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的離開讓李乘風(fēng)悶悶不樂,心情沉郁,連帶著來給他上藥的兩名丫鬟都倒了霉,李乘風(fēng)少爺脾氣發(fā)作,將她們拿來的藥物部都摔了出去,弄得滿屋都是刺鼻的金創(chuàng)藥味。
“滾,給我滾出去!”
咣當(dāng)一聲,書房內(nèi)又傳來一聲怒喝以及玻璃摔碎的聲音。
兩名丫鬟一臉愁苦的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情的看著從屋內(nèi)逃出來的另外一名丫鬟。
“少爺這是怎的了?”
“是啊,從來沒見少爺如此發(fā)作過呀。”
“怕是因為寶吧?”
“唉,家母也是的,為什么非要趕寶走?”
“噓,噤聲!”一名丫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聲著,她們齊齊看向一旁。
“怎么回事?”綠珠走了過來,身后跟著新來的蘇月涵。
當(dāng)頭的一名丫鬟微微一蹲,道:“綠珠姐姐,少爺……發(fā)脾氣呢。”
長得胖一點的丫鬟趕緊道:“是呀,摔壞三個藥罐了。”
最后一名矮個丫鬟道:“就剩最后一個了,再摔壞就得去藥房買了。”
綠珠微微蹙眉,輕輕嘆了一口氣,她來李家的時間比趙寶還長,趙寶對于她便如親弟弟一般,可眼下也不知道家母是如何想的,為何就一定要將趙寶趕出家門去,難道就是為了殺雞儆猴么?便是自己跟著謝氏十多年的感情苦苦相求也不頂用,只能是將自己一些體己的錢在送趙寶出門時偷偷塞給了他。
綠珠伸手接過最后一個藥罐,道:“給我。”但她還沒接過,便聽見身后一個輕柔的聲音道:“綠珠姐姐,讓奴婢來吧?”
綠珠回頭,疑惑的看著蘇月涵,蘇月涵低眉順眼道:“綠珠姐姐,讓奴婢試試,萬一奴婢不行,綠珠姐姐再上,也好有個回轉(zhuǎn)。”
綠珠微微一笑,道:“你倒是機靈,行,你去吧。”
蘇月涵接過藥罐,她微微吸了一口氣,屏氣凝神的朝書房里面走去,她知道,這算是他與李乘風(fēng)“第一次”的正式見面,第一印象極其重要,她要迅速的獲得李乘風(fēng)的認可,成為他身邊最重要的人,趙寶的離開給了她最好的機會!
她征服過諸侯,征服過國王,她精通各種魅惑之術(shù),通曉天底下所有幻術(shù),她相信只要自己出手,這個來歷不明的毛頭子一定手到擒來!
可是……蘇月涵萬萬沒有想到,她滿懷信心而來,但她的對象……卻已經(jīng)人去屋空。
蘇月涵對著開著一扇窗的書房發(fā)呆,她縱有一身事,那也得有施展的目標才是啊!
這個家伙,方才還在,這會人哪里去了?
李乘風(fēng)強忍傷痛,一瘸一拐的溜出了書房,直奔后院去找平日里根不愿意去見的老爹求救。
李乘風(fēng)很清楚自己老娘對于老爹的感情那是極深的,若是能動自己老爹來求情,只怕是可以讓老娘收回成命的。
可問題是……自己的這個老爹神智一會清醒,一會瘋癲,自打自己記事開始,就沒記得他有幾次清醒的,而且這些年來他瘋瘋癲癲的次數(shù)也是與日俱增。
一個清醒的老爹,就算正常跟老娘幾句話,也能感動得她雙目含淚;一個瘋癲的老爹,能把老娘氣得三尸神暴跳。
所以,趙寶的命運,便系于自家老爹的瘋癲還是清醒上了。
李乘風(fēng)心中暗自求著賊老天,一邊心翼翼的踏入了后院之中。
李家的后院與前院是分開的,平日里沒事不會有人進去,因為那是李淳獨有的地方,只有謝氏有時候懷念與李淳的往事,會進去靜靜的呆一段時間。
進入后院,便看見李淳坐在一棵老槐樹下,一動不動的低著頭,像是睡著了,在他旁邊趴著一只大黃狗,年紀很大了,眼睛和頭頂附近的毛都有些發(fā)白,它陪伴了李淳十幾年的時間,無論他是清醒還是瘋癲。
這只老黃狗很是安靜的趴在李淳身邊,聽到動靜時,豎起耳朵,微微抬頭看了看,在看見李乘風(fēng)后發(fā)出哼哼唧唧的歡喜聲音,便又趴了下去。
李乘風(fēng)輕手輕腳近前,探過頭想要去探查一下自家老爹的情況,便聽見李淳聲音低沉的喝道:“你最近來不像話了!”
