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有我在別怕
歐陽漓抬手,揉亂她腦后的軟發,嗓音低沉:“還沒哭夠。”沒有責備,沒有嗔怒,反而帶著淡淡的寵溺。
唇角微揚,大力將她攬進懷里,下巴枕在她的頭頂,微微瞇眼:“眼睛該腫了。”
“你……”他懷里很暖,手掌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恍若做夢一般,她喃喃:“今天很不一樣。”
他挑眉:“怎么。”
“很……”她猶豫半天才開口:“很溫柔。”
“朕平常很兇么。”
原來他壓根沒意識到自己的脾氣有多臭,何止是兇,簡直就是暴躁好么。
她點點頭。
環著自己身體的手臂一緊,連帶著她的心一起緊張起來。
以為又不小心惹他發火了,慌亂間,卻聽見頭頂傳來淡淡的嗓音。
“以后不會了。”
所以,他這是給自己承諾嗎,臉頰泛紅,抬眼偷瞄他,側顏也完美無瑕,好像這個家伙的臉,從哪個角度看,都好看的不得了。
算了,還是不要當真了,說不定只是說著玩玩的。
“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偷看的那張臉忽然垂首,迎上那對深邃的黑眸,蘇念菡的臉飛速漲紅,慌亂瞇起眼,心里一陣狂跳。
腦袋上那只手逐漸滑落在臉龐,最后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微微抬起。
“不看了?”
那雙幽暗深邃的冰眸,此刻透著狂野和不拘,帶著他專屬的性感,撩撥著蘇念菡原本就很難控制的心。
大腦一片空白,只剩反復的嗡嗡聲。
那張臉湊過來,五官放大在她的面前,溫熱的鼻息撲面而來,她不自覺就瞇起眼睛。
抿了抿唇。
他湊近,頓了片刻,薄唇輕啟:“你先回去。”
然后就直起身子,沒有后續了。
蘇念菡紅著張臉,窘迫的快要無地自容,又是她自作多情,真是丟人死了。
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便淺淺:“恩”了一聲,準備下馬車。
剛起身,抬手去掀車簾,忽然手腕被人握住,往后一拉,她便毫無防備往后倒去。
摔在那個壞家伙的懷里。
“你!”她很惱火。
可他卻勾著唇角,俯身貼在她的唇上。
“唔!”眼睛繃得很圓,跟這個家伙呆在一起,永遠都不知道他下一秒想干什么!
霸道的侵略過后,又在她柔軟的唇上輕咬一口,才意猶未盡地抬頭,松開她的手。
“討厭!”
她憤懣地嬌嗔一聲,抹抹嘴唇便趕緊下了馬車。頭也不敢抬,就徑直往回走。
沒走幾步,就聽見馬車里傳來低沉的男音。
“乖乖在府里呆著。”
“我知道了。”
她撅嘴,委屈的不是一兩分。
皇帝陛下的話,她哪敢不聽。
回到蘇府,蘇念璇便急急跑來,目光繞過蘇念菡的身子往后看,空空如也,?又幾步跑到門口張望,也沒有馬車停下。
“蘇念菡!”滿院響著她的責罵:“爹呢?你不是去找方淮幫忙了么。為什么一個人回來了?!”
不知道怎么解釋,也懶得給她解釋。
蘇念璇卻不是輕易松口的人,她幾步上前,攔在蘇念菡的身前,挑眉,眼神不屑:“哼,是不是方淮不愿意幫你?我就知道,平日里對你百般照顧,那都是假的。也就只有你,傻乎乎的當了真,人家把你當成玩物,你卻捧著真心送過去,真是活該!”
她插著腰冷哼一聲:“真是個沒腦子的蠢女人,五年前被人家白白留了個種,現在又妄想嫁進豪門望族,我勸你啊,還是別貪心了。這輩子能找個肯收留你的男人就不錯了,真不知道你還有什么資格要求這要求那的。”
半響,蘇念菡撩目,清冷地看著蘇念璇,冷聲道:“說完了么。”
不等她回答,就饒過她往后院走。
“蘇念菡!”
