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010.6
林梔曾在日記中寫到。
“關于10年,我記憶最深刻的莫過于兩件事,一件是和他的重逢,另一件便是那年的夏天。”
10年的南市,肆意而熱烈的陽光照曬大地,此時林梔她們正在上數學課。數學老師手握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一個個公式。
林梔卻偏過頭望向窗外,她盯著高大的梧桐樹發呆,看著被風吹動的樹葉,這個星期換位置她搬到了教室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冷風對著她吹,吹的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鉛筆則在指尖轉動,她手托著腮對著黑板發呆。
中午吃午飯時,她和許佳結伴而行出了校門,兩人選在校門旁的拉面館。
推開門時冷氣撲面而來,許佳找了個靠著窗的位置坐,林梔則去點了兩碗面。
面館里沒有多少人,旁側桌子上坐了幾個和她們同校的學姐,林梔坐在許佳對面,她手指彎曲輕輕敲叩著桌面。
“話說你們知道高二有個轉校生嗎?”
“知道啊,最近不傳的沸沸揚揚嗎。”
“可不嗎!
“話說回來你們見過本人嗎?”
“沒有見過,不過學校貼吧里有個帖里里上專門放他照片的!
林梔只不過順眼看過去,卻正好看見那人拿著蘋果4,正在給身側的朋友看一個人的照片,她瞇眼一看,赫然發現照片上的人就是陳遲。這張照片上的他剛睡醒,睡眼惺忪,前額的頭發高高翹起,他一臉不耐的看著鏡頭,那樣子落在林梔眼里多少有些呆。
“林梔?”許佳叫她。
她回過神,忙不迭地的嗯了聲。
“你看看那個是不是你哥?”
林梔順著手望去,恰巧看見她哥正坐在店鋪的另一個角落吃面,他身側坐了個長相乖巧的學姐,那個學姐扎著馬尾,小口小口的吃著面,而他哥則一臉癡迷的望著人家吃。她又看向林途對面,果然看見陳遲。
他面前的碗早已空了,校服袖子被他挽到手肘處,此時他微微低頭手指在屏幕上瞎按。
卻又像是注意到她的視線,他突然抬頭望向她。
二人的視線相碰撞。是林梔先低下頭,她聽見自己胸口的心臟在噗通噗通的跳。
陳遲卻只對她輕輕一笑,眉眼彎彎,她慌不忙措的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的視線。他的笑就好像沼澤,讓你僅看一眼就能淪陷。
許佳用手肘碰了碰她,問道,“不去和你哥打招呼嗎?”
“不去。”林梔埋下頭吃面,她極力忽視那人□□裸視線,“反正我和他天天見面又什么好打招呼的。”
許佳從一旁紙巾盒里抽出一張紙輕拭嘴角,“說的也是!
本以為陳遲走起會上前和她打個招呼卻沒有想到陳遲不等林途他們出來獨自一人出了店。
林梔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不禁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夏日烈陽,路道兩側少有行人,林梔繞過條條大路,她走到小巷深處,白色帆布鞋從潮濕泥水中踏過。破舊垃圾桶旁擺放著一個小箱,她蹲下身輕輕掀開紙蓋,里面放著一個毯子打開毯子上面躺著一只白色小貓,貓的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她將小貓捧在手心中輕輕撫摸著它們的毛發。
即使現在只夏天,陰暗潮濕的小巷還是襯著淡淡涼意,林梔不敢久留,她給貓咪喂了點食邊站起身準備離開。
巷子道路交錯相雜,容易讓人迷路。林梔東繞西繞才繞出巷子,而此時學校早打了鈴,走前門肯定是行不通的,搞不好碰見校長還要被罵,沒辦法她只能繞到學校后門,將袖子挽到手腕兩側,她先是將書包丟在草坪上,然后爬上欄桿。就在她準備翻下去時冷不丁聽見一句話,“你在干嘛?”
林梔被嚇得差點從欄桿上摔下來,她低頭看向陳遲,“你讓開我要跳下來了!
陳遲讓開一個位置,林梔松開手從欄桿上翻下,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伸手整理了一下亂掉的劉海,“你在這里干嘛?”林梔問道。
他皺著眉望向她,“這句話不是我問你嗎,你吃一個面吃這么久?吃到下午兩點?”他語氣有些冷淡,臉色也是差的一批。
林梔撇了撇嘴,終究沒有說緣故,只是隨口編了一個謊言,“剛剛回家拿作業了就沒有趕上。話說!绷謼d看向那人右手腕處的紅勛章,“你可不可以不要記我名字啊!
“給個理由。”
“我是為了回家拿作業才遲到的!
陳遲挑了挑眉峰,“拿什么作業?”
“數學作業!
陳遲也沒有拆穿她,而是彎腰替她撿起丟在地上的書包,“下次別翻欄桿了危險。”
“好!”
兩人準備分道揚鑣時,校長迎面走來,林梔懷疑自己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歷不然怎么這么倒霉,她不等陳遲懷疑將人一把扯過來兩人躲在梧桐樹后,緊靠著雙方,她聽見極速的心跳聲卻分不清是誰的,可能是陳遲的也可能是她的。
陽光透過樹葉傾灑而下,斑駁的光影映在少年硬朗的五官上,她捂住他的嘴巴用眼神示意他別說話,校長打著電話從他們身邊走過時,她嗓子眼兒都要跳出來了。好在有驚無險,她松開手靠著樹干重重的喘了口氣,抬頭望向陳遲時卻發現那人耳垂的耳垂已經變成淡粉紅色。
“你耳朵紅了。”她說道。
陳遲別開臉,語氣僵硬道,“我知道。”
樹葉搖曳,黑色人影倒映在水泥地面上,不遠處有小販叫賣的聲音,林梔校服扣子松開,露出月牙般的鎖骨。
兩人站在鐵柵欄旁,柵欄外是安靜的街道,兩側載滿香樟樹,高樓大廈樹立在不遠處,馬路周側聽著幾輛自行車。
午休鈴響起,在教學樓久久回蕩,陳遲往后退了退,“趕緊回教室吧!
“好”
林梔有些猶豫答道,思慮再三她還是抬起頭不太確定的問道,“你真的不會記我名字?”
“不會!
“那就好!绷謼d彎腰撿書包,她擺了擺手,瀟灑離去。
而陳遲站在太陽光下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掩藏多年的情緒猛然如洪水一般滾涌而來,他無法在平靜的去面對林梔了。
果然,還是喜歡的太明顯了嗎?
他在心里默默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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