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 一百二十八章
阿斯爾家大房間也多, 午飯后寶音娘領著蜜娘去放東西,“這間房是我大哥沒成親前住的,他跟我二哥成親后都分家搬出去了, 他倆的屋子就空了這么些年。”她指了下對面, “我們姐妹三個的屋在對面, 你們晚上要是有事就喊我。”
蜜娘應了,房間是打掃干凈的, 屋里已經燒上了炕, 巴虎把被子放到炕上,問蜜娘要不要睡一會兒,“我想帶大斑小斑去山腳下跑跑。”
蜜娘也想去, 她這么大老遠過來可不是想坐在屋里跟人聊天說話的,“阿嫂你去不去?”她轉身問。
寶音娘看出來她的意思, 點頭道:“我也有些年沒進山了,我跟著去走一趟。其其格和吉雅也混熟了,就留他們在家玩, 有婉兒看著也出不了事。”
今兒個小孩多,阿斯爾兩個兄長三個姐,五家一共十六個孩子, 其其格和吉雅最小,又是雙生胎,大家都照顧他倆, 早就玩的樂不思蜀了, 爹娘跟他們說話都不怎么正經理。
“行,那我們這就走。”蜜娘把手里的披風又系上。
“我去喊大斑小斑,大黃呢?”
“不用去喊了,都過來了。”寶音娘提醒, 三只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怕其其格和吉雅黏人,巴虎跟蜜娘帶著大斑小斑和大黃都沒進門,讓寶音娘去給婉兒說一聲。
沒一會阿斯爾和他兄姐都出來了,個個都背著弓箭。
“大兄,這副弓箭你拿著用。”阿斯爾遞了一把出去,“我老爹用的。”
一行十三個人帶著兩只山貍子一只狗浩浩蕩蕩從村里穿過去,路上遇到人都好奇又警惕地打量過膝蓋高的山貍子。阿斯爾解釋了一路是家養的,不咬人。
出了村就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蘆葦蕩子,繞著湖邊生長,應該是怕野物下山藏在蘆葦蕩里,蘆葦桿都被砍斷,只剩了一掌高的桿茬。
“你們這里夏天肯定好些水鳥大雁,野鴨子恐怕也少不了。”蜜娘眼睛掠過湖面,說:“我之前在都城賣花蜜遇到一個老婦在賣鴨蛋,她說她家附近就有個大湖,每年秋天回來第一件事就是鉆在蘆葦蕩里撿野鴨蛋,現在想恐怕就是你們這里的。”
“長什么樣?”阿斯爾問。
“沒什么特別的,就臉圓圓的,我還賣了她幾斤蜂蜜。”至于是幾斤她都忘了,哪還記得清人。
“每年夏秋季這里的野鳥是不少,我小時候跟我爺奶住沒跟著轉場,那時候餓了就來水邊撈鳥蛋埋火里烤,什么鳥蛋最好吃我都給琢磨透了。”一行人穿過蘆葦蕩走上冰面,阿斯爾繼續說:“夏天的時候有鳥蛋沒孵出來就壞了,一碰就破,沾了一手的壞蛋,滂臭。”
蜜娘聽了羨慕極了,“明年秋天回來了我跟巴虎先趕馬車過來,我們帶著孩子也拎了筐來撿蛋。”小時候在堰邊撿個別人家的鴨子落在水里的蛋都能高興好幾天,炫耀個好幾年,更別說是拿筐撿蛋了,只是想想就心里發癢。
“你跟婉兒一樣,她今年看別人撿也眼饞死了。”但那時候她吐的厲害,一直躺在家里,他給撿了半筐子回去。家里人都吃夠了,就她隔三差五還嘗一嘗。鴨蛋腥味大,口感也粗,不怎么好吃。
寶音娘給蜜娘指腳邊的亂草,“野鴨下蛋基本就在這種地方,近水草多,水下有蟲有魚有蝦。”
越聽蜜娘越心癢,暗暗決定明年秋天一定過來。
“我們滑冰滑過去,從湖面上過去要少走不短的路。”阿斯爾大哥看向蜜娘,“小阿嫂你可會滑?”
“沒事,我能帶她。”巴虎出聲,“你們打前走。”他伸手拉上蜜娘的胳膊,手下移摟上她的腰。
“沒能去瓦湖滑冰,今天補上了。”
“嗯嗯。”蜜娘點頭,“大斑小斑和大黃怎么辦?”
