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初戀情人也來?
小羽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馬肚子,冷風吹得他臉頰紅撲撲的,像個小蘋果。
“皇上,您身子不舒服嗎?”
皇上?歐陽漓還真不習慣小羽這樣叫他,垂眸,看著兒子天真的臉,眼底的陰霾少了一些。
“沒事。”
又抬頭,吩咐宋辭:“照顧好小羽。”
然后揚起韁繩,調轉了馬頭。
“前面可是野嶺最深的林子,好多猛獸出沒的!”
宋辭幾步跨過去,擋在歐陽漓的馬頭前:“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語氣冷冷:“讓開。”
雖然和皇上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但對他這懾人的目光,不免還是害怕。
宋辭昂著頭,鼓起勇氣:“我知道你當年勇冠三軍,孤身一人深入敵軍內部斬殺五百余人,還去了首領的首級歸來。若你身體康健我定不攔你,也明白幾只猛獸根本難以入你的眼。可如今你身上有傷,舊疾又才復發不久,若出點什么事,那金陵的百姓怎么辦?”
剛說完,便聽得馬聲沖天長叫,前蹄抬起,沖著宋辭便踏過去。
“啊!”宋辭驚叫著騰空躍起,飛快閃身摔在一邊。胸前起起伏伏,看著策馬遠去的歐陽漓,憤慨不已。
“誰又刺激他了。”
小羽默默走過來,幫站起身來的宋辭拍干凈后背的塵土,淡淡道:“你剛才沒看見笨念菡和那個帥叔叔走過去么。”
“方淮?”
“好像是叫這么個名字。”
所以,歐陽漓這忽然而來的煩躁,都是蘇姑娘的“功勞”嘍?
他抱著小羽上馬,一臉的無可奈何:“你這對爹娘啊,真是不打不親,不鬧不歡啊。”
“走,咱們回去叫御林軍過來,保護你這鐵牛脾氣的爹爹。”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去,當太陽完全堙沒于山崖下,便是大家回到出發位置的時間了。
方淮帶著蘇念菡在半路借了匹馬,加上運氣不差,打到不少獵物。就連最難捉到的獵豹,都被他捕獲一只。
大家驚嘆于方大人的箭法,均自愧不如,心甘情愿把這第一的位置奉給他。
“這是誰的?”忽然有人看見某顆不起眼的樹下,拴著一匹馬,馬旁邊堆放著獵物,乍看上去,少說也有十只。
而且每一只都是速度和撲食能力超群的食肉動物,獵豹,老虎,甚至是黑熊。往常若能捕獲這其中一只,都很了不得了,況且是現在這種情況。
三三兩兩地都看過來,開始有人懷疑在,這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嗎?
這里還有比方大人還勇猛的人?
這位讓所有人驚嘆的勇士,換了一身白衣,翩然從帳篷里走出來,語氣淡淡。
“朕打的累了,便回來的早些。”
叩拜之后,紛紛讓開條路。歐陽漓往那樹下走,目光停在那堆獵物身上。
“怪這黑熊難纏,耗了朕太多力氣。”
此話一出,現場皆驚,從前只聽說過陛下在繼位之前的傳說,但大都傳的神乎其神,極不可信。
卻沒想到如今看來,傳聞句句屬實。
一己之力斗這么多只猛獸,怎是常人能夠做到的?即便是從小習武,武功高強的大師,也不一定能夠做到。
畢竟射殺這種野獸,除了身手不凡,還要有敏捷的頭腦,充分了解每種動物的習性,推測他們的弱點。
片刻的寧靜之后,凝結的氣氛被眾臣打破。
“陛下英勇無畏,天下無人能敵!臣等佩服!”
齊刷刷的跪地,是發自內心的崇敬,是對這個青年君主的刮目相看。
過往那些兩朝元老的不信任,年輕臣子的不服氣,經過今日一遭,足以讓大半臣服。
蘇念菡跪拜在眾臣中間,偶爾小心抬眸看去,隱約看到那隨風飛舞的白衣,即便看不清臉,卻仍能感受到那器宇軒昂的氣魄。
不加修飾的白色,反倒襯得他更加高大神武。
這樣的時刻,沒有人不崇拜這樣的皇帝,蘇念菡也不例外。嘴角噙著笑意,想到這是小羽的爹,便為他覺得驕傲,虎父無犬子,將來她的小羽,也一定是人中龍鳳。
看著看著,目光就舍不得移開了。
自己對于歐陽漓的感情,是這五年幾千個日日夜夜,愛恨交織而成的復雜,她也分辨不清究竟如何。
對于方淮呢?她心里清楚,只是妹妹對哥哥的依賴,是對那份溫暖的貪婪,卻少了想要和他攜手一生的勇氣。可這又如何呢,她心里明白,最后能陪伴她走完下半生的人,只可能是方淮。
不經意用余光瞥去,方淮那如明月的眼眸正凝望前方。指尖狠狠扣進膝下土地,身子微顫。
或許是氣這明明本屬于他的第一名,現在被歐陽漓搶走了吧。
她抬手,放上他的手背,輕握。
方淮低頭,看著那青蔥的白指,又轉臉看向手的主人,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熱。
回握住她的手,內心歸于平靜,他笑笑,惋惜道:“看樣子,不能那么快娶你過門了。”
指尖稍稍用力,眼神篤定:“但你早晚是我方家的兒媳。”
“方愛卿。”傳來皇上的聲音,抬眸望去,他目光正落在這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上。
但很快就移開,只冰冷地看著方淮:“你今日表現不錯,是眾臣內的佼佼者。朕便賞你紋銀千兩,美女百位!好好度幾個良宵!”
