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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 110 章


梁晚晚昨夜確實哭了很久,  早起照鏡子的時候都有被自己的眼睛嚇到。

就連出門買早餐也是避著人的。

悲傷的情緒在寂寥的深夜里最容易被勾動,她哭了個夠才睡著。

在睡著前還在想:往后不要再喜歡陳眠了。

但清早醒來第一件事,和往常一樣下意識去看那本畫冊,  結果翻了下枕頭才忽地想起,這是在姐姐家里。

而她的畫冊已經被梁欣然水洗了。

被她那個剛見面不久的親姐姐。

她倆長得蠻像,可梁晚晚討厭被對比。

尤其對于邱姿敏來說,對剛從窮鄉僻壤接回來的親女兒愧疚不已,  具有深厚的濾鏡,  所以她這個一直待在身邊的親女兒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梁晚晚想到這件事的時候,忍不住又哭了一次。

哭完才小心翼翼地去洗漱。

這會兒跟梁適和許清竹一起吃早飯,兩人都很安靜,  跟她在學校食堂里吃飯有些像。

等到吃完飯,  梁晚晚起身去收拾,  卻被梁適搶過,“你休息,  我來吧。”

梁晚晚應了聲哦。

她和許清竹繼續坐在沙發上聊電影,注意力有被分走一些。

但楊書顏再好,  也沒法完全沖銷失去陳眠畫冊的悲傷。

梁晚晚低斂著眉眼,  狀似認真地觀看楊書顏的海報,  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內斂的憂郁氣質。

許清竹若有所思地瞟了她幾眼,  沒有說要把楊書顏專門送給她的海報轉送給梁晚晚,  反而問道:“你有什么想要的To簽嗎?”

梁晚晚抬起頭,表情錯愕,不太敢相信地問:“是在問我嗎?”

許清竹點頭,  “對,  這一套是不能送你了,  但我下次見到楊書顏,  可以幫你要個To簽。”

聽說粉絲們都很喜歡這一套。

譬如她的妹妹許清婭。

而許清竹所能想到的安慰她的方式也只有這個。

梁晚晚猶豫片刻,才不太好意思地說:“如果不麻煩的話,我想要一句——怎敵他晚來風急。”

許清竹問:“是那首詩嗎?”

“嗯。”梁晚晚說:“我很喜歡這句詞。”

許清竹應下。

而梁適在收拾完廚房以后出來,許清竹已經換好衣服準備去上班。

梁適問梁晚晚今天打算去做什么,梁晚晚說要回學校,下午還有課。

梁適擔心她的狀態,有些猶豫想要再留她一天,但梁晚晚輕呼出一口氣,露出一個笑來,“我真的沒事啦。”

能看得出來,她并沒完全恢復,但要比昨晚好許多。

再三跟梁晚晚確認之后,梁適才說:“那一會兒我把你送去學校。”

梁晚晚點頭應了聲好。

她向來安靜,和梁適也不算太親近。

這會兒待在一起自是沒什么話說。

梁適還想去送許清竹上班,但許清竹晃了晃手指上的鑰匙圈,“我自己去。”

梁適站在玄關處,許清竹手撐著鞋柜,腳輕巧地落入高跟鞋里,低聲跟她說:“你歇一會兒送晚晚吧。”

梁適把她送出門,在門口站了會兒,直到許清竹上了電梯離開,她才關上門。

結果一回頭發現梁晚晚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四目相對。

梁晚晚率先低下頭,看上去有些不對勁兒。

梁適主動詢問:“怎么了?”

剛才梁晚晚的眼神中帶著點兒向往,還有好奇和震驚,總歸是很復雜的眼神。

梁晚晚下意識搖頭,但片刻后又說:“姐,你剛剛……”

她頓了下,語氣略帶不可置信:“好像望妻石啊。”

梁適:“?”

