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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流水聲掩蓋了說話聲。

        辦公室那幫人洗完手很快出去,  結束了短暫的八卦時間。

        梁適卻一直沒出去。

        她皺著眉迅速翻閱了網上所有和陳流螢、白薇薇有關的信息。

        官方給出來的信息很少,網友的爆料話術也都是可能、大概,很少有準確的描述。

        網上對于這件事也已經吵翻了天。

        [我有朋友前天在華悅國際門口看見白薇薇了,  她和一幫老總走一塊,  那表情諂媚地就差給人家提鞋了。]

        [去華悅國際也不一定就是陪酒?華悅國際是正經地方。]

        [要不是陪酒,  她能跳樓?肯定是被xx了啊。]

        [有證據嗎?沒證據的事情不要瞎說。]

        [我們前天晚上十點多剛好經過華悅國際,  在外邊看見有個特漂亮的alpha抱著白薇薇出來的,  當時白薇薇那樣兒,很像是事后。]

        [那怎么就不是那個漂亮alpha和她做的呢?非要咬定人家是陪酒拿資源?]

        [就是!笑話!我們家流螢還需要她去做這些嗎?戲約早都排到大后年了好嘛!]

        [yue!誰不知道陳流螢就是個營銷咖,  樓上的可別渾水摸魚了。]

        [就她那摳圖演技,  可真是白瞎了那張臉。]

        [……]

        網上罵戰愈演愈烈,  而陳流螢的工作室遲遲未做出回應。

        距離這件事爆出來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早已錯過了最佳的公關時間。

        估計白薇薇跳樓這件事在他們的意料之外,工作室也亂成了一鍋粥,  沒有人能及時出來公關。

        同時,  網上還爆出了照片。

        流傳度最廣,可信度最高的還是白薇薇和一幫老總進華悅國際的那張,  以及趙敘寧抱著她從華悅國際走出來的那張。

        剛好就被人拍到。

        后一張拍得很模糊。

        但網上都說是一個很漂亮的alpha,大家也就信了。

        畢竟從照片上來看,alpha的身材特好。

        梁適退出微博后就給趙敘寧打電話,  但趙敘寧電話關機。

        “……”

        無奈,她只好去醫院。

        醫院門口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各大媒體的記者早已聞風而至,  舉著長/槍短炮在醫院里蹲守,安保人員不斷地維持秩序,  卻也沒辦法讓她們全部離開。

        所有人都在為了拿到第一手消息而努力。

        因為白薇薇一個人擾亂了醫院的秩序,  十分鐘后,  醫院負責人出來說:“白薇薇已經轉去了私立醫院,  請各位記者離開!

        起初人們還不信,不少記者舉著話筒問對方,“請問白薇薇還活著嗎?”

        “白薇薇的傷勢是否嚴重?有幾分生還的希望?”

        “陳流螢對此是什么態度呢?她有在醫院陪著白薇薇嗎?”

        一個又一個刁鉆的問題讓醫院負責人失去了耐心,甚至對于直接捅到他嘴邊的話筒,他伸手撥開,語氣冷冽道:“不好意思,這都是病人的隱私,請各位記者離開醫院,不要擾亂醫院的正常秩序,如果五分鐘內還未撤離,我們將采用強制手段驅除!

        說完后便離開。

        一堆記者面面相覷。

        盡管她們不愿意相信,白薇薇是真的轉院。

        但也沒辦法繼續擾亂公共秩序,只好跑到外頭蹲點。

        梁適進來后想要找白薇薇,卻發現根本沒人理她。

        白薇薇這個名字已然成了醫院的不可說。

        她也聯系不到趙敘寧,不然可以讓趙敘寧帶她上去。

        不過她曲線救國,詢問護士站,“趙敘寧醫生今天來了嗎?我找她有事!

        “不好意思,今天趙醫生沒班。”護士說:“如果您要看病,請到收費處掛號,謝謝!

        梁適:“……”

        她吃了個閉門羹。

        之后又上樓,去了趙敘寧的辦公室,結果趙敘寧辦公室門鎖著,路過的beta小護士認識她,和她打招呼,“梁女士,您來找趙醫生嗎?”

        梁適點頭,“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小護士搖頭,“這個我們醫院不讓說,您還是自己聯系她吧,今天趙醫生不會來上班的!

        “那你知道白薇薇……”她話還沒說完,小護士就瘋狂搖頭,“不知道,您別問了!

        說完就一溜煙跑了。

        這事兒在網絡上發酵的不小,畢竟涉及到了人命。

        尤其陳流螢頂著“全網第一御a”的頭銜,剛進娛樂圈沒多久就一夜爆紅,不知和多少人起過資源沖突。

        這會兒她出事,不少人在等著看她好戲,甚至有對家已經開始買水軍帶節奏,關于陳流螢的黑詞條一直掛在熱搜上,排名越飆越高。

        陳流螢經紀人    跳樓的詞條熱度居高不下,穩穩當當掛在第一,后邊還跟著一個深紅色的“爆”字。

        梁適想確認白薇薇的情況,卻因為情況特殊,只能無功而返。

        不過在她下樓時,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她原本想掛斷,怕又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但考慮到白薇薇的事,便接起來,“你好?”

        “我是趙敘寧!睂Ψ介_門見山地說:“這是我私人號碼。”

        梁適聞言,立刻問道:“白薇薇怎么樣了?那晚發生了什么?她怎么會突然跳樓?”

        十分鐘而已,根本做不了什么的。

        況且以她認識的白薇薇來看,不像是玻璃心的人。

        “剛脫離生命危險!壁w敘寧的聲音很疲憊,“她那天晚上沒被侵犯!

        “那……”梁適頓了下,“她怎么會跳樓?”

        “和她女朋友吵架。”趙敘寧也無奈,“情緒激動就跳了。”

        梁適:“……”

        她女朋友不是你么?

        梁適的話卡在喉嚨口沒說出來。

        敢情是誤會了。

        “具體的經過太復雜。”趙敘寧說:“電話里一兩句說不清,我剛給許清竹打電話她沒接,到時候她要問起來,你給解釋一下。”

        梁適一口應下,“好!

        “最好別讓她看網絡評論!壁w敘寧叮囑,“她現在不適合有激烈的情緒起伏!

        “嗯。”梁適也反過來叮囑她,“對了,許清竹喝醉以后會斷片,對那天的事情都不記得,所以能不提就不提了,把這事兒翻篇。”

        “行。”

        話都說完,本來就可以掛斷了。

        但一時間誰都沒掛斷,反倒是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我去忙了!壁w敘寧說:“你照顧好許清竹。”

        “知道,你那邊有新消息也告訴我。許清竹要是知道這件事的話,肯定要去看白薇薇的,等她什么時候醒了,或者是能讓人探望的時候,你記得說一聲,謝謝,麻煩了。”梁適禮貌地說。

        “行!

        趙敘寧應答完之后,忽地調侃似地說:“你現在這么說話順耳多了!

        梁適:“……”

        她一直說話都很順耳的。

        是原主不順耳!

        不過也沒多和趙敘寧攀談,她還要回公司上班,知道白薇薇沒出事就放心了。

        掛斷電話后,她驅車回了公司。

        雜志部依舊雞飛狗跳。

        梁適出去時是午休時間,但2:00會進行午間打卡,繼續上班。

        很明顯,她超時了。

        去門口打卡時已顯示超時35分鐘。

        超時的電子音在辦公區域播報,一群人齊刷刷地回頭看過來。

        略帶尷尬。

        梁適立刻回到工位,上午的那個小女孩兒還坐在那兒看書。

        她上午來了之后,雜志部的每個人都很忙,根本無暇顧及她。

        也可能是單純看她這個三流學歷的空降兵不爽,所以把她當透明人,要給她個下馬威瞧瞧。

        按照她們在衛生間里的說法來看,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梁適也沒在意,她來這就是找個班上,能學到東西固然好,學不到她就做些別的事情。

        總歸不會浪費時間。

        她之前珍藏的一系列電影還沒看,還有在這個世界里的娛樂圈生態尚未了解。

        沒人給她安排事情做,她倒也自得其樂。

        三點,雜志部進行新一輪的選題會。

        主編依舊暴躁,拿著新的選題把每個部門都罵了個狗血淋頭。

        “五點要和總經理開會,我們必須拿出一份滿意的選題。但現在,你們看看自己交上來的都是什么東西?!沒有一個能用的!思維全都被固化住了是吧?!除了微博上那點兒流量明星就拿不出新的話題?我們的奢侈品不一定都是給明星用的,小明星根本用不起東恒的奢侈品!你們有腦子嗎?!”主編的聲音極高,也很尖銳。

        梁適站在后排,她根本都不知道大家交了些什么選題上去,只是混著裝裝樣子。

        孰料主編忽然點名,“新來的,你說下對這次的選題有什么看法!

        梁適:“……?”

        她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主編點頭,“對,就你。”

        梁適懵了兩秒,還未等她開口,主編就把那一沓稿子扔在桌上,“什么都不知道,你來干嘛的?白領工資?!我不管你是靠著誰關系進來的,既然來了雜志部,就要守雜志部的規矩,第一天上班就遲到半個多小時,什么工作態度?”

        “抱歉!绷哼m對這一點確實無可辯駁,“今天臨時有事……”

        “你出去請假了嗎?”主編說:“沒請假這叫曠工,累積三次可以直接開除了,況且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會你來什么雜志部?當我們雜志部是撿垃圾的嗎?”