沒想到她現在這么厚臉皮,罵她都沒有反應了。心里的火又升了一截,怒氣沖沖地吼:“那現在怎么辦?!爹爹可還在牢里關著呢!”
“那就收拾收拾,把房子賣了,搬到鄉下去包一塊地,說不定能勉強活到老,只是半路會不會出來劫匪劫財劫色,那就要看運氣了。”
“你!”蘇念璇簡直要被她氣死了。
沖過去狠狠推她的身子:“我告訴你,若是爹爹出了什么事,你第一個被拉去陪葬!”
蘇念菡還是面無表情。
“好了好了,咳咳咳咳。”凌佩卿從屋里走出來,她因為蘇老爺的事情,大受打擊而病倒。聽著院子里吵吵鬧鬧,實在忍不住從屋里出來。
由下人攙扶著,往院子里走去。
“現在老爺生死未定,你們還有心思在這里吵架?!”
不過幾天,她兩鬢已有白絲。
“娘!”蘇念璇嬌嗔著湊過去:“都怪大姐,她甚至還說讓我們把房子賣了呢!”
不過嚇唬她的話,現在卻被她當成把柄說了。
“念菡,你怎能如此不孝?”
蘇念菡沒有解釋。
“老爺好歹把你拉扯到這么大,你現在竟盼著他死?”
這母子倆添油加醋的本領還真是如出一轍。
短暫的安靜間,忽然有路過的百姓,敲響院子的大門。
蘇老爺為官清廉,任金陵城知府的這些日子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所以他出事以后,不少百姓自發來探,帶著自家養的雞鴨魚,也算進了心意。
所以蘇府的大門這些天都是敞開著的。
“蘇夫人,蘇千金,你們還不去縣衙看看嗎,聽說陛下駕到,要親自審蘇老爺的案子呢!”
“陛下?”蘇念璇瞪大眼睛:“真的是當今圣上親臨縣衙?”
“千真萬確啊!”布衣百姓急匆匆道:“我就是路過順便告訴你們一聲,陛下恐怕快到了,我要趕緊過去,好親眼目睹陛下風采啊!”
說著便急匆匆離開。
聽了這話,凌佩卿腦袋發昏,身子虛晃,幸虧丫鬟及時扶住,才沒有摔倒在地。
她抓著自己女兒的手,激動的顫抖。
“是娘聽錯了嗎?陛下真的要來?真的親自前來為老爺做主?!”
蘇念璇此刻也興奮不已:“娘您沒聽錯,這下爹爹有救了!”她簡直笑開了花:“上次和段哥哥參加宮內晚宴,我還有幸和陛下說了幾句話呢!”
凌佩卿眼睛一亮:“會不會,是陛下記住了你,所以才親自……”
蘇念璇臉一紅:“娘,您說什么呢,陛下日理萬機,哪有功夫為了我趕來啊……”
一旁悶聲不語的蘇念菡實在聽不下去,這母女倆怎么大白天的做夢?她咳嗽兩聲,意為提醒:“再不去衙門,就來不及了。”
“對對對。”
正欲出門,凌佩卿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折回房間去。
沒一會兒又快步走出來,手上卻多了個綢緞的布包。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是一對耳環。
“把這個帶上。”她放到蘇念璇的手上:“這是景泰知府進貢的紅珊瑚耳環,全天下就這一對。”
不用想也知道她這是為了什么。為了讓陛下多看自家女兒一眼,若有幸被賞識,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
帶好耳環,段家的馬車便停在了門口。
段靳匆匆下來,跑進院子,額間帶著汗珠:“陛下親臨縣衙,走,我們送你們過去。”