梁晚晚其實一直都不覺得梁適會改,也不覺得她和許清竹這段婚姻有多真。

她算是一直看著梁適背影長大的人。

從梁晚晚有記憶以來,梁適就不算是個純粹的好人。

甚至也很難說是個好姐姐。

上學時,別人家的姐姐都和妹妹有說有笑,有好玩的好吃的一起分享。

但她和梁適并不會。

兩人的學校離得不遠,也常常是在一輛車里被接送上學,但無論在上學路上還是在放學路上,梁適從來不多和她說話,偶爾眼神陰翳,表情也冷颼颼的,讓人不敢靠近。

梁晚晚本來就膽小,跟她經常保持距離。

印象里最深的就是之前她為自己出頭的事兒。

那是梁晚晚從來沒想到過的。

她很長一段時間里都覺得,自己的姐姐形同虛設。

但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聽見梁適冷聲和人說:“你想死啊?動我妹。”

從那時起,梁適才在她心里占據了一席之地。

不過大多時候她們是不說話的,就連加著微信都不會多聊幾句。

如果在家里碰見了就繞道走,實在迎面撞上,梁晚晚都不會喊一句姐。

梁適以前是什么樣兒,梁晚晚確實了解。

那是個混蛋。

梁晚晚覺得,所有玩弄感情的人都是混蛋。

她見過梁適身邊的女人三天兩頭換,也見過她出入高級會所,甚至有次因為好奇去了海舟市一家知名的酒吧,

那酒吧確實不是什么正經地方,但梁晚晚確實沒想到梁適會在大庭廣眾之下那么做。

那女人渾身上下的布料都集中在小腹了。

在梁晚晚看來是很羞恥的事情,偏那女人一臉享受模樣。

而梁晚晚看到了梁適的側臉。

她的衣服一絲不見亂,分明在做著讓人看了都害羞的事情。

梁適卻沒什么表情,那雙眼里帶著的也只有深不見底的冷漠。

因著那一幕,梁晚晚很久沒和梁適說過話。

在梁晚晚看來,梁適就是個兩面派,矛盾體。

梁適所矛盾的地方就是不斷流連花叢,卻沒對任何人動過心,可當初又能因為要娶許清竹,和家里吵得不可開交。

當初梁晚晚還不信。

她覺得梁適就是單純貪圖許清竹的美貌,等到玩膩了就淡了。

像梁適那樣的人,和程苒一樣,沒有真心。

梁晚晚第一次見到許清竹和梁適站在一起,就是這樣的感覺。

梁適對許清竹甚至都很冷漠,那雙眼仍舊陰翳沒溫度,那張臉也看不出喜怒。

可沒想到,從昨晚到現在,兩人都讓她有一種好像是熱戀情侶的感覺。

無論做什么事都要看彼此一眼,說話皆溫聲細語,給這間小房子也染上了曖/昧的溫度。

分明沒有說過分的話,做過分的事,卻總讓人覺得身處于溫室,站在旁邊看她們眼神交流也覺得甜。

比起她之前在酒吧看到的梁適,這個人身上多了溫柔和煙火氣。

不知是不是許清竹帶給她的。

梁晚晚昨晚本來沒想找梁適,但人不自覺走到俞江大橋上的時候,江風迎面吹過來,冷得她直打哆嗦。

她忽然就想起梁適以前跟她說得,“再怎么著我也是你姐,肯定比外人靠譜。”

那時梁適給她出頭,之后再看到她也還是那副冷漠表情。

而她極為不理解,問梁適為什么要這么做。

梁適就說了這句話。

尤其涉及到了陳眠,梁晚晚便聯系了她。

知道陳眠的人很多,但他們都不知道梁晚晚和陳眠之間還有幾分勾連。

但這幾分勾連是梁適帶給自己的。

梁晚晚很想和人說說陳眠,但打了電話,面對梁適,再多也只能委屈地告狀:“她洗了陳眠的畫冊。”

是的,于她而言,那不過是一段無法宣之于口,只能待在自己心底的感情。

甚至她太久沒見過陳眠,快連陳眠長什么樣子都忘記了。

這會兒忽然看到梁適和許清竹兩人的相處,她再一次記起了陳眠的身影。

陳眠喜歡穿黑色襯衫,她的身形板正,穿黑色襯衫格外雅致。

那張臉不算出挑,眼型也一般,但眼底的痣為她的眼睛染上幾分風情,讓人一見便難忘。

梁晚晚手中捧著一杯熱水,雙手落在水杯上,低頭吹散氤氳出來的霧氣,聲音帶著認真,“姐,你要好好對清竹姐啊。”

梁適一頭霧水。

她并不知道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梁晚晚的腦海中就經歷了一場頭腦風暴。

面對梁晚晚這話,梁適也只能逢場作戲地應:“自己的老婆,當然會對她好。”

