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06章
雖然時萱到現在都還沒弄清她的時間線為什么比所有人都晚了一年,但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個最大bug的存在,便導致了此時的她于所有人而言,就像是一個突然闖入的穿越者。
“今天的日期是2019年5月9日,我記得很清楚,19年的5月9號這天,是我跟前經紀公司開庭的日子,張警官,如果您不信我說的話,您可以現在就打電話給北京朝陽區人民法院,看我此時是否就在法院。”
單看長相,時萱給人的第一印象除了漂亮外,最直觀的感受就是,這姑娘像極了自己青春叛逆期時,家長口中最不吝稱贊的別人家孩子,乖巧穩重不說,還挺斯文懂禮,再加上她到現在二十六了奶膘都還沒褪,是以只要是對她了解不深的人,只看一眼便會覺得她只是個涉世未深不懂算計謊言的乖乖女。
身為一名有著十幾年豐富經驗的老刑警,張成自然不會僅憑外表就斷定一個人的好壞,他講究的是證據。
所以,即使時萱在言語誠懇的說這番話的時候,張成也覺得她膽子再大也不會大到找這么一個,一問便知真假的借口為自己開脫,可他還是讓江楓立即與北京那邊進行了聯系。
談話進行到此刻,張成已經沒有問題再問時萱了,他留下余雷后,便和江楓一起帶著時萱和李詩情的筆錄回了警局。
不同于江楓的急性和張成的老道,余雷的性格屬于比較中規中矩類的,所以當時萱向他詢問起李詩情和肖鶴云的情況,他略微思索了下后,便一一告知了她。
余雷說,爆炸發生時,李詩情剛好走到天橋腳下,由于爆炸產生的巨響驚到了路過的一輛電動車,導致了車主一時慌神撞到了她,所以在警方排查現場時,便將她和現場受傷的群眾一起送到了醫院。
不過好的是,李詩情除了有點輕微腦震蕩,最多就是手肘擦傷,不出兩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但相較于李詩情的幸運,跟時萱一起被爆炸波及到的肖鶴云就沒有那么好運了。
聽余雷說,在詢問李詩情之前,他們不止一次看過十字路口的監控,監控畫面中顯示,當爆炸來臨的那一刻,時萱雖然沒能在第一時間救下肖鶴云,但在熱浪席卷到后背之時,或許是通過后車的反光看到了身后的情景,又或許是出于身體的下意識反應,肖鶴云竟然奇跡般地將時萱一把推進了綠化帶。
嘉林市的城市綠化工程,在全國都是數一數二的,很多綠化帶里都砌了二十多厘米高的小花園,用來種些易存活的觀賞性植物。
時萱天生骨架瘦,二十多厘米的高度完全可以遮擋住她,可以說,肖鶴云的這一推,是給時萱打開了一道生門。
最后的結果,是時萱靠著花園高度的遮擋,成了爆炸范圍內唯一沒有被炸傷的幸存者,而肖鶴云則因為離爆炸源太近,瞬間被火光吞噬了個干凈。
時萱清楚,像這種情況,肖鶴云能生還的幾率是很渺茫的,所以她直接便開口向余雷詢問了起了肖鶴云尸體的存放地址。
十分鐘后,時萱被余雷用輪椅推到了太平間。
今天的太平間人很多,看穿衣打扮應該是這次爆炸案遇難者的家屬。
看到時萱被家屬們的哭泣聲惹得也紅了眼,余雷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后,便推著她走到了站在走廊盡頭的,一對帶著文人書卷氣質、默默落淚的中年夫妻面前。
肖鶴云的模樣已經根深蒂固在了時萱的腦中,根本不需要余雷介紹,只看一看這對夫妻的長相,時萱便知道他們就是肖鶴云的爸媽了。
時萱不知道該怎么跟他們開口,畢竟真要深究起來,肖鶴云的死有一半是她的責任,而且余雷說肖鶴云是家里的獨子。
余雷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跟時萱比劃了個手勢,便躲在一邊接電話去了。
這個電話是誰打過來的,時萱心里跟明鏡似的,她知道余雷這么做,多半是為了對她動之以情。
警方到底是不信她說得所謂循環。
不過時萱并不在意。
等余雷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時萱掏出衣兜里隨身攜帶的紙巾,遞給了肖鶴云的爸媽。
“阿姨,叔叔。”看著對自己道謝的肖爸肖媽,時萱主動介紹起了自己,“我叫時萱,是肖鶴云的……女朋友。”
并非時萱有意哄騙二老,是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對于突然失孤的父母而言,所有的安慰和勸導,都不過是事不關己者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廢話而已。
所以她想,如果今天過后,她沒有再進入循環,那么在往后的日子里,她或許可以替肖鶴云給二老盡點孝心,就當感激肖鶴云的那一推了。
只是,還沒等她發揮演技向驚訝的二老進一步“證明”自己肖鶴云女朋友身份的真實性,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后,時萱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時萱突然的暈倒,嚇了肖爸肖媽一跳,二老見狀,也顧不上傷心了,連忙就將時萱抱回了輪椅,然后和從走廊跑過來的余雷一起,推著她跑向了一樓。。
等到時萱被醫生帶進了急救室,余雷又安慰了肖爸肖媽幾句后,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張成的電話。
電話響了三秒,另一邊就傳來了張成有些疲倦的聲音:“小余,你那邊什么情況,時萱跟肖鶴云的父母說實話了沒?”
回頭看了一眼正抱在一起互相安慰的老兩口,余雷說:“抱歉張隊,我這邊搞砸了。”
“出什么事了?”
余雷沉默了片刻:“我按您的吩咐,把時萱帶到了肖鶴云爸媽的面前,本來事情進行的很順利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時萱忽然就暈了。”
電話那頭的張成嘆了口氣:“行,我知道了,你繼續留守醫院,有什么事隨時通知我。”
說完這句,張成掛斷了電話。
從醫院出來到現在,張成已經在警局連續又看了幾十遍李詩情和時萱的筆錄,說句心里話,如果不是這倆姑娘說得有關循環的經歷太過鬼扯,單論兩人的證詞和大家搜尋到的各項證據,是無法證明她倆與本案有關的。
不過話說回來,張成覺得他也是病急亂投醫,向來主張唯物主義的他,居然真的聽了人小姑娘的話,向北京那邊進行了求證,而且還是委托杜局親自致電。
想到這里,張成自嘲的笑了一聲。
“師父。”正笑著,敲門聲響起,江楓急匆匆走了進來,“師父,杜局找你。”
張成順手就把筆錄塞給了江楓,然后他起身走向了副局長辦公室。
辦公室內,戴著眼鏡的杜勁松杜副局長,正坐在桌前觀看著一段手機錄像,錄像的內容是法院的庭審現場的監控錄像。
當張成走進來時,這段錄像正巧播到了尾聲,雖然畫面看起來不夠清晰,但慧眼如炬的張成,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錄像里,那個坐在原告席上的女孩,就是時萱。
再看右下角的時間顯示,赫然是2019年5月9日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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