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番外6
這一餐飯, 看上去和樂融融,實則各懷心思。
梁適被顧沂雪在廚房說的話擾亂了心神,吃飯時總忍不住看她, 顧沂雪拿著筷子扒拉了幾口便放下,手里一直捏著煙在轉。
以往她在沈風荷面前裝得很,從來不會往出拿煙。
不似現在,肆無忌憚。
她看上去很疲憊,一臉頹態。
沈茴還關懷地問了聲,顧沂雪輕笑, 輕飄飄地回答:“時差倒不過來。”
但實情如何,只有她本人知道。
一吃過飯, 梁適就給顧沂雪發消息,以劇本為借口把她喊到了書房,結果一進去,顧沂雪就打開窗, 點了支煙。
青灰色的煙霧在書房散開,梁適離她遠了些,沒湊過去吸二手煙。
“怎么出了趟國, 煙癮還大了?”梁適旁敲側擊地問。
顧沂雪吐出一口煙霧,轉身輕輕回眸, 挑眉一笑:“拍戲太累。”
想也知道,顧沂雪這部電影在國外取景,原本要拍半個月的量被她壓縮到了五天, 肯定是熬得很。
“也沒必要這么急, 你慢慢拍也來得及, 干嘛這么熬?”梁適問。
顧沂雪笑了笑, 沒說話。
“要是問之前我說的話。”顧沂雪把煙摁滅, 揮手散了散眼前的煙霧,“別問了,不想說。”
梁適:“……”
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分明話題是她挑起來的,結果她又不想說。
只讓梁適這個局外人操心。
梁適抿了抿唇,決定還是為沈風荷挽留一下,清了清嗓子才道:“我們家人好像都有點悶……你認識她的時候就知道她性子,她肯定還是在意你的。”
顧沂雪聞言笑出聲,“替你姐當說客啊?”
梁適:“……”
“你是我朋友。”梁適無奈,“說實話,不想看你們走到這一步。”
顧沂雪當初為了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梁適看得一清二楚。
趕著拍完《心途》,然后穿上婚紗,不顧別人世俗的眼光,也不管別人怎么說,哪怕是只身一人也敢闖進婚禮現場,只為嫁給沈風荷。
可現在呢?
也不過三年而已。
好像所有的愛意都在日常瑣碎中被消磨殆盡。
顧沂雪整個人疲憊不堪。
“我也不知道。”顧沂雪說:“我先休息一段時間。”
梁適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讓她別把自己悶壞了,要是想找人喝酒,隨時給自己打電話。
顧沂雪聳聳肩,“我先回去把時差倒了。”
“都沒怎么睡過的人倒什么時差。”梁適很懂地說:“回去補覺吧,別把身體熬壞了。”
顧沂雪點頭,隨后問她過幾個月有沒有空,她打算拍古星月的新。
“你這么拼?”梁適皺眉:“我沒記錯的話,你手頭這部剛殺青,接下來要拍《漫天星火》,是不是等這部拍完就要改那個?”
顧沂雪無所謂地應答:“差不多。”
這種無縫拍戲的狀態太傷了。
不僅傷身體,還傷靈感。
況且顧沂雪為了追求質量,會拍得很細致,熬大夜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她把自己逼得這么緊……就像是一根皮筋,永遠這么緊繃,一定是會出事的。
梁適有些擔心。
顧沂雪卻不愿多說,“我已經拿到古星月的稿子了,這幾個月會寫劇本,你記得把檔期空出來。”
梁適想勸她休息,可她卻打了個哈欠,“困了,回家睡覺。”
梁適:“……”
在顧沂雪這邊找不到突破口,梁適只好去找沈風荷。
說實話,即便是認了親,她也喊沈風荷是姐,但看見沈風荷,還是有些發怵。
沈風荷身上自帶氣場,即便在家里她放松了,可她已經養成了那種近乎機械式的冷漠狀態,偶爾溫和地跟人說句話,也會讓人覺得是在陰陽怪氣。
當然了,這跟梁適對她的初印象有關。
這么多年也沒能完全改善。
不過涉及到了沈風荷的終身幸福問題,梁適還是很勇敢的。
趁著大家在忙亂哄小孩的時候,梁適給沈風荷遞了一杯溫水過去,趁機坐到她身邊,佯裝不經意地問:“姐,最近忙嗎?”
