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按夜無霜所,認準方向,撒腿就跑,這一跑當真是風馳電逝,一邊跑一邊將臉上的污垢往下扯,不用半盞茶的功夫就趕到了目的地。
張傲秋站在高處,側耳細聽了一下,在他左手邊約半里的地方傳來隱隱的流水聲,當下毫不猶豫,立即轉左,這次他專揀樹梢,果然還沒有一會,就遠遠看見一潭清亮的潭水靜靜地躺著一個山谷中。
張傲秋歡呼一聲,加快腳步,到了水潭上方,一個魚躍,連人帶衣一起投入道潭水中。
雖然現在山間氣溫極低,但這潭水卻沒有一點上凍的樣子,不光如此,在潭水之中還能感覺到溫熱,水汽不斷地從水面上升起,氳氳繞繞,置身其中還真有點就像在仙境一樣。
而在潭邊的石頭上,又積滿了厚厚的白雪,兩相對比,視覺感更強,再加上旁邊郁郁蔥蔥的常青樹,頓時讓人升起一種流連忘返,不忍離去的情懷。
從潭中往四周望去,三面環山,唯有一處出口,從北而來的寒風被山峰擋住,相對于其他地方來,此處顯得即清幽又暖和。
雪心玄見紫陌跟夜無霜聽后一臉疑惑的樣子,遂將自己的想法分析了一遍,兩人一聽,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紫陌想了想,試探著問道:“前輩,會不會是那后山石洞的主人……?”
紫陌所的后山石洞的主人即指得是獨叟,這件事他們都知道,雪心玄皺著眉頭想了想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只是這種情況到底是一種什么情況,我們這些人都沒經歷過,看來還是要等阿秋回來以后再問他了。”
夜無霜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一事,“撲哧”一聲笑道:“阿秋走的匆忙,居然連換洗的衣服也不帶,我看他這次怎么回來,嘿。”
不過夜無霜是這么,還是吩咐下去,讓人立即送一套從內到外的衣服過來。
臨花城,杏林閣。
樓下一盞紅燈升起,云四低聲道:“大哥,時辰已到。”
云一點點頭,低喝一聲:“攻。”
一盞大宮燈募得點亮,燈光透過薄薄的燈籠紙壁,映得周圍一片艷紅,在這寂靜的寒冷黑夜里,顯得極為耀眼。
燈籠亮起后的兩個呼吸間,原黑漆漆的大街,突然火把熊熊,站在高處看去,以杏林閣為中心,方圓兩里均是一片紅光。
在杏林閣圍墻四周響起整齊的步伐聲,接著就是一百臺攻城車在四周同時發動攻擊,平時看上去高大厚實的院墻,在這攻城車面前,連片刻都沒有撐住,帶著漫天的灰塵向后倒下,帶著地面都有一絲震動。
院墻倒下后,一應手持著長槍的重甲軍士同時舉步向前,原的院墻,現在則變成了人墻。
云一三人帶著一眾親衛眾而出,在杏林閣前院場地站定,因為杏林閣是做藥材生意及診病的,為了方便馬車及人員進出,整個前院空出很大塊面積。
這塊面積竟然有快半畝地的大,由此可見杏林閣整個宅子之大,同時也可以看出杏林閣在臨花城的地位,光看這前院,就可以相像平日的車水馬龍,一片繁忙景象。
云一站在院子中間,環顧四周惋惜地道:“好好的一個杏林閣,真是可惜了。”
話音剛落,從前院后面匆匆趕來幾人,為首一個正是杏林閣老板袁洪峪。
袁洪峪一路跑,老遠就看見云一幾人,趕到跟前連忙彎身作揖道:“大鎮守,您們這是為何啊?”
云一斜眼看著袁洪峪,冷然道:“袁大夫,我們這是為何,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不待袁洪峪回話,云一繼續道:“杏林閣在臨花城也算是大戶,袁大夫也曾活人無數,在民間口碑很高,而我城主府黑云衛向來都是以維護臨花城百姓安危為己任,從不擾民。
袁大夫,你我們今天動這么大干戈,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會如此貿然么?”
袁洪峪“啊”了一聲,吶吶地道:“可是……,可是……。”
云三湊上前去,看著袁洪峪略帶灰白的臉道:“袁大夫,是你將他們交出來了,還是我們一寸一寸地收出來?
不過鎮守現在這里將話明了,要是你自己主動將那些人交出來,看在你曾活人無數的份上,我們也不過分為難你,但要是你不交而被我們收出來了,那就莫怪老子不客氣了。”
袁洪峪聽后,臉色一片慘然,知道今日事不能善了。
城主府一向穩重,今日這么大動靜,肯定是已經暴露,但一想到一教二宗對待叛徒的手段,袁洪峪就沒來由的從心底打了個冷戰。
而那些人藏在一個隱蔽的地下室內,即使是讓他們搜,能不能搜到還不一定。
想到這里,袁洪峪立即鎮定下來,苦著臉道:“幾位鎮守大人,民冤枉啊,民真是聽不懂您們在什么啊,我這府上上上下下也就那么幾號人,都是這臨花城安分守己的人,我……我這那有什么外人啊?”
