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見他在瞎忙活，應了一聲，“是啊，今年沒什么任務，早點回來跟你們過年。”

齊九九咧嘴一笑，神秘道，“是嗎？你一會兒就有任務了。”

黑爺不明所以，透過墨鏡往里瞧，落地窗那的身影有些模糊，陽光下他的眼睛是看不清的，遇上過于刺眼的陽光跟瞎子也沒什么兩樣，好在這時代的黑眼鏡不錯，可以遮陽。

這一戴，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他抬腳進門，屋里的少年正在嗑著眸子。

聽到有人進門，齊樂川睜開眸子，轉過頭上下打量了黑爺幾眼，語氣略帶幾分調侃，“穿這么寒酸，今年是沒掙到錢？”

黑爺這一進門就脫了黑色的小襖，他抬腳走過去笑道，“小樂川，大過年的，何必提這些。”

他剛坐下，齊樂川懶懶打個哈欠，軟乎乎的開口，“臨過年，看你今年也不景氣，跟你做個生意，這是定金。”

說著，她從懷里拿出一張卡，伸出一根手指。

黑瞎子挑眉，“十萬？”

她搖搖手指，“不，一百萬。”

黑爺忙的起身，一個小摳門突然大方起來，黑爺覺得定是不簡單，他正義拒絕道，“殺人放火的事我可不干，一百萬是我的送命錢吧？”

黑爺在這方面也是個明白人。

那小八爺一抬手從左手邊拿出一個文件夾，不知道葫蘆里賣什么藥。

“解家小九爺解宇臣，我要你去刺殺他。”

“胡鬧！”他神情有些嚴肅。

黑瞎子心里知道，齊樂川是最希望九門能團結一致的一個，況且，他若是幫忙胡鬧，還不知道張日山會怎么整他呢。

齊樂川似是知道他的顧慮，添了一句，“今年日山爺爺不來長沙過年。”

是啊，就連禮物都提前送給了她。

黑爺動搖了，問了一句，“真刺殺還是假刺殺？”

齊樂川笑了，有酒窩的襯托，精致的小臉上沾染幾分暖意，“當然是真刺殺。”

她又將卡往黑爺手邊推了推，挑眉道，“這只是定金。”

黑爺勾唇淺笑，將卡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小八爺既然這么要求了，那黑爺我就不客氣了，你們九門的事，我一個小人物也摻和不了，那就幫你一把。”

齊樂川又閉上眸，一到冬日她就有些瞌睡，“多謝黑爺幫忙，解家的鋪子和新宅都在城北，解宇臣近幾年都在北京落腳，今年新年他會回來，按照時間應該是今天晚上。”

黑瞎子并沒著急走，而是拉來個躺椅與她并排曬太陽。

“川兒，聽說解家小九爺八歲掌家，你想試探他有些冒險了啊。”黑爺閉上眸，聲音帶著一絲暖意。

一年又過去了，很久沒這樣和小孩聊天了，她的想法又比小時候陰沉一些，做事之前還是覺得試探一下比較好。

她懶懶出聲，“我知道，所以我雇你去試探，這樣我就避免了危險。”

黑瞎子默，良久起身拿上小黑襖往外走，咬牙切齒道，“齊家小八爺，可真有你的。”

她淡笑，掀眸看著他的身影去了院子里。

齊九九見他出來，桃花眼微翹，“黑眼鏡，蠢川又坑你呢，生氣不？”

黑爺面色無異，甚至帶著一絲邪笑，他從口袋夾出一張卡，“氣個屁，有錢能使鬼推磨，黑爺我只認錢不認人。”

齊九九歪著腦袋目視他出門，嘴里嘮叨一句，“真是掉錢眼里了。”說完，又看向地上的蘿卜，下手繼續(xù)拔。

一刻鐘后，齊九九進屋翻找工具。

齊樂川掀眸看他一眼，“找什么呢？”

小鬼繼續(xù)著手上的動作，回答著，“洛陽鏟。”

齊樂川又閉上眼，“在后院，日山爺爺臨走的時候，把東西都藏在后院的老地窖里了。”

齊九九瞬間消失在原地，真就去了后院的地窖中拿到洛陽鏟，這地窖早在多年前就不用了，里面很大，堆的都是雜物，忽而有個小動靜，齊九九瞇眸看過去，是一個瓷碗隨意在角落里扔著。

他彎腰撿起也一同帶了出去。

齊樂川睡了一小會兒，再度睜眼時，只見院子里的齊九九在環(huán)胸看著地上的臟娃娃。

那臟娃娃流著鼻子流著淚在拔蘿卜。

她瞇眸，陽光下，那個臟娃娃的身影似乎透明，萬物皆有靈，這種屬于附冥器上的靈。

臟娃娃拔完蘿卜看向齊九九，還用臟手擦了一把臉。

齊九九嫌棄的看一眼，指指院子中央的魚缸，讓它跳進去洗洗。

臟娃娃搖搖頭，明顯不愿意。

齊九九懶得廢話，將瓷碗扔進了魚缸，臟娃娃也跟著跳了進去。

齊樂川起身，目光灼灼的看著魚缸，剛剛那個碗，遠遠就能感覺到并非凡物。

齊九九沒有意識到危險，他蹲在地上查看白蘿卜，臉上帶著笑意，好像馬上能吃進嘴里一般。

剛拿起來，齊樂川狠狠彈了他的腦殼，“貪吃鬼，去把瓷碗撿出來。”

齊九九捂著腦袋，也丟了蘿卜，起身有些委屈，但還是伸手去冷水里撈瓷碗，嘴里吐槽著，“它都臟成什么樣了，要它做什么，哎，這水好冷。”

他從水里撈出瓷碗，白皙修長的手指都凍的泛紅。

齊樂川看了一眼。

齊九九委屈巴巴。

她接過碗往屋里去。

他嘟囔著縮回手，道，“蠢川，你心狠。”

她翻個白眼，“怎么？你一個鬼還能感受到冷暖了，少演戲，去把蘿卜搬進廚房。”

齊九九認命，畢竟他對吃感興趣，只能種了蘿卜，拔蘿卜，然后收尾搬蘿卜。

是的，當時種的時候某人站在魚缸前喂魚，順便看著小鬼鋤地。

屋內，溫度恒溫28度。

齊樂川拿出一塊帕子將瓷碗擦干凈，瓷碗是青花瓷，上面的雕花藝術成熟，保存完整。

青花瓷始于唐朝，這個上面紋路是龍，元青龍紋大碗，這種東西基本不會出現(xiàn)民間，現(xiàn)有的都在博物館展覽。

瓷靈膽小的飄出來，已經被擦干凈了，是個乖巧的娃娃，它小心翼翼看著齊樂川，生怕這好看的少年會將瓷碗摔地上。

因為老人說過，越好看的東西就越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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