沈風荷把水杯放在桌上,“還好,有什么事?”
梁適立刻否認,“我是沒事。”
“好吧,如果有的話記得跟我說。”沈風荷叮囑,聲音算是溫和,比平常跟其他人說話有溫度多了,但梁適還是覺得有距離感。
梁適正打算旁敲側擊問一問,結果沈風荷的電話響起。
沈風荷看到來電顯示屏幕就皺了起來,但還是朝梁適示意了一下,而后接起來,聲音冷淡:“還有事?”
“沈風荷,你再幫我一次。”對方說。
聲音順著聽筒傳到梁適耳朵里。
莫名有些耳熟。
沈風荷頓了下,起身往外走,“我已經幫過你一次了。”
等到沈風荷離開,梁適才回過神來。
電話里的是……顧春眠。
梁適跟那人不熟,但她當初到《心途》劇組大鬧的時候,給梁適的印象太深刻。
沒想到沈風荷還跟顧春眠有聯系。
梁適覺得自己好像窺到了顧沂雪心灰意冷想離婚的原因。
也有點不想勸了。
沈風荷雖然是她姐,但顧沂雪也是她朋友。
作為朋友,她是真心疼顧沂雪。
天才beta導演,私生女的標簽在她身上扯不下來。
為了嫁給沈風荷,她母親的事情都不斷被人拉出來嘲諷,甚至聽聞當初顧春眠鬧著要把她母親的墓遷走,也要把她母親的名字從族譜上消掉。
還是顧沂雪不知道用什么做了交易才保住的。
梁適越想顧沂雪這些年越覺得難過。
顧沂雪的這場暗戀,也該走到頭了。
就像是在黑暗的隧道里踽踽獨行,一直沒能見到過光。
梁適那強大的共情力讓她在一瞬間想了好多好多,所以等到沈風荷接完電話回來時,梁適眼里還閃動著淚光,看向她的目光里都是憤憤。
沈風荷一臉懵,眉頭緊皺:“怎么了?誰欺負你?”
頗有只要你說,我就去幫你打死那個人的氣勢。
梁適站起來,“沒誰欺負我。姐還是想想,你自己欺負了誰吧。”
暗戳戳地為顧沂雪出氣。
沈風荷:“?”
后來沈茴還偷悄悄問梁適,“怎么回事?姐惹你了?”
梁適搖頭:“我想到顧導,心里難受。”
沈茴:“……”
沈茴只瞟了眼還盯著手機處理事兒的沈風荷,兀自搖頭道:“咱姐缺一根戀愛的弦。”
梁適:“?”
于是沈茴就給梁適講了沈風荷上學時的光榮事跡。
高中的時候有個男生給沈風荷遞情書,粉色信箋,還給她送玫瑰花,結果沈風荷把人家打到住院了。
沈茴問她為什么。
沈風荷義正言辭地說是那個男生先跟她約架的,她只是應戰而已。
理由是粉色信箋里有一句:在學校的天臺見,等你!
而玫瑰花上有刺,是暗算來的。
后來學校里就瘋傳,誰喜歡沈風荷,沈風荷就會打誰。
于是光榮單身到結婚以前。
雖然跟顧春眠是有婚約,不過都是家里定下的。
準確來說是沈風荷自己定下的,她跟顧春眠也算青梅關系,知己知彼。
沈茴講完以后還嘆氣:“也就嫂子才能忍她,七天有六天在加班的女人。”
梁適:“……”
有沒有一種可能,嫂子現在也忍不了了?
