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迅速暗了下去，穿著藏袍的怪物一步步走向城門。

三個洋人拿著槍，讓它不要靠近，面部表情扭曲，完全已經瘋掉了。

半空中俯沖下來許多影子，齊樂川沒時間看戲，她迅速起身，瞬間被影子圍困，數量太多，她幾乎沒有空去管那幾個洋人的死活。

藏袍怪物已經開始殺人，它殘暴了解剖了其中一個洋人，另外兩個瘋一樣的逃，

突然，被黑色霧氣突然散去，齊樂川手中握著靈木簪，眼底盡是戾氣，她沒有管那些洋人，而是先去拿了那個被甩地上的包，拉開拉鏈后，里面卻空無一物。

齊九九在一旁驚訝道，“空的？！”

齊樂川隨手甩一旁，藏袍怪物還在解剖尸體，她越過它去推城門，用了些力氣但門紋絲未動。

好似有風吹過，響起了鈴鐺的聲音。

“叮鈴鈴……”聲音清脆悅耳，卻讓人心頭一震。

她回頭，哪里還有什么城，雜草長的有一人高，枝葉泛黃，是一片荒原。

齊九九就立在她身后不遠的一個小高坡上，模樣清冷，好似站了許久，見她起身，他朝底下喊，“蠢川，還不錯，我以為你還需要很久才能醒。”

齊樂川忍不住皺眉，抬手揉揉太陽穴，有些想開罵的沖動。

江為非在她旁邊，還在昏睡，怎么喊都喊不醒。

“在想什么？”小鬼突然出現在她身旁。

“是青銅鈴鐺。”她咬咬牙，長舒一口濁氣，又道，“被人安排了。”

齊九九砸吧砸吧嘴，意味深長的道了一句，“好久沒人能牽著你的鼻子走了。”

“你怎么沒事？”她忽而問他。

他摸摸鼻子，回答道，“這點小伎倆，也就能騙騙愚蠢的人類。”

齊樂川懶得理他，輕輕拍了拍地上的江為非，沒反應。

“啪……”她一巴掌就留在了江為非臉上，留下了手掌印，一片紅腫。

但這人依舊不醒，只是一個激靈后，還是在繼續沉睡。

“再打一巴掌他不死在幻境中，也得死在你手中。”齊九九幽幽開口，阻止了她的下一巴掌。

她收手，這才起身，臉色沉郁，“誰特么這么無聊，讓我逮到非弄死他們。”

齊九九陷入沉思，他指了指前方，“那里長了一顆樹，你說的鈴鐺就在上面掛著。”

齊樂川走過去，樹上確實掛著一個鈴鐺，是青銅材質，有六個角，就是它發出的聲音把人拉入了幻境。

剛摸到鈴鐺，就看到樹后面有一個土坑，坑里是幾個尸首，尸首上方放著一個包，看輪廓應該就是龍首。

她很輕易就拿到了包，一打開，里面竟依舊是空的。

齊九九在身后出聲，“還是空的？！”

周圍好似又起了風，手中的鈴鐺響了起來。

齊樂川回頭，已經沒有小鬼的鬼影了，她下意識去摸脖子上掛著的血玉，什么都沒摸到。

這一刻，齊樂川開始回想，事情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對勁的？

進入城中之前，難道打開門的時候門上掛了鈴鐺？

不，被狼群追趕的時候她跑了許久，在如今海拔四千米以上，沒人能跑跳自如。

再往前追溯，在湖邊遇見棕熊，第一次見到消失城，或者是，從一開始。

齊樂川大膽猜測，從他們進入無人區開始，從楊老爺子駐扎的地方開始，難道是……

……

眼前一黑，她忽然坐起，喘了幾口氣，還沒能反應過來。

屋里沒有燈只有一支蠟燭，外面已經是入夜，燭火搖曳著，一旁黑暗中似乎坐著一個人。

齊樂川警惕的看向那個方向，只瞧見一個輪廓，她摸了摸脖子，沒有血玉，被人拿了。

很可能就是這個人。

“醒了？比我預想的要快。”對方沒有刻意去壓聲音，反而大大方方的。

這聲音很耳熟，是無邪，她確定，就是無邪的聲音。

“無邪？”她出聲，聲音沙啞低沉，有些難聽，像是好幾天沒開口說話。

對方好像是在喝茶，并沒有回應。

她端起一旁的水喝了一口，“你不是無邪。”

對方輕笑一聲，在這樣的場景下，實在是嘲諷，“那你還敢喝桌子上的東西？”

她嗓子實在難受，喝了點水才舒服許多。

“無邪不會出現在可可西里，他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她思緒很清晰，因為不知道對方的意圖，包括她的血玉或許在對方手里，她沒有輕舉妄動。

而且對方一看就是有利可圖，沒必要給她水里下毒。

“幾個月前，你派人查我，所以，很抱歉以這種方式見面，龍首我會還給你，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香港？”對方說話時聲音很平靜，不像是在威脅人，只是一種陳述。

她杏目微瞇，似乎比他表現的更加淡定，“好，血玉先還我。”

對方道，“你回答完問題，血玉也會還給你。”

齊樂川嘴角壓了壓，竟反客為主一般，先像對方提問，“我先問你一個問題，我在成都見到的無邪，是不是你假扮的？”

對方沉默幾秒，道，“不是。”

“我當時在成都看到后留了個心眼，在他身后放了紙人跟上，那個假無邪死后，紙人就跟著另外一個人去了香港，不過，剛進入香港它就被火給燒了。”她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對方，好像是適應了黑暗，她看的越發清晰起來，那人與無邪一模一樣，動作，聲音，神態。

對方好似在考量話的真實性，良久起身，朝她扔了一塊血玉。

她抬手接住。

“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對方抬腳往前走了兩步。

在燭火的照耀下，她看清了臉，毫無偏差，就算是無邪來了也認不清自己是誰。

“你問題太多了。”她微微勾唇，雌雄難辨的五官上滿是邪氣，她把玩著血玉，撕掉了血玉上的符紙，一道黑氣溺了出來，瞬間圍住‘無邪’。

對方絲毫沒有任何影響，比真正的無邪穩住多了，“你還有一個伙伴，是不想要了？”

她輕嗤一聲，“威脅我？你現在就可以殺了他。”

‘無邪’沒有想到，她竟然想都沒想，絲毫不在乎。

他只能拿出了一個青銅鈴鐺，問道，“你，認識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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