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 146 章
難得的, 她們這天晚上并沒做什么事兒。
哪怕已經吻到難舍難分,卻也僅限于熱吻。
所有的情感都囿于一吻之中, 纏綿悱惻。
許清竹的哭聲讓人無數次起惻隱之心,梁適總會在接吻的間隙下喘著粗氣說:“竹子,別胡思亂想好不好?”
面對她的哭聲,梁適頗有些不知所措。
只能以吻來回應。
在客廳的沙發里,在燈光昏黃的房間床上,在泛著冷意的飄窗上。
無數次熱吻又無數次分開。
吻到梁適的舌尖泛起了血腥味兒。
許清竹窩在她懷里說:“姐姐,好想把你困在家里啊。”
縱使已是意亂情迷, 梁適也聽得哭笑不得, 卻還是緩慢繾綣地回應:“困在家里做什么?”
“想每天看見你。”許清竹盯著她看, 指腹摩挲過她的唇,“讓你成為我一個人的,誰都不可以看。”
梁適逗她:“之前不是還讓我去拍吻戲和床戲?還告訴我演員要敬業么?演員怎么可能只讓你一個人看啊。”
許清竹聞言, 眉頭皺得極緊,不知想到了什么, 忽然窩到她懷里哭,聲音很悶。
梁適想哄, 但在她還沒說話時許清竹哭著說:“不是這樣說的。”
梁適詫異:“那該如何?”
許清竹的眼淚濕透她里邊單薄的衣衫,全落在她肌膚上。
待哭夠了,許清竹才啞著聲音說:“你應該說, 雖然演員不能只給我一個人看, 但為了我, 你可以只給我一個人看。”
梁適:“……”
梁適被她逗得笑出聲, 結果許清竹愣怔片刻, 眼淚立刻掉下來, 伸手拍她的肩膀:“不許笑。”
許清竹很認真地說:“我告訴你了的, 哪怕是騙我,也要好好騙我。”
“你想要的,我都給你好不好?”許清竹說:“你想要什么都跟我說,我肯定無條件配合你。”
“哪怕你的任務是……”她頓了頓:“殺了我。”
梁適一驚,“你在說什么?再這么說我真的要生氣了,我怎么可能會傷害你?許清竹,你別說傻話。”
“嗷~”許清竹的語調輕松一些,“就像這樣。”
許清竹像只剛睡醒的貓一樣,腦袋在她懷里蹭來蹭去,像是在討好主人,“我好喜歡你這樣嚴肅的調調呀~”
帶著啞意的聲音不自覺放軟,聽得人心神蕩漾。
梁適撫摸她的發頂,許清竹悶聲道:“你吻我的時候要用點力氣 ,我才喜歡。”
梁適不知她的要求是何意,卻也照做。
許清竹喝了很多酒,接起吻來肆無忌憚的瘋,整個人都不安分。
平日里冷靜自持的人陷于情愛之中,是十足的笨蛋。
梁適便陪著她一起瘋。
在被吻到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許清竹附在梁適耳邊偷偷說:“姐姐,你吻得我好喜歡啊。”
“這樣……”許清竹含她的耳垂,半邊身子都搭在她身上,聲音軟得不像話,“我感覺在被你好好愛著。”
翌日一早,陽光穿過深色窗簾的縫隙照進來,樓下的車輛開始如梭般流動,就像俞江里的水。
整座城市就像是被按上了發條的齒輪,輕輕撥動便開始運轉。
許清竹翻了個身,下意識摸了下身側,只摸到了一片冰涼。
她的腦袋疼得快要炸掉。
宿醉并不好受,尤其是當晚沒喝解酒湯。
喝了那么多酒還衣衫單薄地在冬日夜晚吹了冷風,頭痛會加倍。
許清竹抬手摁了摁太陽穴,身上只穿了個吊帶背心,纖白的胳膊和往日沒什么不同,只是手腕處一圈紅痕,胳膊肘處也有青紫痕跡。
她是比較敏感脆弱的膚質,平常基本上一碰就紅。
而昨夜發生的一切也都被她忘了。
喝醉了就斷片的毛病并不會因為在酒醉后做了很離奇的事兒就被改變。
事實上,無論美好還是悲傷,都會被她在醒后忘得干凈。
許清竹瞟著手腕上的紅痕和胳膊肘處的青紫印跡,怎么都想不起來昨夜經歷了什么。