        梁適:“……”

        “主編。”梁適皺眉,想要反駁,旁邊人忽然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安靜,不要和主編硬碰硬。

        可就這兩個字也讓主編炸了毛,“怎么?覺得我說得有問題?要是不想在雜志部待著就換個部門,就不用聽我這些難聽的話。就算你是集團老總的女兒,到了雜志部,不好好工作,那也得給我滾蛋!”

        梁適:“……”

        她的忍耐力已到達臨界點。

        以往也不是沒在職場待過,年紀小剛出社會那會兒,什么惡劣的環境都有。

        但都是工作強度大,或者是職場前輩聯合起來給她穿小鞋,再加上讓她給買咖啡、買飲料,指揮她打雜。

        等成年之后,她換了工作崗位,也學會保護自己,也沒被這樣點名,狗血淋頭地罵過。

        很明顯,這領導就是拿工作當借口來發泄情緒。

        她向來討厭這樣的人。

        隔壁同事也算好心,再加上梁適第一天來,本身自己的行為也稍有些問題。

        一時著急,不知跟誰請假,便直接溜了出去,還以為能在上班時間前趕回來。

        所以她深呼吸了一口,忍了下來。

        卻不料主編道:“我剛問你呢,對這次的雜志選題有什么看法?耳朵聾了是吧?聽不到我的問題嗎?要是這種工作態度,那趁早給我滾蛋,我們雜志部不養廢物。”

        梁適:“……”

        她目光緊緊地盯著主編,這個四十出頭的女人梳著油頭,嘴皮子很薄,但說話很惡毒。

        “干嘛?不服氣?”主編輕嗤一聲,“我還當你有多大本事,拿著野雞學歷進了東恒,結果就這?什么都不懂的人,我說你幾句怎么了?不懂就好好學,而不是第一天就曠工!

        “首先!绷哼m忍不住開了口,她比在場的所有人都高,目光淡淡地掃過眾人,聲音也很寡淡,卻天然帶著一種上位者的氣勢,“我為今天沒有請假就離開的行為道歉,我剛來,沒有這個意識,是我的問題!

        “第二,除了那一點之外,我不認為自己有什么問題。不管我是什么學歷,只要我已經進了東恒,進了這個部門,必然說明我有過人之處,你身為領導,不應該是挖掘新員工身上的特質,為自己部門所用么?我會外語交流,ps,也可以跟采訪,包括寫采訪稿以及幫忙攝影,你什么都沒有問過,直接拿學歷否定了我這個人,是不是你太目光短淺?”

        眾人私下對了個眼神,紛紛瑟瑟發抖。

        大家的眼神里就透露出一個意思——新人就這么跟主編杠上了?

        其實大家也覺得主編有點愣頭青的意思。

        這么一個新人,空降肯定是關系戶,那你給她安排個工位,安排點閑差不就行了?

        隨意養養又不是什么大事,非得上綱上線地罵人家,甚至還要專門去針對人家,這很low的。

        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碰到鐵板。

        不過知道內情的人倒也能理解,這主編以前的雜志社就是因為空降了一個新主編,直接把她擠成了副主編,所以她跳槽到東恒之后,格外痛恨關系戶、空降兵。

        再加上在這種十萬火急的關口,她早就燥好幾天了,就差個發泄口。

        新來的直接撞槍口了唄。

        就看鹿死誰手了。

        主編聞言頓時瞪大眼睛,“我目光短淺?我做了這么多年的雜志,看人的眼光向來準,我要怎么做事還要你一個新人來教我么?”

        “那你怎么還沒能定下選題?”梁適輕巧地反問。

        她的表情始終很平淡,望向主編的目光帶著幾分冷,卻沒有很強的攻擊性,即便是這樣,也足夠讓人感受到她的氣勢,“身為主編,你的責任不應該是統籌么?據我所知,策劃部給你提供了五個選題,每一個都被你否定,但你給出來的理由都是沒新意、做過了、不好,但哪里不好,你根本不說,只要求大家不停地更改,不停地換,你甚至連一個調整的方向都給不出來,你確定自己認真思考了嗎?尊重過策劃部同事的創意嗎?依照你這樣的要求,可能雜志要下廠,你都定不下選題,雜志一定會開天窗!

        在場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皆以一種仰慕的眼神看向梁適,眼中只有兩個字——勇士。

        終于把這些天她們不敢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你在說什么屁話!”主編情緒激動,“你這么有能力,你來定選題?!她們拿出來的選題本來就很爛,根本讓人看不到她們的專業性,照這么下去,雜志開天窗是遲早的事,但跟我有什么關系?你們這幫沒有能力的人,策劃部弄不出來選題,編輯部的文章一塌糊涂,廣告部背靠東恒都拉不到可以和我們雜志理念相吻合的廣告,這樣的雜志遲早都得出問題,因為工作人員能力不行!”

        同事們的臉色都變了。

        這簡直就是指著大家的鼻子在罵啊。

        可偏偏為了東恒這快招牌,為了這里的高額工資,沒有人敢說話。

        這時候誰要是說話,那可真是槍打出頭鳥,一定會被開的。

        于是大家只能把目光投向梁適,就看這個新人敢不敢繼續懟了。

        而梁適聽到她的話笑了。

        主編叱罵,“你笑個屁。”

        梁適淡定,“我在笑你。”

        主編:“……”

        在如此緊張的氣氛中,有個人不小心笑了。

        之后又有好幾個人get到了梁適的冷笑話,都捂著嘴低低笑了聲。

        主編凌厲的目光掃過她們,又齊齊噤聲。

        梁適說:“你知道自己現在的表現像什么嗎?”

        她一字一頓道:“無能狂怒。”

        “你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你的下屬,認為自己是最無辜的那個,但否決掉所有方案的人是你,甚至你都不是這本雜志的消費群體,可你在以自己的眼光來獨斷地評價,這樣你怎么可能選出合適的選題?甚至,你根本不可能做好這本雜志,我覺得最應該離開雜志部的人,是你啊!绷哼m勾唇笑了,帶著幾分風情。

        “你!”主編氣急,“你一個新人……”

        話尚未說完便被梁適打斷,“是的,我是個新人,但我知道上位者要廣開言路,要多聽多看,要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如果你真的是個有能力的領導,哪怕你的下屬交上來的是一堆垃圾,那你也能讓垃圾重新煥發光彩,而不是在這里打壓你的下屬,通過抨擊別人來提高自己,你配做一個領導嗎?你的能力是什么?罵人?還是拿新人來發泄你的憤怒?”

        她平靜地提問,主編卻因為這些話變了臉,咬牙切齒地看向她。

        “我在這個行業里工作了近二十年,需要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外行人來指指點點?你懂雜志嗎?你懂怎么做雜志嗎?”

        “1867年,美國編撰了第一本時尚雜志《happers  bazaar》,是世界上最早的女性時尚雜志,起初只是以服裝為主,后來逐步囊括了美容、休閑、珠寶等多個領域,內地在1980年出版發行了第一本時尚雜志《時裝》,到21世紀,紙媒迎來了全盛時代,可是隨著科技的進步,紙媒從興起到沒落只用了不到三十年,現在多家紙媒關停,成為了新媒體時代,電子刊的發行量要比紙媒高得多,所以你還在墨守成規什么?你認為做雜志是只要有理想就可以的嗎?”梁適不帶任何情緒地說完,同時向她拋出問題。

        她以前對雜志的了解并不算多,只是因為身處在那個圈子里,所以會涉及到一些。

        來東恒上班之前,她刻意查過資料,將雜志的前身和目前所處的困境都翻過,自己也有些思考。

        這時候順勢將自己的思考說了出來。

        “海薇珠寶可以在短期內推出自家刊物,且成為業內一流的雜志,你認為她們的主編就是像你一樣不斷打壓下屬,然后讓下屬每天熬夜加班改選題,從而做到了業內頂峰的嗎?”梁適繼續提問。

        “是的,或許你以前是一個很優秀的雜志人,但現在時代在改變,你既要流量,要量,要銷售量,又要雜志人的理想,這種事情不應該由你自己來平衡嗎?如果你平衡不好,所有都要你的下屬來做,那要你這個主編的意義何在?是為了讓你拿著錢來罵人嗎?東恒就是這樣的工作環境嗎?”

        她一連幾個反問句把主編都給問懵了。

        這層樓安靜得掉根針來都能聽得見。

        主編氣極,把一沓a4紙直接扔向她,她不動聲色地避開。

        a4紙就像飄下來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在地上。

        梁適看向她,繼續解釋:“還有,如果我有雜志的工作經驗,那我就直接頂替你的位置了,我會空降成為雜志部部長,而不是選擇到這里當一個小職員!

        “呵。”主編氣得破口大罵,“那你他媽的就是個關系戶啊,有什么好驕傲的?有本事你他媽就直接把我擠下去啊,在這里放什么屁,沒本事就給我回去工作,跑這和我耀武揚威來了是吧?顯得你很厲害?你他媽要是老總的女兒,怎么不直接空降到總裁辦!”

        “我主動來的雜志部!绷哼m說,“可我來這里是工作的,而不是接受人身攻擊的,我相信在場的所有同事都一樣,大家都有著自尊心,都可以接受被批評。但我希望你明白,批評和辱罵不是一個詞。你作為領導,沒有攻擊下屬的權利,你在剝奪在場每一個人的人格權!

        梁適說完后忽地頓了下,不等主編反駁便笑了聲,“算了,你這樣的人應該不懂什么是人格吧!

        主編:“……我操!你他媽的在說什么屁話?!”

        “實話罷了!绷哼m說:“實話總是難聽的!

        主編氣炸,  “你給我滾!滾出雜志部!”

        “不對。滾出東恒!”主編吼道:“你這種垃圾不配待在東恒!