梁晚晚笑:“你最好是。”

這是從昨晚見到她以后,她露出的第一個笑容。

梁適的心也稍放松一些,起碼沒有一直像之前喪著個臉。

梁晚晚性格內斂,也不會主動和梁適提要求,甚至在借宿了一晚之后覺得愧疚,上午在家里待著沒事,她還幫忙做起了衛生,梁適皆沒讓她做。

而且,家里也沒什么好做的。

梁適打掃家很勤,這么大點兒個地方,隨用隨收拾,家里始終干干凈凈。

后來見她實在坐立難安,梁適找了一疊A4紙遞給梁晚晚,“你可以畫一會畫,這邊江景還蠻好看的。”

家里沒有素描筆,梁晚晚就用圓珠筆畫。

但畫的不是江景,而是梁適。

梁適很快要進組拍戲,最近趙瑩累得已經很少發朋友圈了,甚至有天半夜三點給梁適發微信,說是還沒收工,并且給梁適拍了一下劇組夜景,且問梁適:【我當初為什么要想不開入這行,還要拉著你?】

第二天梁適醒來回她:【因為熱愛吧。】

趙瑩秒回:【我剛到酒店,我發現我更熱愛睡覺。】

幾秒后又來一條:【熱愛什么的都去死吧,我要回家,做我的夢啦!】

這一句看得眼熟,梁適念著念著就唱了出來。

最后才發現是一首在學生時代火過的非主流神曲。

不同的世界,同一個青春。

給梁適樂了好久。

但很快就要輪到她了,因為這劇的導演嚴苛,而且是沖著拿獎去的,且為了對平臺那邊的播出檔期,所以要壓在一個半月內拍完,且還是36集大體量。

太艱難了。

遇到這種情況,大夜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需要所有工作人員共克時艱。

梁適表示能理解,但到時身體可能有些熬不住。

她以前也常拍夜戲,也熬夜,但穿過來以后,許清竹的作息太良好,基本上晚上11點前必入睡,除了剛進明輝那段時間,即便如此,梁適也沒跟著她熬過,一直保持正常。

經歷了兩個多月的正常作息之后,她現在一熬夜,第二天就困得要死。

身體沒辦法支撐她再次回到原來那種晝夜顛倒的日子。

估計剛進組的時候有得熬。

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還是劇本。

導演之前放她回來的時候就說,有時間把她的臺詞都背下來,別到時候開拍了,還得因為背臺詞臨時卡幾遍,那他真的會發火。

梁適也一口應下。

她這會兒閑著,便開始背臺詞,最重要的是捋順人物關系和場景,然后根據語境去背誦。

背誦的時候很認真,且為了不影響梁晚晚,她都是默背。

而梁晚晚畫的,就是在認真看劇本的她。

棕色長卷發隨意用黑色發圈扎在身后,穿著淺色的居家服,長袖挽起來一截露出小臂,手腕上戴著銀色的閃閃發亮的鐲子,低斂眉眼認真地看密密麻麻字跡的頁面,修長手指間夾著一根黑色的筆。

她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卻看上去很軟。

筆隨意地在她指間轉個圈,窗外冷陽折射進來,顯得她整個人溫柔又美好。

像一副安靜的水墨畫。

梁晚晚提筆便畫,圓珠筆自然還是影響她發揮的,但她并沒有因為是圓珠筆就畫的不認真。

反而在安靜的空間里,她更能專心致志,一旦進入了畫畫的狀態,便如同切換賢者模式,只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落筆幾乎無誤差。