頭痛依舊在繼續。
房間里昏暗,沒有旖旎味道。
身側也空落落的。
許清竹想出聲喊梁適,卻發現一出聲嗓子是啞得,甚至啞到不太能發出聲音來。
一說話聲帶都震得疼,嘴巴也疼。
舌頭整個是發麻狀態,她還嘗試用舌尖舌忝嘴唇,卻發現連這種低難度的動作都做不了。
是有些過分。
可她很確定,昨晚是沒有做的。
所以她更好奇昨晚做了什么。
她連跟誰一起回來的都沒有印象。
記憶只停留在和秘書下樓送合作方離開,再之后所有的事兒都不記得了。
許清竹疲憊地你靠在床頭摁了摁太陽穴,又捏了捏自己的喉嚨,床頭柜上有一杯溫水,她拿起來喝了幾口,總算是好一些。
她耳朵靈敏,能聽到外頭傳來的細碎聲響。
所以她確定梁適是在家里的,只是在家里做什么就不清楚了。
有水流聲,所以不確定梁適是在洗漱還是在廚房做飯。
而她在拼命回憶昨晚發生了什么。
愈是想記起來,愈是沒印象。
到后來,她也就不再為難自己,把所有的一切都拋之腦后。
主要是手腕處的紅痕,看上去像是被什么東西勒過似的。
過了會兒許清竹在自己的枕頭旁邊發現了一條黑色領帶,是她一件襯衫上搭配的,是那種半系式的,一拉就好。
之所以記得這么清楚,是因為這襯衫是她臨近畢業時買的,當時想著穿這一套去上班。
結果一直都沒去上班,但襯衫還是留了下來。
放在衣柜里閑置很久了。
可這條領帶突然被拿出來,還有使用過的痕跡,看上去皺巴巴的。
許清竹皺眉,腦子里開始出現一些不太好的場面。
都是她自行想象的,卻越想越臉紅。
覺得要是真做了那樣的事兒,怕不是今天得逃離衛星。
許清竹感覺耳朵燒得慌,她捏了捏耳垂,盯著那根黑色領帶看了又看,最終把它丟在一旁,逃也似的下了床。
卻沒想到剛站起來的時候腿一軟,她穿的是絲質短褲。
在要站的那一瞬間,膝蓋隱隱作痛。
許清竹再次坐回到床的邊緣,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膝蓋上也有淤青。
手肘、膝蓋……淤青。
真的很難讓人不多想。
可是再多想也是床上那些事兒,許清竹卻不覺得什么床上運動能讓她傷成這樣。
她低斂眉眼再次試圖想起來,卻發現想不起來。
只好放棄。
她揉了揉膝蓋,但那些淤青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散掉的。
一大清早起來看到這些,許清竹的心情就不是太好。
最讓她感到不安的是想不起來怎么弄出來的痕跡。
正在她難受的時候,房門被輕輕推開,她連頭也沒回就知道是梁適,只顧悶著頭揉膝蓋。
梁適見她醒了,也不再小心翼翼,進房間走到她跟前,“醒了?”
“嗯。”許清竹繼續揉著膝蓋,都沒抬頭。
梁適去拉開窗簾,彎腰蹲下來查看她的傷口,“怎么這么嚴重?”
許清竹皺眉,“你還好意思問?”
梁適:“?”
“梁老師。”許清竹質問她:“你說實話,是不是在我喝醉以后對我家暴了?”
梁適:“……”
“你真全不記得了?”梁適問。
許清竹沒反應,就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在梁適還沒說話的時候,許清竹忽然伸手戳在她嘴邊,“你的嘴巴怎么回事?為什么嘴角破了?”
梁適:“……”
這種只有一個人記得的感覺還挺難受。
主要是昨晚經歷的一切都太讓人難以啟齒。
先是在接吻間隙,許清竹去了個衛生間,回來以后梁適還當她要歇了,結果她興致勃勃地從衣柜里翻找出一件襯衫。
只不過把襯衫扔到一邊兒,只留下了領帶,她將雙手并攏放在頭頂。
梁適當時都驚了,心想玩這么大的嗎?
