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鬧一番,遂隨著死域人來路尋找痕跡。
跟猜想的一樣,死域人雖然心謹慎,但這么多人走過,痕跡依舊十分明顯。
張傲秋招呼一聲跑得遠遠的夜無霜,三人順著痕跡一路往東,很快進入一處山林,一條用碎石鋪就的寬約三丈的大路從山林深處隱隱伸出,突兀的出現在眼前。
這處山林偏離雞公嶺有約十里的樣子,并不是那種高山,而是夾在兩座山嶺之間的一座山丘。
因旁邊兩座高山遮擋,加上樹木密集,不要找到里面的路,就算是這座山丘都很難發現。
張傲秋知道快要進入死域人防范范圍,兩邊招呼一聲,將神識放盡,透過神識看到,這樣的碎石路還不止一條,在其左右約五十丈的地方還各有一條。
三人也不走鋪好的碎石路,轉走旁邊橫向伸出的粗細不一的樹枝,走了約一頓飯的功夫,張傲秋霍得停住,一拉紫陌跟夜無霜,右手比了比,伸出四個指頭。
夜無霜聲問道:“多遠?什么位置?”
張傲秋拉著兩人避入樹林暗處道:“前方約七十丈的位置,這條路兩邊各一個,另兩個埋伏在其后樹林內。”
紫陌聞言,右手做了個下劃的手勢,張傲秋見了搖了搖頭,嘿嘿陰笑一聲道:“要是我們動手,死域人遲早會知道這里已經被發現了。”
夜無霜聽了眼珠一轉道:“你是那兩條黑蛇?”
張傲秋向夜無霜比了下大拇指贊道:“霜兒,聰明。這里就是樹林密集,里面有幾條蛇很正常。”
紫陌聞言撇了撇嘴道:“大哥,你也不看看現在什么季節?這個季節蛇早就趴洞里睡覺去了。”
張傲秋一拍腰帶上的兩個竹簍道:“誰蛇都睡覺了?我這兩條還不是一樣生龍活虎的。”
紫陌“呃”了一聲道:“你那兩條能一樣么?你那是……。”
張傲秋一擺手打斷道:“管他是什么,總之咬得傷口是蛇的齒印就可以了,至于死域人他們要是不相信,讓他們自己去挖蛇洞好了。”
紫陌聞言嘴角張了張,想要反駁,最后殃殃道:“你老大,你的算。”
張傲秋聞言得意地一擺頭道:“那是。你們跟緊我,這次老子要讓他這里所有暗哨部報銷,哈。”
三人從樹枝上溜下來,心潛行一段后,張傲秋停下將兩條黑蛇放出,神識籠罩兩顆蛇頭,將命令傳送過去。
這兩條黑蛇現在已不同當初,個頭又長大不少,而且隨著張傲秋修煉的時候吸收散落的靈氣,整個樣子看上去更加靈動,同時人蛇之間也更加心意相通。
兩條黑蛇微一點頭,跟著蛇尾一擺,悄無聲息地往前游去。
沒過多久,張傲秋輕聲道:“搞定。”
完大搖大擺地從暗處走出,呼嘯一聲,兩條黑蛇如電般飛了回來,飽餐一頓后,舒服地回竹簍里睡大覺去了。
這一路往前,連續干掉十個暗哨點,卻搞得兩條黑蛇極度不爽,剛剛瞇迷糊,又給叫出來干活。
一直走了約七八十里路,前面隱隱聽到了海浪聲。
張傲秋聽了不由一愣,快步上前,走出密林,前面一望無際的大海出現在三人眼前。
紫陌望著翻著浪花的海水,愣愣道:“怎么會這樣?”
張傲秋也是一臉疑惑道:“難道死域人在這里沒有據點?還每次從老巢坐船過來打仗?”
夜無霜捋了捋被海風吹亂的頭發,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我估計在這大海附近應該有一處隱蔽的島,進可攻退可守,而且還不擔心被我們偷襲。”
張傲秋聞言點了點頭道:“霜兒這個推測極有可能,他媽的死域雜種,居然這么狡猾。”
紫陌在旁道:“那現在怎么辦?”
