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番外11
趙敘寧跟沈茴去領結婚證的這天下了雨。
日子是隨意挑的。
說隨意倒也不算,只是在前一天晚上,趙敘寧洗完澡站在窗前俯瞰樓下的夜景。
她和沈茴又搬到了大學時住的那里。
從高處看過去,一眼就能看到醫科大學。
日子好似回到了她們剛認識的時候。
實則并不是。
兩人都知道,現在跟以前不同。
沒誰主動提起小朋友的事情,她們在照常生活,戀愛,沒有再互相為難。
只是中間少了點兒親昵。
或許是時過境遷,也或許是破鏡重圓帶來的隔閡。
沈茴喊趙敘寧的時候不再是嬌嬌軟軟地喊老婆,喊寶貝,只是慵懶又隨性地喊她的名字。
當真是連名帶姓一起喊。
趙敘寧幾次都恍惚,好似沒有在一起一樣。
可她們很快又同居。
在昏黃的燈光里,在柔軟的床上,沈茴的聲線依舊沒什么不同,她的手指依舊會像以前一樣,重重地劃過趙敘寧的背脊,只是在做完之后,沈茴總很快能脫離出來。
趙敘寧又不自覺想起過去。
那會兒做完以后,沈茴總會往她懷里鉆,哪怕身上有汗濕,黏膩膩的。
趙敘寧不大喜歡這種感覺,尤其是最初,她的潔癖和強迫癥讓她在做完以后必須洗澡,可沈茴要拉住她,兩條腿都把她困在床上,然后滾進她懷里撒嬌:“老婆,抱抱~”
剛運動完之后的疲憊讓她聲音慵懶至極。
趙敘寧有過沒有理會她的撒嬌就起身去洗澡的情況。
只是在洗完澡出來,房間里所有的燈都被關掉,沈茴就窩在被子里,肩膀一抽一抽地。
她哭起來眼睛紅紅的,淺褐色的瞳仁漂亮得不像話。
總把趙敘寧的情/欲再次勾起來。
到后來也不知道是趙敘寧把沈茴欺負哭,還是沈茴喜歡哭。
那會兒趙敘寧總說她是個哭包。
沈茴剛認識趙敘寧那會兒,趙敘寧沒有隨身帶紙的習慣,她更多是會帶濕巾。
那種單片裝的濕巾,一般身上會裝個兩到三片。
可是后來趙敘寧養成了隨身帶紙的習慣。
因為沈茴的淚腺太發達。
趙敘寧常常怕她哭,卻又喜歡惹她哭。
可那時她們好似很親昵,親昵到可以吃一個盤子里的東西,可以睡一床被子,可以在炎熱的夏天擁抱彼此,也可以在冬天分享同一個章魚小丸子,逛夜市的時候十指相扣。
但現在距離很近,卻又很遠。
破冰只用一句話。
可是要讓所有的冰融化,跟原本平靜的水融合在一起,好像又很難。
趙敘寧不知該怎樣做。
于是在洗完澡后站在窗前,看到不遠處亮著紅色的燈牌,連起來是她們學校的校名。
莫名其妙地,忽然想到了結婚。
如果她們結婚,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趙敘寧覺得,可能會的吧。
情侶關系無法破冰,那就更近一步。
等沈茴洗完澡出來,趙敘寧頭發已經快要干了,她還是拿出吹風,讓沈茴靠著沙發,相當于落在她懷里,溫柔又緩慢地給沈茴吹頭發。
趙敘寧的動作很輕。
等到吹風聲音停止的那一瞬間,趙敘寧忽然說:“阿茴,結婚吧。”
沈茴原本手上玩著一根皮筋兒,聽到她這么說,繃緊的皮筋兒忽然斷掉。
特別響的一聲讓這個空間都顯得沉悶。
皮筋兒正好彈在了沈茴的手指上,一瞬就多了一道紅印。
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趙敘寧立刻拿起她的手指,眉頭緊皺,看了下也確實不算什么大傷口,但是皮筋兒彈到手指的那一瞬間是真正疼在心口上的。
沈茴卻并沒在意這個。
她更在意趙敘寧的話,只是話到嘴邊不知該怎么問。
趙敘寧低頭認真地揉著她的手指,試圖把那道紅痕撫散,可是紅痕卻在不斷擴大。
趙敘寧忽然輕輕含住了她的手指。
沈茴剛好能看到她的發頂,而趙敘寧垂落的發梢也剛好落在了沈茴的手背上。
她的頭發都帶著溫度。
沈茴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趙敘寧的脊背一僵。
沈茴把自己的手指抽出來,在她背上輕輕拍了下,“去拿酒。”
趙敘寧:“?”
雖然不知道沈茴要做什么,趙敘寧還是乖乖地去做了。
她把酒給沈茴倒好,然后坐在沈茴身側,一時無措。
幾杯酒下肚,沈茴才問:“趙敘寧,你還喜歡我嗎?”
趙敘寧也喝了幾杯,喝得急,喝完以后微紅著臉湊近沈茴,趁沈茴不注意偷偷親了她一下,然后又一本正經地坐直,“喜歡啊。”
沈茴又問:“為什么想和我結婚呢?”
