝王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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