可不是,把不會說話的忘記了。
“沒事,我們編個蒲席,狗爬蒲席上我們拉著走。”雪堆下是秋天砍的蘆葦桿,扒雪的扒雪,扯草的扯草,十幾個人蹲在冰面上順著一個方向編,說笑聲震的岸邊的積雪簌簌落下。
“好多年沒這么玩過了。”阿斯爾二姐搓了搓手,“還是小時候這么胡鬧過,為了不落下一個玩伴想盡了辦法。”
阿斯爾不憤咂嘴,“我只記得你們想盡辦法甩掉我。”
“誰讓你是個老幺的,帶著拖后腿。”
蜜娘跟巴虎對視一眼,她跟他小時候都沒玩過這么有意思的事,明年,不,不是明年,就今年秋天,一定要帶其其格和吉雅過來玩。
一人高一人寬的蒲席編好,蜜娘和巴虎抱了兩貓一狗臥在蒲席上,為了安撫它們,蜜娘也跟著坐在上面。
“坐穩了,走了啊。”前面的兩角留了長長的蘆葦草編的辮子,十二個人一邊六個,拖著一人三畜賣力地在冰面上滑翔。
也不知道是誰起了調子,一首蜜娘聽不懂的歡快曲子蕩在湖面山林間。她面朝村莊,村莊離她的視線越來越遠,離岸最近的地方,冰面上散亂的蘆葦桿子慢慢成了個黑點,直到再也看不見。
大黃和大斑小斑也由最初的慌張變為享受,瞇著眼抬起頭撩閑,大斑把后腿移到冰面上,指甲在冰層上留下斷斷續續的白痕。
速度慢慢降了,是到了山腳下,蒲席還扔在冰面上,十來個人上了岸,雪地上還殘留著腳印,看來剛剛驚動了巡邏的人。
到了雪地里就是山貍子和狗的主場,它們仨明明是第一次來,還瞎沖在前面帶路。巴虎半摟著蜜娘走在最后,看她臉吹紅了,脫了羊皮手套給她捂了捂。
“別。”蜜娘注意到有人在偷笑,她轟的一下紅透了臉,低弱蚊蠅地說:“我走一會兒就不冷了。”現在就不冷,臉上發燙,頭頂冒煙。
巴虎也有些耳熱,但還是堅持摟著她,帶著她一腳一腳踩在雪里。
“晌午的飯吃的油太大了,吹了冷風啊,我這心里就不得勁。”阿斯爾長吁短嘆,他還是新婚,就羨慕起了別人。又是提醒添衣,又是花了賣蜂蜜的全部收入送鞋,孩子都排在男人后邊,還能玩到一起,今天要不是蜜娘說要過來,他三個姐兩個嫂都不會來。
他放慢了腳步厚著臉皮問:“阿兄,你跟我阿嫂都成親三年了吧?怎么保持甜蜜的?”
“這個、這個也不用人教吧。”巴虎想不出來,他也不知道,反正他跟蜜娘在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他也想知道,就看向蜜娘,說:“你問我就問錯人了,我就是那拉車的牛馬,主人驅使我往哪個方向我就往哪個方向走。”
“胡說八道。”蜜娘紅著臉捶他,“我什么時候拿你當牛馬使了?你也沒那么聽話。”跟她拌嘴的時候多了去了。
阿斯爾瞥見巴虎臉上的笑,只覺得牙根酸,這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他琢磨了下,婉兒只會在床笫之歡會露出指甲,其他時候都溫溫婉婉的。巴虎跟蜜娘之間的相處他應該學不來。
“日常斗斗嘴,見到好東西了隔三差五送一回,不用多珍貴,比如外面一捧野花,一個鳥蛋,一只兔子,一個長得奇怪的石頭或是菌子。各人有各人相處之道,你跟婉兒才成家半年,要說了解肯定不比我跟巴虎,兩人相互磨合,時間久了就能玩到一起說到一起了。”蜜娘斜了眼巴虎,才成親那一年,他嘴比羊角還硬,讓他說句哄她開心的話比拔他滿口牙還難。
“噓,別說話了,你家山貍子發現獵物了。”走在前面的人提醒,眾人見狀拿出弓箭,弓弦還沒拉開,大斑小斑箭一樣射了出去,半息的功夫就聽到慘叫聲和掙扎聲。男人慌忙去看,大斑和小斑已經拖著一只狍子過來了,手指長的尾巴還一抖一抖的。這是跟狗學的搖尾巴。
“厲害厲害。”阿斯爾大呼小叫,“也不護食,還知道送給主人。”他想去接,還被呲牙威脅了。
巴虎接過還是溫熱的狍子,摸了摸兩只山貍子,“回去給你們燉狍子肉吃。”這還是它們長大后第一次捕獵狍子,動作快準狠。
“走,我們繼續往山里走。”阿斯爾大哥出聲,他興奮地看著大斑小斑,捋著箭頭說:“今兒有大斑小斑在,看我有沒有本事讓箭飲血。”
山腳下的人會看雪地里的痕跡,阿斯爾還記得蜜娘喜歡養野雞,他指著雪上的爪印說:“有野雞,我們找過去,要是逮到活的了,你們給帶回去養。”
蜜娘說她家養了不少了,讓阿斯爾有機會多逮點回去養,“雞湯養人,婦人生娃了母雞湯和魚湯最好,羊肉湯喝了上火,大人孩子都上火。”
這一說,阿斯爾更是摩拳擦掌了,托他兄長和姐夫待會兒都幫他攔截。
冬天的野雞瘦蔫瘦蔫的,大雪封山它們也找不到食,身上的毛又濕答答的,人一截一攔它們就傻了,飛不起逃不走,一逮就是一窩,九只,一公八母。
之后大斑小斑又咬死了五只兔子,就連大黃也逮了只灰毛兔。
“還有沒有狍子了?”阿斯爾大哥尚覺得不過癮。
“天天有族里人巡邏,能逮這么多已經是撞大運了,走了,該回去了,天都快昏了。”阿斯爾大嫂催,趁著天亮還能循著腳印下山。
蜜娘也贊成回去,她跟巴虎都提不下了,但大斑小斑和大黃逮的獵物又不許別人幫忙拿,公婆倆累得直喘氣,還有人看的眼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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