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抬手觸碰她的臉，她的五官很驚艷，三千發絲垂在身后，添加了一種別樣的美。

“哭什么，按照往常誰敢這般對本國師出手，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你很幸運。”他的聲音很淡，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她眼圈泛紅，后背的傷是真的疼，這是生理眼淚。

離她這般近，她若是動手，他定會死。

齊樂川緩緩抬起了手。

少年余光看到，但是并未在意，他在等，等她的下一步動作。

看著少年的那張人驚艷世人的臉，良久，她松開了手中的靈木簪，簪子落地響起清脆的聲音，緩緩閉上了眼。

“我下不去手。”她喃喃自語。

背后的疼痛感在提醒著她，不能浪費時間，她還要去尋找陳文錦，還沒搞懂隕玉到底是什么。

腦海中好像是一聲嘆息聲。

接著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將靈木簪又塞回她的手中。

她睜眼。

少年取下自己身后的劍鞘，打開后里面果然是那把神木，他道，“你的木簪子也是神木做的？看材質是與它同一塊料子吧。”

同一塊？

她撐著身子要起來。

若是木京澤是真實存在的，她難道是假的？

齊樂川看向神木，神木泛著淡淡金光，拿起靈木簪時它也泛起了金光，她眸子直勾勾的對上木京澤，“為什么是同一塊？”

少年頓了一下，“師父說過，它生長在鳳彧都的神臺上，萬年才有一棵，珍貴無比，你為什么會有？”

她沉默良久，好像在她記憶力根本就沒有關于靈木簪的來歷，她的法器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的……

“我……不記得了。”她回答。

木京澤打量她幾眼，忽而空中升起一束煙花，炸裂開來猶如漫天星辰，九州國突然熱鬧起來，人間煙火氣迅速席卷。

齊樂川心底開始蔓延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無力感。

不遠處的宴會上歌舞升平，一片祥和之氣，好像一切都變的真實起來，她的記憶在慢慢消失，或許最后徹底融入進去，活在這個世界中，和親人朋友重新活一個新的人生。

無窮無盡，也是所謂的長生。

這就是隕玉的力量嗎？

“你可真有趣，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目光灼灼，桃花眼中是令人看不懂的深意。

她忽然覺得腦海里一陣刺痛，嘴唇煞白，瞳孔似乎都沒了光亮，她咬牙道，“齊家小八爺齊樂（le）川。”

少年湊近，笑的詭異，“你是九州國齊家幺女齊樂（yue）川。”

他的樂字音咬的格外的重。

她握緊了手中的靈木簪，指尖泛白，腦海似乎要炸掉一般。

少年薄唇微勾，氣息縈繞在她周圍。

齊樂川尚有一絲意識。

腦海中又是那道冰冷的聲音，“蠢，殺了他。”

她眸子通紅，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嘴唇喃喃自語，“小九，對不起……”

對方愣了半秒。

只見她毫不猶豫的拿起靈木簪往自己大動脈里插，那是下了狠手的。

一道金光乍現，她的眸子一陣刺痛，眼前一黑，意識也跟著消散了。

再次睜眼時她身處是一片黑暗之中，抬手摸到脖子里的血玉，她莫名松了一口氣。

黑暗中是一聲嘚瑟的笑，“是不是哥太帥了你下不去手？”

齊樂川翻個大大的白眼，“我就知道，你的惡作劇真俗套，早知道我進去就給自己痛快的來一刀。”

齊九九哼一聲，“什么我的惡作劇，這就是它的力量，它在制造人心底最喜歡的生活狀態，而且還實現了長生。”

“放屁，我為什么看到帝王和宴會？我難不成喜歡爾虞我詐？”她反駁。

隨即她一頓，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

齊九九環胸，“這不就是你喜歡的，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來了。”

齊九九看著她的臉其實也是后怕，她是真敢，他若是再晚阻止一秒，她可就真在這里面自盡了。

她沒再繼續深究，只是抬手揮了揮，“隕玉里怎么沒有光，條件這么差嗎？”

小鬼歪頭，周圍有光，好像是夜明珠，很亮，只是她的瞳孔好像有些奇怪，是灰色的。

他手在她面前揮了揮，桃花眼轉了轉，良久組合出一個最完美的答案，“現在有兩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有病，直接說。”

“第一個壞消息是你瞎了。”他語氣好像帶了一絲幸災樂禍。

她嘴角一抽，“你好像很高興？”

他光明正大抬手隔空勾勒著她的臉部輪廓，勾唇道，“不，我也替你感到難過。”

“我絲毫沒感受到。”她抬手在自己面前揮了揮，確實是什么也看不見了。

他心虛的收回手。

“那第二個壞消息呢？我覺得沒比這個更壞的消息了吧？”她問。

他的手順勢打個響指，“有可能會治不好。”

“還有呢？”

齊九九還一本正經的說教，“以后不要因為敵人好看就放過他，是神木的金光傷到了眼睛的根本。”

她一副學到了的模樣直點頭，后來又給他加了一句，“那里面的你好像是真實的。”

所以她才沒動手。

齊九九抿唇沒有接話，隕玉的秘密何止這么簡單，連他都沒有辦法和里面的木京澤同時出現，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齊樂川如今什么也看不到，被限制了很多，只能靠齊九九。

齊九九在這里實力好像回到了巔峰時期，他竟產生了不想走的念頭，他搖搖頭覺得這里太可怕了，是一種細思極恐的可怕。

“文錦阿姨在哪兒？”她又問。

齊九九放輕聲音，或許是在安撫樂川吧，“她的身體停止了異化，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長沙，你還要帶她回去嗎？她的世界里有四阿公和母親，還有吳三省，九門的老一輩，甚至包括可愛的你們。”

齊樂川沉默了。

最終也打消了帶陳文錦回家的念頭，或許這樣的生活才是陳文錦想要的。

“大佬的情況有些不對，快，我們得出去，立刻！”齊九九一把將她拉起。

齊樂川著急詢問，“什么情況？”

“他看到的東西太可怕，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回去給你講，走！”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就從隕玉的入口處滑了出去，她的眸子突然一陣刺痛，而后就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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