李乘風(fēng)嚇了一跳,但隨即又是一喜:自家老爹好像……清醒著呢!
“爹?”李乘風(fēng)試探的問道。
“嗯?”李淳的聲音中透露出平日里罕見的威嚴,他道“有事找我?”
李乘風(fēng)對自家老爹平日里素?zé)o敬意,因為天底下真的不會有兒子對一個整天瘋瘋癲癲的父親心懷敬意的,尤其是自家這個老爹時不時還會跑到外面去丟人現(xiàn)眼,讓李家蒙羞。
但此刻李乘風(fēng)卻是心中惴惴,他道:“爹,你真是神機妙算,一下就算出兒子有事找您。”
李淳道:“屁話,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這院子,你才來過幾次?你知道我屋子的大門是朝南還是朝北么?”
李乘風(fēng)坐在李淳旁邊,他飛快瞥了一眼,賠笑道:“哪能啊!您屋子的大門,那是朝西的啊!”
李淳微微頷首,道:“算你還算聰明。”
李乘風(fēng)心道:廢話,我還不能用眼睛看么?
李乘風(fēng)道:“爹,娘現(xiàn)在一意孤行要趕走趙寶,您看寶進咱們家都這么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就這樣趕走,那豈不是讓世人我李家薄情寡義?”
李淳道:“趙寶?”
李乘風(fēng)連忙點頭,道:“正是正是。”
李淳哼道:“你跟他整日在外面胡鬧鬼混,坑蒙拐騙,胡作非為,不要以為我就不知道!”
李乘風(fēng)訕笑道:“那都是謠傳,我們也就做點買賣補貼家用,孝敬爹娘您二老,要不然咱們這個家,怎么支撐得下去?”
李淳冷笑道:“笑話,咱們李家這么大一家子,就指望著你們兩個一天到晚不務(wù)正業(yè)的混蛋?”
李乘風(fēng)哪里敢在這個時候跟自己老爹犟嘴,他趕緊點頭如搗蒜,道:“是是是,老爹教訓(xùn)得是,以后我們一定改過自新洗心革面棄暗投明改邪歸正!”
李淳微微頷首:“孺子可教也!”
李乘風(fēng)趕緊趁熱打鐵,道:“爹,現(xiàn)在咱們李家的名聲就指望著您來撥亂反正啦!可不能讓咱們李家落下個薄情寡義的名頭啊。”
李淳點了點頭,道:“嗯,有理!起來吧!”
李乘風(fēng)大喜,趕緊跳了起來邁步便沖了出去幾步,急不可耐的回頭道:“爹,咱這就走吧?”
李淳扭頭道:“不是讓你起來,你咋還不動呢?”
李乘風(fēng)一愣,道:“爹,我已經(jīng)起來了。”
只見李淳扭頭朝著身旁的老黃狗道:“你呀,就知道調(diào)皮!趴在這里一動不動還自己起來了!”
李乘風(fēng)結(jié)結(jié)巴巴道:“不,不是,爹,我在這兒呢!那,那是……阿黃啊。”
李淳語重心長諄諄教誨的對老黃狗道:“我兒啊,記得今天你的話啊,不要再在外面鬼混胡來了,咱們李家可丟不起這個人吶!”
李乘風(fēng)一臉古怪:哎?這老爹,這是清醒呢,還是瘋癲呢?不會是逮著機會指桑罵槐的罵我呢吧?老爹呀,罵你兒子是狗,那您圖啥呀?
李淳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扭頭朝著李乘風(fēng)而去,李乘風(fēng)一喜:有戲!
李乘風(fēng)趕緊道:“爹,這邊這邊。”
李乘風(fēng)瞧見自家老爹朝著自己徑直而來,然后一把扶住了他的肩膀,道:“你來得正好,我有要事要。”
嗯?
李淳道:“寶的事情我聽了!”
啊?
李淳道:“我覺得我兒得對。”
哎?
李淳道:“不能讓外人咱們李家薄情寡義啊!”
不,不是!
李淳道:“趙寶還是便讓他回來吧,戴罪立功,不是挺好嗎?”
李乘風(fēng)欲哭無淚:“爹,是我啊!”
李淳一愣:“嗯?我認錯人了?”
李乘風(fēng)點頭如雞啄米:“是是是!”
李淳咧嘴一笑,道:“是嘛,我就我不會認錯人嘛!你是孩兒他媽呀!”
李乘風(fēng)幾乎抓狂:老天爺啊,你就一個雷劈死我得了吧!怎么就讓我攤上這么一個老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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