“段哥哥!”蘇念璇激動地跑過去,攬住他的胳膊,耳朵上的紅珊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我們快走吧。”
他下意識看向蘇念菡,不動聲色地抽回手。
蘇念菡避開他們,獨自先上了馬車。
到了縣衙,門口圍滿了百姓,都是為了一睹皇帝風采而趕來的。
他們下了車,雖然以前自家老爺是這縣衙之主,可此刻他們卻沒權利進去。
只能靠家丁拼命擠出一條縫,站在衙門口。
吵嚷間,便看見遠處一行馬車緩緩駛來,排頭是一輛金黃色的八抬大轎,周圍跟著十二個帶刀侍衛,威嚴霸氣。
“是陛下來了!”人群中有人高呼一聲后,眾人便爭先恐后跪在地上,齊刷刷行禮。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念菡也跪在人群中,很難相信現在這個威風八面的男人,和剛才在馬車里對自己動手動腳的那位頑劣公子是同一個人。
轎攆停下,御前侍衛先趕過來,立在縣衙兩旁,組成一道人墻,把圍觀的民眾遠遠擋在外面。
轎攆落地,蘇念菡看到李友安俯身過去掀開前簾,又看見歐陽漓的臉。
萬人簇擁著他,歡呼聲,崇拜聲不絕于耳,可他仍是不變的清冷,威嚴地往縣衙里面走。
她和他就隔著不到十米的距離,那么近,但又那么遠。
皇上走到縣衙門口的高臺上,轉身,俯瞰百姓,低沉的嗓音開口:“平身。”
“謝萬歲!”
蘇念菡起身,無奈人群擁擠,起身時險些摔倒,幸虧一旁的段靳扶住她的腰,才勉強站穩。
“謝謝。”她垂眸。
“沒有受傷吧。”段靳眼里滿是關切,手掌遲遲沒有從她腰間移開。
她悄然躲開:“沒事。”
重新抬頭,目光卻不小心迎上高處那雙冰冷的眸子,他微瞇著眼,像是對她的警告。
蘇念菡趕緊離段靳遠遠地。
“段靳,你保護好念璇,別讓她摔倒了。”
然后不動神色挪步到另一邊的陌生人旁邊,讓他隔在他們中間。
第六十六章?親自接她回宮
“念璇!”身側傳來凌佩卿激動的聲音:“你快看,陛下好像朝我們這邊看過來了!”
“娘,你小點兒聲。”蘇念璇一邊提醒母親,一面用余光瞥向段靳,想看看他的反應。
不過,他好像一直看著另外的方向。
那個方向,不是陛下,而是蘇念菡。
頓時氣得她握緊拳頭。
她攬住段靳的胳膊,推開他旁邊的陌生人,直直看向蘇念菡。
居高臨下道:“姐姐,你不是在宮里呆了那么久么,聽人說司織坊接觸的可都是大人物,倒是想辦法讓我們進去啊,好歹我娘也是知府的夫人,現在怎能和這些布衣百姓混在一起?”
蘇念菡確實為難,她本就沒想到歐陽漓會親自過來,眼下到處都是皇宮禁衛,哪是說進去,就能進去的?
“我就知道,就算你進的了司織坊,也不見得有什么前途。”
話音剛落,面前就出現幾個士兵,遣散開他們身前的幾個百姓,李友安緩緩走來。
站在蘇念菡面前,恭敬道:“蘇姑娘。”
眾人皆驚,屏住呼吸,等著李公公下一句話。
“您是蘇老爺的千金,對嗎?”
蘇念菡點點頭。
“那就請隨我進去吧。”
羨慕的目光紛紛落在她的身上。
一旁的蘇念璇是又羨慕又嫉妒,她動了動唇想說她才是蘇老爺的千金,才配進去的。可卻被垂眸看向她的段靳制止。
他凜冽的眼神,好像在提醒她,難道忘了上次在宮里因為多話惹出的禍端了?
她咬著嘴唇,實在不甘心。
蘇念菡隨著李友安走出人群,半路停下,轉身看向人群中的凌佩卿和蘇念璇。小聲道:“還有夫人和念璇,能一起進去嗎?”
