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寒氣復發
風拂過沐初的臉,有些癢癢的。
她立指相交于額前,輕輕在眼前向兩側劃開,調動著靈臺上的靈氣,如引水入渠般貫通全身。
云和身體稍斜,又使出了自己從老妖那里學過來的幻移之術,轉眼間已經到了沐初的身后。
“上次的傷該是還沒好吧,今日還要調動全部的靈力嗎?”
云和抓住沐初剛剛劃開的小臂:“這么想滅我的口?”
她覺得這人話好多。
沐初右臂被鉗制,便用左手上勾,喚出靈力向后駛去,云和扯著沐初的手使勁一拽,她整個人都從地上飄了起來,懸在空中。
無奈之下。
沐初口念引風決,瞬間四周的風驟然集聚,她以靈力貫通風中,四面而來的風揮向云和。
“這可是蓬萊的弟子?引風決與靈力貫通,不錯,是個好苗子。”
觀者臺上一位看似權重的老者摸著白須,目光盯著場上兩人,輕輕笑著。
身邊站著的弟子彎腰回答:“回族長,是蓬萊首席的小弟子,喚作沐初。”
云和看颶風刮來,放開了抓著沐初的手,雙手散出靈力對抗,他退后兩步緩解風的壓勢,抬手收風,將其往旁邊推去。
他平緩的眼角彎了彎,瞬間繞過颶風團來到了剛落地的沐初面前:“該結束了。”
沐初注意到了云和靠近,揮手將龍骨鞭甩了出來。
還未注入自身靈力,龍骨鞭沒有發出藍光,不過在云和眼里,這鞭子應該不簡單。
他輕哼一聲:這就是她的后招嗎?
云和手腕旋轉,一只玉簪浮于手掌之上,沐初看到漂浮起來的東西,凝眸肅聲說:“你現下拿出這簪子,想如何?”
云和看到沐初嚴肅遲疑的樣子,將手中的簪子轉了轉,薄唇勾起悄聲說:“忘了告訴你,你的靈力攻擊我有法子化解。”
“還得多謝你”云和將簪子控制到空中,直直向沐初的方向刺過去,“送給我的簪子。”
沐初在抵擋攻擊的瞬間,突然感覺靈臺上的寒氣溢出,頃刻通往五臟六腑。
在恍惚間,云和靠近一擊,沒有察覺到他靠近的沐初便退下了擂臺。
她用手撐著地面,全身都在微顫,沐初努力壓制著那呼之欲出,就要淹沒自己的寒氣。
這次真的是不利,他到底用了什么技法,勾出了自己體內的寒氣,害怕別人發現端倪,沐初在師兄師姐過來之前收了龍骨鞭。
“喂,你到底干了什么?”思原朝著擂臺上的青衣少年吼道。
而此刻臺上贏了比試的少年也有些不知緣由。
暮沉柯抓住沐初的胳膊,握住時他的手停頓了一下,冰涼的胳膊讓他感受到了不對之處,便直接抱起沐初往宮殿的方向走。
思原轉過身來的時候,已經發現沐初被木呆子抱走了。
她站在原地,想要跟上去,可是等會還有大師兄的比試,她跺了跺腳,惡狠狠的瞅了云和一眼。
云和望著沐初被抱走的身影,收了手中的玉簪。
這玉簪是沐初當時送給他作為報答的,深入探查時才發現里面注入了她充盈的靈力。
本想著用秘法化解她的靈力攻擊后,趁著她手中的鞭子還沒出力,直接順手將她帶下擂臺。
這樣子,不是自己造成的吧。
云和看到沐初剛才顫抖的樣子,雖然隱忍著沒有面露痛苦之色,但他的靈識能感受出她劇烈波動的靈臺。
云和從擂臺上下來,漫不經心的往回走。
暮沉柯抱著沐初回了宮殿,他放下迷迷糊糊的沐初,給她蓋上厚厚的被子,掖了掖被角。
她的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整個人像是沾滿了冰霜,脆弱又不易接近。
暮沉柯遠離些沐初的床,靜靜看著她,不知道此刻該做些什么緩解她的痛楚。
突然間,床上的沐初蜷縮成一團,暮沉柯著急地抓了一把袍子,準備去找集市上的狐醫來看看她,轉身出了門。
云和不知走了多久,已經回到了宮殿。
他走近沐初的房間,抬起手片刻后,又放下。
他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走了幾步,還是閃身進了沐初的房門,順便給門下了道禁制。
映入眼簾的就是蜷在被子里的沐初,云和往前走了幾步。
被子縫邊滲出源源不斷的的寒氣,在接觸空氣后瞬間消散。
云和猶豫地蹲下來將手輕覆上沐初的腕,探索著靈脈上有何不對之處,直到進入沐初的靈臺。
他愣了一下,寒氣的來源就是靈臺的中心,她的靈臺四周幾乎都被冰凍住了。
云和收了手:這人到底在干什么?