方淮是金陵城有名的花花公子,哪家美女沒為他動心過?知曉尋常的美艷已經入不了他的眼,所以補了句:“可都是西域而來的舞女,愛卿必定歡喜!”
皇帝的賞賜,只能欣喜接受,無權拒絕。況且如今他沒拿到第一名,最初想要的賞賜已沒法開口。他迎著目光起身,又重重地跪下。
“微臣,謝主隆恩!”
他這步棋走的真妙,在旁人看來,方淮雖然沒能奪冠,卻仍被賞賜,只能說明陛下寬宏仁德,體察下屬。不僅羞辱了方淮的騎射,還給自己留下個好名聲。
真是一箭雙雕。
可是,他身為皇帝,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他和念菡之間?御花園的偶遇,獵場的較量,僅僅只是和自己過不去嗎?還是和念菡又密不可分的聯系?
從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兩人便較量不停,歐陽漓的為人他自是最清楚不過了,冷漠,心狠,權力至上。他的生命里應該沒有感情這回事,從后宮那些常年獨守空閨的妃子們便能看出,他連身體的情感都沒有,更何況是心里?
所以,要說他對蘇念菡有那方面的興趣,是萬萬不可能的。
若非,他知道念菡的身份了?
方淮心里疑惑,眼神呆滯著,鉆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直到被人搖晃肩膀,思緒才漸漸恢復。
“怎么?”
“陛下說,不用跪了,大家伙可以喝酒吃肉了。”
蘇念菡膝蓋有些發麻,堪堪站起來,腳步有些不穩當。身子虛晃間,被一雙手扶住。
“謝謝。”
抬眸,竟然是他?
方淮撣了撣衣袍起身,看著那人抓著念菡的胳膊遲遲不放手,眉頭微皺,不留情面地把對方推遠了些。
皺眉:“你是……?”
“在下段靳拜見方大人,草民搬來金陵不久,遲遲未去方府拜見,實在失敬。”
“段靳?”方淮瞇了瞇眼,好像聽過這個名字,據說生意過得挺大,都快把司織坊包攬了。
“城中赫赫有名的富商,段家的二公子?”
段靳謙虛地擺了擺手:“只是商人莽夫,談不上名氣。”
這二人客套寒暄之時,蘇念菡一直垂眸站在方淮身后,他不知道她和段靳的關系,也不想挑破。
“這位是……”段靳看向他身后的女子,眉眼誠懇。
“我夫人。”方淮答得簡單明了。
蘇念菡一驚,狠狠掐了他后背的肉。
吃著苦頭的方淮不敢在瞎說,臉色發白的又補了一句:“未來的。”
段靳望向她,眼神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失落,原來那天在護城河邊,帶走她的那些人,是方家派去的。
“夫人真是貌美如花,方大人好福氣。”
言不由衷,心口泣血。
“我,我有些口渴,去營帳里找些水喝。”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她想一個人靜靜:“你先去和大家喝酒吃肉吧,我一會兒就過來。”
走過營地中間的那個最寬敞最華麗的營帳,里面燭火搖曳,熱鬧非凡。忍不住往里面看去,那個身形最高大的黑影,一定是歐陽漓了。
心里一亂,趕緊跑開。
跑到個人煙稀少的角落,身子倚著樹干,緊繃著一天的情緒,終于有些放松。
身后有腳步聲傳來,若是醉酒的將士來這地方尋求方便,豈不尷尬。她低著頭,打算往回走。
剛轉身,驀地撞見一彎結實的胸膛里。
一愣,那雙鞋好熟悉。
抬起頭來,正迎上段靳深邃的目光。
“你怎么過來了……”腳步亂了。
“來找你。”段靳步步緊逼。
“找我?”
段靳點點頭,目光凝重:“上次帶走你的馬車,也是他派去的吧。”
蘇念菡不能告訴他實話,只能點頭承認。
看見他眼底深深的落寞和受傷,她心里也多少有些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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