        “我不會走!绷哼m說著拿出手機,“今天的會議我全程錄音了,你的一言一行都有被記錄下來,我會將這份錄音轉交給總裁辦,讓他們看著定,我相信東恒不會將你這樣的人留在公司里。至于今天要和總經理開的選題會,我覺得可以將策劃部那個婚姻的專題拿出來,結婚時一定要一件bare嗎?以及定位東恒的消費群體,副標題可以用——每個人一生都可以擁有一件bare!

        bare就是東恒旗下奢侈品的品牌,享譽國際,換成中文是巴莉。

        也會被大家戲稱為巴黎。

        “你是誰?”主編冷笑,“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憑什么由你來定選題?我點頭同意了嗎?你知道bare的消費群體是誰嗎?是有錢人!bare的一條絲巾最低九萬元,你認為平民能消費得起嗎?這個選題早在五年前的《coci》新品發布會上被用過了,東恒是怎么?需要去嚼別人嚼過的口香糖嗎?是專門撿垃圾嗎?你要是提不出有新意的點子,可以閉嘴!滾!”

        “即使用過,就不可以再用了嗎?我們可以去超越,可以去做另外的方向,為什么非要局限在她用過,而我就不能用了呢?bare的定價很高,但是平民就不能用定價很高的東西了嗎?每一個人都是我們的潛在消費用戶,她今天沒錢,不代表一生都沒錢。況且,給每個人一個奢侈品的夢想,支持每個人都有擁有奢侈品的權利。作為企業,要有廣闊的胸懷,而不是圈地為牢!

        主編還想罵她胡言亂語,后排忽然響起了掌聲。

        清脆的掌聲在辦公區域突兀地響起,不算很熱烈,且只有一個人。

        鼓掌的節奏很緩慢,不疾不徐,卻帶著幾分欣賞之意。

        “誰啊?有病……”主編正要罵,結果一抬頭看見了梁總經理,話頭及時收住,臉上掛著尷尬的神色。

        而梁適轉過身,她不僅看見了梁新禾,還看見了許清竹。

        一起來的還有梁新禾的兩位助理。

        “還要罵我?”梁新禾皮笑肉不笑地走近,看向主編,“我之前倒是不知道,原來孫主編的官架子這么大!

        “沒有,總經理您聽我解釋,是因為這個新人太不懂規矩,而且雜志選題一直定不下來,沒有好的選題,我心里著急……”

        “好了,不用跟我解釋!绷盒潞陶f:“我只看結果,雜志選題定下來了嗎?”

        孫主編面色一囧,“還沒有!

        “所以你們剛剛是在做什么?開內部選題會?”梁新禾問。

        “是的!睂O主編一改之前的跋扈,頓時變得謙恭起來,說一句卑躬屈膝也不為過,“定選題本來就是比較難的一件事,deadline又快到了,我們討論得就比較激烈了一些。”

        “是嗎?”梁新禾仍舊微笑,但誰也不會認為他的微笑很友好,“我來了有一陣,聽見你好像一直在罵新人!

        “沒有!睂O主編訕笑著:“是新人的觀點太笨了,我教她來著!

        “哦?當真?”梁新禾伸手拍了拍孫主編的肩膀,“看不出來啊,孫主編這么助人為樂,愛護下屬?”

        孫主編點頭哈腰,“應該的!

        “但我怎么聽見你要讓她滾呢?”梁新禾的眼神瞬間凌厲。

        孫主編:“……那都是氣話。”

        “新人叫什么?自我介紹了嗎?”梁新禾轉頭看向梁適,“和大家聊過了嗎?”

        梁適低咳一聲,“還沒!

        這一上午,誰顧得上管她啊。

        “做事了嗎?”梁新禾問。

        梁適搖頭,“也沒!

        “分任務了嗎?”梁新禾又問。

        梁適仍舊搖頭,“……還是沒!

        梁新禾比孫主編高出許多,男alpha的身高近一米八五,此刻居高臨下地看著孫主編,“不是說雜志部缺人嗎?我專門給你調了人過來,你就這么用人的?當初我可是聽聞你善于用人,且工作能力強才給你開了年薪四十萬的工資,我的要求也不是很高,沒讓你擠掉海薇珠寶旗下的雜志,躋身一流,就是單純地做個電子刊,你都做不了?是我高看你的工作能力了嗎?”

        “沒……不……”孫主編頓時磕絆起來,不知該如何解釋,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是雜志部太忙了,我還沒來得及給她安排!睂O主編戰戰兢兢地說。

        她可不想失去這份工作啊。

        四十萬年薪的工作,對這個行業來說已經算頂格了,她比她以前的同事工資都高一個檔。

        別人都知道她進入東恒,羨慕得不得了。

        這會兒內心忐忑得不行,又找補了一句,“梁總,我真不是故意的,今天太忙了!

        “你忙到沒有時間給她安排事情,卻有時間在開選題會的時候把她罵個狗血淋頭,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給你調來的人嗎?你是對她不滿意還是對我不滿意?”梁新禾語氣平淡,卻把孫主編嚇得腿一軟。

        眾人看明白了,這位空降的新人背靠梁總經理。

        梁總經理過來,就是給對方撐腰的。

        怪不得新人來了以后無所顧忌,敢直接正面和孫主編杠,敢情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啊。

        大家紛紛對孫主編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但片刻后又變成了幸災樂禍。

        活該,讓她平常囂張,這下踢到鐵板了吧。

        “梁總,我沒這個意思,就是今天太忙了……”孫主編還在拼命解釋,想要為自己開脫。

        梁適已經站出來,“梁總,我這里有一組今天開會的錄音,你可以聽一下,或者我給你發郵件!

        孫主編憤恨地瞪了她一眼,“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梁適:“……應該……”

        她頓了下,看向梁新禾。

        梁新禾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她帶著那么點兒小驕傲地說:“有的吧。梁總,您說呢?”

        梁新禾點頭,“有啊!

        梁適開心了,有人給她撐腰,有什么不能說?

        “我覺得孫主編不適合在東恒工作。”梁適說:“她的雜志理念和東恒不符,而且雜志部在她的帶領下并沒有得到很好的發展,如果您很珍惜孫主編這樣的人才,可以試著將她調到其他部門。但我想了想,沒有什么部門是需要一個罵人精的!

        梁新禾聞言,嘴角往上揚。

        梁適說:“所以還是由您來做決定吧。”

        梁新禾看著梁適,帶著幾分欣賞,以及欣慰。

        就那種老父親看女兒終于成才了的感覺。

        而梁新禾也沒廢話,直接宣布:“孫主編,你被辭退了,到人力資源部領一下這個月的工資以及辭退補貼!

        “梁總,我真的沒有做這種事啊……”孫主編說:“您真要為一個新人開了我嗎?我可以帶領東恒雜志部走得更好!

        梁新禾看向她,“我換一個人,依舊可以讓東恒的雜志部更好。這個世界,不是你有能力就可以為所欲為的,況且,你在這里工作的一個月,我并沒有看到你的能力。”

        孫主編:“……”

        她憤憤地瞪向梁適,“你給我等著!”

        梁適聳肩,無奈地搖頭。

        一個跳梁小丑的無能狂怒罷了。

        這場鬧劇很快結束,梁新禾讓雜志部的所有人都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叮囑策劃組組長,下午五點開會時拿出所有的選題方案,到時候可以一起討論,還鼓勵她們不要害怕,勇敢地表達自己的看法。

        梁新禾處理事情的態度和孫主編大相徑庭,讓策劃組的人感到開心。

        天知道,她們這幾天被孫主編罵得多慘。

        有個妹子已經三天沒睡覺了,每天上班時眼睛又紅又腫,因為回家睡覺的時候,總覺得身邊有個人在罵自己,害怕得睡不著,只能哭。

        孫主編回到辦公室收拾東西。

        在收拾時看到了桌上的簡歷,是梁適上午遞來的,她當時看都沒看就扔在了桌上。

        這會兒氣得不行,拿起她簡歷打算撕了泄憤。

        卻在看到她的名字時停手。

        姓名那欄上寫著——梁適。

        梁適、梁新禾、梁新舟。

        都姓梁啊。

        有個猜測在她腦海里形成。

        她一下子有些慌,卻還是把梁適簡歷團成一團兒,當成垃圾一樣扔進了垃圾桶。

        梁適也沒想到梁新禾和許清竹突然會來。

        不過也慶幸梁新禾來得及時。

        不然她還要和那個孫主編掰扯很久。

        梁新禾讓助理幫大家訂了下午茶,隨后走出雜志部。

        和他一起離開的還有梁適和許清竹。

        等出了雜志部,到了沒人的地方,梁適笑著問:“二哥,你怎么突然過來了?”

        “當然是妹妻找你。”梁新禾瞟了她一眼,“難道還真以為我是專門過來看你的?”

        “那倒也沒那么自戀!绷哼m訕訕地摸了下鼻尖,仍舊難掩笑意,“不過還是謝謝啦!

        “謝什么!绷盒潞陶f:“我只是為公司鏟除蛀蟲!

        梁適點頭,“對對對!

        她算是看出來了,梁新禾就是個傲嬌鬼。

        分明就是關心這個妹妹的,結果硬要裝出愛答不理的模樣。

        “得了,少在這陰陽怪氣我!绷盒潞陶f:“妹妻找你有事,你們聊吧,我上去了!

        “好,謝謝二哥!绷哼m高興地說。

        梁新禾走了幾步,忽地停下來,回頭看她,“梁適!

        梁適正要和許清竹說話,聞言抬起頭,“。俊

        “今天干得不錯!绷盒潞陶f:“好好干啊!

