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日山搖搖頭，將她一把撈進懷里，這小孩走著走著魔怔了一樣，怎么叫都叫不醒，沒想到張起靈喊了一聲倒是讓她清醒了過來。

齊樂川腦子反應有些遲緩，抬眸看向周圍，祭祀的隊伍馬上快要走進狐仙廟。

她突然有些不敢看那些狐面，只得抱著張日山的脖子靜靜的往后看，想消化剛剛看到的東西。

“日山爺爺。”她小聲開口。

張日山淡淡‘嗯’了一聲。

“我不想下余山了。”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緩緩被風吹散在半空，她好像不敢面對九州了。

九州的亡國好像是由她而起。

張日山有些意外，意外以她的性子這個時候竟然想退縮。

黑瞎子知道他們在說悄悄話，見張日山臉色微變，他笑嘻嘻的湊過來，“喲，小八爺害怕了想走呢，那黑爺今晚開個棺只能自個欣賞咯。”

這么傷感的氛圍讓黑瞎子這么一整，齊樂川滿血復活，轉眸就瞪，“那棺槨不能開。”

“你說不能開就不能開？昨天若不是四阿公著了道，那棺槨早特么成一堆廢木料了。”

黑瞎子一本正經，有一說一，以陳皮的性子來說，是他的風格。

張日山清咳一聲，在提醒黑瞎子欺負齊樂川之前要考慮一下他。

“黑爺，你打得過我哥嗎？”她突然問了一句。

黑瞎子轉眸看了一眼神色冷淡的張起靈，隨后煞有其事的摸著下巴深思。

后，他道，“應該，大概，也許，可能打不過。”

齊樂川傲嬌的哼了一聲，“既然如此，那就夾著尾巴做人，我剛剛掐指一算，此棺開棺必起尸。”

“真的？”黑瞎子斗志更高。

她點點頭，最后提醒道，“今天的祭祀有問題，看過就快些離開。”

張日山一手揉揉她的發頂，問了一句，“你看到了？”

她又望了一眼人群里，有幾個腰間別著刀，煞氣很重，像是身上背負著幾條人命。

見她警惕性還不錯，張日山嘴角微勾，“不錯，繼續保持，人就是在經歷中成長的，你會成為九門中第一個背負使命的人。”

齊樂川聽完臉色未變，心底有些觸動，面上又表現的聽不明白。

見她裝模作樣的去忽略。

張日山知道她能聽懂，便淡笑一聲沒再開口。

眾人進入狐仙廟，前面穿紅衣敲鑼打鼓的幾人開始跳大神，村民都跪在地上嘴里念叨著給家人祈福。

他們幾個為了不突出，也跪下假裝祈福，只有張起靈面色冷淡的站在門外沒進。

他們的祭祀也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

只是中間吳三省轉頭看向了門口站立的小哥，他眸子微瞇，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這般肆無忌憚的看，成功的引起了張起靈的注意。

“王八蛋，你們特么的就是一群殺人犯，還我姐姐，馬的智障！”一少年拿著刀殺氣騰騰的走進來，眼睛通紅。

這一鬧村民也議論紛紛。

黑瞎子話多，與村民開始自來熟。

“大姐，這小孩咋回事兒這吉利節日來鬧事？”

那大姐也是個話癆。

“小伙子，你可是不知道他姐姐就是今年的玄女，那可是要嫁給狐仙的，聽說狐仙滿意后會帶走，那可是莫大的殊榮。”

說著，大姐又朝狐仙祭拜起來。

黑瞎子推推狐面，他的那塊狐面并沒有露出眼睛。

齊樂川看著那個少年，他或許是這堆人最清醒的一個。

村長一聽就讓幾個大漢拉住了少年，“王楚河，少來這鬧事，你姐姐是被神明帶走，保佑槐村風調雨順，莫要在此沖撞了神明。”

少年力氣小，被人按住，他“呸”了一聲，噴村長一面具的吐沫星子，“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們把姐姐扔進廟里不管不顧，她是被你們所謂的神明吃進了肚子，迂腐的傻*！”

村長一揮手，“把他丟出去。”

“你們特么把我丟出去也沒用，你是殺人犯，他們就是幫兇！你們都得坐大牢，殺人償命！”

幾個大漢幾下就將他扔在了外面，順便給了他兩腳。

“今天祭狐節，少特么來犯病。”

“快滾！”

那兩腳不輕，王楚河緩了一會兒才罵罵咧咧的起身。

“媽的，老子要去報警，你們這群傻*，王八蛋，草芥人命。”

“你知道？”冷淡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王楚河少年模樣，個子不高，臉上因為風吹日曬有些黑，他抬眼看見穿著一身黑戴著面具的男人，第一時間有些想后退。

“我……我知道，他們是殺人犯。”他梗著脖子硬氣道。

“你的姐姐為什么死？”張起靈問。

壓迫感太強，王楚河咽咽吐沫，道，“我姐姐因為長的好看被選為玄女，玄女都是要嫁給狐仙的，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狐仙，一定他們下的黑手，是他們要殺我的姐姐，我姐姐是不是已經遇害了？”

張起靈默然點頭。

廟底下的指骨應該就是玄女的，已經被那些狐貍給分吃了，骨頭都沒剩，這是留下的最后的痕跡。

“擦，我就知道，我遲早讓他們看清真相，什么狗屁狐仙！”

少年想的簡單，只想給姐姐報仇，讓村民看清真相。

張起靈將自己的刀給他。

王楚河愣住，不知道該接不該接。

“拿著，去將狐仙像劈開。”

齊樂川溜出來就看見這幅場景。

張起靈好像在忽悠這少年去搗亂。

少年一聽就覺得熱血，也不覺得自己身上疼，拎刀就上。

齊樂川還沒反應，張起靈就跟在少年身后一同進了廟，她也顧不得什么趕緊跟上。

“開路。”張起靈只是一句。

張日山和黑瞎子起身開路，直接一拳將村長撂倒，其他大漢也撐不過幾招，被兩人揍的不敢再還手。

那些躲人群里拿刀子的人見狀也不敢輕舉妄動。

只能看著那個被丟出去的少年突然有了靠山，拎刀就往狐仙像上劈。

幾個不怕死的村民想上前去攔。

“誰敢過去誰死。”黑瞎子倚著柱子，手中把玩著匕首，語氣絲毫不像是開玩笑。

村民哪見過這么兇的人，看著就像是殺人犯，那大媽還罵了一句，“小伙子看不出來你是個還是個殺過人的。”

黑瞎子哼一聲，隨便他們罵。

王楚河勁小劈了幾刀才劈開，狐仙像竟然開始從里面滲出了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格外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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