畫完了認真的梁適之后,將那一張倒扣放在一邊,重新拿了一張空白的紙。

梁晚晚是想畫梁適和許清竹同框畫面的,因為太美好了。

兩個漂亮的人站在那里就是一幅畫。

但在思索的時候覺得哪一幕都是不分伯仲的好看,所以很難抉擇要畫哪個場景。

腦內思索良久,糾結又猶豫。

但一落筆,那一幕便從腦海中落于紙上。

那是今早她們兩個站在玄關處,許清竹微微踮腳傾身,給梁適領口擦去臟污的畫面。

許清竹神色認真,梁適低頭看向她發梢,只差一厘米便能吻住。

是恰到好處的曖/昧距離。


那一刻,兩人仿佛自動形成了小世界。

誰都無法闖入。

梁適倒沒主動去看梁晚晚的畫,只是起身時余光掃到。

發現她在畫自己和許清竹,即便用圓珠筆,也畫得很有氛圍感。

梁適驚訝于她的畫畫天賦,也驚訝于她細微的洞察力。

這個場景對于她和許清竹來說,也不過是日常生活中再常見不過的場景,但卻被梁晚晚畫得極具美感。

梁適默不作聲地看了眼,收起劇本然后回房間換了衣服。

時間不早了。

她得帶梁晚晚出去吃個飯,然后再把她送回宿舍。

不過也沒好意思打擾梁晚晚作畫。

但她換完衣服出房間的時候,梁晚晚也已經換好了衣服,且將她昨晚穿過的許清竹的睡衣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次臥床頭上。

次臥的被子也鋪得很平整,完全不像是睡過人的模樣。

不得不說,邱姿敏在教育這方面確實很好。

無論是梁新舟梁新禾,還是梁晚晚,都有各自的優點,且這些優點是完全能夠蓋過他們身上缺點的。

而梁晚晚身上穿得還是昨天那件單薄的襯衣。

今日的海舟市并沒有比昨天好到哪里去,氣溫依舊接近零下,今天許清竹出門的時候已經穿上了厚呢子大衣。

梁適的衣服太大,不適合梁晚晚穿。

許清竹買的小碼衣服,勉強能給梁晚晚,于是梁適給許清竹發了條消息,問她有沒有適合梁晚晚穿的厚衣服。

發完以后,梁適還以為許清竹可能要很久才回,但沒想到許清竹秒回。

【柜子里自己找,她基本都能穿。】

許清竹的回答是沒什么溫情的,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但梁適已經習慣,她在上班的時候回答問題向來言簡意賅,而梁適忽地想起昨晚梁新舟交代的事情,便又提了一句:【那你記得問一下徐康的事情哈。】

說完之后又飛速地補充:【你忙吧,我不打擾你工作了。】

許清竹:【……】

片刻后,許清竹發來消息:【梁老師,Sally說你有點茶。】

梁適:“?”

梁適不理解,并且大受震撼。

許清竹專程引用了她那句話回復:【Sally說這是你在暗戳戳表示,我因為工作忽略了你,且你吃了工作的醋。】

梁適:“……”

梁適一邊拉開衣柜,一邊摁著手機回語音,語氣無奈又好笑,“你告訴Sally,她才茶呢。”

梁適說:“我單純想表示讓你好好工作,并沒有因為這事兒吃醋。”

幾秒后又是一條語音:“誰會因為這種事兒吃醋啊,工作是正事,我沒這么不懂事。”

梁適說完以后把手機放在一邊,翻找許清竹的衣柜。

從許清竹的衣柜里拿出一件淺藍色的呢子大衣,還有一件加絨衛衣,順帶她想到梁晚晚腿上那單薄的牛仔褲,便從柜子里找許清竹還沒穿過的絨褲。

這天兒也確實配得上一條絨褲。

許清竹的物件擺放也極為整齊,她的內衣褲都放在一起,且分開了格子。

可梁適并不知道她放在哪里,只能一個個翻。

結果第一個翻到的就是內衣。

……

顏色是清一色的白,還蠻大的。

梁適耳垂微紅,在打算放回去的時候注意到一件樣子比較特殊的。

她定睛一看,那內衣布料少得可憐,且蕾絲邊兒很寬,她在腦海里默默地想了下許清竹的月匈型,這一片蕾絲邊兒應該能籠著一半。

如果穿上應該有一種朦朧美感,像是蒙了一層霧的月亮。

光是想想,梁適耳朵就熱得厲害。

她立刻放回去,用手扇了扇,試圖扇去那份悸動和燥熱。

飛快地拿了需要的東西,然后出去遞給梁晚晚。

梁適輕呼了一口氣,但那口氣還沒有完全出完,梁晚晚忽然疑惑道:“姐,家里很熱嗎?”

梁適:“……”

“沒有啊。”梁適下意識回答。

梁晚晚懵道:“那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順帶,梁晚晚伸出手背落在她臉上,“而且好燙。”

梁適:“……”

“沒有。”梁適有些慌張,聽見她這話心里尷尬得厲害,生怕她再說下去,自己的臉就更熱了,立刻催促道:“你快去換衣服,我們出去吃飯。”

梁晚晚說:“哦。”

但她抱著許清竹的衣服在進房間時,忽地像反應過來了什么似的,轉身目光幽幽地看著梁適:“姐,你不會是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吧?”

