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聞言也不推脫,點了一下頭,表示明白,然后從懷里又掏出一個小包裹,將其平鋪在地上打開,幾人一看,竟然是一套小型的筆墨紙硯。
阿大提筆沾了點墨汁,在其中一個小小帛布上寫了“人已到手”四個字,然后將這帛布卷成一筒,塞入一個小竹筒中。
紫陌見了,笑了笑道:“你不要說這就把消息傳出去了。”
阿大聞言也是一笑道:“小爺真會開玩笑。”
說完一邊收拾包裹一邊道:“我們在這草原上布置了一百座中轉站,專門負責消息傳遞,而這一次因為是跟外人交換消息,所以還要到一個特定的位置去。”
蘇起聞言問道:“這個位置在哪?”
阿大聽了一笑道:“那位置其實離郡主部落不遠,就在其西邊約五十里的位置,我們現在白天可以休息一下,等到黃昏時分再過去就可以了。”
阿大現在已有點融入進這幾人之間的意思,而且還能讓這幾個大致接受,如此短時間能夠化敵為友,這也間接說明其能力。
既然這樣,幾人也不多話,消消食后就開始勤用功了。
黃昏。
一輪昏黃的圓日,遠遠地掛在天邊,灑下一片如血的光芒,在這一望無際的平原上,顯得格外落寞跟凄涼。
阿大獨自一人站在不遠處,眼神直直地望著那輪殘陽,身后的影子被拉得老長,長風吹過,搖動快要枯黃的草浪,發出“颯颯”的聲響,仿佛在跟其默默地交流。
一人一殘陽,無處話凄涼!
這個情形,讓后面的張傲秋看得眼睛不由一瞇,心中略做沉吟后卻什么也沒說。
到達阿大說的特殊位置,前后用了不到一個時辰,這其后則由阿大一人前去交涉,一盞茶功夫后,阿大提著一個鳥籠走了回來。
這樣的鳥籠,張傲秋幾個看得太順眼了,比起之前裝海東青的鷹籠,這個要小上不少,不過比起其他鳥籠來說,已經夠嚇人了。
蘇起一看那鳥籠,臉色立即一沉,這哪是什么信鴿,這分明就是鷂鷹。
鷂鷹這種鷹,草原上養的最多,這種鳥,樣子像鷹,但個頭比鷹小,一般都是背灰褐色,腹白色帶赤褐色,捕食小鳥有時也會像大鳥一樣發起攻擊。
鷂鷹要是訓練有素,比起信鴿要可靠的多,畢竟這家伙是捕獵的,而信鴿是被捕的,在先天上就有一定的優勢。
所以從這點看,想要蘇起人的那邊,正是草原上的人,而這其后,自然是直指玉牒。
幾人見阿大過來,也不答話,調頭立即離開。
奔行一會后,幾人停了下來,阿大不待他們問起,開口道:“他們讓我把裝有消息的竹筒放入鷹腳上的小筒內,然后放了這鷹,在什么地方放,就在什么地方等。”
蘇起聽了,轉頭看了張傲秋一眼,論打伏擊,還是這家伙靠譜。
張傲秋一看蘇起眼神,就明白她的意思,沉吟片刻后道:“要不就在我們先前路過的那片樹林如何?”
草原是一展平地,先前伏擊阿大的地方,已是一片狼藉,而且還有幾具被兩條黑蛇吸了精血的尸體,在怎么清理,氣味也在那里,已經不能再用,短時間也只能是那片樹林最合適。
俗話說遇林莫入,對自己這一方來說,就算形勢不對,安全撤退的幾率也大一些,除非對方動用大批軍隊,不過干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派出軍隊的可能性太小。
眾人一聽,也沒什么意見,到了樹林邊,阿大掏出那小竹筒,將里面的帛布取出,給幾人再次看過后,才再塞入竹筒,接著將那鷂鷹放飛。
剩下的就是靜靜等候。
這期間,雙方進行了一些交流,主要是想彼此之間更加熟悉一些,不過在交談的過程中,張傲秋幾個也聽出來,阿大對有些事情有所保留,不過這也沒什么,誰還沒有個秘密?
