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還想去哪!
“多謝鎮(zhèn)國公!
宋千逢默默吃著魚肉,等著他使剩下的招數(shù)。
可半刻鐘吃下來,徐鍥除了給她夾菜,就是給她挑魚刺,竟真不說旁的,緘默無言靜靜盯著她吃飯。
宋千逢不由得放松警惕,想著只要自己不酒醉,出不了差錯。
一塊又一塊吃下肚,身子回暖,整個人都熨貼得蘇醒過來。
“好吃,”她禁不住感嘆,習(xí)慣性使喚道:“把那個桂花酥端過來!
徐鍥唇角勾起一個淺笑,聽話將桂花酥?jǐn)[放到她面前。
宋千逢看清桂花酥眉心一跳,太順口使喚人,忙道:“多謝鎮(zhèn)國公。”
徐鍥唇角的笑僵硬。
宋千逢吃著桂花酥,甜度剛剛好,熟悉的味道將多年前的記憶牽扯出。
她是個嗜辣之人,不太愛吃甜,所以大多甜食對她而言有些甜得過頭了,唯獨這種桂花酥,帶著淡淡桂花的清香,融于嘴中只有絲絲甜味,全然不甜膩。
是為數(shù)不多她愛吃的甜食,所以家中用膳時常備。
前世她離開彧都去往各地行差時,發(fā)現(xiàn)那些地方的桂花酥同平時在家中吃到的不同,甜膩得很。
這扶州竟也有不甜膩的桂花酥。
用完膳,宋千逢放下竹筷,眼前多了方錦帕,她順手接過擦嘴,動作一滯,實在是多年的習(xí)慣將她養(yǎng)得太過順手。
她抬起眼簾看面前人,又看了看已經(jīng)弄臟的錦帕,錦帕觸感順滑,是上等的漳緞做成的帕子,用來擦嘴實屬浪費。
“這帕子……”
徐鍥打斷道:“我見不得臟東西!
聽懂了,說她吃飯吃得臟唄。
宋千逢默默將臟帕塞進(jìn)腰封中,開口道:“多謝鎮(zhèn)國公款待,其實我也有一事要同鎮(zhèn)國公說,本想著明日去尋你,今夜既遇上,便一同說了。”
徐鍥頷首。
宋千逢道:“如今你我的約定已了結(jié),自當(dāng)分道揚鑣,各走各路,我同三哥哥便不叨擾鎮(zhèn)國公了!
“你要同我……”
“分?!”
徐鍥聲線微抖,眸底閃過傷意,難以置信盯著眼前人。
“那不然呢?”宋千逢覺得他的話有些不對勁,又道:“我同三哥哥總不能留于此處繼續(xù)叨擾鎮(zhèn)國公,我們還得趕去淮州掙贖命錢。”
她瞞了一手,當(dāng)作自己也要去淮州。
徐鍥聲音極冷,“葉三公子的十萬兩銀,你們不要了么?”
宋千逢搖頭,解釋回道:“我信鎮(zhèn)國公定能處理干凈那些假水匪,但時間我們耽擱不起,陛下的旨意是三月為期,我們必須得早走!
徐鍥聞言眸色黯淡,神情近乎麻木,唇角勾過若有若無的苦笑,而后又緊繃成一條直線。
她想走。
她真不要他了,甚至不肯同他相認(rèn)。
他給自己倒了杯熱酒,酒香濃郁,眸中透著思量,“我想同你做門買賣!
宋千逢一臉果然的神情,就知道鴻門宴沒這么好混,紅唇張合問道:“什么買賣?”
“我可以給葉三公子淮州曹家的商號,他去了淮州后大可同曹家人搭上線,莫說區(qū)區(qū)六十萬兩銀,就算是成百上千的數(shù)目,都是綽綽有余。”
徐鍥仰頭飲酒,喉結(jié)上下滾動,烈酒如刀子般劃過喉嚨,于腹中灼燒,拿來淺嘗的美酒在此時成了刑法。
宋千逢雙眼微瞇,不信他會平白無故幫人,問道:“這是鎮(zhèn)國公的賣,那你想從我們這買到什么?”
面前人聞言眼簾輕抬,眸色幽幽,珠玉落地的聲音輕響。
“買你!
買什么?
宋千逢滿頭霧水,買她?
他又在發(fā)什么瘋?
徐鍥仰頭灌下幾杯酒,循循善誘道:“我能替葉三公子先補(bǔ)上那十萬兩銀,他可帶著起事之資去淮州,但總得留個人質(zhì)給我,等將假水匪搶去的十萬兩銀拿回,你自然能贖身離開,我還會給你一筆傍身錢!
原來是這個買她。
宋千逢盤算著時間,離下月初一還有十六日,十六日后徐鍥多半能解決那幫假水匪,葉明承能提前拿著錢去淮州,自己也有傍身錢去覃邑,聽著是門好買賣。
他人會有這么好?
徐鍥余光掃過眼前人,知曉她的懷疑,繼續(xù)道:“葉三公子借曹家之勢賺到的錢,除掉救他命的六十萬兩銀,剩余的我要九成!
宋千逢驚然:“你怎么不去搶。
九成,跟全白送給他有什么區(qū)別?天下沒人像他這樣做買賣。
別人累死累活賺錢,他什么都不干就能拿走九成利,再黑心的商家都沒他黑,放虎皮錢的都沒這般高的利息。
徐鍥兀自飲著酒,“我給你時間考慮,想清楚這門買賣是否是最好的選擇!
宋千逢手指輕攥著,暗自思忖。
淮州曹家富甲一方,旗下任何一個商號都能賺得盆滿缽滿,對于葉明承賺贖命錢來說,確實是最穩(wěn)妥的依靠。
徐鍥雖拿走九成,但已將贖命錢除開,剩余的錢有沒有都無傷大雅,況且以曹家之勢與葉明承賺錢的能力來看,就算一成,數(shù)目也不可小覷。
再者,她大可不管葉明承,他的命他自己管,她早日離開徐鍥這只陰晴不定的狗。
但仔細(xì)一盤算似乎有些不對勁。
如今自己和葉明承窮得叮當(dāng)響,身上只有沈漸鴻給的那幾個碎銀子,買輛出行的馬車都不夠,這些日子吃的住的全花的徐鍥的錢。
她沒錢去不了覃邑,就算去了還得尋法子賺錢,起事需本金,要不然很有可能餓死。
好窮。
自己怎么能這么窮,簡直要窮哭了。
前世自打進(jìn)宮后就沒一窮二白過。
徐鍥一杯接一杯的烈酒入喉,似乎在麻痹自己,順著杯沿垂眸打量著思忖的人,滿是晦暗的陰鷙目光似在等獵物落入他的圈套。
宋千逢盤算完,笑盈盈看向喝酒的人。
徐鍥:“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宋千逢頷首,接著道:“不過從水匪手中拿回的十萬兩銀,我要五成。”
彧都她是不打算久居的,其實三成便足夠她在覃邑起家,但談買賣嘛,總得往上叫叫價。
徐鍥:“成交。”
極其果斷。
宋千逢蹙眉,叫低了,該叫六成。
徐鍥見她蹙眉不由得有些無措,眼神閃躲,他怕她撥云見霧,瞧見這場買賣暗藏的心思。
“就這般罷,”宋千逢頷首,起身告別道:“鎮(zhèn)國公,我先行一步。”
手臂猛然被人攥住,徐鍥臉色陰郁,攥人的手臂青筋虬結(jié),語氣森然:“你還想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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