梁適:“……”

她慌里慌張往廚房走,回答的聲音很小:“哪有什么不該看的啊。”

送梁晚晚回學校以前,梁適還帶她去了趟梁新舟家里。

梁新舟看見兩個妹妹以后,表情依舊寡淡,只問了些她們日常的事兒,問得最多的是學業和身體,叮囑她倆好好吃飯之類的,等慣例問題問完之后,他才問梁晚晚:“昨晚具體發生了什么事?”

一提起昨晚,梁晚晚的心就像在滴血,但還是給梁新舟說了一遍。

說完以后又小心翼翼地問:“大哥,沒給你添麻煩吧?”

因著梁新舟是長兄,且比她們年紀大很多。

很多事兒都是梁新舟在前面扛的,有時梁晚晚做了錯事,邱姿敏也會抱怨梁新舟幾句。

更何況這一次。

因為前邊有梁新舟和梁新禾集體離家,再有她直接扇梁欣然巴掌。

邱姿敏肯定要氣得打電話罵梁新舟,說不準還要污蔑是梁新舟攛掇的弟弟妹妹。

而梁新舟勾唇一笑,帶著幾分譏諷,卻又很快收斂。

他淡聲道:“能給我添什么麻煩?我沒接他們電話。”

也沒爭執,沒為梁晚晚辯解。

打都打了,還能再讓梁晚晚站在那兒還回去她一巴掌?

那不可能。

因為一個梁欣然,打完兩個兒子還要再打小女兒?

那可真是笑話了。

梁新舟說什么都不會讓這種事兒發生。

能惹得梁晚晚生氣發火打人,必然是氣昏了頭,那這一巴掌,她挨得不虧。

若說梁欣然剛回來時,梁新舟對她還保有一絲溫情,覺得她如果是個品性好的,那就可以在家里養,或是給她一大筆錢,養在外邊也行。

整個家不要因為她的回歸而搞得分崩離析,畢竟從血緣上來說還是他親妹妹。

但那是警惕中的些微溫情,根本禁不住她這一次又一次的折騰。

梁新舟從家里搬出來的那瞬間就知道,要是不把梁欣然送走,這個家分崩離析是必然的事兒。

那還不如直接破釜沉舟。

他出來就抱著這種心思來的,倒是忘了弟弟妹妹。

看他們家鬧矛盾這些事兒,說巧合倒也未免太過巧合。

而梁新舟向來不信會有這么巧合的事兒。

梁適便問徐童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么樣,是不是有了新線索。

梁新舟猶豫片刻,從樓上書房拿下一疊資料,是他昨天順藤摸瓜查出來的資料。

他查到徐童的父親徐康曾經和一個叫張洋寧的女人接觸過,而這個女人來自桃枝村,和梁欣然是一個地方的。

張洋寧是一家廣告公司的HR,比梁欣然大五歲,畢業于一所普通的二本學校。

但對于桃枝村來說,是非常了不起的存在,但她父母雙亡,也是由奶奶撫養長大,不過早已過世,相當于在這世上舉目無親,在桃枝村已經沒了牽絆,可她每年都會回兩三次桃源村。

梁新舟找人給桃枝村村長打了電話,據他透露,張洋寧比梁欣然要大很多,沒聽說兩人有什么交際,而且那會兒張洋寧的媽和梁欣然的媽是出了名的不對付,連帶著他們兩家的小孩兒都不說話的。

而且張洋寧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傲氣,大概也是因為村里為數不多的大學生,每年回家的時候都開著新車,穿得干干凈凈,一回來就窩在她之前重新修過的家里,基本上不出門。

過年在村里待幾天就走了,也從來不和鄰居們打招呼。

末了村長還抱怨,不知道她每年回來干嘛來了,去她爹娘墳前都不知道帶束花的。

梁適一目十行地翻閱完資料,里面包含了徐康的履歷,他上一家公司也是業內的設計公司,但名氣不高,遠不及海薇,不過在他發生了偷盜公司機密這種事兒以后還有公司能聘用他就是很了不起了。

但他在第二家公司只干了一個月的原因就是,對方公司慢一拍地發現了他從海薇離職的真實原因,所以開除了他。

因為他盜竊公司機密還賠了海薇珠寶一百二十萬。

對他來說是一筆極大的數字,而據梁新舟所知,他賣的那個機密,只賣了一百萬。

一來一去,他倒賠二十萬。

也是因為他在海薇珠寶干得時間比較久,公司給他留了一分情面,沒把他告上法庭,讓他吃官司坐牢。

但這事兒給徐康帶來的刺激不小,也讓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梁新舟順勢查到,徐康和這個張洋寧就是在他在被海薇珠寶開除的半年前有聯系的。

梁適詫異:“所以你懷疑張洋寧和徐康的那起偷盜案有關?”