沐初緩緩睜開眼睛,影影約約看見了一個影子,和之前自己在千年玄冰床上,奄奄一息時看到的影子有些相似。
是云和。
她嘴唇翕動著,想說些什么,吃力地發聲:“今日你使詐……不作數。”
云和:“……”
都這樣子了,還……
一邊要為自己博一把,放言要打敗自己,一邊還受了那么重的傷,他還沒開始“使詐”呢,和他沒關系啊。
現在他有理也說不清,況且本來也有這個想法。
沐初伸出藏在被子里的手,抓住了云和的衣襟,本來白皙的手,此刻十分軟弱無力。
云和蹙眉拽出自己的衣服,往后退了幾步:“那個……今天反正也是我贏了,比試本來就不僅僅靠靈力,腦子也很重要。”
“條件之事,我還得考慮考慮,你先等著。”云和看著床上那人脆弱不堪的樣子,又開了口。
“還有,你暫時先別死,條件等我考慮好了,自會來找你。”死了自己就真脫不了身了,他現在還沒贏榜首呢。
他這沒來頭沒背景的人,惹上了蓬萊的人命,他的行動就會處處受到掣制。
云和眼眸低了低,在自己的儲存袋里找了一圈,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瓶子,躊躇一下,倒了一粒黑色丹藥出來。
他慢慢走了過去,將丹藥放在沐初還未收回的手掌心里:“記得吃掉。”
隨后便一聲不響地閃出了房間。
沐初捏著手中的丹藥,那小小的東西,卻像是她身邊唯一有溫度的東西。
既然他肯退后一步,這丹藥應是沒有問題,她艱難地把丹藥咽了下去,重新睡了過去。
回到房間的云和坐在椅子上,雙肘撐著膝蓋,回想著剛才虛弱的躺在蜷縮在床上的身影。
他將身邊只剩一顆的保命丹藥給了小白龍?
賠了丹藥還差點折了自己這個兵,他有點郁悶。
眉頭稍皺,他又轉念,其實也不打緊,此次出來匆忙,下次回到妖域在老妖那多討要幾個,以免以后再發生這種事。
云和兩手相握,腳尖一下一下地點著地面,這藥對她會有用嗎?