        梁適:“……”

        梁新禾認可她了?

        她立刻笑著回應,“知道啦!”

        梁新禾坐電梯離開,樓道里只剩下她和許清竹。

        “你怎么突然來了呀?”梁適詢問,“是公司遇到了什么事嗎?”

        “沒有!痹S清竹輕呼了一口氣,“你等我捋一下。”

        梁適:“……好的!

        不過在這空檔,梁適手機微震。

        她看了眼,是梁新禾發來的轉賬消息,直接給她轉了十萬,并留言:【帶妹妻去吃點好的,看她瘦成什么樣了!

        梁適:“……”

        你們有錢人都是這樣,一言不合就給錢的嗎?

        梁新禾真的是個寵妹狂魔啊。

        分明只變好了一點,他就高興得尾巴快翹到天上去了嗎?

        梁適給他回復:【知道啦,謝謝二哥!

        幾秒后,又是一條十萬塊的轉賬。

        梁新禾:【給妹妻買點漂亮衣服,還有你自己,穿的那像什么樣子,丟我們梁家的人!

        梁適:“……”

        她的衣服都是精心搭配過的,很適合上班穿的。

        況且,她刻意沒穿大牌。

        要是穿著一身名牌來上班,誰都知道她家世不簡單了。

        不過經過了今天,大家也應該知道了。

        梁適選擇躺平。

        反正讓她站在那兒被人罵是做不到的,沒上去揍她兩拳就已經算她有風度了。

        梁適回復:【好的,謝謝二哥!

        幾秒后,梁新禾又轉了三十萬。

        梁適:“?”

        梁新禾:【不要摳摳搜搜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梁家破產了!

        梁適:“……”

        梁適:【好的!

        看著轉來的五十萬,梁適哭笑不得。

        雖然邱姿敏那個媽有點變態,但梁新禾這個二哥確實不錯。

        梁適收了手機,這才看向許清竹。

        許清竹很快就捋好了思緒,只是一直在等梁適忙完。

        她上班到一半跑出來自然是有原因的。

        她第一天入職明輝珠寶設計部,擔任設計部副部長。

        去了之后的事情很多,不過沒有像梁適這種,遇到了找茬的。

        大家都知道她是許家的大小姐,沒人敢惹,就連設計部部長也會給她幾分薄面。

        她一整天都很忙,只在吃過午飯后短暫地休息了一會兒,之后便又投入到工作中。

        下午出來接個茶水的功夫,就聽見同事在討論今天的新聞,原本沒放在心上的,但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陳流螢。

        隨后又聽到了白薇薇的名字。

        她頓時就豎起了耳朵,白薇薇發生的那些事也都傳到了她耳朵里。

        她都沒來得及回辦公室,拿出手機搜索白薇薇的名字,相應的新聞便進入她的視線。

        看見白薇薇跳樓這幾個字,她心臟都跳停幾秒。

        緊張地給白薇薇打電話,依舊關機。

        又給趙敘寧打,一直沒打通,私人號碼也沒人接。

        她又給梁適打,也沒人接。

        原本是想開車直接去醫院的,可網上說白薇薇已經轉去了私立醫院,她猜想莽撞地去了醫院也見不到白薇薇,干脆在十字路口調頭來了東恒。

        她尚不知道梁適去了哪個部門,只好在微信上聯系了梁新禾。

        梁新禾還當是梁適欺負她,氣不打一處來,說是肯定替她好好教訓梁適。

        許清竹和她解釋之后,這才來到雜志部。

        可沒想到一來就聽到梁適在和主編爭辯。

        如果按照原來梁適的性格,怕是早就把雜志部砸了,把那主編摁在地上揍一頓。

        但今天,梁適卻自信地站在那里,有理有據地反駁對方,把對方說得啞口無言。

        她提出的每一條都能令人信服,且她的聲音很好聽,有著不同于以往的沉穩。

        許清竹看到了在職場上閃閃發光的梁適,一下子聽入迷了,便沒喊梁適。

        這會兒結束了,倒把自己來找梁適做什么的差點忘了,幸好稍微平復下心緒,這才想起來。

        她怕人聽到,壓低了聲音詢問,“白薇薇現在怎么樣了?”

        梁適也沒想過瞞著她,早晚都會知道的,便直接和她說了現狀,“脫離危險了,還在觀察中,能去探望的時候,趙敘寧會跟我們說的!

        “那網上說得那些,都是真的嗎?”許清竹問:“薇薇那天晚上被人給……”

        她連“侵犯”兩個字都說不出口。

        “沒有。”梁適說:“那個房間是十點關閉的,我和趙敘寧十點十分就去找你們了。十分鐘,能做個什么?”

        “但網上那張圖里,薇薇的表情很不對勁兒!痹S清竹說。

        “因為那天的酒水里摻了東西,你們都喝了!绷哼m挑揀著說,盡量保證自己說得都是實話,“她的情況比你更嚴重些,迷情劑導致她發情期提前,所以看上去很不正常。趙敘寧及時把她救出來了,而且還給她打了抑制劑,并沒有造成大的傷害!

        “那為什么薇薇會跳樓?”

        “趙敘寧說,是因為和女朋友吵架!

        “她有女朋友?她不是一直在等趙敘寧么?”

        “……”

        梁適還以為許清竹知道呢。

        結果許清竹都不知道。

        她只能訕訕地摸摸鼻尖,“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趙敘寧那邊應該守了蠻久,聽上去挺累的,就沒多問!

        許清竹捏了把拳頭,忽地調轉話鋒問她,“所以我那天,有沒有被侵犯?我的衣服是你幫我脫的嗎?”

        梁適:“……”

        “沒有!绷哼m說:“我進去的時候你穿著吊帶呢,內衣也在,褲子完好!

        說到這些的時候,梁適的腦海里適時出現了那天的風光。

        她目光稍稍下移,隨意一瞟就看到了許清竹的上半身。

        她的襯衫扣子稍有些繃緊。

        梁適別過眼。

        “那我們有沒有發生關系?”許清竹自己是能通過身體是否有異常判斷出來的,但保險起見,她還是問了出來。

        “啊……”梁適微頓,抬手摸了下耳朵,隨后回答:“沒有!

        “你在撒謊。”許清竹篤定地說。

        “沒說謊!绷哼m忽地湊近她,壓低了聲音說:“有沒有發生,你自己的身體不清楚嗎?”

        許清竹:“……”

        許清竹緊緊地盯著她。

        幾秒后,梁適破防,她無奈道:“就你親了我的臉,算嗎?”

        許清竹:“……”

        許清竹原本很認真,也很正經地在問她,可沒想到她會出一個這樣的答案。

        而且兩人在樓道角落里,她還稍稍靠墻,梁適稍稍逼近便將她擠在了墻角。

        alpha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是淡淡的白毫銀針清香。

        聞起來舒服又安心。

        她說話的語氣不似剛才在辦公室里那般強硬冷淡,而帶著幾分嬌軟,似撒嬌,又似無奈地寵溺。

        期間還夾雜著幾分害羞,因為她在說“親”這個字的時候,聲音微顫。

        alpha說話的熱氣吐露在她臉上,搞得她心跳忽地加快,垂下來的眼睫忽閃不停。

        她輕輕扶了梁適一把,手卻剛好落在了她的柔軟之上。

        alpha的月匈部沒有omega大。

        甚至有的alpha很多是太平公主。

        梁適算是意外。

        她的身高在alpha里算是拔尖的,連月匈部也比一般的alpha發育得更好。

        柔軟,且手感很好。

        許清竹輕輕一推,梁適卻忍不住悶哼出聲。

        梁適:“……”

        許清竹的手很小,輕輕推過來其實是感覺不到什么力度的,但偏偏她推得是敏感地帶。

        稍微有一點力量就會很敏銳地感知到。

        梁適沒控制住自己。

        不僅如此,她耳朵都像火燎似的。

        還是第一次被女生……尤其這人還是她名義上的老婆。

        梁適往后退了半步,許清竹一晃神,手還懸在空中,略有些尷尬。

        甚至許清竹的手在半空中抓了一下,像是彈鋼琴那般,不過是個虛無的假動作,但看在梁適眼里,已經腦補了一層其他意思。

        “……”

        她感覺自己的腹部涌上了一股熱氣。

        場面一度有幾分尷尬。

        梁適慌亂地捏了下耳朵,“你當我什么都沒說。”

        許清竹看向她,忽地笑了。

        她聳聳肩,“抱歉,那天我喝多了,神志不清。”

        梁適立刻擺手,“沒事沒事,我沒敢對你做什么的!

        許清竹:“……”

        這話說得很慫,聽得許清竹想笑,連帶剛才對白薇薇的緊張心情都放松了不少,故意逗她,“就算你對我做了什么,我也不記得,反正就任由你說咯!

        梁適:“……?”

        “蒼天可鑒,我真的沒有做。”梁適認真地解釋,“那天你妹妹還在車上的,我能做什么?”

        “要是我妹不在,你就做咯?”許清竹順勢反問。

        梁適:“……不會!

        她聲音漸歇,帶著那么一點點心虛,低聲說:“我也不是那么君子!

        許清竹聽見了,心里發笑。

        怎么感覺這人還蠻純情?

        她故意逗她,“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梁適:“……”

        她無語,卡了幾秒后堅定地說:“我是個正人君子,不會趁人之危的!

        許清竹:“……”

        許清竹笑著扶額,“哦,謝謝你啊。”

        梁適:“?”

        總感覺許清竹帶著那么一點兒陰陽怪氣。

        “真的,你相信我唄。”梁適說:“要是我真的對你做了什么,肯定追著要你負責了啊。”

        許清竹收斂笑意,挑眉威脅:“你試試?”