“不僅如此。”梁新舟說:“直覺告訴我,梁欣然和張洋寧之間肯定有什么。”

梁適眉頭微皺:“你的意思是鈴鐺的事是梁欣然故意設計?”

梁新舟沉默良久,他才沉聲道:“沒有實質證據。”

梁新舟是個很謹慎的人,沒有實質性證據的事兒是不會拿出去指證別人的。

但要查清這件事,很困難。

這種盤根錯節的關系很容易被忽略。

梁適無奈,“那鈴鐺的事兒呢?就這么放過了?”

她還記得小姑娘哭得抽抽噎噎,委屈得像只小兔子一樣,要是就這么放下,對孩子來說心里肯定會留下疙瘩。

而且從那天的事情以后,鈴鐺就變得格外敏感。

要是換作從前,鈴鐺不小心推了盛妤,盛妤還流了血,那必定是鈴鐺上前哄盛妤,一邊說對不起一邊讓她別哭,但那天晚上的鈴鐺只敢站在那兒低聲說對不起,慌張無措又害怕。

那不是梁適認識的鈴鐺了。

梁新舟微頓,眼神輕蔑語氣卻囂張:“怎么可能?”

梁適來了精神:“哦?”

“今晚放學,你去接鈴鐺。”梁新舟說:“直接把她接到老宅,我和梁新禾會在你們去之前就回老宅。”

他語氣沉靜,但話里有十足的把握。

梁適感覺他就是避風港,讓人有足夠的安全感。

光是聽見他這么說,梁適就燃起來了,立刻應聲好。

從梁新舟家里出來以后,梁適把梁晚晚送回學校。

傳媒學校離醫科大不遠,但比醫科大的教學樓要新得多,門口來來往往出入的學生也特有朝氣,且富有藝術氣息。

梁適叮囑梁晚晚別太傷心,到時如果有機會,自己會再幫她問陳眠要個簽名的。

梁晚晚想了下,搖頭說不用了,還說許清竹幫她要了楊書顏的To簽。

梁晚晚笑道:“我也該換個人喜歡了吧。”

這話說得像是在和自己商量,笑中夾雜著幾分苦澀。

梁適也沒辦法,只好應下。

但在梁晚晚離開之后,她拿出手機給許清竹發消息:【你向晚晚承諾了楊書顏的To簽?能要到嗎?】

言外之意是——找我,我可以拿到。

梁適看過了,在這部劇里,她和楊書顏有對手戲,所以到時肯定能見到。

而許清竹和楊書顏也沒有太大的交際了,唯一能產生聯系的是林洛希。

但要因為這件事求人,不太好。

所以梁適自覺地將這件事攬了下來,并且覺得非自己莫屬。

結果兩分鐘后,許清竹發來一張照片。

上邊赫然是楊書顏的字跡——

To  梁晚晚

怎敵他晚來風急。

By  楊書顏

字跡龍飛鳳舞,但她每個都能認識。

在梁適想仔細問的時候,她接到了陌生號碼的來電,只是稍作猶豫,她便接起來,“喂,你好。”

接原主的陌生來電多了以后,梁適都感覺自己像個客服。

但電話那端沒有應聲,只有輕緩的呼吸聲。

梁適坐在車里,和喧囂世界隔絕開,所以聽得真切清楚。

片刻后,她再次問:“你有什么事?”

電話那端終于出聲,聲音冷淡且漠然,和以往大相徑庭,“你現在在哪?”

是古星月!

梁適一驚,“我在傳媒大學門口,怎么了?”

“我要見你。”古星月說:“你有時間的話我們見一面,在谷浪亭。”

梁適問:“現在嗎?”

“對,我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古星月說完頓了下,“對了,你認識陳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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