張傲秋咒罵了幾聲后殃殃地道:“還能怎樣?老子們又沒有海船。算了,難得到海邊來一次,今晚干脆就在這里露宿,等會我們抓幾條海魚來烤烤,吃了幾天干糧,嘴都淡出鳥來了。”
紫陌一聽,喲呵一聲道:“等會記得把師父他老人家叫出來,喝了幾天西北風,也辛苦了。”
話音剛落,慕容輕狂聲音在后面響起道:“算你子有孝心,還記得為師。”
夜無霜見到慕容輕狂,歡呼一聲,調頭跑過去,抱著慕容輕狂胳膊撒嬌道:“師父,我也惦記著你的。”
慕容輕狂愛憐地捏了捏夜無霜臉,開懷大笑道:“好好,你們都是為師好徒兒,今晚咱們就在這好好休息休息。”
張傲秋跟紫陌聞言童心大起,三下五除二地脫掉衣服,一個猛子扎入海里,盡情地嬉鬧。
晚上,四人找了個避風的地方,燃起老大一堆篝火,一邊吃著撈上來的烤魚,一邊談笑著。
慕容輕狂也難得開心,跟三個家伙大談往事,到后半夜,夜無霜感到困了,遂依著篝火盤坐休息,而紫陌則是頭枕著一塊石頭,大腳八叉地席地而睡。
慕容輕狂見了,起身一拍張傲秋肩膀,一老一少漫步往海邊而去。
慕容輕狂望著遠方黑沉沉的海面,深吸一口咸淡的海風道:“這段日子為師一人在深山獨居,悟出一套心法,為師現在傳授給你,等你學會了,再傳授給阿陌跟霜兒他們。”
張傲秋聽了不由心頭一懔,大搖其頭道:“師父,傳授功法的事還是你自己來,這事我可不干。”
完又跟著問道:“師父,你是要離開我們么?”
慕容輕狂聞言轉頭看著張傲秋,笑了笑道:“你子有時候能不能不要這么聰明?”
嘆了口氣接著道:“你現在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為師進入化境前的高度,有時候想想真是覺得不可思議,如此年紀的玄境巔峰修為,恐怕就是百年前的歷天涯也是望塵莫及。”
張傲秋聽了,不由老臉一紅,捎了捎頭道:“師父,這里又沒有旁人,用不著這么夸獎吧?”
慕容輕狂“嗯”了一聲,沉默半響后道:“自進入化境以后,為師才真正從內心發現,原來追求天道是如此美妙的事情,而且是接近天道,是覺得這人世間的所有爭斗,都不值一談。
自有人起,就有江湖,就有皇朝更替,那些在當時創造了不朽偉業的人物,終不過是這歷史長河中的滄海一粟,而唯有天道是永恒不朽。”
完轉身拍了拍張傲秋肩膀,跟著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為師能在人生暮年與你們四個家伙結緣,并一起度過這段美好時光,已經很知足了,不過你放心,離開雖然是必然的,但在這段時間里還是會陪在你們身邊的。”
張傲秋聽了,暗松一口氣,試探著問道:“師父,你的這段時間大概有多久?”
慕容輕狂聞言卻是不答,指著前方黑沉沉的天地道:“我們現在已知的,就像我們所處的這片沙灘,而那前方則是無盡的未知,要想將那些未知的東西探索清楚,就必須要自己一步步往前走,而要往前走,就必須要舍棄一些東西,這其中甚至包括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老夫直到現在才明白,為什么那些破碎了虛空的前輩高人,在這之前都沒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語,因為面對那前面的未知,對他們來也是一片茫然。”
張傲秋聞言,不由呆呆地看著旁邊的慕容輕狂,突然想起識海中很久沒有聯系的獨叟,還有那隱藏在識海深處的乾坤圖,句實在話,有時候他真的有想放下眼前一切,跟著獨叟去尋找那乾坤圖,看看它到底是個什么模樣,到底為什么要進入自己的識海,這亦或是慕容輕狂口中所的未知吧。
想到這里,張傲秋對慕容輕狂的話升起一絲同感,仿佛與他不再是師徒,而是一起結伴探索未知的伙伴,心頭這一絲明悟,就如同現在漆黑的環境,突然在身邊亮起一絲光明,這絲光明雖弱,卻能照亮自己想要前行的道路。
同時一股沒來由的喜悅從心頭涌起,整個精神一松,頓時進入無我無相的空明境界。
慕容輕狂受氣機感應,豁然轉身,一臉詫異地望著進入入定狀態的張傲秋,不由暗自搖頭苦笑,誰知道只是一番交代,居然也能讓這子頓悟進入入定,其悟性之高,當真是羨慕都羨慕不來。
如若機緣再好一些,修為再進一步,一個二十多歲的化境大師……?
慕容輕狂想到自己還準備偷懶做回甩手掌柜,看來這個念頭還是盡快收回來,老老實實做好師父這門很有前途的職業。
其實也不錯,天道就難尋,耽擱幾年也沒什么,再了,也沒有誰規定,要得到天道就一定要到深山里去當野人。
各種古怪的念頭在慕容輕狂腦海中一一浮現,最后卻是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身形一閃,將這塊空曠、寧靜卻又吵雜的沙灘交給了入定的張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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