趙敘寧:“……”
這個問題把趙敘寧給問住了,但趙敘寧想了想,最后嘆了口氣道:“阿茴。”
趙敘寧抱住她的腰,喊她的聲音千回百轉,繾綣又溫柔,“我想跟你好好在一起。”
不是互相折磨的那種。
是相愛,且可以互相擁抱的那種。
她以為三千階就是結束。
可后來發現那不過是重新開始的引線。
現在線還在燃燒著,這根線似乎沒有盡頭。
兩個人都潮濕,引線再噼里啪啦也點不燃。
趙敘寧說:“沈茴,我想好好愛你。”
沈茴問她:“怎么算好好愛?”
趙敘寧思考兩秒:“嗯……我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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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盯著她看,片刻后笑了,“傻子。”
似嗔還羞。
但后來喝多了,沈茴跟趙敘寧在對視中接吻,沈茴囫圇地問:“明天是晴天嗎?”
趙敘寧點頭:“嗯。”
“那我們結婚吧。”
于是,在一個不算特殊的日子里,兩人定下了結婚的事兒。
但沒想到這是個雨天。
大雨給這座城市遮上了一層霧,雨刮器不斷地刮過玻璃。
趙敘寧開著車,沈茴坐在副駕玩手機。
去領結婚證的程序很繁瑣,但兩人都極有耐心。
只是稍有些客氣。
尤其趙敘寧,小心翼翼地照顧著沈茴的情緒,生怕行將踏錯。
沈茴倒還好一些。
兩人拍了結婚證上的照片,又拿到蓋了章的結婚證,看上去卻非常淡定,跟挽著手臂或摟著腰,或十指相扣言笑晏晏的情侶們并不相同。
上了車,趙敘寧盯著結婚證翻來覆去地看。
沈茴問她:“有什么好看的?”
趙敘寧勾唇笑了下,“就是好看。”
沈茴沒再說話。
盡管領了結婚證,這樣的日子還是讓趙敘寧沒安全感。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婚后第二個月。
那天趙敘寧去接沈茴下班,因為是她們領證一周年紀念日,趙敘寧訂了餐廳,打算晚上跟沈茴約會。
但沒想到接沈茴的時候看到沈茴跟一個女孩兒走在一起。
女孩兒青春洋溢,穿著漂亮的校服,臉上滿是膠原蛋白,說話的時候馬尾一甩一甩,看著就舒服。
沈茴就在她身邊站著,趙敘寧卻怎么看都覺得礙眼。
趙敘寧在車里坐了好久,不敢出去。
因為沈茴在跟人聊天,她怕自己一出現就掃了沈茴的興。
她也知道沈茴肯定不是那種出/軌的人。
只是那個女孩兒眼里的征服欲做不得假。
作為一個Alpha,趙敘寧自然能看得出來那種眼神。
沈茴可能還沒感覺出來這女孩兒對她很感興趣。
所以兩人相談甚歡。
趙敘寧下意識照了照鏡子。
她的臉遠不及女孩兒青春,畢竟年紀擺在那里,雖然長得好看,卻也逃不過歲月。
這會兒她微笑,眼角已經有了細紋,只是不太明顯。
可小女孩兒笑起來,只有漂亮的梨渦。
一直到女孩兒借口沈茴臉上有東西,忽然湊近沈茴的臉,伸手在她臉上擦了一下。
沈茴先是被驚到,后退半步,孰料女孩兒笑嘻嘻地說:“姐姐,你臉上有個東西。”
沈茴這才發現是自己小題大做。
趙敘寧在車里坐著,怒氣已經到達臨界點。
她刻意把車窗開了一點兒,能讓聲音傳進來。
于是就聽見女孩兒笑著說:“姐姐,你不想知道自己臉上有什么嗎?”
沈茴:“什么?”
女孩:“有點兒好看。”
沈茴:“……”
“不是。”女孩兒又改口,“不止一點點好看。”
忍無可忍。
趙敘寧拉開車走到沈茴面前,然后把沈茴拉到自己身后。
女孩兒一驚,“這個姐姐,你是誰?”
“她老婆。”趙敘寧說:“她有家室,你自重。”
女孩看向沈茴,結果趙敘寧拉著沈茴就走,氣沖沖的。
這還是復合以后,趙敘寧第一次在沈茴面前生氣,以往她都是小心翼翼的。
趙敘寧把沈茴送到副駕,然后上車,系上安全帶直接掉頭,油門踩到底,揚塵而去。
女孩兒在原地發懵。
沈茴也坐在車上發懵。
趙敘寧的表情太過糟糕,卻也很容易解讀。
沈茴畢竟跟她在一起很多年。
這表情在她臉上見過很多次。
就是吃醋。
只要沈茴跟其他人走得近一點,趙敘寧就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只是沒這么明顯。
以前總是內斂的悶著,等沈茴發現以后去哄她。
趙敘寧直接拉著沈茴回了家。
沈茴不疾不徐地換鞋,什么都沒說。
趙敘寧坐在沙發上生悶氣,氣得要死。
“沈茴。”趙敘寧喊她。
沈茴低低地應一聲,卻沒理,更沒像以前那樣去哄她。
隔了好久,趙敘寧終于吐露出一句:“我難受。”
沈茴問:“怎么了?”
沈茴就站在趙敘寧面前,趙敘寧仰起頭,眼睛通紅。
沈茴已經心軟,卻還是佯裝著無所謂,“你得說。”
“我吃醋了。”趙敘寧說。
沈茴點頭:“然后呢?”
趙敘寧急了,猛地站起來,頓時比身高要高一些,氣急敗壞地說:“你哄哄我啊。”
趙敘寧抱住她,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以前你都哄我的。”
沈茴趴在她肩膀上低聲笑。
以前的趙敘寧,在成長,也在回來。
過往不究,未來還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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