        梁適:“……錯了!

        她迅速滑跪的態度讓兩人之間的氣氛帶上了那么點兒旖旎。

        似是一對小情侶在打情罵俏。

        不過許清竹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她還是比較信任現在這個梁適的。

        她將話題繞到白薇薇身上,“那依照趙敘寧的意思就是,薇薇因為去華悅國際的事情和女朋友吵架,情緒激動就跳樓了嗎?”

        梁適點頭,“可能是!

        許清竹重重呼了口氣,愧疚地摁向太陽穴,“我那天應該直接帶她走的!

        “那為什么沒走?”梁適追問。

        許清竹微頓,忽地勾唇笑了下,“覺得不會出什么事吧,而且,薇薇很想給陳流螢拿下那部電影,可以沖金馬獎的!

        她只是不想給白薇薇扯后腿。

        沒想到后果會這么嚴重。

        “那天是誰發短信讓你去的?”梁適問。

        “一個男人用薇薇手機給我發的。”許清竹說。

        “什么樣的男人?你知道他是哪家公司的么?”梁適繼續問。

        許清竹拼命回憶著,她沒喝醉時的記憶很清晰,拿出手機在網上查了一下,把手機遞到梁適面前,“是這個人!

        百科上的title是導演,制片人,有過多部獲獎作品,在國內影視界有著極高的地位。

        梁適記下名字,打算私下去查。

        許清竹問,“有什么問題嗎?”

        “他專門叫你去做什么?”梁適問。

        許清竹倒覺得她問的話天真,“一個男alpha找一個女omega,還能做什么?想讓我陪酒唄。”

        說到這些的時候,許清竹皺了下眉,眼里閃過厭惡。

        不過還沒等梁適說什么,許清竹先保證道:“我之后不會再莽撞地去這些地方了,你昨天和我說的話我都記得。如果真的有必要應酬,我會給你打電話,先提前謝謝你!

        “沒事!绷哼m拍了下她肩膀,一副革命戰友的樣子,“我是alpha嘛,不容易醉的。”

        許清竹笑了下,沒再說什么。

        她低頭摁著手機,想給趙敘寧打電話,卻又怕耽誤了她的事。

        很想現在就去看白薇薇,但還不能探望。

        只能在這里瞎擔心。

        隔了會兒,許清竹說:“我回去工作了,你有消息記得通知我!

        梁適點頭,“行,好好工作!

        許清竹拉開樓道的門,“你也是。”

        在離開前,她像梁適一樣,轉過身夸贊道:“梁適,你工作起來超酷的!

        梁適:“……”

        她自信地笑,“那當然。”

        許清竹走后,梁適又給趙敘寧發了條短信:【許清竹知道白薇薇的事情了,你那邊有新進展記得隨時通知我們,要是有需要幫忙的也盡管說。】

        趙敘寧很快回復:【好,謝謝!

        人和人的交往點到為止。

        而梁適還不想回雜志部給各位同事添亂。

        剛鬧了那么大一出,她一回去,必定會引起同事們的“圍觀”。

        但五點還要開選題會,同事們需要趕稿,做展示用的ppt。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四點四十了,她還不如再等二十分鐘直接過去開會。

        趁著這間隙,她去了衛生間。

        出來時剛好遇到去人力資源部辦完離職的孫主編。

        她站在盥洗池前洗手,洗手液的泡沫輕柔地滑過她的肌膚,站在一側的孫主編像是條毒蛇一樣地看著她,憤憤不平。

        她沒搭理。

        梁適淡定地洗了手,又從一側抽了張紙,不疾不徐地擦手,爾后將紙團準確無誤地扔進垃圾桶。

        她將耳側的碎發攏到耳后,斜睨了孫主編一眼,踩著高跟鞋打算離開。

        結果孫主編忽然咬牙切齒地問,“你到底是誰?”

        梁適回頭看向她。

        孫主編的油頭散開,顯得有幾分狼狽,“就算死,我也得死個明白吧!

        她的表情都變得扭曲,“你到底靠著誰進來的?”

        梁適比她高些,光站在那兒就足以給她強烈的壓迫感。

        梁適勾唇笑了下,“那就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叫梁適!

        孫主編憤憤,“我知道!你和梁總經理是什么關系?!”

        梁適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高高在上的疏離感,“我姓梁,他也姓梁。東恒集團……”

        她頓了頓,嗤笑道:“本來就是姓梁的!

        “呵!睂O主編冷笑道:“原來我就是輸給了一個關系戶唄。東恒集團姓梁又怎么了?誰不知道梁家小姐學歷垃圾,做人垃圾,整個人就是個垃圾。”

        反正也被開除了,孫主編也沒什么好怕的。

        她盯著梁適,狠狠地罵道:“垃圾就不配活在這世上!

        “是嗎?”梁適沒生氣,她只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如果你知道梁家小姐是這么一團垃圾,就應該知道我脾氣很不好,在這里把你打一頓,應該也沒人知道!

        孫主編聞言,嚇得往后一退,“你干什么?我要報警了,我送你去蹲局子!

        “又沒人看到我打你。”梁適逼近她,“我可以讓這里的監控壞掉!

        孫主編:“……”

        梁適看她慫了,忽而輕笑著退開,“打你,我還嫌臟了我的手!

        梁適看向她,認真地說:“你不是輸給梁家小姐,以你的工作方式,遲早有一天會翻車的。無論我是不是梁家小姐,都沒有一個領導會認可你的工作方式,你被開除是遲早的事情!

        梁適的聲音變輕,“你是輸給了你自己!

        孫主編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那一刻,好像有什么深深地撞擊了她的內心。

        梁適回去開會時,梁新禾也剛到,她坐在邊緣地帶,拿出筆記本開始做會議記錄。

        而在會議開始前,她把梁新禾剛剛給轉的五十萬,分了一半轉給許清竹。

        許清竹:【?】

        梁適:【二哥給的,分你一半!

        許清竹:【……為什么?】

        梁適:【妻妻共同財產。】

        隔了會兒,梁適又給她轉了二十萬。

        許清竹:【二哥又給了?】

        梁適:【不是,這是我自己那半!

        許清竹:【……還差五萬。】

        梁適:【?】

        她戳著屏幕回復:【給留點零花錢唄!

        許清竹:【……】

        梁新禾敲桌,“開會!

        梁適立刻將手機關靜音,把手機扔到一邊。

        工作第一天就在公司掀起了腥風血雨,還未下班,各個部門都知道雜志部空降了一個新員工,直接開掉了平日里暴躁異常的孫主編。

        導致雜志部管理層空缺。

        目前大家都在猜測,新員工會不會直接晉升部長。

        但還沒有確切的消息。

        梁新禾開會非常迅速,言簡意賅地定下了雜志第一期選題,就定了梁適之前提的那個——每個人一生都可以擁有一件bare。

        定下選題后又給各組長分配了任務,就是沒提新部長的事,讓各組有事直接找他就行。

        梁適上班的第一天沒加班,她下班后開車回家。

        在路上接到了趙敘寧的電話,說白薇薇醒了,可以安排探望,把病房號已經用短信發給她了。

        梁適應了聲好,調頭開車去了許清竹公司,順勢給她打了電話。

        但沒人接。

        梁適到達她公司樓下以后又給她打了個電話,還是沒人接。

        “……”

        就這?

        這還讓她隨時保持聯系?

        是用飛鴿傳書保持聯系嗎?

        梁適無奈,只好進了公司。

        前臺是新換的,并不認識她,她說找許清竹,對方問她有沒有預約,她搖頭,隨后理直氣壯地反問:“找自己老婆還要預約嗎?”

        她人雖然是假的,但身份是真的啊。

        說這話的時候雖心虛,卻也佯裝鎮定,一點兒沒讓人看出來。

        前臺立刻給許清竹辦公室打了電話,沒人接。

        前臺:“……”

        她怕對方是騙人的,又怕對方沒騙人。

        畢竟是大小姐的妻子,她一個打工人,誰都得罪不起。

        再三考慮之后,她試探著問:“要不我帶您去樓上看下?”

        梁適點頭,“好的,麻煩您了!

        設計部在十樓,梁適和前臺站在電梯里的時候,前臺總忍不住瞟過來,擔心自己做錯事,但又覺得這么極品的alpha,無論從氣質還是從顏值,和她們家大小姐都挺相襯的,應該不會有假吧?

        不過也只是她的猜測。

        她戰戰兢兢地帶著梁適上樓,結果發現設計部的工位上都空著。

        倒是大會議室的燈亮著,隔著磨砂玻璃能看到,里邊人烏泱泱的,應當都在開會,她便讓梁適稍等一會。

        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

        梁適:“……”

        她好像知道許清竹為什么能在短時間內將明輝珠寶起死回生,并且一路做到上市了。

        咸魚已經下班,勤奮的人還在開會。

        那場會開到近八點。

        員工們抱著文件夾從辦公室里出來,一個個就和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不過都各司其職,每個部門配合得還算協調。

        看來今晚對她們來說又是一個不眠夜。

        梁適粗略地數了一下人頭,給大家下單了夜宵。

        許清竹在辦公室又待了一會兒才出來。

        她脖子里掛著工牌,沒穿外套,就是簡單的襯衫,但和在家里不同,這會兒的她戴著金絲邊眼鏡,頭發隨意扎成馬尾,額前有幾縷碎發,雖有幾分疲態,卻更顯冷艷。

        她環視了一圈辦公區域,目光落在了邊緣處,愣神片刻。

        梁適抬手朝她打了個招呼。

        許清竹露出淺笑。

        她唇角輕輕上翹。

        不過是淺笑,卻一下子打碎了冷艷的濾鏡。

        她踩著高跟鞋朝梁適走來,前臺小姐姐松了口氣,還好,沒有帶錯。

        “你怎么來了?”許清竹問。

        “給你打電話不接,只能過來了!绷哼m說。

        “抱歉,我在開會。”許清竹從兜里拿出手機,摁了兩下發現屏幕都不亮,沒電了。

        “趙敘寧說薇薇醒了,可以去探望!绷哼m壓低了聲音問:“你這邊忙完了嗎?”