許清竹說:“聽說這樣……很好玩。”
梁適:“……”
甚至后來還用那根領帶蒙過眼。
在眼睛看不見的情況下,其余所有的感官都會被無限放大。
不過后來梁適心疼她的手腕,把那條領帶放在了一邊,哄她睡覺。
可她便一直刺激梁適,說梁適的體力不行。
結果被梁適吻到快要窒息。
而她卻笑著,聲音特奶地說:“原來是我不行呀。”
梁適把她的腦袋摁在懷里,氣哼哼地說:“知道就好,睡覺。”
孰料許清竹卻道:“那我要努力,健身。”
然后她就翻身而起,以做平板支撐的姿勢撐在梁適身上。
梁適不解,問她要做什么。
許清竹一臉認真地說:“平板支撐啊。”
“那你撐在我身上做什么?”梁適問。
許清竹抿唇,湊下去親了她一下,“這樣有動力呀。”
于是她每次撐不住要倒的時候,梁適都給她做了肉墊。
在那些她實在撐不住卻又不愿意認輸的時候,她選擇把腿架在兩側,跪在床上做平板支撐。
純屬是自欺欺人。
可偏偏她玩得不亦樂乎。
梁適無奈,卻只能陪她玩。
讓她玩得盡興。
她昨晚瘋到多離譜,今天忘記就應該有多令她慶幸。
而梁適猶豫過后,決定還是讓她忘記吧。
“我怎么敢家暴你?”梁適說:“寶貝,答應我,以后別喝醉了行嗎?”
許清竹鼓了下腮幫子,頓了下道:“還想聽。”
她說得沒什么底氣。
清醒的時候連提這種要求都是囫圇的。
梁適沒聽清楚,“說什么?”
“你剛說什么?”許清竹反問。
梁適說:“我讓你別喝醉了。”
許清竹點頭:“前邊兒呢?稱呼。”
梁適遲疑,想到她昨晚的執念,一瞬心軟道:“寶貝。”
“哎。”許清竹喜笑顏開,也不再糾結自己身上的淤青,她抬起手,還帶著一點兒尚未清醒的嬌氣,“梁老師,來抱抱你的寶貝。”
冬日冷陽的光映照進來,映襯得所有美好都像是暮冬之時的蓬勃。
許清竹說完時,手心都是冷汗。
是第一次這么說,也是第一次如此得寸進尺。
她怕被拒絕。
不過還好,梁適在遲疑后傾身抱緊她,手落在她發梢,聲音無奈又寵溺,“寶貝,我可拿你怎么辦啊。”
許清竹直接把腿盤在她腰上,手指在她發間勾纏,試圖跟她打商量,“寵著,行嗎?”
梁適單手托著床,經常健身的人抱著瘦削的許清竹,也是很容易就站起來,跟抱小孩兒似的把她抱出房間,答應得痛快,“行。”
那天許清竹上班時再遇見林洛希。
林洛希盯著她的唇看了許久,有些驚訝地說:“有點兒腫啊。”
許清竹摸了摸嘴角,“還好吧。”
林洛希看她那一副春心萌動的模樣,無奈地戳她額頭,“妹妹,你可真是,戀愛的事兒都寫在臉上了,收斂點。”
許清竹立刻冷下臉來,卻在提及梁適后又忍不住揚起笑臉,“她好像突然就開竅了。”
“那蠻好的。”林洛希嘖了聲:“渾身都散發著戀愛酸臭的小情侶。”
許清竹聳聳肩:“你說的那些,我覺得都很有道理,以后慢慢實踐。”
還真當了戀愛寶典。
林洛希倒無所謂,“你覺得管用就行。”
等許清竹離開之后,林洛希望著她充滿元氣的背影道:“戀愛中的人啊,可真是捉摸不定。”
“誰?”Sally忽然湊過來,“誰戀愛了?”
林洛希白了她一眼,“難道還是你和我?”
Sally一臉無辜,“難道我們不是在熱戀中嗎?”
林洛希:“……滾。”
說完轉身就走,結果Sally湊在她身邊不停地說:“昨天我們才過了戀愛紀念日,你怎么這么冷淡?”
林洛希想到她送的啞鈴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你麻溜滾。”
結果Sally沒聽懂麻溜兩個字,繼續道:“難道是嫌我送的禮物太寒酸了嗎?”
林洛希停下腳步微笑,“我是覺得我身體不健康。”
Sally慌了,“寶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洛希不疾不徐地吐出兩個字:“……眼瞎。”
Sally:“?”