云四輕笑道:“安分守己?好,既然袁大夫既然這樣了,那今晚我們可是要好好一搜了,到時候我看你還有什么話。”
完轉身喝道:“來人,給我將東南角的那座廢樓連根拆掉。”
左右軍士轟然應道:“是。”
而云四這話,聽到袁洪峪耳中,就像突然響起了晴天霹靂,在那廢樓下面,正是藏人的地下密室,那座廢樓只是掩人耳目而已,現在他們竟然連那廢樓都知道了,看來這下是真完了。
云一上前兩步,突然出手,袁洪峪正處于震驚之中,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制住了穴道,一時身動彈不得。
云一看著袁洪峪,吩咐道:“來人,將袁大夫身上上上下下細細搜一遍,包括牙縫內,眼皮內,看他有沒有暗藏毒藥,這人還有大用處,可不能讓他自殺了。
等這里事了,直接將他送到阿成那里去,讓他好好款待款待我們袁大夫,讓他親身體會一下,看是我鐵血大牢的刑法厲害,還是他一教二宗的手段了得。”
那座廢樓就不高,部為木制,一臺攻城車就輕輕松松地將其夷為平地,云一看著那廢樓地基朗聲道:“各位也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現在既然我們已經找到這里了,你們也就沒有再藏下去的必要了,若是各位前輩懷著僥幸心里一直不出的話,那么三息后,晚輩可就對不住了。”
話音剛落,前方異變突起,漫天的木屑、泥屑沖天而起,而在這之后,三條身影如鬼魅般迅速繞場游走一圈,像是突圍但又沒那跡象,轉了一圈后最后在云一等人面前站定下來。
云一從左到右一一看了過去,拱手笑道:“七殺教的三長老,人稱‘邪公子’的呂承豪呂前輩,想當年,呂前輩也是瀟灑飄逸的人物,一手‘百花錯手’也堪稱江湖一絕,只是如此人物,居然助紂為虐,加入了七殺教,真是讓晚輩想不明白。”
著腳步往右挪了挪,望著嚴茗覺道:“這位要是我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天邪宗護法,號稱“奪命無痕”的嚴茗覺嚴前輩,嚴前輩當年在梅花嶺殺自己結義兄長一家八十余口,也算是手段了得。
但更難能可貴的是,前輩在整個事件中,居然自己連根手指頭都沒有動,只憑借一張嘴皮,就讓其他人替你完成了心愿,事后還假裝為兄長報仇,將那些傻瓜一屠而盡,在當時還是一段佳話,好手段,了不得。
還有這位不凈宗紅衣姑姑,一生殺人無數,不管是有關的,還是無辜的,只要是自己看不順眼的,統統殺掉,也算是女中豪杰,心如鐵石。”
完緩緩背著雙手,好以整暇地繼續道:“幾位在各自教派內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現在齊聚我臨花城,不知有何指教啊?”
紅衣姑姑接口道:“這位就是臨花城的大鎮守吧?”
云一走的近前,拱手道:“不敢當。”
紅衣姑姑輕輕一垛手中的龍頭拐杖,陰測測地笑道:“既然你知道老身就是不凈宗的紅衣姑姑,你還敢離老身這么近,看來你膽子不啊。”
云一“啊”了一聲,驚惶地指著她,連連后退道:“你……,你竟然在我身上下毒?”
紅衣姑姑仰天發出一陣怪笑聲,眼帶輕蔑地道:“子,你還嫩了點,要想抓到我們,還是把云歷叫出來吧。”
云三在旁道:“就憑你們,還想驚動我義父,就我們三兄弟就可以好好收拾你們。”
完右手一抹,一柄長劍暮然出現,一挽劍花,人劍合一地直往中間的嚴茗覺沖去。
后面的云一跟云四緊跟其后,云一選了左邊的呂承豪,剩下的就是云四對陣紅衣姑姑了。
對面三人見他們明知中毒,居然還打就打,一點談判的條件都不講,心里也是一愣,只是云一三人中,修為最低的云四也到了靈境中期巔峰,比他們修為還要高,這一力施展,連個叫停的機會都沒有,只好展開兵刃力對敵。
在黑云衛破墻的時候,他們三人就知道已經暴露了,當即商量,先在這密室里靜觀其變,外面就由袁洪峪拖著,若是黑云衛的人沒有搜到這里,當然是逃過一劫。
若是實在躲不過,那么就有紅衣姑姑在這場子四周下毒,這樣不定還能沖出重圍,即使不能,至少手上也有個談判的價碼。
后來云一他們幾人直奔廢樓而來,在攻城車將上面的廢樓拆除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云一話音剛落,就由呂承豪率先破土而出,接著是嚴茗覺,而紅衣姑姑則是最后。
之所以要這樣安排,就是想讓前兩個擾亂他人視線,從而方便最后一個出來的紅衣姑姑下毒。
三人沖出以后,裝著要向外突圍,繞場一周見無路可逃又退了回來,整個過程看上去合情合理,不會讓其他人有絲毫其他想法,只不過紅衣姑姑在這繞場一周的時候,已經將毒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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