        “還沒!痹S清竹說:“但是可以走!

        薇薇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梁適和她說:“你們部門今晚是不是要加班?”

        “是的,馬上就要開新品發布會了,還有幾款產品沒定下來。”許清竹雖剛來第一天,已經摸清了整個部門,并且融入到了工作進程中。

        “我給大家訂了宵夜!绷哼m說。

        許清竹聞言,挑了下眉,朝她豎了個大拇指。

        梁適:“……”

        還挺受用。

        許清竹轉過身,拍了拍手,眾人目光齊刷刷地望過來。

        許清竹那清冽的聲音響起,“大家今天辛苦了,做完手頭工作的就可以下班了,還沒做完的也可以帶回去做,按時完成就行。加班是自愿的,會有雙倍工資,最遲不超過12點。我……”

        她頓了下,“我妻子給大家訂了宵夜,一會兒加班累了可以吃,大家辛苦。”

        說完朝著大家鞠了一躬。

        辦公室里的人都愣住了。

        本來嘛,搞設計的加班是常事。

        許清竹沒來之前他們也經常加班,但哪有這種待遇?

        宵夜?雙倍工資?還會跟他們說辛苦?

        部長只會說這是你領工資應該做的。

        大家頓時悟了,這就是大小姐的格局啊。

        不知是誰鼓了下掌,設計部頓時掌聲雷動。

        還有人膽子大,笑著說了句,“謝謝嫂子!

        又有人喊:“嫂子人美心善!

        “祝嫂子和大小姐天長地久。”

        “……”

        一時間亂套了。

        梁適開車,許清竹坐在副駕。

        哪怕是坐在車上,她仍舊在做新方案。

        梁適盡量把車開得平穩些。

        抵達醫院時是九點十分,許清竹身體還未恢復完全,又負荷了大量工作,方案剛做完,都沒來得及保存就靠在玻璃窗上睡著了。

        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剛停穩許清竹就睜開了眼睛,聲音迷蒙又沙啞,“到了嗎?”

        梁適點頭,“嗯,你還好嗎?”

        “沒事。”許清竹打著哈欠把方案保存并發送,又把電腦扔在后邊,松開安全帶下車,“先去看薇薇吧!

        兩人一同上樓。

        有趙敘寧的關系,白薇薇住的是vip套房,在頂樓,有全套的安保設施,怕她再想不開跳樓。

        她們兩人上去的時候,樓里正爆發著爭吵。

        趙敘寧那冷冽的聲音盡量壓低,卻也能聽得出她的憤怒,“你已經把她逼得跳樓了,還不夠嗎?難道非得讓她死了才行嗎?”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和你無關!绷硪坏琅曪@得強硬又冷漠,“那天晚上的事情,你必須給我解釋清楚,不然我這綠帽子戴得不明不白!

        “我已經和你解釋過了。”趙敘寧說:“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沒有被侵犯,而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場,把她帶回來,給她打了抑制劑。她情緒本來就不穩定,你再這樣咄咄逼人,是想要逼死她嗎?”

        “是我想逼死她嗎?是她想逼死我!蹦堑琅曈l激憤,“誰不知道她以前對你有意思?這次她可爽了吧,給我戴綠帽子。我他媽的,白薇薇,算我愛錯你了!”

        “這些事情就不能以后再說嗎?”趙敘寧極力克制著自己的脾氣,“她現在是病人,剛從手術床上下來,感情的問題之后再討論,可以嗎?”

        “呵,你當然可以。是你給我戴了綠帽子,不是我給你戴!你他媽當然行。”

        “……”

        “趙敘寧!绷哼m喊了聲,那端的爭吵才戛然而止。

        許清竹一路小跑過去,站在趙敘寧身側,打量對面的人,皺眉道:“陳流螢?”

        陳流螢看見她,愣神了幾秒,而后才挑眉道:“許清竹?”

        “是的。”許清竹說:“這里是病房,你能先不要吵了么?你現在吵下去解決不了問題,要這功夫不能聯系你的工作室,把現在和你有關的負面新聞都壓下去,到時候薇薇病好以后,工作還稍微輕松點!

        陳流螢一怔,沒像剛才杠趙敘寧那樣去杠許清竹,倒是不耐煩地說了聲,“知道了!

        隨后她坐在長廊的長椅上,從兜里摸出一支煙。

        趙敘寧友情提醒,“不好意思,這里是禁煙區!

        陳流螢:“……”

        許清竹和梁適進病房去看望白薇薇,趙敘寧就在外邊等著。

        白薇薇已然醒了。

        她是從窗戶上跳下去的,沒有網上傳得那么夸張,就當時和陳流螢吵了一架,直接從五樓往下跳,跳下來的時候落在了松軟的草地上,就摔到了腿,給腿做了個手術,這會兒一條腿架在空中。

        臉部也有輕微擦傷,不太嚴重。

        她雙目無神地坐在病床上,手里握著個蘋果。

        許清竹一看到她這樣兒,就忍不住想哭,立刻上前抱緊她,“薇薇!

        白薇薇僵著的身子微動,緩慢地轉過身體,一滴眼淚掉下來,啞著聲音喊她,“竹子。”

        似是要把醒來后受到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似的,從細碎嗚咽的哭轉為小聲啜泣,又變為嚎啕大哭。

        許清竹不停地安慰她,“沒事了,我在呢,那天什么都沒發生,你不要難過,不是我們的錯!

        白薇薇只是哭。

        梁適向來見不得這種場面,搞得她也想哭了。

        給兩位抱著哭的omega遞了包紙巾,她便走出了病房,將空間留給兩閨蜜。

        隨后找趙敘寧了解情況。

        趙敘寧倒也沒藏著掖著,將整件事如實相告。

        其實很簡單,白薇薇和自家藝人在一起了,但一直沒公開,被譽為“娛樂圈第一御a”的陳流螢脾氣暴躁,心眼小,特別能吃醋,那個人設也是白薇薇給她包裝出來的。

        那天趙敘寧帶白薇薇回醫院時,剛好撞見了扭傷腳的陳流螢來檢查。

        本來白薇薇沒穿衣服,趙敘寧是將自己衣服裹在她身上的,發情期的omega會被alpha的信息素所吸引,趙敘寧向來潔身自好,早已隱藏了自己的信息素,但壓不住白薇薇的信息素。

        遇見陳流螢后,對方很生氣白薇薇被她抱著,也吃醋白薇薇裹著她的衣服,所以一氣之下扯掉了白薇薇的衣服,這才發現白薇薇是□□的。

        她頓時氣急,一口咬定白薇薇出軌了。

        等到白薇薇打了抑制劑,昏睡過去之后就要和趙敘寧理論。

        趙敘寧跟她解釋,她不相信。

        白薇薇的身體要比許清竹稍好一些,休息了一天便醒了,但在醒來當天,陳流螢就和她大吵了一架。

        吵到白薇薇因情緒激動,抑制劑失效。

        趙敘寧幫她又打過抑制劑后,千叮嚀萬囑咐讓陳流螢別再刺激她。

        結果等到白薇薇第二天醒來,陳流螢又和她吵了一架。

        導致白薇薇一時想不開,直接推開窗戶,從五樓跳了下來,被圍觀群眾看見,拍了視頻發到網上。

        然后就引發了網上的那一起鬧劇。

        聽完全程的梁適:“……”

        五味雜陳jpg

        想不到白薇薇罵原主的時候挺痛快,結果自己也識人不清,找了這么個渣女?

        可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梁適也沒法評價。

        她問趙敘寧,“那你怎么處理?”

        趙敘寧靠著墻搖頭,“就這樣咯。”

        她平靜的聲音中略帶疲憊,“清者自清。”

        就是白薇薇那兒有點不好弄。

        梁適忽然八卦,“你和白薇薇,真不是一對嗎?”

        趙敘寧:“……”

        良久,就在梁適以為趙敘寧不會說的時候,趙敘寧聳了聳肩,坦蕩承認,“以前打游戲的時候,算是曖昧過!

        “那怎么沒在一起?”

        趙敘寧又一次沉默。

        隔了會兒,她苦笑了下,“沒忘記前任!

        梁適:“……”

        看不出來,還是個大情種啊。

        不過聊聊私事,梁適感覺她倆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

        而且趙敘寧好像對她態度好了許多,沒有剛見到時的疏離感和厭惡情緒。

        她倆安靜地在樓道里待了一會兒。

        外頭忽然有人說:“您不能進去,趙醫生今天不上班!

        “讓開!币坏览滟呐晜鱽。

        趙敘寧的耳朵微動,幾乎一瞬間就聽出了來人的聲音。

        梁適同情地苦笑了下,“又是找你的,需要我出去幫你打發了嗎?”

        趙敘寧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兜里,轉身往外走,“這個人,你打發不了。”

        梁適:“……”

        她拍了拍趙敘寧的肩膀,“那你加油。”

        趙敘寧那清冷的眼神掃過梁適的手,梁適又縮回來,朝她笑了下。

        趙敘寧感慨了句,“你今天倒是心情好!

        “就感覺生活很美好!绷哼m說:“所以要活得快樂點咯!