正這么想著,一直偷聽的許清竹湊過來低聲說:“趙醫生那么龜毛,你不還是很喜歡她?”
沈茴:“?”
幾秒后,沈茴認命,“也是。”
趙敘寧不知什么時候冒出來,跟個幽靈似的,徑直朝許清竹的后腦勺上彈了一下,彈得許清竹猝不及防,驚呼一聲捂住后腦勺。
趙敘寧輕嗤:“你很會說話啊。”
純純陰陽怪氣。
梁適看見立刻把許清竹拉過來,抬手給許清竹揉后腦勺,斜睨了趙敘寧一眼,學著她的語氣陰陽怪氣,“你也很會做事啊。”
趙敘寧坦然:“還好。”
梁適看許清竹還在皺眉,溫聲問:“還疼嗎?”
許清竹本來不怎么疼的,畢竟趙敘寧沒用勁兒,但梁適緊張,她就委屈地看梁適,眼神跟小狗似的,可憐巴巴,“疼~”
趙敘寧都忍不了,“我就沒用力。”
“你勁兒大。”梁適反駁,說著又喊沈茴:“二姐,你看她。”
趙敘寧:“?”
“梁適。”趙敘寧咬牙切齒地喊她名字,“你是真的狗……嘶……”
狗子剛出口,趙敘寧的腰就被沈茴給掐了一把,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趙敘寧伸手蓋在沈茴手上,求饒似地喊:“阿茴。”
沈茴又踢了她一下,“她是狗,我是什么?你又是什么?趙敘寧,你挺會說話啊。”
趙敘寧:“……”
梁適腦袋埋在許清竹肩上笑作一團。
許清竹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趙敘寧還在跟沈茴解釋,這個狗是指代行為,而不是品種。
沈茴也知道,但就是不讓趙敘寧說。
趙敘寧無奈扶額,咬牙切齒地看向梁適,梁適卻朝她眨了眨無辜的眼神。
趙敘寧:“……”
“還是你行。”趙敘寧說:“梁適,你可太行了。”
梁適挑眉:“還兇我是吧?”
趙敘寧:“?”
“你是不是三歲?”趙敘寧說她。
梁適從后邊抱著許清竹,腦袋正好搭在她肩上,便順口問:“老婆,你說。”
趙敘寧:“……”
許清竹輕笑:“趙醫生占不到便宜,生氣呢,我們不理她。”
趙敘寧:“?”
“趙敘寧。”沈茴喊她:“你快去看你女兒,快把家拆了。”
趙敘寧立刻跑過去,只看見豆包拿著梁適的影后獎杯,走路都搖搖晃晃,但就是抱著傻樂。
“過來。”顧沂雪正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看豆包這樣兒覺得好玩,于是朝豆包招手,“來找姑母。”
趙敘寧過去拿豆包手里的獎杯,結果豆包根本不給,只要趙敘寧一搶,她就扁嘴打算哭。
獎杯有尖銳的地方,趙敘寧又怕強搶的話傷到豆包,有點無奈。
而豆包也知道趙敘寧這兒不安全,于是顧沂雪朝她一招手,她就屁顛屁顛去了。
趙敘寧回頭看沈茴,沈茴瞪她:“你看你女兒,調皮死了。”
趙敘寧:“……你生的。”
沈茴:“……像你。”
趙敘寧無奈,看著她笑了,“行吧,你說什么都對。”
梁適捂著自己的側臉,“啊~我的牙都要被酸掉了。”
結果被趙敘寧瞪了一眼。
梁適又立刻說:“二姐,你看她瞪我。”
沈茴:“她眼神不好。”
趙敘寧:“?”
而豆包跑過去找顧沂雪以后,直接窩進了顧沂雪懷里。
長相美艷的人跟小朋友的風格應該是完全不搭的,但這一幕卻莫名和諧。
只聽顧沂雪哄豆包說:“來寶貝兒,把這個給姑母,你小姑姑就這一個影后獎杯。姑母家里多,給你摔著玩。”
梁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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