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沈冰婕咬了咬嘴唇：“要是真的一定要去的話……我怎么辦？”
慕容戚明白，現在的沈冰婕還是不能夠聽到程凌哲而完完全全沒有一點反應。他點了點頭：“是，那我明日就讓琥珀帶你回秀水吧。”
“啊……”沈冰婕搖了搖頭，晃晃慕容戚的衣袖：“那……我還是跟著你吧，我不去找他就是了。”
慕容戚回過身，輕噓一口氣：“算了，我們現在就動身，去凰城。”說完，沈冰婕剛想問一問，慕容戚卻轉身急急地走了。琥珀拉拉她：“小姐在亭里等等，奴婢就去整理行李。”
“等等……琥珀，我們……為什么要去凰城？”
琥珀呵呵一笑：“少爺是要去搬救兵啊，洛小姐就是凌霄宮的宮主，少爺和凌霄宮交情不淺，如今洛小姐出事，凌霄宮肯定會搬救兵的。”
啊？凌霄宮？……聽起來好像一個江湖門派……沈冰婕驚訝了一番，琥珀卻如無事狀，對她笑了笑：“那么，奴婢去了。”她又停了停：“夜深了，小姐就此等候，不要去長的草叢里去了，若是被蚊蟲咬了就不好了。”
沈冰婕點了點頭，目送她遠去了。蜃唯亭四角的油紙燈籠搖搖曳曳，忽明忽暗。
沈冰婕坐在石凳上，冰冷的觸感透過香云綾裙直達她的骨骼，沈冰婕抱起雙臂，望著黑云翻滾的天空，突然發現，不知什么時候，黑漆漆的草叢已經泛出點點銀絲。下雨了。
慕容戚啊……你怎么還沒來呢……
沈冰婕突然感到深深地孤獨和無助，她伏在圓桌上，只想把腦海中所有的東西統統撇去。李源文，程凌哲，慕容戚，還有洛離，上官璃……
“冰婕，冰婕，醒醒，醒醒……”
沈冰婕睜開眼睛，慕容戚嗤笑：“你也真是的，在這里都能睡著。”慕容戚輕輕扶起沈冰婕，給她系好鵝黃絲絨擋風披風的兩條絲帶：“我們上馬車吧。”
“好。”
坐在舫內，望著竹簾外黑漆漆的夜空，偶爾有幾點斑斕的花火，沈冰婕覺得心驚膽戰。
“不用怕，這條水路我很熟的，擺渡的張叔也是我父親的故交了。”慕容戚安慰著她，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向甲板上的張叔道：“張叔，什么時候能到星斕潭？”
“少爺，今天江上大霧，能在后日早趕到就不錯了。”張叔苦笑了一聲。
兩日的奔忙，終于在三日后的深夜，到達了流錦山莊前星斕亭的綠水竹廊。
沈冰婕走在咯咯愣愣的綠竹上，看著腳下依稀可見的點點江水，心里真是有點怕！
“慕容公子，這邊請。”朱瑩瑩斂了斂素紅的衣袖，莞爾一笑，儀態大方。沈冰婕暗暗贊嘆。
走進大堂，藍水部首領藍湘湘首先迎了過來：“慕容公子，我們宮主……”說罷已經潸然淚下。
“湘湘，你先不要哭。”慕容戚扶起藍湘湘：“讓蒼木木去請玖王妃來流錦山莊共同商議吧。”回頭看沈冰婕坐在太師椅上，捧著一杯雪頂含翠搖搖欲睡。于是向她道：“冰婕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沈冰婕在舞霜閣中輾轉反側，現在已是深夜了，遠處的燈火仍然閃爍，冰婕呆不下去了，翻身走出門，她只穿了一件月白中衣。反正凌霄宮只有女人，被看到了也不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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