        趙敘寧:“……”

        她拉門時還調侃,“這話可一點兒都不梁適。”

        梁適無所謂,“怎么樣都是梁適啦!

        趙敘寧沒再回答,而是已經走出去,回應外邊,“沈茴,我在這里!

        不知是不是梁適的錯覺,感覺趙敘寧喊沈茴這兩個字時,帶著幾分繾綣。

        和平日里冷冰冰的趙敘寧一點兒都不像。

        本著“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看會兒八卦”的心態,梁適拉開門也走了出去。

        vip病房的走廊里很空蕩,只有走廊盡頭的長椅上坐著陳流螢,離她們這兒也挺遠。

        而趙敘寧和一個瘦瘦高高的女生站在一起。

        梁適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對方穿著一件灰色的毛呢大衣,版型很正,棕色長發垂至腰間,身高和趙敘寧相差不多。

        梁適正好要回病房看那兩位哭完了沒,所以要路過她們。

        路過時剛好聽見沈茴說:“這東西還你,以后別把東西落我家!

        梁適:“……?”

        哦吼?前女友?!

        梁適沒忍住好奇,回頭瞟了眼,卻猝不及防和沈茴的視線對上。

        沈茴的眼睛很好看,是淺褐色的瞳孔,和她的瞳色有幾分相似。

        沈茴肌膚很白,牛奶肌,就是有些過分消瘦。

        她似乎天生長了一張薄情臉。

        但梁適又覺得她很眼熟。

        想了許久都想不起來自己曾在哪里見過。

        只能將這情緒歸類為,原主曾經見過,給這具身體還留下了記憶。

        只是她不記得了。

        她朝對方露出個禮貌的微笑,然后轉身走了。

        沈茴卻一直看著她的背影,感覺莫名熟悉。

        趙敘寧也跟著回頭,直到梁適走進病房,她才略帶不爽地說:“已經走了。”

        沈茴這才收回目光。

        她看向趙敘寧手心里的戒指盒,聲音涼薄,“那是誰?”

        趙敘寧眸光深邃,眉頭微皺,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喜歡?”

        沈茴也沒正面回答她,笑了笑,“有點兒眼緣。”

        總覺得應當在哪里見過。

        趙敘寧說:“她有老婆了。”

        沈茴聞言看向她,挑眉道:“你有女友的時候,也可以出軌!

        “我說了,那是個誤會!壁w敘寧說:“我什么都沒做!

        “對,是人家扒你衣服唄!鄙蜍罟创捷p笑,那雙眼里涼薄到沒溫度,“好了,趙小姐,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沈茴!壁w敘寧說:“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沈茴頭都沒回,“哦。”

        “那時候我那么愛……”趙敘寧話說到一半頓住,低頭苦笑了下,把所有解釋的話都吞進了肚子里,看向沈茴背影的眼神里還泛著淚意。

        不光那時候啊。

        這時候也愛的。

        她忍不住喊,“沈茴,多吃點兒,別挑食了!

        沈茴腳步微頓,回頭,冷淡道:“你還真是處處留情。”

        趙敘寧的聲音沉下來,帶著幾分不舍,“也別再瘦了!

        沈茴冷笑,“那希望趙醫生以后不要再因為現女友的事情,大半夜給前女友打電話!

        她將趙敘寧從頭打量到腳,“這樣只會讓我看不起你。”

        趙敘寧立刻解釋:“我單身!

        沈茴:“新聞通稿都出來了,那照片上的人不是你嗎?難道說你們抱了,親了,哪怕是睡了,她也還不是你女朋友?想不到趙醫生現在的尺度這么大啊!

        趙敘寧:“……”

        “我沒碰過她!壁w敘寧說:“就單純把她救出來而已!

        沈茴冷冷看她一眼,輕描淡寫道:“隨你。”

        說完便離開了醫院。

        趙敘寧心事重重地走到病房外,靠著墻放空發呆。

        而病房內。

        許清竹已經安慰好了白薇薇,也從她那兒了解了真相,順帶幫她譴責了陳流螢。

        白薇薇起初一言不發,之后握著許清竹的手說:“我會和她做個了斷的!

        許清竹拍著她的肩膀,“沒關系的,還有我啊!

        她笑著說:“愛情沒了,還有姐妹,我一直在!

        白薇薇被她的笑容感染,也笑起來,不過還是低聲問:“你那天沒被怎么樣吧?”

        “沒有。”許清竹說:“梁適她們去得很及時,我衣服也還在,多虧了她們。”

        “是啊!卑邹鞭眹@了口氣,“那天還挺絕望的!

        “都過去了,以后多當心些就好了!痹S清竹問她,“你還要繼續當經紀人嗎?”

        這一行太復雜,稍有不慎就會墜入深淵。

        白薇薇沉思片刻,無奈苦笑,“應該不會了吧,事情鬧得這么大,我爸媽已經看到新聞了,讓我回家里的公司上班。”

        “也挺好的!痹S清竹說:“我現在也回家里公司了。”

        兩人聊了會兒,白薇薇身體還未恢復,沒多久就困了,許清竹坐在她身側,哄著她睡了覺。

        等她睡著后,梁適才壓低了聲音說:“她看上去好累。”

        許清竹撫平了她眉心的褶皺,朝梁適做了個手勢,兩人離開了病房。

        但在病房門關上的那一瞬,白薇薇睜開了眼睛。

        她那雙空洞的眼里滿是絕望。

        為什么梁適可以去得那么及時?

        為什么竹子在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之后,會和梁適感情越來越好?

        為什么她要被誤會為出軌?

        她那么愛陳流螢啊。

        一行清淚順著白薇薇的眼角流下來,她又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梁適和許清竹晚上回去時心情都不算好。

        許清婭還在家里等她們,一見她們回來,立刻起身迎上來,“我的天吶,我還以為你們兩個要睡公司了呢!

        許清竹瞟她一眼,“看不出來嗎?嫌棄你,所以就回來得遲。”

        “啊喂!痹S清婭撇嘴,“你可是我親姐。”

        “哦!痹S清竹把包掛起來,隨口問了句,“吃晚飯了嗎?”

        “吃過了!痹S清婭說:“對了,我這周日開學!

        許清竹倚在沙發上,疲憊地摁著眉心,“需要我們送你嗎?”

        許清婭扭頭看向梁適,“梁姐姐送我唄,就開那輛保時捷送!

        許清竹:“……虛榮!

        “十幾歲的小女生,虛榮點兒怎么了?”許清婭理不直氣也壯,“非得像你一樣成為書呆子?”

        許清竹冷冷地睨了她一眼。

        許清婭也識趣,沒再跟許清竹吵,只和梁適打了聲招呼便回了房間。

        梁適看許清竹太累,走過去詢問她要不要上樓洗個澡再睡,許清竹說:“你用樓上的吧,我在樓下洗!

        住著人家的房子,沒道理鳩占鵲巢。

        梁適也沒和她客氣,不過幫她把洗漱用品從樓上拿了下來。

        梁適洗澡向來快,洗完出來以后就站在樓上往下看,她總擔心以許清竹的體質,會在洗澡時昏過去。

        不一會兒,許清婭拿著水杯從房間出來。

        她仰起頭,“梁姐姐,你看什么呢?”

        梁適臉微紅,“沒啊……我就看看風景!

        許清婭:“?”

        她去廚房倒了杯水,然后發現她姐從樓下的衛生間里走出來,并且頭發濕漉漉的,渾身水汽氤氳。

        一看就剛洗完澡。

        她端著杯子走過去,“你怎么在樓下洗澡?”

        許清竹正在拿毛巾擦頭發,要說話時嗓子有些干,許清婭便懂事地遞了杯子過去。

        許清竹含了口水潤過嗓子,才回答:“梁適在樓上洗!

        許清婭:“……你倆又不是不能一起洗。”

        許清竹剛拿著她杯子在喝第二口水,聞言直接嗆到,猛地咳嗽起來。

        許清婭一邊給她拍背,一邊道:“你至于這么大反應嗎?”

        許清竹:“……”

        “都結婚了,一起洗個澡不算什么吧?”許清婭說:“還能給對方涂個沐浴乳什么的!

        許清竹:“……”

        閉嘴。

        她耳朵都紅透了。

        不過也暗自慶幸,幸好這話沒被梁適聽見,不然還讓人家以為自己妹妹太奔放了呢。

        結果許清婭下一句就是,“你說對吧,梁姐姐?”

        許清竹:“……”

        她抬起頭,直接對上了另一張尷尬的臉。

        兩人四目相對,又同時避開。

        雙雙社死。

        許清婭撇嘴,“搞不懂你們這些大人,結了婚都這么忸怩!

        許清竹:“你小孩子懂什么,回去睡覺!

        許清婭切了聲,仰頭看了眼梁適,無所謂地聳聳肩,“你倆最好不要被我發現是形婚哦!

        許清竹:“……”

        “形什么婚啊!痹S清竹有些慌,卻還在佯裝鎮定,“你每天都在看些什么東西!

        許清婭:“正經東西!

        她朝許清竹挑了下眉,“霸道小嬌妻愛上我,你看不看?我這還有兩本!

        許清竹:“……”

        你可閉嘴吧。

        許清婭又仰頭問,“梁姐姐,你看不看?”

        梁適:“……”

        她高中就不看這種了好不?

        許清婭故作高深地說:“我這里有一本特別適合你。”

        梁適怕她尷尬,低咳一聲,“什么?”

        許清婭:“傲嬌甜妻愛上我!

        梁適:“……”

        許清竹拍了她妹一把,“回屋睡覺!