李友安微笑:“既然是蘇老爺的家人,自然都可以進去了。”
說著便一同請出凌佩卿和蘇念璇,三個人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中,跟著李公公走進縣衙。凌佩卿跟著蘇哲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這么風光的時刻。
蘇念菡和他們不一樣,雖然父親做金陵的知府有一段時間了,可她確實第一次親自到縣衙來。
比想象的闊氣多了。
大門面對的院子中間,豎著兩根暗紅色門柱,上面嵌著木聯一副。院子左右,掛著議事廳的門匾。
她跟著李公公徑直走進大堂,看見“明鏡高懸”的牌匾,才知入了暖閣。牌匾下面,是坐在太師椅上的吾皇萬歲。
面前的木桌上放著三尺法,驚堂木和令箭筒。
高臺之下,左有令箭架,右放黑折扇。暖閣前左右鋪兩塊青石。左邊是原告席,右邊是被告席。
距離高臺最近的地方,一把檀木交椅上坐著的,是本案的主審官,身穿三品官府,正襟危坐,聽李公公簡介,才知那是刑部侍郎顧翩義。
“陛下。”李友安欠身:“蘇哲的家眷到了。”
說話間,凌佩卿悄然把蘇念璇推搡到前面,她順勢將蘇念菡擠開,她們母女二人站在頭排,讓蘇念菡一個人跟在后面。
行禮叩拜:“草民拜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平身。”高臺上的男人不怒自威,帶著不容侵犯的冷峻。
蘇念菡偶爾抬眸,總能看見那雙深沉的眸子,徘徊在她的周圍。
“帶人犯!”李友安站在高臺下面,拂塵一揮,語調高昂,侍衛便壓著人犯上來。
蘇哲手腳綁著鐵鏈,步履維艱,白色的囚服染著血色,很是狼狽。
看著父親這副樣子,蘇念菡的心都揪做一團了。
沒忍住,啞啞地喚了聲:“爹……”
雖然平日里爭吵大過和睦,但說到底血脈相連,口口聲聲喊著恨,可那恨的源頭,終究是愛啊。
蘇哲抬眸,看見妻女在旁候著,嘴角綻開一抹笑意,身為一家之主,他不怕死,是怕死后沒有人照顧蘇家老小。
“控訴之人何在?”
“宣趙大人進殿!”
一個大腹便便,身著華麗的中年男子上殿,看見皇上后恭敬叩拜:“下官內務府趙征宇,參見陛下。”
“三品員外有何權利將四品知府在未經陛下允許,壓入死牢?”顧翩義板著臉,氣場懾人。
趙征宇好像早有打算,他昂著頭,胸有成竹:“回大人的話,臣有蘇哲那賊人通敵賣國的證據,證據確鑿,理應秉公執法,何須勞煩陛下?若事事都向陛下稟報,那吾皇豈不是太過疲累了?”
好一張巧嘴,顧翩義微瞇著眼睛,心中衡量二三,繼而開口:“那你有何證據啊?”
“臣翻閱了蘇哲上任以來的縣衙的所有開支,比朝廷分配的數額高出很多!”他冷冷瞥一眼蘇哲:“所以臣覺得這知府有問題,便暗中調查他。”
“調查的結果呢?”
趙征宇從懷中掏出一本賬簿,雙手奉上:“還請大人過目。”
衙役接過,送到顧翩義手中,他寥寥翻看之后,又勞煩陛下過目。
“這是從蘇宅翻出的賬簿,上面記載著他克扣百姓良田錢財,轉送到北漠荒蕪之地,恐怕是想資助那些蠻夷部隊吧!”
那賬簿確實出自蘇哲之手不假,上面還蓋著知府官印,正如趙征宇所說,證據確鑿。
合上賬簿,歐陽漓淡淡掃過蘇哲,沉聲道:“蘇哲,你可有話說?”
“臣,無話可說。”
此話一出,驚呆眾人,門口的百姓都忍不住驚呼,大家都不肯相信蘇哲會做出賣國通敵的事情。
凌佩卿聽了這話更是眼前一黑,身子直挺挺向后倒去。
“娘!”