況且雙方本就是一個短暫的合作,過了這件事以后就是相忘于江湖了。
次日,在亥時交于子時之間,打坐調息的張傲秋靈覺突然一動,跟著神識鋪過去,六個同樣一身蒙頭蒙腳的黑衣人出現在林外五十丈左右位置。
靈覺感知達五十丈,這已是一個只能仰望的存在。
那六人到這個距離,開始變得謹慎起來,彼此之間相互靠攏,間隔三尺,每個人四周都在其他人看護之下,一有任何不對,就會立即發動攻擊。
一路小心翼翼,到林外十丈左右距離,夜無霜已有感知,剛要起身,卻被旁邊的張傲秋輕輕拉了一把。
跟著一聲夜梟聲從林外傳來,阿大聞聲,卻是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好以整暇地整了整衣衫道:“來了。”
說完轉身往外而去,張傲秋跟紫陌兩人起身緊隨其后。
出了樹林,雙方一照面,張傲秋明顯感覺到對方一絲情緒上的波動,這種情緒波動,就好像馬上要得到心慕已久的東西那前一刻的興奮。
得到人就能問出玉牒,有了玉牒就可以成為名義上草原上的共主,這樣的好事,擱誰都會興奮。
雙方相隔一丈距離站定,對方領頭一人沉聲問道:“人呢?”
阿大聞言卻是右手一伸道:“信物。”
那人聽了不由一愣,看了阿大好半響后道:“信物?什么信物?”
阿大一聽,也是一愣,半響后冷然道:“沒有信物,交易取消。”
說完就要轉身離開,對方那人一見,也是不慌,幽幽道:“這場交易也不是你說取消就取消的吧?”
阿大聞言,身子一正道:“你說的沒錯,這事我自會向上面請示,這就不勞你操心,不過今晚你們沒有信物就想提人,那可是想都別想。”
對方那人一聽,眼神立即變得冰冷,寒聲道:“你找死。”
阿大聞言,脊背一挺,一股殺氣透體而出,右手緩緩握向劍柄,同樣寒聲道:“你來試試?”
那人一見阿大完全硬碰,一點回旋余地都不留,嘴里冷哼一聲,心里想到今晚任務重大,心中也就強忍這口惡氣,語氣放緩道:“你們之前也沒說要帶信物……。”
說到這里,阿大一聲冷笑打斷道:“你是第一天出來混么?這么簡單的道理還要提前說?我都不知道你們是誰,就這么把人交給你們,以后上面要是問起:你把人交給誰了?我說:我也不知道啊,你自己覺得有這么辦事的么?
再說了,人交給你們了,要是萬一在你們手上有個什么閃失,你們到時候全部往我這一推,那我到哪里喊冤去?”
阿大這話占著理,對方那人雖然被一頓噴,但卻是不知道該怎么反駁,沉吟好一會后才道:“既然這樣,那我就轉回去取信物,不過我可在這先說好了,要是我把信物拿過來,人卻有什么問題,那……。”
阿大聽了,懶洋洋地一擺手道:“這個你放心,要是人有什么問題,還輪不到你,自有人來收拾我的。”
那人一聽,冰冷的眼神盯著阿大看了好一會,才冷哼一聲,轉身剛要離開,卻被阿大叫住道:“等會,你去取的信物,可要是上面的人一看就明白的東西,這東西我知道,你可別想著隨便拿個什么就來忽悠我,所以我也先把話說清楚,免得到時候說我刁難你。”
那人聽了,轉頭兇狠地看了阿大一眼,阿大見了,也不以為然,跟著道:“我再提醒你一句,我們這次能抓住這條大魚,兄弟們也是損失慘重,而且對方人已經盯上,如果在你們下次再來之前被他們追上了,我們幾個自然難逃一死,但你們也是雞飛蛋打,而且以后再難找這樣的機會,所以我要是你,就不會在像我這樣的小角色上花心思,趕緊辦完大事才是真。”
那人聽完,又是一聲冷哼,卻是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等那六人走遠,張傲秋對阿大問道:“你所說的那個信物是什么?”
阿大聞言兩手一攤道:“我哪知道。”
說完一頓,跟著道:“交易上根本沒有信物這一說。”
張傲秋聞言一愣,跟著明白過來,再看向阿大時,這家伙已經轉身走遠了。
活捉蘇起這件事,阿大是參與者,自然知道,也能猜測到張傲秋他們布下這個局的緣由,只是若想只憑借供詞就想扳倒對方,那除非你有強大到讓對方無法抗力的武力,否則也只是知道而已。
不過有了信物,就相當于有了證物,不算是空口無憑,這樣有了證人跟證物,雖然也不能說就有十足的勝算,但至少機會要大多了。
信物這件事,算是阿大自作主張,不過這個自作的主張,也間接說明阿大已經有往這邊靠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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