        許清婭還在做最后的掙扎,“真的,梁姐姐,特別好看,入股不虧!

        許清竹:“……”

        第二天早上,那本《傲嬌甜妻愛上我》就出現在了她們家餐桌上。

        而許清婭還在房里睡覺。

        許清竹拿著書,頭痛扶額,“抱歉,這孩子總喜歡看些不太正經的東西!

        梁適:“啊這……”

        “我給扔了吧!痹S清竹說。

        梁適及時制止,“別了吧,怎么說也是她很喜歡的東西,到時候知道你丟了,肯定要和你鬧。”

        許清竹:“……你也太慣著她了!

        “還好吧!绷哼m笑笑,“她就是個小朋友,其實挺乖的!

        許清竹:“……”

        于是上班的時候,梁適為應付許清婭,拿上了那本書。

        她上班時無聊還翻了幾頁。

        是一本百合,設定還挺好玩的,她上午在雜志部沒什么事兒做,閑著看了一半。

        下午也沒事做,干脆把前幾章寫成了劇本。

        等做完以后,梁適發現:她是真的閑。

        這天下班的時候,梁適聽到系統發來了指令:【宿主您好,您的被動任務將于本周日過期,今日零點前可選擇放棄任務,放棄無懲罰,扣除1幸運值,逾期未完成,將增加3噩運值。請盡快完成被動任務哦。ps:被動任務完成的越早,得到的獎勵越豐厚哦。再ps:您是小統見過完成任務最快的宿主了呢,您的幸運值目前已累積到27分了呢,請再接再厲,小統一直為你加油哦!】

        系統的聲音是那種帶著詭異的機械音,有時還斷斷續續的,因為它不太能斷得好句子。

        所以聽起來很刺耳。

        不過經過這么多次,梁適也已經習慣了。

        她還能回系統一句,“你是我見過最刁鉆的系統了呢!

        ……

        人總是不自覺被同化的。

        她竟然!也說起了語氣助詞!

        周六,梁父舉辦了一場拍賣會,拍賣會結束之后是晚宴。

        梁適起初都不知道。

        周五下班那天晚上,梁新禾打電話給她說的,并且叮囑她帶上許清竹。

        兩人結婚以后,許清竹都沒跟著原主出席過正經場合。

        只有原主想折騰許清竹的時候,帶著一大堆狐朋狗友回家里折騰一番,讓許清竹打掃。

        其余時候,都沒怎么把許清竹放在眼里。

        梁適原本想推諉,但梁新禾幽幽地來了句,“這是個結交人脈的好機會,你不需要,妹妻也不需要嗎?”

        梁適:“……”

        她妥協了。

        許清竹需要。

        許清竹可是要把公司做到上市的女omega。

        她不能成為許清竹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于是周六那天,兩人皆去店里做了造型,又去選了兩件禮服。

        梁適給自己選得是一件淺藍色的晚禮服,裙擺很長,露出精致的鎖骨,剛好搭配一條銀色鎖骨鏈。

        而許清竹選得是一件水綠色的晚禮服,和梁適那件樣式差不多,搭配了同款鎖骨鏈。

        兩人的發型也都重新做過,讓人看過去根本移不開眼。

        梁適和許清竹換完禮服從換衣間出來的時候,看向彼此的目光都充滿了驚艷。

        一旁的銷售員也看呆了,隔了好久才真情實意地夸贊道:“二位簡直是將這衣服穿出了最高境界,不是我們的禮物襯您們,是您們襯這兩件禮服,穿上就和情侶裝似的,太有妻妻相了!

        梁適和許清竹便直接穿著去了會場。

        下午是無聊的拍賣會,沒什么意思。

        梁適和許清竹在后邊落座,不斷有人回頭看她倆。

        梁適的改變太大,在場眾人一下子都沒認出來。

        還是有人提醒了下,“這似乎是梁先生的三女兒。”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這不是那個整天濃妝艷抹,就知道惹事生非的梁三小姐嗎?

        怎么幾日不見,這么漂亮了?

        是去h國整容了嗎?

        總之就是美得太不可思議了。

        而她身側那位,自然就是許家小姐。

        按照地位來說,如今的許家自是不配出現在這種宴會上的,但誰讓人家搭上了梁家呢?

        不過圈內一直盛傳,那位梁三小姐即便結了婚也還是只常常流連花叢的花蝴蝶,怎么突然改了性,帶著老婆來參加拍賣會了?

        一時間,大家都在竊竊私語。

        落在她們身上的目光太多了,許清竹一時還有些不習慣。

        反倒是梁適拍了下她的手背以示安撫,“沒事,他們就是看我們漂亮!

        許清竹:“……”

        她錯愕地看過去,發現梁適說那話說得很坦蕩。

        許清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么沒發現,梁適還這么自戀呢?

        不過她也沒在意,在心底不斷安慰自己,終有一日是要習慣的。

        別人看就看吧,也不會少塊肉。

        她自始至終都保持著不茍言笑的模樣,看上去冷冰冰的,不好接近。

        拍賣會很快開始,起初拍賣的都是些小物件,價格從一萬起。

        梁適對這些都不太感興趣。

        而許清竹倒是一直在觀察著在場眾人,同時,也在觀察臺上的物品。

        直到一件新的拍品拿上來,那是一個銀色的手鐲,看上去質地不怎么樣,競拍員介紹,這是一只純銀手鐲,是盛老太太留下來的傳家之寶,捐贈人匿名。

        盛家這個名頭已經很久沒在這圈子里出現了。

        誰都知道盛家當年出了個不愿繼承家業的天才建筑師盛清林,卻英年早逝,導致家業落入并不怎么會做生意的許光耀手中,從此沒落。

        所以盛家的物件,突然出現還引起了軒然大波。

        這東西,難道是盛家女兒捐的?

        但盛家女兒又不是瘋了,要把這么珍貴的東西捐出來。

        大家面面相覷,一時間議論紛紛。

        而競拍員已經在臺上喊,“本件競品,起拍價十萬元。”

        臺下立刻有人喊,“十五萬!

        許清竹看著臺上那個鐲子,眼眶紅了。

        她知道是誰捐的。

        許清竹對外祖母的印象其實很淡了。

        她只記得那是個很和藹的老太太,常在夕陽西下時抱著她坐在藤椅上搖搖晃晃,偶爾講些老掉牙的故事。

        但看到舊物件,還是紅了眼。

        梁適顯然也注意到了,她低聲詢問,“要幫你拍下來嗎?”

        叫價已經喊到了25萬。

        銀制品,除非是有特殊含義,不然這就算很高的價格了。

        之前的幾個物件,最高價都沒有超過15萬。

        許清竹卻朝梁適搖搖頭,在25萬喊到第二次之后,她舉牌,“46萬。”

        最后,她以46萬的價格拍下了這件鐲子。

        不是因為她價格出得高,是大家在看到她之后,恍惚想起,原來當年的盛小姐,盛老夫人,都是名動一時的美人  。

        而如今的許小姐,自然也不例外。

        是看一眼便忘不了的程度。

        拍賣會結束,許清竹拿到拍品,梁適在一側說,“你的胳膊蠻適合戴銀鐲子的,很漂亮!

        許清竹的手指摩挲過鐲子,眼里充滿眷戀,片刻后對梁適說:“伸手!

        梁適詫異:“嗯?”

        卻還是乖巧地伸出了手。

        許清竹一把抓住她的手,翻過手背,直接將鐲子戴進她胳膊上。

        梁適:“?”

        “這么貴重的東西,你給我干嘛?”梁適說:“要是我再給你弄丟了……”

        “你會弄丟嗎?”許清竹問。

        梁適搖頭:“也倒是不會!

        “你胳膊戴鐲子也挺好看的。”許清竹說:“再說了,這本來就應該是你的。”

        梁適:“?”

        “用你給我的錢買的啊。”許清竹說:“歸屬權自然是你。”

        梁適:“……”

        她忽地想起那45萬,不由得說:“但我只給了你45萬,你拍下來用了46萬!

        “那一萬……”許清竹看著她,頓了頓,“給你的零花錢!

        梁適:“……”

        她一時間有些感動。

        這鐲子的樣式雖有些舊了,但一點兒都不丑,甚至和梁適的胳膊格外搭,比幾百萬的名品戴著要好看許多。

        梁適無奈道:“你這要我怎么感謝你啊?”

        都把傳家寶給她了。

        許清竹笑了下,眸光依舊淡淡的,“等你下次發工資了,請我吃飯唄!

        梁適:“……”

        她靈機一動,“不用等我發工資了。明天唄,我請你吃飯,還請你看電影。”

        這樣她就能完成被動任務了。

        她可真是個平平無奇小天才。

        許清竹看了她一眼,她立刻道:“就用我零花錢,上次還藏了點兒呢!

        她說話的語氣帶著點兒小傲嬌,許清竹覺得好笑,便點頭道:“好啊!

        梁適:“!”

        yes。

        被動任務馬上就完成了。

        起初知道這些破任務的時候,梁適覺得垃圾又累贅。

        但做到這會兒,竟然覺得自己是在人生闖關。

        還察覺出了一點點樂趣。

        這大概就是人隨時可以苦中作樂?

        梁適都無奈地笑了。

        許清竹問她,“你笑什么?”

        梁適壓低聲音說:“我高興。”

        許清竹剛要說,只聽一道陰惻惻的、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不知道我寶貝遇到什么事這么高興啊?我也想聽聽!

        梁適一聽這聲音就犯惡心。

        她回頭,果然是周怡安。

        周怡安看到她,眼睛都亮了,“寶貝,你今天好漂亮!

        梁適:“……”

        寶你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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