“夫人!”
蘇家姐妹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便被她忽然的昏倒嚇壞。掐人中,按指尖,這才醒過來。
“娘,讓丫鬟扶您下去休息吧。”蘇念璇很擔心,眉頭緊皺著,聲音也顫抖得厲害。
爹爹已經出事,若是娘有個三長兩短,她沒法活了。
“不。”凌佩卿很堅定:“我生和老爺在一起,死也要陪著老爺去!”
蘇哲眼波泛紅,這些年他不再納妾,一生中除了蘇念菡的娘,便只有凌佩卿一個女人。
他確實沒看錯人。
可趙征宇卻很不屑,收回輕蔑的眼神,嚴肅請示道:“陛下,這通敵賣國本就是誅九族的大罪,別說這凌佩卿了,就連他蘇家的兩個女兒,恐怕都拖不了干系!”
“趙征宇!”蘇哲忍無可忍,身子欲往前沖,手腕的鐵鏈“咚咚”直響。
有侍衛攔著,他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忽然闖進來一名衙役,說外面有證人求見。
顧翩義看向陛下,得到他的首肯之后,才揚聲道:“帶進來!”
蘇念菡驚了一驚。
竟然是方淮!
他身后還跟著三個婦女和幾個孩子。
“微臣參見陛下。”
歐陽漓臉色暗沉,眉心突突跳著,空氣中凝結著緊張的氣氛,良久,他才冷聲開口:“平身吧。”
起身,卻先偏頭看向旁邊的蘇念菡。給他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
這微笑的細節,被高臺上的男人看見,他扣著太師椅的手,指尖發白,眼神似刀,快將臺下的蘇念菡瞪穿。
蘇念菡很委屈,這跟她有什么關系,方淮壓根也不是她找來的啊。
心想著這下完蛋了,雖然父親沒事了,但她可慘了。
低頭,盡量忽略高臺上那男人的目光。
“陛下,微臣自從聽了蘇大人的消息以后,震驚之余,總覺得這事情生的蹊蹺。他若是真想投奔北漠,就憑那賬簿上的一點點銀子,恐怕連部隊三日的伙食費都不夠吧。”
眾人覺得有理,安靜聽他繼續講下去。
“微臣順著賬簿上,也就是趙大人口中被克扣的那些人家的名字,挨個探訪了一遍,這才明白真正緣由。”
“這些人家大多只有老幼婦孺,家中男丁都在七年前的征兵入伍,被朝廷派去駐守邊疆,抵御北漠蠻兵。”
“可是北漠荒蕪,氣候多變,朝廷的經費有限,導致那里的將士常年忍受饑餓,被凍死餓死的筆筆皆是。”
說到這里,他下意識看向歐陽漓,前面寫這段就是說給他聽的。朝廷這些年雖然把金陵附近的幾座城池管理的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可卻忽略了遠在邊疆大漠的戰士們。
高臺上的男人,目色沉重,似在思索。
“這些婦孺便是遠在邊疆士兵的家眷,她們通過自己的努力攢下了一些銀錢,交給蘇老爺,希望他能為遠在邊疆的丈夫,送去吃穿用品,好讓今年冬天不那么難熬。”
聽著確實感人,可也有漏洞,顧翩義皺眉,開口問道:“方大人,照您這樣說,蘇老爺為何要將這些銀子,記錄在賬簿上,讓人誤會呢?”
方淮身后的一位婦女站出來,跪在堂中。
“民女拜見陛下,拜見顧大人,趙大人,蘇大人。”
顧翩義皺眉:“你是……”
“民女清荷,丈夫七年前遠去邊疆,這些年除了偶有書信,便再無音訊。”
顧翩義點點頭:“你想說什么?”
“蘇大人為官清廉,他將那筆筆錢財都記錄在賬簿之中,是因為他說這銀子算他借的,等將來民女家里出了什么事故,便可找他討回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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