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沐初靈臺都被冰凍住了,可見她體內的寒氣之狠厲。
她沒有靈器護身,還得時刻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被發現,現在又引入這催她性命的寒氣,她對自己還挺狠。
不過這使他對沐初又有了更深的懷疑。
百年之前,修靈界的多數修靈者專注修煉,不僅為的是平天下之不平,最重要便是成仙化神,追求力量。
百年之后,他們大部分人的目的便只有——護自身除冥界。
而這一切都是一百年前的那場屠靈事件造成的結果。
云和對此不是很上心,他雖生在百年的時間節點上,這件事與他關系說大也不大。
半響,云和起身上了床,他此次必須贏得首榜,為了找到凝靈丹,他不知走過了多少地方。
他對修靈界不太熟悉,走了很多的彎路,現在想要的東西就在眼前,他得抓穩了。
暮沉柯帶著狐醫過來時,沐初已經平和地躺在床上。
與之前自己看到的情況完全不同,但以防萬一,暮沉柯還是示意讓狐醫給沐初瞧一瞧。
沐初被突然的動靜吵醒,她看見二師兄帶著一位狐族的人,在狐醫快觸上靈脈時收回了手。
“麻煩狐醫,我已無大礙,不必再看。”沐初又看向暮沉柯:“師兄,你送他回去吧,多謝。”
沐初從囊中取出一顆靈珠送到狐醫的手中。
暮沉柯見沐初此意,便將狐醫送出了門。
回來后,暮沉柯眼中泛起一絲絲擔心之色,又被自己狠狠的壓下去:“師妹,你這傷?”
“師兄,幾日前去通靈大峽谷不慎受了傷,今日不巧突然發作,已無大礙,勞煩你了。”
她現在也不能直接說和云和有關,不管到底是不是他,現下和他的關系也只能僵持著。
暮沉柯蹙眉:“你受傷之事為何不言?”
沐初:“……”
感覺有些多言,他頷首:“那我回屋,你有事傳音于我。”
沐初看著二師兄離開,她雙手抓緊了被子。
有些事壓在心里久了,會慢慢腐爛,如果有一天,有人闖入,一陣天翻地覆過后,留下的只有無邊無盡的惡臭。
傍晚。
思原回到了屋子:“沐初,我看你今天狀態很不好,二師兄送你回來了,大師兄那邊我就去照看了,你沒事吧。”
沐初晃了晃頭。
思原坐到沐初的床邊,面帶笑色:“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白狐族族長這次改變想法了。”
“什么?”
“之前族長不是說,只選一位族女的守護者,你猜他今天傍晚中輪結束時說了什么?”
“他說,鑒于族女渡仙劫還有三年,此次要將自己看出有潛力的弟子,一同入圍歷練。”
其實說白了,這白狐族族長就是不想在一棵樹上吊死,三年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屠靈之事,是所有修靈者心中的痛,冥界現下雖然沒有首領,可是冥界四域各王依然蠢蠢欲動。
未知的危險與意外之下,不知道下一個被看中被挑中的是誰。
作為一族之長,沐初覺得他這個決定是符合他們全族利益的,可算得上是未雨綢繆,老奸巨猾。
“所以說,雖然今天你和我都輸了,不過還是有機會的。”
她只想要凝靈丹,不想管什么族女渡仙劫,如果她可以渡仙劫的話,是不是自己到了一定時期也可以,沐初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隨后兩人各自入睡。
不知道云和昨天給自己的是什么靈藥,沐初昨天冰封的靈臺居然一夜之間清明起來,寒氣被壓了下去。
今天迎來末輪比賽。
上午比試選出最后角逐首榜的兩位弟子。
云和對戰清虛洞,千煙對戰驪山劍宗。
云和的潛力全場皆知,四方來的修靈者走進中輪已經是不錯的成績了,此時的他也承載著眾多人的目光。
每次比試,他都會用出一些新奇的招數,讓對手猝不及防,而后一招制勝。
此次對戰清虛洞也是如此,反而大師兄那邊有些棘手。
劍宗,收集靈力強大沒有凝出靈器之人,可以說是沒有靈器之人的收納所,也是他們渴望成仙化神的另一條途徑。
他們進入劍宗,宗門會根據靈力的強弱分配靈劍。
劍宗內部的靈劍都是由天靈地寶打造而來,不比尋常修靈者的下品靈器遜色。
而大師兄對上之人,不是等閑之輩。
他的上品靈器與之相敵都有些吃力,可見此人靈力之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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