兩人漸行漸遠,而聽了全程的許清竹笑著給梁適發消息,【老婆,我剛剛聽希希和Sally吵架了。】
梁適秒回:【吵什么?】
許清竹:【就斗嘴呀。】
梁適:【好吧,你今天記得多喝點熱水,蜂蜜包給你放到包里了。】
許清竹:【好。】
隔了會兒,梁適給她發了一條:【寶貝,好好工作。】
許清竹盯著屏幕,忽地笑了。
片刻后回復:【好噠,寶貝。】
梁適并不知道這個稱呼有什么不同,在她看來都傾注了同樣的愛意。
偶爾她喊許清竹三個字的時候,都覺得自己舌尖放了蜜。
只是對許清竹來說,好像有極大的不同。
所以她可以滿足許清竹。
但經過昨晚之后,她再喊這個稱呼,甚至是在聊天框里打這幾個字,都覺得膩歪。
可偏偏,她也很喜歡這種膩歪。
很快就到了梁適要進組《心途》的日子。
在進組前一天,顧沂雪給她和孫橙橙拉了個群,一起進來的還有劇組的兩個女二號。
這依舊是一個純女性電影。
顧沂雪就是以拍女性出名的,她鏡頭里的女性都有各式各樣的美,有的是欲系,有的是清純,有的是美艷,有的是帥氣。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拍法,顧沂雪就能把這個人身上所有美好的點兒給挖掘到極致。
且在她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能把握得很好。
梁適在休息的日子里也做了很多和顧沂雪有關的功課。
她膽子特別大,非常善于用新人。
而拍過她電影的新人在電影里的表現十分出彩,只是再在之后發展,難免落于俗套。
也不是說長得不驚艷或是演技缺乏,只是單純地沒有在那部電影里的靈氣。
梁適在看完之后也更擔心和顧沂雪的合作。
不過這既是難得的機遇,自然也存在著一定風險。
比起風險,梁適更覺得這是機遇。
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像顧沂雪這樣的天才導演。
在拉群之后,顧沂雪就專程發了通知。
特別酷拽的一段話,和梁適對她的印象很合。
[顧沂雪:@全體成員,有不愿意演的現在和我說,我可以隨時換人。劇本里的內容都不許動,我已經用了最合適的詞,你們是適合演這個角色的人不錯,但要知道是我在賦予角色靈魂。在沒有足夠的能力之前,都先做好分內的事兒。沒有意見的話,明天下午三點在廣化路79號集合,開劇本研讀會。以及,我最討厭不守時的人。]
梁適看到之后率先回復:[收到。]
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地回復了收到。
而許清竹雖然說想要等梁適進組以后再去出差,可還是沒能敵過工作上的安排,周二就飛到了國外,而且已經開始倒時差。
只剩梁適一個人獨守空房。
梁適在想到這個詞語的時候也被自己給驚到,隨后無奈地笑了下。
總感覺房間里空落落的。
許清竹不在,卻感覺處處都是許清竹。
她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上邊正在放楊書顏的代言廣告,正好是明輝珠寶的新季主打款。
梁適隨意找了個電影放,卻對電影里的內容提不起興致,分明以前在看電影時最是專注。
她在看到一半時口渴,起身去廚房倒水,結果剛起身下意識問:“寶貝,你要不要喝水?”
問完以后她站在原地愣怔。
良久,她嘆了口氣。
好像一瞬間就明白了許清竹之前的感受。
在她不在的日子里,許清竹時常要回到這里,覺得她好像應該還在。
可分明這房子里就是空落落的。
梁適沒了喝水的想法,木訥地坐在沙發上,她拿起手機打算給許清竹打個電話,卻正好是許清竹的電話打來,她立刻接起。
在許清竹還沒開口之前,梁適抱著一個抱枕,有點兒難受地說:“老婆,我想你了。”
原本因為倒時差有些疲憊的許清竹聞言,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她的眼睛在瞬間瞪大,明顯帶著驚喜。
卻又在片刻后噙著笑道:“有多想啊?”
梁適點頭:“好想好想。”
梁適就把剛才的事兒說給她聽,孰料許清竹聽完之后問:“所以你剛才喊我什么來著?”
梁適:“……”
她挑眉:“寶貝?”
許清竹搖頭:“不是這種語氣。”
梁適無奈地笑,跟哄小朋友一樣:“寶貝,你累不累?”
許清竹對著鏡頭點頭:“累。”
原本已經走出去,卻又想起要提醒許總出差行程的秘書折返回來,聽見許清竹這些話后感覺自己的耳朵聾了。
這這這……這是許總?
秘書吞了下口水,選擇悄默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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